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 [排球]智慧与愚昧(乌养一系/猫又育史)

楼主: sin831994 (逸云)   2018-03-14 22:58:19
原名:Wisdom & Folly
原作者:TomAyto10
原文网址: 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8301868
授权: https://imgur.com/nOPChsq
配对:乌养一系/猫又育史,乌养系心/武田一铁
文案:
  那无法言说的情感半悬在他们之间,一直都在;每一次的见面,都一再地将他们带至
这番境地;一系靠向对方,试图寻找那所他渴望、但又永远不能放纵自己达到的满足。
  一系的智慧,学自他自己的愚昧。
译者前言:
  我用电脑发文,但用手机看不知为何就是会跑版,我努力了,但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若介意可直接到我的ao3上观看:
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13960254
正文:
  当乌养一系打开前门时,系心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一个准备上战场的男人。
  跟在他身后的武田一铁老师表情也甚是严肃,不过至少他礼貌地打了招呼,一边向一
系鞠躬,一边递出了一瓶清酒。
  一系很欣赏武田老师,这人诚恳、做事努力且值得信赖,他能在一系没有介入的状态
下,说服顽固的系心回到学校重新组织排球队真是一项壮举。
  更别提他对酒的好品味。
  一系看向那瓶酒:“这不错,老师。”
  武田老师绽露了微笑,再次鞠躬:“谢谢您允许我们来拜访。”
  系心随意脱下了他的鞋子,经过一系身旁时还一副屈尊降贵的表情,他今天比平时还
要讨人厌。
  “我必须让他进来,很不幸地这家伙竟然是我的孙子,而你——”他向系心走过的走
道示意:“任何时间都欢迎。”
  武田的表情因为他的话语而吃惊,接着他不安地转移了目光,这举动在一系眼里看来
几乎代表着羞愧,或许还有些许罪恶感,这非常不合理。
  “真的非常感谢您。”
  一系皱起了眉,但点点头:“好了,走廊底就是客厅,跟着那小鬼走就会到了,我去
弄一些可以配这瓶酒的东西来。”
  武田再一次鞠了躬,这孩子真是太有礼貌了,一系心想,为何跟他相处了这么长的时
间,系心却没学到一丁点礼仪呢。
  一系走进了厨房,拣了三支清酒杯,并试着战胜他背上纠结酸痛的筋骨。他可以听到
另一个房间里,他的孙子正在和武田用可疑的气音低语。
  一系不想要疑神疑鬼,但系心不耐烦、粗鲁的态度就像警示灯一样不停闪烁,预告著
暗藏的麻烦不断迫近。他在一个礼拜前打给了一系,问他和武田是否能一起过来讨论一些
事情,在春高即将到来的当下,系心似乎曾经提过现在的乌野男子排球队在某些技术层面
上还是相当粗糙,也许他们在这点上需要一系的帮助。
  但是当一系回到客厅坐到他们对面,一边将酒杯放在木桌上时,他开始狐疑这次的会
面其实与排球无关。
  那两个孩子的姿势都呈现不自然的僵直,太紧张了。武田维持着一贯完美的跪坐,系
心试图以漠不在乎的态度随意地交叉双腿,但他太过紧绷的脊椎使他的努力付之一炬。
  尽管感受到空气中无形的紧绷,一系仍自顾自地开始倒酒,然后分别在每人面前放了
一杯。
  “好吧,系心,快说出来,你想要讲什么?”一系直接打破了这紧绷凝重的氛围,他
没有去看自己孙子的反应,反而向下望着杯中烈酒。
  系心深深吸了口气,仿佛他准备要沉入水中似的,迅速地将手中的清酒一饮而尽,并
将酒杯放回桌上,玻璃撞击桌子时发出“匡!”的一声。
  一系了解他孙子,知道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是为了提振自己的士气,忧虑逐渐蔓延到一
系的四肢百骸:出了什么问题?这个死小孩到底搞上什么麻烦事?
