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星.布莱克写给雷木思.路平
1975 年,夏天,八月三十日
R.J.路平先生
某个没有我的地方
不不拜托你请你尽量慢慢地写,我并没有坐在这边痴痴的等你那该死的猫头鹰,你这个没
用的蠢货。
她不是我的茱莉安你这个白痴。她只是一个茱莉安。她一直在旁边晃来晃去而且她闻起来
香香的,这样有什么不好?但她不是我的。我一点也不需要她,因为我已经招来了周围女
性各种激人情欲的关注,主要来自詹姆家的访客,瑞典国家肚皮舞团,全都是六呎高且有
著闪亮琥珀色波浪状秀发的女神,不太懂得英语,并且疯狂地向我献殷勤。
不,不,我不能再继续了。这些虚构的内容我自己看了都感到恶心。你假装要回英格兰的
事让我太兴奋,现在我只想说谎。你不应该教会我效法你的,月影,看看你一手制造的麻
烦。
如果你问我的话我会说你的疤挺性感的。只是你看起来又悽惨又尴尬,每次我要把你拿给
鹿角看的时候你就一直想躲到相框后面去——伙伴,这可不是葛来分多的作风,你脸上有
一大片那么厉害的东西!我真希望我也有一条那样该死的疤!跟你说吧等回到学校你可以
拿根木棒在我脸上戳一条,这样一来我们就会很配。就好像有的女生有友情手环,我们可
以有友情疤。
不管怎样我喜欢你的鼻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有人问你的话,你就庄重地说“武士并不以承认失败来诋毁他死去的敌人。”你知道
詹姆跟我去了趟麻瓜戏院吗?那里又有趣又该死的便宜。虽然地板黏黏的。我在椅子之间
爬的时候把头发黏到地上,有个带着修枝剪刀的剧场接待员拯救了我,所以不要担心你看
起来很丑,我也一样是个毁容的残废。感谢上苍,幸好黏住的是头发而不是我完美的脸蛋
!修枝剪刀啊,月影,修枝剪刀。詹姆试着把它弄成一卷一卷的好让它貌似有点庞克风但
没用,我看起来就好像是有一束地精在头上一样。所以现在我的脖子以下或多或少看起来
像是个正常的(或者我可能会说是极其时髦的)年轻人,但脖子以上或多或少像一只河豚
。这真是可怕。
我发动你的引擎了吗月影?嗯嗯有吗?有吗有吗?
好吧,顶着这个发型我可能没办法。我可能可以发动你体内的引擎让你歇斯底里,让你吐
满整个地毯,但我没办法发动半个人。那些跳蚤让事情变得更糟,我发现每当我开始跟人
聊得还不错的时候,我的肩胛骨就会出现奇痒无比的幻觉,然后我就得像个疯子一样扭来
扭去。现在就连詹姆看起来都比我有魅力,而他正身陷在单恋里痛苦不堪。
说到这里,现在我感觉我对于《哈姆雷特》的演绎似乎稍稍得到了平反,只是我对你的评
论有些许的不满。我相信你也同意我那亲爱的,唯一的,挚爱的小麦麦应该要允许我离开
教室去上厕所,而不是像个西班牙宗教裁判一样阻拦我。你应该还记得她说“给我好好解
释!”所以我不仅照做了,也觉得应该顺便教导一下大家那些在麻瓜文学中隐藏的内涵。
真的,她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而且说实在的,月影,我怎可能称呼可怜的约力克为“
我那根”??这根本不合逻辑。你那肮脏的小脑袋真下流。不过如果有人真的说“唉呀可
怜的你那根!我认识它,赫瑞修”的话应该会超级好笑,然后,哦,我不知道,要是鲁休
思.马份还是谁,以为别人是在跟他讲话,然后胀红了脸想要粗暴地掩饰他淫荡的思想和
混乱的性幻想的话。这样我觉得应该会很好笑。[3]
月影的确是一个固执的东西,但兽足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兽足。就像是一股不可抗力,遇
上一个自以为无坚不摧,但事实上破绽百出的物体,比方说有着不可抗力的摇摆乐唱片,
有可以随心所欲的权力。不管怎么说,你怎么能够拒绝这样的一张脸?…你可以想像我现
在的表情,是那么的惹人怜惜。
过几天可能会有惊喜找上你。小心你的窗外。准备迎接…摩托车。
天狼星.布莱克
白桦树下
痒得快疯了,德文郡
***
雷木思.路平写给天狼星.布莱克
1975 年,夏天,八月三十一日
致:
天狼星.好多中间名.布莱克
正自由自在地飞越天际
对不起。
好吧,那是封很长的信。我以为在我写完长的之前能够先用一封短一点的安抚住你。然后
突然间我就得离开拉脱维亚,到另外一个地方安顿下来,我妈正用你无法想像的方式大惊
小怪地处理我的脸。她在上面涂了某种奇怪颜色的胶又用绷带包住,然后我就什么都看不
到了,那些东西还跑到我的眼睛里,效果也非常有限,只是让疤看起来更老,稍微没那么
