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 [HP/犬狼] 鞋盒子 四 (3)

楼主: menghsinchen (小走走学姐)   2018-09-18 21:04:55
这章要结束了,最后面有点...可爱...
天狼星兴奋地颤抖著,满不在乎地伸开双腿,丝毫没有留心他穿的是裙子。这一定是不涉
及檞寄生的节日里面他最喜欢的一个。他和詹姆今天表现得不错,如果有办法可以用一个
爆炸来结束的话,他一定会确保让它能够发生。空气里有一股寒意,他们的小灯笼闪烁著
,风刮擦著钢琴的琴弦。他为了保暖反射性地摩擦双臂,但是大大地咧嘴笑了开来,他将
身子朝他们伸了过去,好让火光照在他脸上的凹处,发出邪恶的光芒。
***
“好啦,现在该我了。呣哈哈——”
“停止。”
“——抱歉。”
“请继续吧,如果你非讲不可的话。”
“你们不会后悔的。——这个美丽的女孩呢,好吧。她跟她的父母住在,喔,嗯,我不知
道,就住在萨里好了。”
“伊凡就住在萨里!”
“我知道,白痴。所以这个女孩呢,对,这个可爱的红发女孩,她跟她的父母和她那讨人
厌的小妹妹住在萨里,还有她的大黑狗,她最好的朋友和同伴,她每天都跟他一起睡,穿
著轻薄的睡衣依偎著,摸他毛毛的大脑袋——”
“你去死,布莱克。”
“干嘛?不要发火,波特,这只是个故事。怎么了吗,你害怕了吗?”
“不,但你应该要——”
“喔喔!这里有人缺乏万圣节的精神!”
“这里有人除了被打死以外没有任何——”
“说真的,你们两个。我想要听故事。天狼星?”
“抱歉。”
“非常谢谢你,月影先生,很高兴看到这里还有人对说故事这门失落的艺术还有一点最基
本的尊重。——刚刚讲到哪里?喔对了,所以呢,这个女孩,和她的狗——”
“这你已经讲过了,讲过大概十二次——”
“——所以这个晚上呢,她的父母决定要在外面过夜,所以他们把这位无助又漂亮的十六
岁小女生,跟她那惹人厌的小妹妹留在家里。他们觉得应该没问题,因为她有这只该死的
大狗保护她的安全,所以他们只是提醒她,记得要在睡前锁上所有的门。
“然后他们就出门了,女孩巡视了一遍屋子,把所有的门窗都锁好,除了地下室一扇关不
起来的门以外。虽然她也不是太担心,毕竟是在地下室。”
“她为什么不用符咒?”
“你一定要问这种笨问题吗?她不能在学校外面使用魔法!她是一个级长!这是很严重的
事!重点是她回到楼上,吃了一点晚餐,换上了她的睡衣,非常短又非常性感,然后她缩
在沙发上准备睡觉,她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著大狗两耳之间最舒服的部位——”
“你竟敢那样说伊凡!”
“詹姆,你有点尊严好不好?把那个东西拿开,你会把别人眼睛挖出来的。我说的又不是
伊凡。这是一个民间传说。”
“鹿角,你把他的故事毁了!”
“这是真的,詹姆。可是天狼星,我觉得你不能说它是‘民间传说’,而且你得承认你其
实有点故意。”
“看在老天的份上,月影,还有人要让我继续说故事吗?”
“我什么都没说!”
“对此我深深地感激,虫尾。革命来临的时候你不会被吃掉的。我可以继续了吗?”
“行,别让我阻止你,你这个犬科的变态。”
“谢谢你。好的。她安稳地睡着了,很好。然后大约过了两小时,她醒来听到浴室传来:
滴。滴。滴。的声音。”
“我知道那是什么!”
“你有病,彼得.佩迪鲁。”
“我是说水龙头!”
“你们可以闭嘴吗?她听到了这个声音,对。但是现在很黑,才凌晨两点左右,而且她不
想爬起来,她有一点害怕——不管怎样,她跟我们聪明的彼得一样,想说只是那个水龙头
就像平常那样在漏水,这个虚构的红发少女每个科目都很不错,就是不太擅长家事魔法。
她只是想要确定一下,她把手伸过床边拍拍她的狗,牠好好地、鼓励地舔了一下她的手,
因为牠是只好狗狗。”
“兽足,你真是又脏又恶心。”
“这又不是在说我,詹姆.波特,我到底要跟你说几次?说真的,月影,我们可以把他埋
在地底下吗?”