  系心默不作声一会儿,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老头子,”系心终于开口,但他的声音太过尖锐,像是承受着极度紧张害怕的情绪
,一系在不知不觉间屏住呼吸,“我正在和武田交往,和他、我们正在约会,已经持续一
段时间了。”
  一系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他的视线垂下,滑过他紧张的孙子,还有坐在他孙子旁
边,明显正在颤抖的情人。
  “我认为你应该要是第一个知道的人。”系心一口气说完这句话。
  一系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这两个孩子都没有将他们的视线移开,尽管他可以看出他
们的眼里闪著焦虑。
  “我知道了。”
  系心的脊椎挺得更直:“我知道这——这不是你所期盼的,但,事情就是发生了,你
知道的,而且——”
  一系的视线垂落到他手中握著的杯子上,而后小心翼翼地把杯子举到嘴旁,一口饮尽
,然后再重新将酒倒满,视线才重回他孙子身上。
  “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爷爷。”系心又重复了同一句话,仿佛是因为自己的爷爷默
不作声而感到忧心。
  是的,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不是吗?一系太了解了。
***
  猫又是那种他无法忍受的典型,总是似笑非笑、漫不经心,看起来尤其恼人。他矮壮
结实的身形、宽阔的肩膀,轻松随意的身姿,都和一系挺拔修长、蕴藏着力量的身躯形成
强烈对比;除了外型,他们在处事态度上也大相迳庭,猫又总是轻快地笑着,以微笑鼓舞
著选手,并且整场比赛都以那令人烦躁的奸诈笑容看着一系,跟一系强硬的斯巴达训练模
式简直南辕北辙。
  但是,猫又是一位优秀的教练,这事实在乌野的惨败中得到了证实,还是两次。 
  一系从没见过哪支队伍配合得如此协调,行动紧密连贯,如同一个不可拆解的个体,
这使他自己队伍上的漏洞更加明显。
  他已经开始思考当比赛结束、回到学校后,他们首先要做些什么,如何严酷地训练这
群小鬼,使他们疲惫不堪到一回家就倒头大睡,而且除了排球以外什么都别想梦到。
  “你的视线可以杀人了,乌养。”
  猫又无声地滑到了他身旁靠到墙上,他的嘴角还是带着那抹讨人厌的微笑。
  “你想干什么?”一系语气不善,完全不打算和蔼相待,他知道他不应该这样,但另
一位教练上扬的嘴角提醒了他近期彻底的惨败,这尤其令他恼火。
  “这取决于,”猫又将他的双手插进了外套口袋,他抬头望着一系,眼中闪过一丝邪
恶的光芒,“你想干什么吧?”
  “不是来幸灾乐祸的?”一系话中带刺,怒气值随着对方从容的态度而上升。
  “我永远不会这样做。”猫又佯装出被冒犯的语气笑道。
  不知为何,一系高度怀疑这句话的可信度。
  “你在测试我的耐心,猫又。”
  一系比另一位教练高出许多,他尝试用自己的身高优势去恐吓对方,想把对方那张脸
上的假笑扯下来。
  猫又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喔乌养,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喜欢挑战的类型呢。”
  一系眨了眨眼,因为对方精确的观察而感到不适,喔,该死的。
  他内心有股矛盾,一方面他想勒死这自大的浑蛋,但另一方面他想要在这出乎意料的
赞美中大笑,当然,他两者都没做。
  突然,猫又的脸上因为某种原因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他笑得更开怀了,连带着双眼都
亮了起来,原本看似永远挂在那的假笑,转变成某种纯粹的欢欣鼓舞。
  “所以你其实会笑嘛……”
  一系立刻皱紧了眉头,他刚刚笑了吗?他几乎想要抬起手碰触自己的嘴唇确认这件事
,不过取而代之的是他将双手交叉在胸前,他不需要去确认,他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在没有
他的允许下悄悄上扬了。
  “你的笑容很棒,你该多笑一点。”猫又打趣道。
  “猫又,你到底想要嘛?”一系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话题,忽视他刚刚失去镇定的瞬间
,还有对方的赞美。
  猫又耸了耸肩,唇角重新弯成原先似笑非笑的弧度:“我认真地想跟你说,我们打了
场好比赛,即使是你输了。”
  一系看向他的队伍,那群孩子正在做伸展,一副等著一系对他们咆啸的模样。
  “好吧,那,今天真的打了场好比赛,猫妖。”他转回了那矮个子的男人,像他妈妈
教导的方式般礼貌地回话。
  “我叫猫又,乌养。”
  “我知道。”
  猫又扬起了一边的眉毛,接着用友好的力道拍了拍一系的手臂,露齿笑道:“那好吧
,之后再见了,乌野。”
  一系在那道撞击下哼了一声,瞥了那群正在等他们的孩子一眼,朝他点了点头后宣布
解散。
  “期待再见面喔!”猫又在他身后大喊,一系转头看了他一眼,猫又的黑发在向晚夕
阳中闪耀着,他眼睛含笑看着一系,一系感到一阵恼火、感到对方的挑衅,他感到——
  一系再次笑了出来,并且发现自己也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
***
  “——我厌倦了躲躲藏藏,厌倦了长久以来注视一铁都得提心吊胆。”
  一系望向了老师,但武田并没有看着他,反之他的视线锁在系心身上,一系从他眨眼
的动作中看得出来,他有多惊讶系心直接在对话中使用他的名字,他的表情在感激与外放
的情意中柔和了起来,一系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系心还在继续说著,语速越来越快,一系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过系心如此专注努力的
模样,他还曾经感到忧心,系心就这样安于庸庸碌碌的生活,过着重复且无聊的日常,看
来他低估了自己的孙子。
  “我不想要再隐藏这段感情,我想要人们知道、我想要堂堂正正地与我想要的人生活
在一起。”
  “你确定你不是正在搅和一些你不完全了解的事吗?你很容易在冲动之下做一些愚蠢
的决定。”一系的意思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尖锐,如果系心对这一切是认真的,那很好,但
假如这只是一时的放纵、对他父母要他找一个女人安顿下来所做的反抗,或者只是想要尝
试新事物的好奇,那他就只是在冒愚蠢的风险。
  系心看起来受到了严重的侮辱,他愤怒地大吼:“你认真觉得这一切只是我在玩玩?

