二十七、旁观者的问题
当雨果与拉斐尔好不容易走到保留区入口，安珀、依荻丝和关也差不多同时赶到，
还有其他看热闹并难掩好奇的居民也是，然而令他们惊讶的是回来的成员与稍早出发
的一模一样，一个也没有少。
“辛苦了，乌里希。”安珀朗声说道，首领的派头十足，“回来的路上还顺利吗？”
“一如往常。”乌里希的声调没有什么变化，听不出任何情绪。
“然后呢？谈得如何？”关左看又看，乌里希的话还真的只说到这里，忍不住催促
他。
“我们将得到卡斯托利安军团的全部支持，以赛亚少将承诺，将会刻不容缓的将永
夜沙漠的困境如实向首都转达。”
安珀瞠大眼眸，似乎不敢置信他们期待已久的救赎，真的就要来到；关的表情也阴
晴不定，并不轻信这样一句话后面没有但书，“还有呢？对方的条件是什么？”
“以四位奈灵──尤其是王子殿下──的安全为优先，尽快送他们离开这里。”
关冷笑了声，“我就知道没这种好事。”
她的语气太讥讽，带着浓厚“我早告诉过你”的负面情绪。她早看清了，对奈灵而
言重要的永远只有他们自己，耶拉不过就是副署或奴隶，奈灵也许会同情或觉得耶拉
可怜，那也不过就是如此，终究他们仍然不会去做点什么，因为那都事不关己。
她在西街看得已经够多了，放逐之后更是尝尽冷漠与黑暗，于是她扬起下巴，准备
再讽刺几句奈灵的狡猾，也再追问乌里希如何应对，却听到奥可塔维更加深沉的嗓音。
“但我拒绝他了，我不同意他所开的条件，我要待在这里。”
雨果和依荻丝瞠目结舌，无法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拉斐尔也难得变了表情，他
紧蹙著眉头，认真猜测奥可塔维心中到底怎么想的。然后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移到米
夏身上，希望他说点什么，继续解释现况。然而米夏的眼眶却是红的，嘴巴也微微噘
起，显是不悦到了极点，即便看到他的同伴都在看他，也不愿开口多说一个字。
吵架了吗？是谁开始的？他们默默的想，但碍于眼下不敢真的问出口。
“……你说什么？为什么？”关迟疑的问。
“只怕这件事情要从头说起，可以让我来吗？”奥可塔维有礼的向乌里希要求发言
权，后者点点头，并举起一只手做出“请便”的动作。奥可塔维不再迟疑，开始话说
从头。
当他们来到绿洲时，还真的只见以赛亚一个人前来赴约，四周也真的没有其他埋伏。
这让乌里希等以为此事另有谋策的人更加举棋不定，那个瞬间只怕所有人的内心状态
都是紧绷的。只除了以赛亚，他闲适自得的逗弄他养的北雀鹰以及爱驹，似乎轻松惬
意得很。
然而毕竟是个人物，也不会有人傻到相信以赛亚就是他表现出来的这样。证据就是
这位少将五感敏锐，远远的便注意到他们这伙人，因此站直了本来靠在马上的身姿。
不过有一件事情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以赛亚！”米夏叫着，朝他跑过来。
“米夏……”以赛亚还在状况外，他的脑袋千回百转，所有思续撞在一起，让他想
不明白。直到手臂中有了米夏的温度，才终于有了真实感。
“你怎么会……你真的在这里……”他隐忍的说，顾念著旁人在场，用力压抑自己
的激动，可这是徒劳一场，只怕仅有傻子看不出来这于他有多重要吧。
“以赛亚，苏咏跟其他人都不知道怎么样了……”米夏委屈的仰头看着他。
“我猜到了。”以赛亚叹了一口气。
“雨果救了我们，我跟殿下，还有依荻丝・洁儿维希跟拉斐尔・艾曼奴儿，我们走
了一天，本来以为会撑不下去了，幸好后来遇到乌里希还有温彻斯特的大家，他们收
留也接纳了我们。”米夏着急的、一口气把话说完，“接下来乌里希说的话很重要，
我们答应过他们了，所以你一定要认真听，好不好？”
“……你们答应了什么？”以赛亚面上一变，抓紧米夏的肩膀看进他的双眼。
“这是很严重的事情，你先听完，我们再说。”米夏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走到了
一边，将话语的主导权交给乌里希。然而他没有办法走远，因为以赛亚的手劲很大，
牢牢的扣在他的肩上。
乌里希自然留意到了，但他不动声色，只是缓缓的说出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足以
改写历史的神殿，包括黑森林的覆灭，包括温彻斯特如今面临的危机，包括奈灵所犯
下的罪孽，也包括他们开出的条件。
“我们要求正义，也仅此而已。”乌里希以这句话作结。
以赛亚点点头，“这并不难，我握有的兵权就可以做到。”
“还有正名，我们要求为耶拉正名。”米夏忍不住插嘴，他内心急切，偏偏大家都