“不可以。”
“你们不能安静点吗?这样我们永远都没办法把故事听完!”
“老鼠说的没错。你们不能安静点吗?除了月影,好心地忍住纠正我故事里三成文法的冲
动,我再度表达我的感激之意。”
“我根本没提到文法半个字好吗。”
“你说我很‘故意’。”
“那跟文法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到底知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啊?”
“嘘!”
“我当然知道。不管了!所以。从她忠心的宠物那儿得到肯定之后,她回头继续睡。她打
了一会儿盹,然后突然间她又醒了:滴。滴。滴。这一次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像是爪子在
抓着木头。嘎。嘎啊啊啊嘎。
“她现在又稍微更害怕了一点,所以她坐起身子,但屋子里太暗然后她太害怕又太无力了
,她没办法下床,所以她再度放下了她的手想寻求慰藉。她的狗又舔了一下,充满保护和
甜美的感觉,充满安慰,她又睡着了。
“然后突然间她又醒了。这一次滴水的声音滴个不停,爪子抓的声音大得像是在她脑袋里
一样。她吓坏了,老兄。所以她又伸出了她的手,但她的狗不在那里。好吧,她想,我只
是去看看,那只不过是个漏水的水龙头。”
“那不是漏水的水龙头吧,对吧。”
“嘘!”
“闭嘴,彼得——”
“然后她走进浴室。太黑了,她什么也看不到。她一边发著抖,一边伸手找电灯开关,她
到处摸索然后终于成功把灯打开。她第一个看到的东西是她的狗,被绑在毛巾橱柜里,疯
狂地抓着门。嘎。嘎啊啊啊嘎。”
“牠如果被绑起来了是要怎么抓?”
“波特,我要杀了你。牠就是在抓。老天。那只狗就在那,一边抓一边挣扎,女孩开始感
到恐慌。所以她转过身。慢慢地。在那里,挂在窗帘杆上的,是她妹妹被截肢了的尸体,
不停地往地上滴血。滴。滴。滴。然后浴室的墙壁上,有用血写的字,她看到:人类也是
可以舔的,我的小可爱。”
“恶。”
“哇呜,太棒了!”
“谢了,小彼。”
“他妈的恶心。”
“变态。”
“鹿角,你会这么想,只是因为这是一个关于伊凡被舔的故事——呃啊,太恶心了。”
“别这么变态,虫尾,而且不管怎么说,你给我记好了,这不是在讲伊凡!”
“你知道,兽足,一开始我以为故事里那只狗是你的化身,但现在我开始觉得你可能是那
个杀人凶手。”
“我不是!亲爱的老天啊,月影,你在暗示什么?”
“你只是——你也非常喜欢舔人。你就是,你知道的!”
“我才不会去舔无助的十六岁少女!——好吧,事实上。但假装是狗的时候不算!——好
吧,事实上——”
“你知道,在我看的那个版本里,杀人凶手杀了那只狗。还活剥了牠的皮。滴血的是那个
才对。而且也没有什么妹妹。”
“听着,鹿角,这是我充满文艺气息的一点小改编。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你自己讲你该
死的故事。”
“好!我会的。”
“那请吧。”
***
詹姆玩弄着他白色的长胡须,裹在他厚重的紫色长袍里歇息。在他身后,东倒西歪的床架
在万圣节冷风的呼啸声中来回嘎吱作响。他和天狼星光是在早餐时就引爆了十七个屎炸弹
,而其中的十三个——一个恰好很不吉利的数字——在石内卜的袜子里引爆。今晚最后的
挑战,就是在灯笼熄灭之前,在他们还没有因为肚子里装满南瓜派和太多糖果而沉入梦乡
的时候,把他的故事说完。
***
“好啦,你要为我们带来什么呢,詹姆?”
“更多在跳的心脏跟疯眼穆敌跟发疯的坡人吗?”
“告密的心是经典,天狼星。”
“呼呼——哎哟!”