  他看起来是如此地愤怒,当房间内的气氛因冲突变得愈发沉重时,武田不安地扭动了
一下,而系心愈发地倚向了桌子,眼中燃烧着怒火。一系了解系心的愤怒,那种蚕食、闷
烧在内心的热度,他决定现在暂时不处理这个。
  同时他也完全地看出来他的孙子有多认真看待此事,也讶异自己之前竟然没有发觉,
而在此时这一切又是如此地明显,系心在这段感情内陷得有多深。但他必须询问他们,只
是为了确认。
  也许一切,一开始都是起源于难以觉察的缓慢,一些和过多啤酒相伴的夜晚,不间断
地欢笑、谈话还有嬉闹,直到好奇心促使他们探向了彼此、直到他们胸中燃烧着不止于此
的渴望。
  一系完全了解那种感受。
***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乌养,泥到底什么时候要赢啊,哼哼?”
  一系又替自己斟满一杯酒,忽视了对方口齿不清的嘲弄。
  现下已经很晚了,足够的热度和酒精在他的血液内奔腾,现在的他大概可以让每一只
来叮他的蚊子醉死。
  在练习赛中乌野连续七场的惨败之下,猫又显得乐不可支,一系因自己竟然还记得这
惨痛的现实而呻吟,然后皱着脸又喝了一杯,他必须要再一次加强队上的训练,在今年的
新计画中把他们打磨成型。
  “喂,不要在我面前自顾自地沉思,乌养,也许如果你再多训练那些孩子的接球——

  “闭嘴。”一系低吼,并且惊讶于他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地含糊不清,不过这没有阻
止他继续将手伸向酒杯。他们俩到底在这里多久了?他的胃里到底晃动着多少酒精?
  “在这里……”猫又开心地喊道,然后伸手摸向一系的杯子,一干而尽后发出了满足
的叹息,在喝下更多之前他又说:“但在第一局里,我必须说,他们的动作非常流畅。”
  这赞美为一系的肌肤带来了热度,他不禁笑道:“正在训练他们一些新东西。”
  “介意分享吗?”
  一系哼了一声,给他一个显而易见的“当然不”,他越过猫又抓起了放在桌边的另一
瓶未开封的酒瓶,猫又咯咯笑出声:“又来了,你在炫耀。”
  一系用大拇指弄下了软木塞,看着琥珀色液体再次斟满他的空酒杯:“什么?”
  “告诉我一件事,乌养。”猫又的身体靠向他,尖锐扑鼻的酒精气息扫过了一系的脸
庞,“你到底有没有一件有袖子的衣服?”
  啊,猫又又开始调情了。
  “你有没有暂停过?到底喝了多少杯了?猫又?”一系这才意识到猫又夺走了他的酒
杯,对方的暴行使他愠怒不快。
  那位始作俑著对着他自己的酒杯笑着:“我这是在庆祝,今天我痛宰了我的头号对手
,整整七次。”
  “下一次我一定会击败你的。”在一系又重新开始喝酒时他回了一句,这一次他确定
自己牢牢抓紧了玻璃杯,避免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偷走。
  “哈,继续做白日梦吧你!耶——”猫又兴高采烈地喊著,胜利蔓延在他的语调中,
“——这是个美好的夜晚,这里有着胜利、酒,还有我的输家朋友一起出来透透气,没有
什么比这更美好的夜晚了。”
  一系无视了他,选择让酒水滋撒在他的唇齿之间。
  “虽然——”猫又开始唱起了歌,一系发出了挫败的呻吟,他太熟悉那突然高起的音
调,甚至在梦中听过几回,“给我停下来。”不论猫又在脑袋里算计哪些乱七八糟的主意
,一系都打算制止他,但这只是火上加油而已。
  “我保证这一切都会很好——”猫又笑了起来,笑声响亮、无理又具侵略性,明明一
点儿也不吸引人,但一系突然涌出了一阵恼人的愉悦,他咧动了嘴角。
  “我们能让这夜晚成为最美好的时刻,只要你吻我,一系,我的意思是,一个真正美
妙的吻,以吻封缄。”
  一系真的醉了,他感到无与伦比的满足,而猫又的调情触发了某个关键。一系知道他
只是在开玩笑,他喝醉酒时总是在说一些怪异、无伤大雅的戏话,但偏偏有时这一切又似
乎——
  
  一系看着另一个男人,他恶作剧似的笑容,在某种滑稽提议中扬起的眉毛、酡红的脸
颊与釉亮的双眼,那强壮宽阔的肩膀,还有松松缠绕在空杯上的那只手。
  突然间,一系怒火中烧,因为某种程度上他同意,只要再一个吻,这个夜晚就会变得
更将美好,而他是如此地渴望这个。
  他天杀地多么想要吻他。
  在他可以掌握任何环绕在他脑中的想法前,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动作,离开原本的位置
以便可以更靠近对方,他毫不客气地入侵另一人的私人空间,在这距离之下,他可以看清
楚那双漂亮的眼睛在醉酒的姿态下闪闪发亮,而这一切新认知,让他体内燃起了熊熊烈火
,心脏强力撞击着他的胸膛。
  他低吼出声,那声音听起来像是热气刮过他的声带,窜出嘴后是如此粗暴且低沉。
  “不要去承诺你无法做到的事,猫又。”
