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一点点H~
日光西斜了,赫鲁雪夫与朱可夫才摆脱过激做爱后陷入的狼狈困境。他们的性爱
并不完全,两人都觉欲求不满,你宠我怜,腻在一起,直到满面无奈的赛米加尼将这
对爱侣打捞出来为止。
赛米加尼的部下在克里姆林宫内,为二位铺排了烛光晚餐。白昼拖着灿烂的尾,
照彻垂坠金穗红布帘的大窗,又暖又热,如农家钨丝灯烧出金光;将军与总书记在承
接西偏日光的客室中相对。餐罢,夕照推移,天光泛紫,薰衣草色羽状绒云倚着莫斯
科的天际线,如如不动。夜沿着天空的边边缓慢晕开,火光在室内逐渐醒目,一朵一
朵像东正教圣人小像,各自顶戴小光环。
赫鲁雪夫与烛光晚餐不搭调地想起两人的出身相似——贫寒的孩子,迷信者的后
代。赫鲁雪夫的命运像场海难,海水殷红得刺目,红得不像血,是主义的颜色。在成
群、没有面孔而死因早已不重要的的革命海难者中间,荒谬的大浪把他拍上高耸的岩
岸顶;作人垫背,为人提鞋,一路当官,浑身是伤,自己怎么狠狠地被摔上顶峰,他
也说不清。
将军的命运像是将石崖凿出一串足迹,一路孤绝地攀爬,从小兵干起,每一军阶
横杠,标示地位海拔高度,他拒绝往下看。沙场上,你的死不是他人的死,人人不是
人人的朋友,死亡来时更容易些。
烛火摇曳使然,朱可夫立体的眉骨与刚强的鼻梁线条,藏纳一双含情目。尼奇眼
前的这个男人此时什么都不在乎。
***
朱可夫从宫里的厨房俘来了新宰的全猪、支解的牛与几只鸡,犒赏跟着他南征北讨
,且一路快马加鞭追随他千里护爱的士兵。将军也命令厨子将大内最上好的伏特加缴出
来,一瓶也不得藏私。
众士兵待命大半日,不免疲倦;但见到心所景仰的长官挽著若有依人情态的总书记
现身,显然抵抗政变一役获得胜利,又见将军善体下情,携来民间喝不到的酒,均神色
踊跃。
士兵行礼并上前,有的提刀分红肉、斩白鸡,有的在矮林子间的空地起了营火;大
伙儿聚在破了个口子的钟塔红墙下就地烤肉,与颓墙外敞开来的红场相望。不一会儿的
功夫,肉香横溢中,士兵伸颈仰首直饮白酒,以刀挑肉,以肉代杯互敬,人人都感到为
守护领导尽了一分心力,人心欢快。
寒穹冷天的宝蓝色露出几点苍星,营火腾腾,将所有士兵的脸烘得热红红的。将军
对大伙儿精神讲话一番,内容不外乎他面对反党集团立了大功,领导下定决心提拔他成
为主席团成员。虽然此功非凭众人之力不可得,但他个人受到提拔,意味着今后他地位
同陆军大元帅,职务有别,不能淹留前线同大家出生入死。有人听了唏嘘,有的不知将
来指挥者谁,脸上茫然。
朱可夫何尝不知大家的感触,心下暗决要长将士兵的福祉怀于心,与过去无异,只
是方式不同罢了。他此时仍认为护国大元帅与前线大将军的职务并没有什么分别,虚名
而已。
待得酒阑时刻,朱可夫抱着尼奇,将他轻轻放在涂漆迷彩特显鲜丽的IS坦克上。莫
斯科夜气凛冽,红场地阔,风吹穿墙,寒气无阻;朱可夫怕宝贝冷著,兼之是个机甲车
上野惯了的男人,便俐落地跳上坦克,从背后抱着他,不忘跟大家开玩笑:“怕总书记
跌下去,我是肌肉安全带。”紧接着他咬著尼奇的耳朵,“底下的排档摇杆抵着你,不
好意思了。”
尼奇本想白这个色鬼一眼,但朱可夫开怀朗笑着的样子太耀眼,看得他一时忘形忘
言。朱可夫轻拍几下装甲钢板,道:“轰掉墙与击毁反党人士野心的就是它,我骄傲的
坐骑。”口吻一换,认真地看着赫鲁雪夫湛蓝的眼睛,“你是令我骄傲的领导。”
“而你,你是我的战争英雄。”赫鲁雪夫抚摸他胸前的荣誉徽与军衔,虽然他更想
轻抚他的嘴唇、脸颊与眼睑,只碍著所有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不好逾矩。尼奇迟疑一
阵,朱可夫的阳刚线条逗引他的指稍忍不住朝他脸上摸去;男人军务繁忙,他摸得到他
脸畔浅浅一层胡须,触手粗糙。这个男人荣耀等身,而他用爱情为他加冕。思及此,尼
奇心已沉醉,反复低吟:“我的英雄,属于我的。”
“领导万岁,共产主义万岁!”士兵们欢呼。
这是最好的时光,一刻接着一刻,所有瞬间,两人试图忍着不接吻。原以为在会议
厅内幽会偷欢,激情中毁了彼此的衣裤,差点困在厅里,吻得已经够了;当爱的香味自
体内漫上来,才发现总是不够。尼奇与乔沙仿佛感觉得到对方嘴唇上的搔痒,欲吻又止
的情愫,又在将军的小兵前克制住了,额头碰著额,彼此的鼻息如此香。
当前总书记是红军汉子们拥护的王--正确来说朱可夫表现得像是王,赫鲁雪夫是
他的后,失却几分全体共产党员领导的架子,都怪两人的性情太烈,心也太野,危险的
爱情藏不住,眼神交接触碰间迸出火,解读猜测与风言流语,都随旁人去。
朱可夫令士兵驾驶坦克各自散了。夜里,在总书记的行馆中,一对情侣一路跌跌撞
撞地试图脱彼此的衣服。尼奇被压在升起新火的壁炉边,荷尔蒙的骚动悬在两人之间,
发情很近、很近。
朱可夫斟酌著尼奇欲拒还迎的娇矜态度,alpha的保护欲望发作,知道他的身体在
边缘上,心情紧张,便随口挑个话题缓一缓:“下午那两个小后生来了一下子不见踪影
。他们也是主席团的,是什么来头?”