“你嘲笑别人是因为你差点尿溼裤子。我看到了。”
“我没有!”
“你也有。”
“你就跟坡一样古怪。”
“那是经典!”
“你们知道还有什么是经典吗?猴蛙爪。”
“喔喔。”
“很久很久以前——”
“不,这样不行。鬼故事的开头不可以是‘很久很久以前。’”
“那好吧,很久很久以前,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你觉得怎样?”
“好多了。”
“很久很久以前,看在天狼星的份上,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有一家人正准备用晚餐,这
时传来了敲门声。‘妳要去看看吗,孩子的母亲?’一家之主的老人向他的妻子问道。‘
我去看看吧,’他们的独子说,这个孩子是他们心里的明灯,全家人的小太阳,之类的之
类的。他把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疲倦的、头发灰白的老兵,在雨中全身都湿透了,在经
历了漫长的旅途和军旅生活后,似乎非常非常的疲累。”
“这又不恐怖。”
“还没到恐怖的地方,所以安静然后让我继续讲。”
“但你的讲法错了。”
“你已经讲完你的了。”
“没差,没差,反正完美的猴蛙爪的故事就要毁了,继续吧。”
“所以呢这家人就请这累坏的可怜老兵进来吃晚餐,之后他们喝了一点小酒。这个老兵很
喜欢他的火烧威士忌,天狼星,就跟你一样,哈,三杯下肚之后他觉得有点暖和起来了,
到了第四杯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裹在手帕里的东西。‘看到了吗?’他说,他在
烛光中把它举了起来。‘这是什么?’儿子问。老兵把它打开,里面掉出了一个长满灰斑
的、脏兮兮的猴蛙爪,混著一些血迹,虽然它是好多年前被切下来的,但血看起来还是很
新鲜。老太太倒抽了一口气,但儿子自然地感到很着迷,因为它看起来很酷,老先生忍不
住看着它那危险的、闪闪发光的指甲,把身子伸了过去,像是被它邪恶的卷曲指甲给吸引
。”
“继续讲,丑陋的、该死的猴蛙爪,没错。”
“所以呢老兵就告诉他们,这可不是随便的猴蛙爪,它在很久很久以前被下了咒语,可以
分别实现三个人的三个愿望。‘这是为了要测试命运的本质,’老兵说,‘看是否有人能
够改变命运,而不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但你是怎么会知道这些的?’老太太在恢复
过精神后大胆地问。‘因为,夫人,’老兵回答,‘我是第二个许下那三个愿望的人。’
‘然后它真的毁了你的人生吗,先生?’老先生问道。‘我老实告诉你,’老兵回答,‘
我希望我这辈子从来没看过这丑陋的、该死的猴蛙爪。’”
“又来了,丑陋的、该死的——哎哟!”
“所以呢老兵在深夜的时候离开,他跟老先生说,‘谢谢你的款待,先生。我看到你被桌
上的爪子吸引了。这表示,尽管你非常善良,我还是必须把这猴蛙爪,连同它最后的三个
愿望,交到你的手中。’老先生感到非常惊讶,也非常紧张,但心里其实暗自窃喜;三个
完整的愿望可以为他的小屋带来很大的帮助,还有他失败的扫帚生意,他不会像另外两个
人一样成为命运的牺牲品。更何况,他对自己说,那个老兵还活着,不是吗?而且他看起
来强壮得像个飞盘似的。无论如何,他决定问问他的太太和儿子该许什么愿望才好。‘我
们可以许愿要一些很小的东西,’儿子建议他,‘只要足够我们还清债务就好了,不会太
过分,而且这样一来我们不都会很高兴吗?’老先生为他儿子的聪明才智感到非常开心—
—”
“——他为什么还跟他的父母一起住,呃,一个那样健壮优秀的年轻小伙子?”
“——为他儿子的聪明才智感到非常开心,所以他就照他儿子的建议做了。‘我希望可以
得到三百加隆来还清我们的债务,’他对着猴蛙爪说,但什么事也没发生。”
“对着一个猴蛙爪说话就是会这样。”
“隔天早上他们还是没有钱。老先生耸了耸肩,想着那位老兵可能搞错用过的人数了。他
把爪子放在角落的抽屉里,下楼去用他的早餐。”
“他的早餐是什么?”