  他其实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但他就是这个意思,一思及这承诺,肾上腺素便
在他体内飙升流窜。
  兴味从猫又的脸上剥落,他看起来是如此地错愕,肢体在对方的言语中瑟缩,像是遭
受了重拳打击,他眼睛睁得老大,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著。
  一系跌跌撞撞地离开了他们的座位:“我去付钱。”他丢下这一句话,试图表现得正
常,即使他的声音正在颤抖,而且吞咽困难。
  他没有转头看猫又,虽然可以感受到注视在自己背上的视线,但他不敢往回看,因为
不知道自己一旦转头了,他能否再次拒绝他。
  这是一个不好的迹象,非常不好的迹象。
  接下来一年之中他再也没见过猫又,他们之间的对话只侷限于一通电话,猫又告诉他
,自己的队伍在第三轮输了,没有取得全国大赛的资格。再次见面时,他们没有提到上次
见面发生的事,而且像过去一般对待彼此。
  可是一系从没有忘记那一刻,总是能在痛楚中清晰地忆起每一片段,每夜入睡前,他
都在想猫又是否跟他想着同样一件事。
***
  “我不认为你会了解,但是,我爱武田,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说我们,或者这会对家
族产生什么影响,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但其他人还要管我跟谁在一起才会快乐,这他妈的
蠢毙了。”
  系心从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直言不讳,粗暴无礼,跟一系自己本身非常相似,这
也是其中一个他如此喜爱他孙子的理由,用沉重的情感对系心施加压力是非常困难的一件
事。
  但现在,系心似乎整个人都在崩解,他愤怒、沮丧甚至是无助地为自己辩驳,尝试让
一系了解他所能做的选择是多么的有限,以及自己是如何被卷入爱河之中的。
  当一系的目光从自己孙子的独白中抽离,转至了另一人身上,试着去解读老师的面部
表情时,武田的目光始终没有从系心身上离去,而这一眼,就足够让一系明白这之中所有
的情感。
  爱。
  “不管你说什么,或者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他,就算你把我从族谱中剔除或是
我被全家人扫出门——”
  一系想要对他孙子的声明做出反弹,他想要打断系心,声明他既不会、也永远不会做
出这种事情,但现下看起来,系心只是在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歇斯底里。
  系心说他永远不会明白他的感受,这是一个他不应该拥有的渴望,一个他只能梦想的
幸福,但事实是,他确实明白遮掩的感觉、还有对于阴影的恐惧,只要他人一瞥就会暴露
的不安,在害怕别人可能会看到的情况下,就连单纯友好的肢体接触也会畏缩,这些恐惧
蚕食鲸吞了他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是如此的可怕,如此的残忍,这些曾经是他最讨厌的东西。
***
  “这是——”
  这是一系一个不为人知的乐趣,当猫又惊讶时,他总是看起来与往常不同,此时他戏
谑的视线,会因为震惊而变得柔和。
  一系移动自己的身子,空气中的紧张感加深了他的不安,但猫又眼中的光芒吸引着他
靠得更近些。
  “怎么了?”一系放低音量,好像整个空荡荡的房间内有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存在似的

  一系欺身靠近猫又,阴影将人困在他与墙壁之间,他把自己的重量压在靠在墙上的那
只手臂上,强压住想要压向对方体温的冲动。猫又的眼睛大而明亮,原先洋溢在他眼中的
笑意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是惊慌失措,这些信号原本该警告一系后退,让猫又保有自己
的私人空间,但猫又却慢慢地倚向了他,一个无声却颤抖的喘息,让一系突然无法呼吸。
  自从那一醉酒夜之后,那些说不清的情愫不断在他们两人之间增长,完全没有消退的
迹象。随着一系的体温不断地飙升,一时之间,所有被称之“正常”的界线全都变得模糊
不清,而在他的世界中,再也没有任何笔直的界线存在。
  那无法言说的情感半悬在他们之间,一直都在;每一次的见面,都一再地将他们带至
这番境地;一系靠向对方,试图寻找那所他渴望、但又永远不能放纵自己达到的满足。
  猫又直直盯着他的脸,复又落在了一系的双唇上,然后又勉强地迅速移开目光。
  一系眉头紧皱,他抬起手来触摸对方的下巴,感受到那粗糙温热的触感,这是来自不
小心忽略的胡渣与晒黑的皮肤;来自酒精所带来的热度与绯红的双颊;是来自夏天的热气