“他们叫赛米加尼与苏斯洛夫,是我的副手布里兹涅夫带上来的后辈,一个任
KGB局长,另一位是首席学术政委。马林科夫与莫洛托夫带着老混蛋们表决反对我
,多亏那两人在主席团中代替布里兹涅夫表示支持我。”
“我还想谢谢他们。米高扬虽然也投给你,但他是放风凉话的混蛋,我看不必谢
了。至于布里兹涅夫这人.....”
“我真的信不过其他人,包括我的副手在内。我看准了布里兹涅夫的性格,坐在
总书记副手的位置上不会带来麻烦,甚至颇有好处,如此而已。遇到重要的事情,我
宁可交给那两人办。”
“布里兹涅夫,我记得他,他在战场上就这么温吞相了。政治琐事真是麻烦死了
,一堆人平时有屁不放,一次爆发,非要天翻地覆,欠揍。还有,为什么苏斯洛夫老
小子在门外躲躲藏藏的?”
“你刚直得太过分,以后当了主席团成员怎么得了?带兵要果断,当官得圆融。”
“烦。”
尼奇不介意他这样,耸耸肩道:“苏斯洛夫原本想乖乖听赛米加尼的,回家拿新
裤子借你,但他家住得太远;那两人互相讨价还价一大堆,结果赛米加尼不耐烦起来
......”
赫鲁雪夫一路说,他的乔沙一路追踪他的唇,轻轻接触,火热的唇稍,欲碰欲吻
,不知有无注意听。尼奇继续说:“于是我们的KGB局长同志直接在走廊上,把学
术政委同志的裤子皮带全剥了给你穿。”
“难怪我得了一条丑裤,腐儒知识分子专属的深褐色毛呢款,我正想不透它哪来
的。”
“我才想不透你这急色鬼的怪力哪来的,军裤变成烂布就算了,你连皮带扣的金
属都扯得断。”
“因为我太想干你,是裤子碍事活该,你只让我干干你的坏嘴,你这种任性的领
导坏不坏?我为了等你发情,忍着不插你直到现在。”
“我相信我们在一起治国是无敌的,但是给下属添一堆麻烦是半斤八两,要好好
改进。你的兵真听你的话,我也是开了眼界。”
朱可夫只顾看他的唇,漫声应着。赫鲁雪夫心道:这男人浑身是劲,粗枝大叶。
老想对红军上下其手的党委要碰大钉子了。说到上下其手,朱可夫将尼奇抱在一张靠
墙的桌上,在他宝贝的胯下慢慢地揉压抚摸,大手掌隔着尼奇的西装裤揉他圆滚滚的
卵蛋,手指捏他的阴茎,拇指按压布料的轮廓找尼奇突起的龟头。他的omega立刻湿
了一大片。男人的喉间发出满足的呻吟,边嗅闻尼奇的耳朵后面。那儿寂寞的香草气
息添了渴望的气味,变得像香草、奶油,所有好东西。
“唉,乔沙,不要又把我身上的衬衫扣子咬掉,这件不是我的衣服,是赛米加尼
剥下来借我的。”尼奇说到一半,思绪的尾巴失焦,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身体快了,
心很急。两人在会议厅忍着不真枪实弹上,就是为了等这任性的omega发了情再交合,
不想功亏一篑。
朱可夫应了声表示知道,嗓音低沉,如带着电流自尼奇耳际顺着背脊窜向他的下身
,他软在朱可夫肩上。将军依言不耐烦地解了尼奇胸前两三个扣子,将衬衫往两旁拨,
露出乳头,以舌快扫,品尝甜香。尼奇喘起来,将腿勾在将军腰上,就这样让乔沙抱他
到床上。
***
总书记行馆大门口的门卫见到赛米加尼带着苏斯洛夫前来,没有盘问,放他们迳行
进去。苏斯洛夫心道,这个KGB局长自称总书记非常信任他,果然并非虚言,“总书
记的恋爱烦恼”云云是什么,想必是只有他才掌握得了的情报。
但是对情报单位的人而言,情报就是筹码,不被剥个三层皮充作代价,多半得不到。
苏斯洛夫边想,边告诉自己别想太多,按灯寻路;前庭的车道两排暗夜路灯,昏昏
黄黄,只够令司机不在花园树丛里迷掉路。赛米加尼在前头走着,远远看见赫鲁雪夫卧
房的灯亮起,对苏斯洛夫道:“老学究,我们来的时机正好。”
苏斯洛夫的脸色奇臭无比:“裤子的事情浪费了我一下午,你最好拿得出什么天大
的情报,别又浪费我一晚上。”
赛米加尼对他笑了笑,昏昏灯色下,那笑容仿佛影中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