“麦片粥。”
“真恶心。他应该许愿要一些蛋和培根的。”
“那天稍晚,有几名表情严肃的巫师,穿着黑长袍,出现在他们家门口。老太太让他们进
来,胃里有种沉甸甸的感觉。‘是你们的儿子,’其中一名表情严肃的巫师说。‘那是个
意外。我们不承担任何的责任,但请接受这小小的三百加隆和我们的慰问,让整件事情不
要张扬。’”
“呵—呵,现在开始有点可怕了。”
“所以呢老先生和老太太花了非常长的时间来哀悼他们的儿子,把所有的钱都拿来替他办
一场豪华的丧礼,这部分我实在觉得非常荒唐因为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既然棺材是要埋在
地底下的,他们买一个那么闪亮的要干嘛?”
“你开始讲道理了,鹿角。”
“日子过了几个星期,又过了好几个月,有一天晚上,老太太又趴在枕头上哭了好几个小
时后,她在床上坐直了身子。‘丈夫,’她说,‘丈夫,我有一个办法!’她翻开床头的
抽屉,把猴蛙爪拿出来,它现在比任何时候看起来更丑、更脏、更扭曲。‘我希望我们的
儿子回来,’她说,‘我希望我们的儿子可以回到我们身边!’老先生吓坏了。他立刻意
识到,他的妻子在深度的悲伤中表达得非常不具体,然后他想到了他们的儿子——腐烂并
且粉身碎骨,一口闪亮的棺材还挂在他身上——走上门廊然后想要把大门撞开的样子。就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自己的呼吸之外,他们在黑暗中没有听
到任何声音。正当老先生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风开始吹,云层遮住了月亮,一只猫头
鹰在窗外的树上吼叫,像是在哭一样,他们听到了:刮著路面的脚步声,出现在平静的夜
里。老太太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向前门,开始跟门锁和门栓缠斗著。老先生什么也做不了
,坐在他的床上,一边发抖,一边紧紧抓着他的被子,他看到窗外有一个变形的东西在路
上跌倒,摔下来,伸出手,又跌倒,用瘦骨嶙峋的手指抓着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越来越来越来越来越近。”
“所以呢老太太在楼下尖叫着‘丈夫,帮我开这个门栓!我拿不动它!’但老先生一动也
不动,紧紧把猴蛙爪抓在手里。他该怎么办?他的儿子,那个腐烂的怪物就要破门而入,
他的妻子正用尽全力打开门栓,他无助地坐在床上,然后他想到了:还剩下一个愿望。他
把爪子举起来然后哭喊,‘我希望我的儿子回到坟墓里去!’就当老太太把门栓丢到一旁
,把门拉开的时候——”
“然后呢?”
“然后呢?”
“——门口什么也没有,除了缓缓飘下的落叶。”
***
https://imgur.com/2kSvXES.jpg
***
天狼星一动也不动地躺着,无神地盯着尖叫屋天花板那黑暗、覆蓋在阴影中的屋脊。他无
法动弹。这不是个舒服的感觉,似乎有东西在角落里潜伏,恐怖的、笨重的东西,正流着
口水,等待他暴露出一只脚或一只手指,然后他们就可以生吞活剥他的血肉跟骨头还有—

砰。
天狼星笔直坐起身子,紧紧抓住他的被单。风穿过木造墙壁的缝隙,发出恐怖的呼啸声。
天狼星心想,有史以来,从来没有一个地方像现在这里这么黑过。
砰。
“鹿角!”天狼星尽可能发出一个小小的嘘声,拇指插入旁边的一团布,他暗暗希望——
我的老天,我的老天——希望这还是詹姆。“喂,鹿角!鹿—角。你醒了吗?”
詹姆发出了一个惊人的哼声,翻倒在背上,从鼻子大声呼气,就像只死掉的响尾蛇。都这
种时候了,这家伙居然还在打呼,完全忽视死亡的到来,砰砰声现在更接近了。天狼星咒
骂着回到他的守备位置,痉挛地啃咬著拇指的指甲。詹姆睡得像个死人一样(我的老天我
的老天);他这个阶段是叫不醒的。在别的场合,天狼星曾经试过各种奇招,其中还包含
了唾液的使用,但在詹姆像这样打呼的时候,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砰。
“老天!”天狼星疯狂地爬向他最后的希望,雷木思在遥远的墙边,舒服地蜷成一团。“
月影!月影!你醒著吗?月影?”