;是来自更多的——
  他的指尖往上抚上了猫又的脸颊,猫又抬起了目光,眼中投射著震惊与紧张,仿佛一
系要准备抬起手来甩他一巴掌,而非轻柔地滑过他的皮肤。
  一系深深地感到自己被冒犯了。
  突然,在没有任何警示下,猫又在他的身下放松了,将脸靠向一系的掌心,望向一系
,那双眼睛似乎说著:希望,还有信任。
  他想传达的一切都非常明显。
  靠过来。
  吻我。
  求你。
  一系感到颈后的神经不断抽动着;他心脏撞击胸膛的声音是如此之大,肯定整个镇上
的人都听得见;他口干舌燥,在这潮湿的夏天空气中,皮肤上却冒起了鸡皮疙瘩。
  他们认识彼此几乎七年了,猫又是他的朋友,最要好的挚友,而现在——
  现在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狠狠吻上他。
  这不是一个由好奇、情欲或是生理需求所驱使出的冲动,这是一个蛰伏在他梦中许久
,充满著渴望与希冀的的念头。
  这不是一个酒精充塞血管的结果,无关他们坚实的友谊,或是他们之间诚挚的竞争关
系。
  猫又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还了解他,知道何时该与他一同欢笑;知道如何解读出一系表
情所传达出的疲倦;当一系太过逞强时,他知道何时该告诉他不要勉强自己;又或者知道
何时该砥砺他,当一系没有尽全力去达到最好的自己。
  而他也了解猫又,知道他的笑容何时是装出来的;知道当他对自己的队伍有着无法压
抑的自豪时,他会是怎样的表情;知道他捉弄人前眼中闪过的光芒,或者在比赛战败后发
出的苦涩声音。
  他渴求着他,想要知道有关他更多事,也想要拥有更多。
  但是——
  一系没有靠向猫又,反而将自己身体拉远,他不想因一时冲动万劫不复,至少不是在
今晚。
  猫又看起来完全没受到影响,也没有失望,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将自己的背往后
靠向了墙壁,但一系看得出来他微笑中的空虚,还有他眼底安静的绝望。
  一系只希望有一天,他会足够勇敢,而不是胆小地逃开。
***
  “所以——”一系毫不留情地打断系心的独白,“你接着打算做什么,系心?”
  眼前的年轻人中断了他原本要说的话,接着他坐直了身子,目光转向了身边的老师,
也许只是想要获得额外的力量,或只是寻求一丝慰藉,而后他正起了自己的肩膀直直望进
一系的眼中,勇敢的男孩。
  “我们出柜,跟所有人开诚布公。”
  在系心宣告自己受够这一切,且是多么地心烦意乱以后,一系不该吃惊的,但他还是
倒抽一口气。这是个威胁,是个措手不及而且真实存在的危险。
  “你理解其他人会有什么反应,对吧?”一系没有生气,也没有对自己的孙子感到失
望,他也永远不会对他感到失望,他只是觉得自己需要保护这孩子。乌养家族名声在望,
在这种小镇上的每一个居民,都会知道他们家任何一点琐碎小事,而系心正在把自己推向
断头台,“你认真想清楚了吗?”
  系心重重拍向桌子,已经空掉的酒杯因为突来的震动滚向一旁:“妈的!是!我全都
想过了!我不断想着这件事,我整夜睡不着只因为我没有办法不想!我清楚知道我接下来
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我全都不想管了!”
  一系因为系心突如其来的爆发眨了眨眼,他的视线移到了武田老师的方向。
  “那你有想过他吗?这件事会怎么影响他的生活、他的工作?”
  一系想要认同他们的计画,想要告诉他们“没问题,你们就做任何你们想要做的事,
只要这会让你们开心”,但他也觉得自己必须以长者特有的智慧,警告他们必然发生的麻
烦,他们要准备好面对一个腥风血雨的未来。
  因为自己在对话被提及,武田终于望向了一系,他启唇,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在看向
系心后又作罢了,明显是遵从了身旁的人的意思。
  系心缩回了自己的座位,沉默了一阵后说:“是的,我有为他想过,我们讨论过这一
切,很多次。”
  “所以?”
  “我们不想要因为对于未知的恐惧,而过著半调子的人生,我——我们会面对所有的
后果,只要我们在一起。”
  半调子?对于未知的恐惧?
  这句话狠狠击中了一系的胸怀。
***
  “啊哈,太神奇了,原来你真的有衣服是有袖子的。”
  一系将目光从镜子移开,瞥向了新来的声音,而当他发现声音的主人是谁时,心脏瞬
间跳到了喉咙。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以为你不会来。”
  猫又进到房间并悄悄关上身后的门,他向往常一样笑着走向一系,但眼中并没有浮现
任何笑意。
  “我的确是这样说,但,就当我当时傻了,我当然要出席啊,这可是你的大日子呢!