把话说得好慢。
“这就超出我的权柄了，但我相信要是神殿存在属实，陛下会有定夺。”以赛亚保
守的说，却也没有把话说死，“我们一件一件事情来，首先最急迫的便是这帮目无王
法的恶徒，必须给予他们相应的制裁。”
他说的掷地有声、义无反顾，可他答应得太快了，令奥可塔维皱起眉头，要知道尽
管贵为少将，但卡斯托利安军团长可不是他，而是海泽尔中将。如此轻易许下承诺，
甚至没有询问过上级，这似乎也证明了拉斐尔的猜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奥可塔维瞇起眼睛，“如果不是这样，你不会提出会
面的要求。莫非你早就洞悉所有的一切，然而却对此等悲剧视而不见吗？”他咄咄逼
人，便是不希望在这样的非常时刻，以赛亚还要有所隐瞒。
而当奥可塔维一开口，以赛亚立刻严肃的面容与态度，并以一种全然尊敬与服从的
姿态，朝着奥可塔维鞠躬。
“请殿下息怒，也请殿下原谅，我的确无法宣称对此一无所知，但我并非什么事都
没有做。如果殿下愿意倾听，请听我一言。”
周到的礼数放在此时此刻却碍眼极了，奥可塔维有些厌烦，不懂自己从前怎么会喜
欢这种东西，他瞪着他，“你快说就是了。”
“驻军这几年来，我们自然也留意到永夜沙漠的不平静还有流言蜚语，只是对玄极
之地并不了解，所以始终没有动作，直到一名耶拉女性来到军团求助。她是个可怜的
人，就算亲眼看着她，也不敢相信她可以用那种身体走这么久远的路。说她的意志坚
定吧，口中钜细靡遗的说着她所遭遇到的恶行以及那些人的恶状，指证历历奈灵才是
凶手，于是方起了疑心，也许这么多年的这么多事，并不全然跟玄极之地有关。”
“她还活着吗？也许她能带领我们去这些人的根据地……”米夏想起雨果的计策，
不禁一个振奋，可能苏咏和托比都还有得救啊。
“她死了，伤的太重，几个月后就走了。”以赛亚打破他的美好希望，“不过她说
了奇怪的事，她说她是从一个树洞中逃出来的。可是毕竟第十一区都是沙漠，第十区
才有林木，所以当爱丽丝这么说的时候，一开始我以为这是黑森林做的。”
“不可能，我们不会伤害我们的同胞。”乌里希仿佛回过神来，厉声驳斥他的污蔑，
“而且这不会是黑森林，黑森林早就已经被他们烧毁了。”
“所以我才觉得你刚刚说的很奇怪。”以赛亚微微倾了倾身，“希望你不会因为我
刚刚说的话而感到被冒犯，但就像我说的，我们对玄极之地所知不深，倘若没有爱丽
丝，只怕我永远也都会以为这是耶拉所为。”
“那之后呢，所以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奥可塔维再度逼问。
“是，自从怀疑起黑森林之后，我们便展开调查。调查规模总是不大，因为黑森林
地形复杂，我也不愿打草惊蛇，只派几个信得过的亲信为我暗访，苏咏就是其中之
一。”以赛亚端正了神色，看向乌里希，“我们证实黑森林的确还存在，而该处也的
确还有人居住。”
“你是说……他们这群人渣，拿黑森林当据点，想要再把脏水泼回我们身上，使亡
者甚至无法安息吗？”乌里希都表情仍旧未变，可他一字一字咬得清晰，仿佛蕴含着
风雨欲来的狂怒。
“我很遗憾。”以赛亚低低的说，“苏咏此趟除了护卫学生的安危，也带着试探和
调查的任务，却不想他们竟敢明目张胆的动手。”
乌里希表情仍旧不好，还是身后的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暂时走了开来，不愿
让这些人见到他的情绪。那是一个令人不忍去看的场景，乌里希背对着所有人，微风
吹起他身上的沙尘，却吹不走纷扰的懊恼悔恨再次缠身。也许他咒骂了些什么，没有
人听得清楚，那些单音节的字消失在空气中。
“以赛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米夏转过头来，抓着兄长的手腕用力摇晃，恳求
的说，“你必须做点什么！”
“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既然知道你们都平安，我便没有什么顾忌了。以国王给
予的剑起誓，卡斯托利安军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他们的罪孽即将诉诸法律与正义。”
以赛亚摸了摸米夏的头，“但是有另一件事情必须先做，我得送殿下跟你们回去。”
“什么啦，这又不冲突，而且这也不是急事啊。我比较担心苏咏他们，趁现在时间
还不算太晚，搞不好还有很多人能得救啊。”
“但是陛下快要急坏了，还有你们的父母亲，大家都很关心这件事，你们的安危才