“嗯哼,”那团东西闷哼著。“走开。”
“不,”天狼星说。“有个东西在砰。醒醒。月影。月影月影月影。”
砰。
雷木思发出一个缓慢的低吟,滚到他身边。他的面容从将人吞噬的阴影中露出来,笼罩着
一抹月光。看到雷木思的鼻子、嘴巴、颧骨和下巴都还完整无缺,天狼星松了一口气。他
没有被吃掉。他还没有被吃掉。雷木思疲倦地揉了揉眼睛。“干嘛?”他问。“几点了?

“我不知道。”天狼星抓住他的肩膀。“你听,月影,你得——嘘!安静!——专心听。

“可是发生什么——”天狼星用手摀住了雷木思的嘴。
“等一下,”他用唇语说。
沉默在房间里激愤地伸展。它在嘲笑他,天狼星知道,它在奚落他,它要延长他等待的痛
苦。云层遮住了月亮。尖叫屋在摇摇晃晃的地基上来回发出嘎吱声,但这都不比沉默恐怖
,深深蛰伏的沉默持续著,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天狼星可以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还有雷木思比他更稳定的心跳,贴在他的前臂上,正从沉睡的休眠状态中缓缓加速。
砰。
天狼星差点跳了起来,地板在他底下震动了一下。“那里,”他用气音说道。“你听到了
吗?它在靠近了。月影,它越来越近了。”他几乎期待雷木思能够开口嘲笑他,但雷木思
的眼睛瞇了起来,眼神变得无比锋利,瞳孔也跟着放大。他看起来狂野,不确定,充满不
安和侵略性,或者说是出于天性。这是深夜时的月影,他的感官依旧模糊,直觉依然困惑
。这是嗅猎著空气的月影,提醒著天狼星,他并不总是那个规矩得令人气恼的朋友,那个
过份理智以至于无法跟他一起做任何有趣的事的男孩。这是轮廓分明的月影,他的眼睛比
起棕色来说更偏金黄,颧骨和下颚硬朗的线条,在魔法发生的子夜时分,如同一把镰刀一
样苍白。
“我听到了,”雷木思说。
砰。
它现在在天狼星的左脚附近,就好像它知道取胜的方式就是分头将他们两个拿下一样。天
狼星意识到,它打算从背后绕过他们,它会滑到雷木思的腿和他自己的腿中间,然后在他
们来得及警告对方之前,把两个人同时抓住。外头传来了一声狼嚎。雷木思的鼻子抽动了
一下。
砰。
“我不怕,”天狼星坚持着,粗着气大声说。“你呢?”
砰。
“雷木思,说点什么。”看着雷木思坚毅地动也不动,脆弱的下颚线条贴著耳朵,延伸到
他的脖子,他的感觉变得更糟了。天狼星想知道雷木思除了月亮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害怕的
东西,然后他想可能还真的没有。
砰。
“是刺猬鱼肝吗?刺猬鱼肝会砰砰跳吗?”
“我想不会。”
砰。
“不可能是猴蛙爪,它只能给三个人三个愿望。”
“不可能。”
砰。
“雷木思。雷木思,是告密的心。是你那该死的告密的心,所以你快想想办法!”天狼星
紧紧抓着雷木思的肩膀,似乎感觉到某个不知名的东西爬上他的脊椎。
砰。
就在这时候,它细长的手指从背后抓住他的长袍。天狼星张嘴发出一个无声的惨叫,他试
图跳开,却被那只强壮的手牢牢抓住,用力向后往地上拖。就在那瞬间,天狼星甚至都忘
记了,心脏怎么会有手呢?“它抓住我了!”他呻吟道。“喔天啊它抓住我了,它的手指
——慢著。”
“砰,”雷木思说。
天狼星花了整整七秒钟搞懂局势的最新发展,他的心脏也花了同样的时间才重新开始活动
,然后他用致命的平静语气说,“路平,我马上让你了解什么是砰真正的意思。”
雷木思咯咯笑了起来,有一点歇斯底里,试图想要扭动手肘来挣脱掌控,但是毫无作用,
因为愤怒的天狼星.布莱克抓住了他的脚踝,咆哮著,伸长了身子猛击雷木思的耳朵,整
间屋子在他们底下晃动,不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啊啊,”雷木思说,“你这白痴,你会把大家都吵醒!”