  他穿着一套西装,看起来如此优雅、光可鉴人,一系无法直视他,所以他移开了目光

  在他们之间有太多没有点明的事情,像是阴暗昏沉、若隐若现的风暴笼罩在空中,不
祥而沉重。
  对于一个像猫又友善而外放的人来说,会带给人这种几近窒息的感觉是非常奇怪的。
  “你帮你自己找到了一位美娇娘啊,你这幸运的浑蛋。”猫又说,他的声音比平时还
低沉。
  一系猛然抽了一口气,无法看向木头地板以外的地方,让自己去面对事实。
  “育史——”对方的名字就这样从脱口而出,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叫他,他以前曾这
样呼唤过他,在所有的感情变得太过沉重之前。他终于敢抬起头迎向对方的目光,一系感
到浑身赤裸。
  猫又的笑容消失了,他不笑时看起来更加地苍老。他的眼角因为他惯有的该死微笑,
已经显露出淡淡的纹理,而他也才不过三十来岁。
  “嘿……”猫又走得更靠近一系一点,伸出手帮他整理礼服的领子,然后将手缓缓落
在一系的双肩上,他的目光柔和,嘴角绽放出一个微小温柔的笑容,“嘿,这没有关系的
,我们还有排球,不是吗?”
  一系盯着他,身体僵硬,他体内有某样东西正在动摇,正在瓦解。
  “我——”他开口,语气是如此地急迫:“我的父母——我的家人,他们——”这些
全部都是借口,除了把自己的懦弱赤裸地投射进猫又那双明亮爱笑的眼睛以外,没有任何
作用。
  猫又并没有评断他的选择,“我知道,”他的声音碎裂,但他再次用力了吞了吞口水
,“我知道。”
  一系伸出手,十指死死紧扣在另一人原本放置在他肩膀上的手,压在那温暖粗糙的肌
肤上,他紧紧抓着他们仅剩的时间,不愿让他离去。
  “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道歉,为了自己坠入爱河;为了让猫又也跟着坠入爱河;为
了每一次独处时,他助长著彼此间的低喃细语;为了自己不曾更踏出一步、不曾试图跨越
那条界线,即使这段感情不分日夜烧灼他;为了今天,他将迎娶一位甜美、温柔可人的女
性,而不是一位他感受到激情,渴望去拥抱,想要紧紧抓住而且一起笑着过活的人。
  他觉得恶心反胃,他想要逃离这一切,但是——
  “你为了什么而道歉?一系,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你将会过著幸福美满的生活,拥
有家庭,等到你变老时,说不定还会变成拥有淘气儿孙的爷爷,这是多么幸福的生活啊。

  他们都不想说出自己心底的声音,这是幸福的生活,是啊,但却不是他们想要的幸福

  猫又直起自己的身体,将手从一系的紧握中抽出,然后退后,这简单的动作彰示著时
间已经来到终点了,意味着道别。
  “我们还会再见面,不管是以朋友、还是以对手的身分,直到最后一刻,名留青史。

  一系将所有还没说出来的话语吞进嘴里,不确定在这之后还有机会见到猫又,是上天
给他的祝福还是诅咒。
  “你该准备入场了,一系。”猫又穿越房间到了另一头,打开房门,然后回头看向他
,尽管他眼中闪著不自然的光芒,那却是一个真实的笑容,“祝一切顺利,一定要幸福,
你值得所有最好的。”
  接着他安静地离开房间,最后的关门声,像是一道棺盖封存住了永恒。
  整场婚礼,每一位宾客都不断评论一系殷红的眼眶,他们都没预料到像乌养这样的男
人,会因为婚礼变得如此多愁善感、甚至是喜极而泣。
  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
 
  “系心,我全都能理解。”
  “不,你才不懂。”
  “不,”一系的手重重拍上桌子,他因为自己的挫败感而显得激进,而这一拍也使得
系心与武田瞬间缩了一下,过于吃惊而安静下来,“——我懂。”
  系心皱起了眉头,仍是没有被说服的模样,但他平静地等待一系的下一句话。一系叹
了一口气,再为自己斟了一杯满到快溢出来的酒。
“这是真的,我的确没有预料到有这一出。但是,如果你想要把这件事告诉全世界,
我不会阻止你,我根本不打算阻止你,但——”一系看着他们石化的表情,“你们要知道
,这其实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系心望向武田,即使从头到尾他们两个没有讲出任何一个字,他们却能单靠着无声的
眼神交流沟通,对这点一系感到无比惊奇。系心再度看向一系,眉头紧紧掠过他锐利的眼
神:“我们了解你所说的,但我们想这么做,而且,我们想要第一个告知你。”
  一系感觉得到,这点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所以他向他们点了点头,接着举起酒杯喝
了几口。
  “所以——你对这些,完全都没有任何反对?”
  “如果我反对,这会有影响吗?”