是首要之重。”以赛亚加重了些力道，试图安抚他。
“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我们说的可是人命关天欸！”米夏拉高嗓音，“你刚刚真
的有在我们的对话里吗？”
“米夏，别孩子气。”
以赛亚略带警告的语气却惹恼了米夏，他瞪着自己的兄长，好像第一天认识对方一
样。
“我不是在胡闹。”米夏加重语气，目光凌厉，“告诉我，你可曾想过苏咏和你的
部下还活着的可能性？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们早将性命效忠于王室，而这就是我们加入军团的意义，也有牺牲的觉悟。”
以赛亚漠然地说，“他们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而你不过跟他们相处了一天。
固然他们的交情于我也是重要的，但我必须顾全大局，所以别拿你幼稚的私人情感来
丢人现眼。”
“我丢人？你才别他妈跟我开玩笑。”米夏被气笑了，他用力甩开以赛亚的手，
“我的天啊，你跟他们都一样！”
“米夏！”
“你根本就不在乎！你讲的大义凛然，老谋深算，好像你都有计画，可是实际上就
是耶拉的生死跟你无关，所以你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我分的清楚轻重缓急，意气用事对于现状没有助益，且如同我所说，你们的安全
才是第一优先，尤其是殿下。”以赛亚语调沉稳，不随米夏的情绪起舞。
“你错了。”米夏摇了摇头，“奈灵一点都没有比较重要，王子也没什么了不起
的。”然后他不再开口，只是用上十成力道，甩开兄长放在他肩上的箝制。
两人差点就要打起来了，但米夏终究摆脱开了他的纠缠，并完全不想再碰到对方，
他沉默的走到温彻斯特的耶拉身旁。
以赛亚皱着眉头，似在埋怨胞弟的愚蠢，却又莫可奈何，他叹了一口气，“殿下，
我为舍弟的无礼向你道歉。”
“不必，我认同他的说法，而且我不会跟你走的。”
“殿下！这并不妥，还会让陛下添增没有必要的烦忧，你可想过？”以赛亚没有想
到连奥可塔维都这样不听话，米夏被宠坏了，从小家里都让着他，但以他所知，奥可
塔维应该巴不得尽快回到首都才是。
“很好，他可以多花点时间好好想想。”奥可塔维不为所动，冷着声调诉说著不可
妥协的要求，“你也是，把这些恶徒都摆平了，我们再来谈。”
“殿下。”以赛亚沉声喝道，终于放弃好声好气沟通。
“少将。”奥可塔维气势不输他，“这条路一点都不安全，连贵军团所护卫的火车
都可以倾覆，我对卡斯托利安军团失望透顶，你曾宣誓会守护国家每一寸土地，你还
记得吗？倘若记得，为什么会放任这群人嚣张至此呢？他们都踩到你头上了啊。”
刹那间以赛亚哑口无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相信你做的调查多多了，你一定查到了有多少人涉入其中，你也一定知道他们
的背景有多雄厚，然后也许你开始评估，究竟你动不动得起这些人，如果动了会对你
有什么影响，少将肯定都将这些考虑其中了吧。”奥可塔维理解的说，话锋却猛然一
转，再次将矛头对象以赛亚，“但是人呢？不分奈灵耶拉，只是普通的、也同样是我
奥罗兰公民的人呢？”
“我当然知道，可是……”以赛亚握紧双拳，他又何尝不明白奥可塔维所言，又何
尝不恨自己竟然空有军阶，却无计可施至此。但内心深处他并不明白，奥可塔维与米
夏到底为了什么这么坚持。
“少将当然是知道的，所以不妨再想想，要不要与我们一起，彻底肃清这个国家真
正的阴影。”奥可塔维认真的说，他的双眼诚挚坚定，“我跟米夏先跟他们回去了，
待少将考虑清楚，再送信与我们连络吧。”
他说完便走，米夏自然是跟着他的，而乌里希等人虽没料到事已至此，也只能追上
他们的脚步。他们原路折返，一路上米夏死命盯着地上，奥可塔维则平静的直视前方，
反倒只有乌里希，频频的回头去看，以赛亚那愈来愈小的身影，一边仍旧端着心思，
朦胧的想着这就是此番面谈的结果了吗。
而以赛亚竟然也没有追上来，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开。
“这就是这次面谈的经过。”奥可塔维耸耸肩，正式的为自己的故事划下句点，
“抱歉，我们的情绪都有点失控，没能谈得更好。”
“以赛亚就是个大白痴！”米夏大声骂道。雨果和依荻丝拍拍他的肩膀，权当安慰。
他就像找到发泄的出口，拉着两人的手，不断数落以赛亚的不是。
“……不会，但是为什么？”眼看关好像患了失语症般说不出话来，安珀只好问起