“很好,这样他们就可以看到你是怎么死的,”天狼星说,“我要咬你!”
他咬了。
雷木思发出一声怒吼,挣扎起来用手腕内侧撞击天狼星的脸颊。那里在早晨之前就会出现
一个闪亮的瘀青。雷木思用力抬起肩膀,一个过肩摔把天狼星的头翻过去,直接撞向那扇
摇晃的门。它猛地打开,在老旧的绞炼上摇摇晃晃,突然间他们一起滚出门外,滚到楼梯
平台上。天狼星的膝盖撞到了栏杆;雷木思拽著天狼星的头发。天狼星大叫一声,一个翻
身,他才突然想起他们现在人就在楼梯的正上方。
然后是一小片刻的惊恐。他们对看一眼;紧接着,地心引力不可避免地起了作用。
砰砰砰砰砰。
雷木思在楼梯下方呻吟,从后脑勺涌上的痛楚让他眼冒金星。天狼星在他身下,四肢摊平
,从肺里吐出所有的空气,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呃。他们整整一分钟都躺在他们跌倒的地方
,检查每一块扭伤的肌肉、撞坏的关节和剧痛的骨头、胫骨上被扯下来的小块皮肤、破裂
的指节、还有插进背后的木屑。渐渐的,尖叫屋平静了下来,随着近乎优美的旋律和节奏
前后摇摆,仿佛摇篮曲那样的古老咒语。
“我是不是像我感觉起来的一样重?”雷木思强忍着疼痛说道。
“更重,”天狼星说。
“是不是有根木屑在你的——”
“有一根超级大的,正中红心,”天狼星说。他挪了一下,试着将他的手臂从被雷木思胸
膛困住的地方抽出来,就在楼梯的最底下一阶。“呃,”他又说了一次。“呃呃呃。”雷
木思发现自己身子不太稳,他伸出一只摇摇晃晃的手撑住地板,垂直地撑开在天狼星身上
,垂直地撑住。空气中飘舞著木头和糖果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血气。
“嗯,”天狼星过了一会儿冒险地说,确定他大部分的四肢都还健在,虽然其中几条可能
已经麻木或者是即将麻木。“你要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瘫痪了?”
“嗯,首先呢,你不能动。”雷木思的声音就在几呎的距离,但却感觉在像在好几哩之外
。天狼星强迫自己呼吸,平复著颤抖的横膈膜,然后再次尝试移动,那根超级大的木屑就
愉快地插在他的大腿后侧。
“哪啊啊啊!”他说,感觉著,扭动着拉扯它。气流沿着粗糙的木板卷起一地散落的叶子
,轻轻啃咬他的耳朵,但雷木思垂在他在身上,温暖而静止,往下压的力度带来一种同时
沉重又舒适的奇异感。他抬头对到雷木思的眼睛,而他不知为何感到胃激烈地抽紧,必须
要眨眨眼才能重新捕捉自己的呼吸。
“我觉得那不是一根木屑,我觉得那是我的魔杖,”他嘶哑地说,让声音听起来尽可能地
轻。“你可以——呃。下去吗?”
雷木思停下来思忖。“我可以下去吗?”他低声说,像是在放声思考。“应该可以,”他
终于决定,他滚到一旁的地板上,随着一声“呃”的喘息和一声尘土飞扬的“呃”。他的
脸消失在云的阴影里。天狼星可以听见他的呼吸,粗糙而低沉,他想起他们的胸膛是如何
不规则地同时上下起伏。
“左边一吋,”天狼星喃喃道。他的笑声就像个笑话一样缺乏热情。他告诉自己,当一个
人几乎没办法移动腹部的时候实在是笑不太出来的。这就是为什么在疼痛下总是少有笑声
,疼痛的,无形的,难以理解的,无以名状的疼。他握紧了魔杖,痛楚随着静脉一路沿手
臂攀升。“摔断哪里了吗?”