  系心身体倏然僵直:“那会对我有影响。”
  一系放下酒杯,朝自己的孙子微笑:“系心,我为你感到骄傲。”
  系心的脸瞬间卸下了所有防备,刹那间,他看起来是如此的年幼,像是一个寻求认同
的小男孩:“什、什么?”
  “你所做的一切,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勇敢,这不是一件所有人都有勇气去做的事情;
我很骄傲你选择直面这个现实。”
  武田深吸了一口气,身体随着吐气放松了,他望向系心的眼睛闪烁著自豪的光芒,而
这促使一系必须进一步说下去。
  “我要你们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我将是你们的靠山,百分之百,我永远不会让你
们独自去面对一切。”
  这两个孩子看起来似乎无比迷惑,就如同几分钟前,他们无法领会一系那一声“不,
我理解”一般;一系不会反对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反之,他对此感到无比光荣。
  “我向你们保证。”
  一系失去了过往许多机会,虽然过著充满快乐时光、胜利而耀眼的满意生活,但也充
斥着后悔、失败,和许多的再也无法重回的“假如当初……”。系心不会有这个困扰,他
选择冒险,而那是一系所不敢做的。
  一系是多么地感到心喜。
  他不想要系心过著半调子的、充满悔恨的人生。
***
  “一系,每当我再一次和你讲电话的时候,你的声音听起来就更像一个老人了。”
  一系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他能感觉到自己上扬的嘴角:“而你他妈的一点都没
改变。”
  护士带着病历表走进病房时,她身体僵硬了一下,且无意识地对着一系的表情猛眨眼
,可能是因为在他们把一系关进这天杀的监狱之后,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笑过。一系朝她
虚晃两下地挥了挥手,示意要她赶快离开,她看起来有点被冒犯了,不过在哼了一声后还
是遵从了对方的指令。这可能是做为一个大老粗的好处,一系猜想。
  猫又在电话另一端笑着,他的笑声突然把一系带回两人年轻的时光,一瞬间,现实的
赤裸与沉痛全朝他席卷而来。
  韶光易逝,少若珍宝。
  “所以,你的新队伍已经准备好被我击败了吗?”
  一系下巴收紧,他握在电话上的手骤然紧绷,这一瞬间的无声应该是持续得太久了,
因为猫又、这个跟他有着三十年交情的朋友,读懂了他突如其来的沉默,幽默感从猫又的
声音中离去,他问:“有什么事不对劲吗,一系?”
  一系阖上他的双眼,想像著年轻、总带着笑意的猫又浮现在他眼前,想像他们之间那
些从未有过的事情,接着承诺破碎、梦境的碎片散落一地;他不断想着,现在徒留的遗憾
与哀伤。
  “这场练习赛我不会出席,我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
  “我懂了。”
  猫又肯定在尝试压抑住自己的声音,尤其在他听到这消息之后,他是那种希望所有人
都快乐的类型,他为他人灌注信心、希望还有欢笑;但现在,他听起来是如此的失落,沉
载着无尽的悲伤,一系感到他的双眼在眼皮下湿润了起来。
  “我假设你对此无能为力。”
  “对不起,我——”他奋力挤出破碎的句子,展现出了只有猫又可以目睹的脆弱,他
迫使自己的声带发出声音,“——我真的很抱歉。”
  猫又沉默了一阵,当他再度开口,温暖与笑意又再度回归到他的声音,划破原本凝滞
的陈静。他叹了口气:“别这么说,一系,你已经老了。”
  戏谑仿佛充斥了他声音中所有的音符,但在猫又一次说话时,这些又全都消散了:“
好好照顾你自己,一系,拜托。”
  一系多么希望他现在可以见到他,请他喝一杯酒,逗他笑出声,一起追忆那段排球是
他们所有事物的时光。排球,与他们俩。
  “我会的。”
  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守住这个承诺。
***
 
  当系心走过门廊时,他仍然看起来有点震惊,一系陪伴他们走到了门口。
  他们必须离开了,和校友们有一个关于排球队的会议要开,没办法待太久。
  一系赫然发觉了他们原本的计画,假如与他的会面进行得不顺利,他们就有一个冠冕
堂皇的理由可以溜走。
  “爷爷,你——”系心已经摆脱掉他大部分的困惑,他停下身来转向自己的爷爷。一
系抬起一边的眉毛,系心突然朝自己的嘴打了一下,看起来无比迷茫:“——只是想说…
…谢谢你。”
  这些话是发自肺腑、真心诚意的,也让一系联想到,当系心还小时,他鲜少给他称赞
过。
  武田,站在他孙子旁显得瘦小又脆弱,在他们两个生硬地对话时眨了眨眼睛,一系的
注意力转到了他的身上。
  “武田老师。”
  被点到名字的男人僵直了身体,毫无疑问他已经准备好面对最糟糕的情况,但他没有
断开与一系眼神接触。这人其实很强大,即使他的肢体现在有些僵硬,一系觉得这非常好

  “请照顾好我的孙子,我真心希望你明白自己正在做些什么。”
  他是在开玩笑,系心比起武田才更是个大麻烦,但这同时也是一个明确的警告。谁知
道两个男人之间的恋情,会对这个小镇、对他们的家庭、甚至是武田的教职,带来怎样的
影响。这是一个一系以前不敢冒的风险,他避而不谈,无法面对,从来没有勇气去实现那
些梦想。
  武田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迅速保证:“我会照顾好他,我保证会尽我全力去——”
  一系打断了他:“你爱他,是吧?”