红,但还是很愤怒的样子。所以我看上去就像是两年前曾经在非洲的沙漠上,跟一群有着
尖锐獠牙的、疯狂逃窜的大象战斗。也许这就是我要讲的故事。太荒谬了,说不定会有效
。
我发现你大概是在太阳底下坐得太久,已经中暑了。干得不错,兽足。现在我该拿你怎么
办呢?或许把你当成门挡来用,每当有人看你的时候,你就会开始编造一些迷人但精神错
乱的故事,关于瑞典丰满的金发女郎。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抱歉我得把你放到后门去,免
得你吓坏客人。
不管怎么说,我正如我所说地回到英格兰了,你为什么要无药可救地把这当成你说谎的藉
口呢?天狼星,它真的这么糟吗?它真的有糟到这个地步,你要这样玷污路平家尊贵诚实
的名声吗?责任都在你一个人的肩上。大致上我觉得要看懂你的信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但这封读起来特别像是一个腐败的梦境。(我相信你真的有梦到金发女郎的部分,但剩下
的部分却错误百出到惨不忍睹。)
你试着把这种信读上三遍,看看你会变怎样。
我的疤显然并不性感,而你显然也不必像这样装得若无其事。或者甚至把它当成一个物品
去评论——噢,梅林,我不知道。我很感激你的用心,但已经彻底毁灭的我实在没有再故
作坚强的必要。
它们又长又细,边缘还有点翘起来。很难不去触摸它们;它们感觉非常怪。我猜我还不习
惯它们在我脸上这件事,虽然妈说我越去弄的话就越难不去注意到。她也说它们会随着时
间变得更深。她还说也许她可以找到一些化妆品盖住它们,但我觉得我必须先设好底限。
我不能让她用从水槽底下的抽屉找出来的粉扑或胶状的肉色黏液一直往我脸上涂。(那看
起来就像是有人把皮肤溶解了装在瓶子里。)不管怎么说,至少它们没有感觉。一点感觉
也没有。就只是我的鼻子跟脸颊上有一条没有感觉的线而已。难怪照片里那个可怜的我一
直躲着你们,如果你坚持要像对待动物园里的动物那样对我的话。或许他是觉得有点别扭
吧。
还有,我不是什么武士。我知道这些疤背后的真相,所以实在很难把它们想得刺激或性感
或危险什么的。你应该等你拥有你自己的疤痕,而不是试图诱惑我明年拿根木头戳你的脸
,因为这样得来的疤痕看起来也不会一样刺激。我的意思是,如果它没这么大的话。你从
照片里真的看得出来它们有多大吗?
你一年级的时候说过,天狼星。(你的记忆也在流失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不是唯一一
个被泡在茶杯里的茶叶预言会发生悲剧的人。)你说我的鼻子真的非常大,但是我很幸运
,因为附近有赛佛勒斯,在他的阴影下根本没人会注意到我的鼻子。可能我整个人已经长
成了我的鼻子本身,这就是为什么你想不起来几年前你说过的那些挖苦我的话。
我就知道我不该提起什么引擎跟发动的事,看看我做了什么。我创造了一个野兽。也许你
该留点力气去发动茱莉安的引擎。她应该会比较有兴趣。我听说对女生通常来说用讲的就
够了。
轰,轰。
关于你头发的事我很遗憾,但我记得它长得异常地快。最晚在万圣节的时候你就会长满粗
毛了。别担心,我敢保证就算你的头发打着怪异的结,你的躯体依然是肤色健美,肌肉强
壮,一丝不挂,就跟那场意外发生之前完全一样。而且下次你就学到教训了,不会再觉得
把爆米花撒了满地之后捡回来吃是件卫生的事。(我猜事情应该就是这样吧?下次请直接
再去买一包新的,或是别再一直去戳詹姆了,好好把你手上的这包拿稳。这只是个实际的
建议。)
今年我会带《马克白》去学校,所以与其谈论你——用丹麦王子那段最感人的独白——吓
到或没吓到了谁,我们更应该把目光放远:朝向未来,朝向新的学年,看看你会用这些阿
拉伯香水做些什么好事,以梅林之名。
别再做那个鬼脸了,天狼星。天狼星,认真的,天狼星。
噢,可恶,真可恶。
我会锻炼钢铁般的意志。或至少不被你的轰,轰给搅得心神不宁。
雷木思.J.路平
和他的起司三明治
还有好吃的黄芥末
***
天狼星.布莱克写给雷木思.路平
1975 年,末夏,九月一日
我绝对没有那样说过你,月影。
我知道我一年级的时候是一个傲慢的小混帐,但我没办法想像我会那样说你。
注意了,轰,轰
——SB
职业混混
(几乎全都是垃圾话的第一章完~)
译注:
[3] 《哈姆雷特》的原文是“Alas! Poor Yorick. I knew him.”,在这里被天狼星改成
“Alas for your dick! I knew 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