“好像扭到手了。”
“我看一下。”天狼星把自己往前一拉,在转动脑袋时陷入一股头晕目眩的沉默。雷木思
的手臂紧贴在胸前,他还保持平躺的姿势,侧面清晰痛苦的轮廓仍旧在浅色的影子里衬著
深色的影子。他的手指奇怪地悬荡在手肘上。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受伤的动物,依然静止而
充满耐心,但随时准备要狂野地啃咬。天狼星伸出手,很慢很慢地,抚摸雷木思的手背。
雷木思的手背和手腕处失去连结,开始肿胀,渐渐撑开了骨头周围的皮肤。
“我没事,”雷木思说。“我没事。”
“混帐,”天狼星尖声说。“你的手指能动吗?”
雷木思尖促地笑了出来。“喔。老实说,我并不是很想试。可能可以吧?”
天狼星感同身受地发出一个嘘声,咬紧了他的下唇。他用手指轻轻摩娑著雷木思薄如纸的
手腕肌肤,小小的骨头和纤长的蓝色静脉在他的触碰下延伸。雷木思感觉到他指腹下奇异
的热度,他的瘀伤正在逐渐凋萎。“你扭伤了。我们得回去——”
“不,”雷木思轻声说。“等等。”
天狼星停止了动作。贴著雷木思颤动的手腕,他的心跳似乎就握在他的掌心。雷木思闭上
眼睛。他能感觉得到,仿佛树根般深深蔓延开来的感受:他的断骨正在伸展,彼此互相缝
合在一起,编织著疗伤的断裂和痛楚。天狼星注视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理解。
“狼人的关系,”雷木思说,试图想要轻松一点,但他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有点破音。“我
们不——啊!——我们不太容易受伤。而且我们复原得很快。”他的手在最后一小块骨头
拼回去时发出了一个闷响。雷木思呼出一口气,颤抖而不稳定,他弯了一下他的手腕,虽
然依旧红得发怒,但几乎已经不再肿胀了。
天狼星眨眨眼,移动了一下。
“呃,”雷木思说。“好了?”
“哇喔,”天狼星说。他看着雷木思,用一种奇怪、温暖而炽烈的目光;他们身体的线条
如同水一般融化在一起。“我想到了。”
“什么,”雷木思说,有点不安。“你想到什么了?”
“你是亚里斯多德,”天狼星解释道。雷木思的嘴巴动了几下,天狼星大笑了起来,低沉
的,隆隆的,那样有感染力,雷木思也跟着笑了,他笑到无法呼吸,而天狼星像条靠岸的
鱼一样抽搐著、笑到啜泣,就在这时詹姆跟彼得出现在楼梯上方,两个人都在揉眼睛。在
詹姆“你们两个到底在干嘛?”的喊叫声中,雷木思,靠着天狼星稳固的手支撑著,耳边
是他喘不过气来的笑声,就这么一次,他为自己不像詹姆那么擅长装睡而感到开心。
***
雷木思在这儿。(蜂蜜公爵的超大型黑巧克力,70%)
https://imgur.com/7qjJqx9.jpg
(第四章,劫盗之鬼话连篇,完)
作者: Edyth (伊迪斯)   2018-09-18 22:31:00
为什么天狼星不是说“我要吻你!”(粗黑字体路平到底干了什么好事来吓天狼星?
作者: marronn (糖霜栗子)   2018-09-18 23:37:00
这么好的夜晚(?)为什么不是打炮(惨叫我觉得大黑狗需要一块雷木思口味的巧克力压惊才对!
作者: Edyth (伊迪斯)   2018-09-19 08:13:00
我也喜欢看他们妖精打架(欸
作者: tetsu31 (tetsu)   2018-09-19 10:33:00
哎哟哟哟年轻人打架就是调情啊啊啊
作者: Lemonism (Voiceless Screaming...)   2018-09-23 12:21:00
翻译得好快又好棒!好喜欢他们这种不自觉得亲密感(虽然大多时候好像某只狗狗不乱搞他们也不会弄得这么狼狈XD)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