  武田的眼睛因为这个问题而倏然睁大,他望向了系心,但系心只是尴尬地咳嗽几声闪
避他的目光。武田的视线转回了一系身上,某种勇敢不屈的东西闪过他眼中,这正是一系
在他教导过的球员中所追求的,勇气、意志、与决心,系心真的帮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伴
侣。
  “是的,我爱他,”武田说,他的声音没有一丝动摇,“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在他身旁的系心像是个青涩的学生般一瞬间胀红了脸,但他脸上浮现的笑容是如此的
熟悉,那是一种猫又过去常使一系展现的微笑,那是无意识的温柔,真实纯粹的快乐。
  “这就是我所关心的唯一一件事,你是个很棒的人,我知道你会做得很好。”
  武田眼镜后明亮的棕色眼睛,突然溢满了泪水,他鞠躬:“谢——谢谢你。”
  一系向他微笑。
  在一阵无话可说后,系心温柔地将自己的手搭上了武田的手臂,而一系也不禁对这动
作笑了,谁会想到他这个菸瘾过大、嘴巴又坏的混帐孙子,会变成一个陷入热恋的傻瓜。
  “我们必须走了,爷爷。”系心说著,但他的眼睛只落在武田身上,“我之后还会再
来,嗯,来跟你聊聊一些事。”
  武田微微低下头当作道别,他的眼睛因为噙着眼泪而闪烁,接着转身和系心进入了那
台顽强的黄色汽车。
  一系看着他们离去,看到系心的手如何滑下武田的手臂,然后握住对方的手掌,这太
甜蜜了,一系几乎要发出无法忍受的呻吟,他想要取笑他们,同时又感到一丝淡淡的羡慕

  假如武田是一位女子,没有人会因此而大惊小怪,大家会向他们道贺,说这是如此完
美的天作之合,乌养家是多么地幸运,接纳一个如此温柔的灵魂,一位敦厚谦逊又努力不
懈的老师 ,成为他们家族的一员。
  但,事情偏偏不会照这样发展,对吧?
  这个世界到底出了什么差错,人们竟然不能只是单纯爱着,那个他们内心所真正想要
的人。
  一系不禁摇了摇头,感受到自己的苍老无力,但他却又难以置信地觉得骄傲。他转身
走进屋内,想要重新提振自己的精力,他猜想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事,将会演变成一场混乱
的灾难,而他不能因为一些旧疾复发之类的愚蠢原因丢下那两个男孩。这一次,他会勇敢
面对一切,并感谢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去做正确的事情。
  他走进客厅,拿起了那瓶几乎没有动过的清酒,坐到了电话旁边。
  他突然很想打电话给一位老朋友。
译者后记:
  这个翻译授权其实我在2017年四月就要到了,但我拖延症末期,直到上礼拜看了《排
球》最新的293话,一时间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在周末不眠不休翻了十五个小时终于翻完
了。真的对不起原作者TomAyto10 ,很抱歉我拖了这么久。
  也很感谢我的beta们,点墨与贬贬,没有她们在我完成初稿后一句句对着原文帮我校
对,找出我译错的段落与一堆无理的错字,不断与我讨论要如何翻译才会更贴近原作,没
有他们,这作品不会出生。
  对我来说这篇文反映的是大时代下的悲剧,一系把一切怪于自己的懦弱,但反之猫又
其实也不敢踏出那一步,他们两个终其一生只敢对彼此不断试探;第一次阅读时看到婚礼
那段我不禁落泪,这也是促使我去要翻译授权的原因。虽然原作者第一个cp是标老师与教
练,但这其实是两位长者的故事。
  如果你读到这还行有余力,不妨去看看原文Wisdom & Folly(再宣传一次),原作相
当优美细腻,我连它的皮毛都沾不上,或是去给原作者一个kudo当作鼓励。有任何问题或
是感想都可以在下面留言,或是我的噗浪上与我讨论,希望你也会喜欢这部作品。
我的噗浪:https://www.plurk.com/p/mobx0p
我的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13960254
作者: sealwords (封语)   2018-03-14 23:54:00
293话真的感人QQ 古馆太会用分镜说故事了
作者: douzai (lala)   2018-03-15 15:16:00
看到哭了QQ
作者: sonel (颿)   2018-03-15 18:03:00
果然是有故事的人~我看了293有些感触,想不到真有作者把这两对爷孙组的故事写出来,还如此深刻!谢谢翻译和作者QAQ
作者: clioe (day dream)   2018-03-15 18:48:00
谢谢作者跟翻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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