自己最深切的疑惑。他茫然的好像可以理解了，为什么乌里希回来之后如此言简意赅
的原因。他们孤军奋战已久，却突然多了这些人作为他们的盟友和后盾。这是真的吗？
这群奈灵真的愿意与他们并肩，为他们所想吗？
奥可塔维想了想，除了冷嘲热讽的时候，他不是一个善于言词的人，“因为，现在
大家的目光聚集在这里。这是第一次，奥罗兰将视线放在玄极之地，就算他们看待这
里的方式是错误的，可至少他们终于注意到了。”
“所以我想，必须保持这样，必须让大家将焦点摆在耶拉身上。再说了，倘若以赛
亚少将真的率军护卫我们回去，倘若我们回到首都，还会有人在意边境发生的这些事
吗？你们又会如何呢？只怕那些人会更加肆无忌惮，而且，被带走的大家所拥有的机
会，便又更渺茫了吧。”
奥可塔维从未有过这么多人听他说话的经验，更别提此时温彻斯特所有人的目光都
在这位王子身上了。本来对于开口感到踟蹰，连要如何提起心头顾虑都感到恍惚，可
是他愈说愈有自信，愈说愈坚定，因为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真实地反映了他的心情。
过去的印象仍然如是，那些肮脏的画面也仍旧挥之不去，但那不影响奥可塔维去认
知是非对错，因为他的世界一直以来都是如此非黑即白，于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些
人并不应该受苦，他们值得更好的生活，而那就是他打算帮助他们得到的。
“所以我不走，无论少将的态度如何，无论我们得救或不得救，至少我都在这里与
你们一起。”奥可塔维努力诚恳的看进所有人的双眼，再次阐述他坚持的底线，不过
当他迎向依荻丝和拉斐尔的目光时却有些尴尬，“抱歉，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我
可能太自以为是了，擅自代表你们做决定……”
“别傻了，奥可塔维，这是你自以为是的最好的一次了。”拉斐尔粗鲁地打断他。
“……我分不出来这是夸奖还是讽刺。”
“翻译成人类听得懂的话，就是‘干得好’。”雨果笑着提供释义，他激动到都有
些说不出话来了，“谢谢你，奥可塔维，你是好人。”
“好恶心……”奥可塔维更加无措了，他想以惯用的尖锐再次武装自己，可是怎么
样都想不到一句话来面对眼前的场面。慌乱之间他看向了安珀与关，却看到他们的表
情也是一样的动容。
然而他们没有说话，就像温彻斯特的众人没有说话一样。他们受尽奈灵的压迫与欺
侮，不可能会因为这样的一点宣言就能够原谅，或者不再憎恨什么的。可是不可否认
的是，奥可塔维的一席话让他们的心中有了矛盾。恨与爱在人生的道途都很简单，行
差踏错跌跌撞撞而有了如今，只是也许在决定的时刻到来以前，他们依旧必须坚持，
假装自己对这一切都没有疑惑。
“然后呢？”关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稳情绪，“现在好像又回到原点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已经把能打的牌都打出去了。”奥可塔维倒是松了口气，他
真的不擅面对煽情的场面，就事论事容易多了，“不过我有想好了下一步。如果少将
的回复是善意的话，我会请他传递讯息给寇玛歌姑姑，她是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然后我父亲就会知道来龙去脉，之后就……走一步算一步了，其实我也还没想到那
里。”
“我觉得你可以开始想了。”雨果说。
“为什么？”奥可塔维不明所已对方命令式的语气是谁给他的胆子，没好气的说。
雨果指著天空，而顺着他的指尖看去，是一只折了翼的北雀鹰，高高低低的拍著翅
膀，来到他们的方向。
ＴＢＣ
＊ 回应推文：呃雨果跟拉斐尔正式交往应该就是上一集开始XD （好像纠缠了很久XD
＊ 最近重看整个故事，发现以赛亚的军阶没有统一（有时候是准将有时候是少将）
很抱歉发生了这个令人困扰的错误，设定之初三心二意所致，真的很不好意思，
在这里确定是少将（比准将稍高一点）
＊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傲娇王子赞赞~~

称赞一下殿下！！！

殿下GJ！

真的很喜欢恨与爱在人生的道途都很简单的那一段话><

哇~~~殿下太酷了！

殿下也改变了!!QQ!!

殿下这种非黑即白的个性也帮他在重要的事情上不会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