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老公公送礼囉→→yvette26
(虽然前面好像有人送过了>_<)
*不太会写,所以就平淡的煮夫的一天
*限有,些微肉末
把手中的案件告一个段落,终于摆脱了接连好几个礼拜的忙碌。终于可以稍
稍早走来平衡一下每个月的累积工时了。虽然悲惨的事实是,就算他现在开
始请假到明年,他本月的工时也已经超过一般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了,并且没
有加班费可以领。
所以他示意要先走时,没有任何人表示任何意见,只是手上工作还没做完的
人满怀怨恨的眼神瞟了他一眼,连出声调侃他都懒,直接把能量省下来加快
手上打字的速度。毕竟圣诞节留在公司加班什么的实在是太心酸了。
这个城市的冬天有它特殊的冷的方式,不会下雪但却有无穷无尽的冬雨,溼
冷溼冷的空气笼罩着整个盆地。让所有外地人见面都免不了互相谈论这里是
如何冷得恶名昭彰又名符其实。
难得换来无事的午后,他搭著捷运从一条线转乘到另一条线,从地面到高架,
几乎跨越了大半个城市才回到那个他熟悉毕业后却再也没踏入的地方。
他几乎是没在思考的沿路走着。
时间被拉回从前,曾经有段时间,他害怕想起关于这里的一切。
在异国里,白天跟黑夜因为纬度的关系而让时间感变得模模糊糊。无数夜晚
里,他脑海中不可抑制地,一幕一幕浮现他和那个他爱不得的人在这里的回
忆,然后,想着对方可能正和某个女孩亲密地在此漫步的画面。然后无数次
地用双手紧攒著棉被,忍着声音一个人痛哭。
人行道上整排行道树,墨绿色叶子带着水气映着灰濛濛的天更增添了冬天氛围。
还不到下课时间,整条街上的只有两三组行人并肩走过。以前常买的饮料店换成
了连锁店面,那间外省风味的牛肉面店还在。经过巷口发现熟悉的摊贩的时候,
他买了一个奶油口味的红豆饼。他以前也不是特别爱这味,所以也不特别记得老
板娘的样子,甚至不是很确定是不是同个人,只是照印象中老板的年纪来推断而
已。想来岁月一样公平地在每个人身上留下痕迹。
他就这样站在逼仄的遮雨棚下面,吃起了手中热呼呼的红豆饼。旁边几个女孩,
用着一种很奇异的目光,打量著这个穿着衬衫风衣的中年男子,是怎样的违和地
出现在这里一边放空一边吃著红豆饼。
两三下吃完手中的食物,他撑起伞,往更里面的巷子走去。拐过一个路口,走到
尽头,是一家小小的有着木门的酒店。木制橱柜上整齐地摆放著各种红酒白酒。
头发灰白的老板从门帘后面走出来亲切的招呼他。“你好,在找什么样的酒
呢?”
“嗯,其实我对酒不是特别清楚,你有什么推荐的吗”他稍微抓了抓头上因
为稍早淋了雨而变得更卷的头发,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要红的还是白的呢?送人还是自己喝?”
“红的,跟人一起喝的。可以的话最好是有点年份的,嗯 口感浓厚的那种”
老板问了预算之后,从橱柜里面拿出了一罐酒展示了下上面的标签向他介绍。
最后这瓶虽然稍微超过了自己的预算,但在老板的介绍和推荐下还是买了。
走到店外,他看了看手表,他觉得应该可以打电话给对方了。
这才发现手机不在口袋里,包里也找不到。只好摸摸鼻子,翻出很久以前应
急买的电话卡。对着便利商店的公共电话熟悉地按下一组号码,电话只响了
三声就很快地被接通了。
对面是带着办公意味的有点严肃的低沉男声“喂,你好。”
“阿彦,是我。”
“皓青?”感觉到对方的语调变了。听起来或许还带着一点笑意“怎么啦,你
不在公司吗?”
“嗯。”
“所以是,在外面手机没电了?”
“呃...这次不是,是我手机好像不见了。”
男人的第一个反应是试图帮他厘清问题“你最后一次看到它是什么时候?”
“刚上捷运的时候还有看到。我等等去捷运站问问看,应该是在搭捷运的时
候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把手机拿回来,所以先跟你说一下,怕你联络
不上我。”
“好。我还想说你是不是都没看到讯息。那晚上怎么样?这样没办法联络也
不好约,我看我们就先回家好吗?”
“嗯,那就这样吧。”电话这边突然有了几拍的空白,才接着一句小小声的
“抱歉....”
“没什么。”对方调侃似地补了一句“是说,家里钥匙没弄丢吧?”
“还在啦。那先这样。”他口中不耐烦似地答复著,但还是等到了对方的回
覆才轻轻地将话筒挂回去。
他踱着脚步回到刚刚下车的捷运站,向服务台询问了关于手机的事。等到了
遗失物中心要把东西领回来的时候,服务人员看了看他的证件,用有点怀疑
的眼光对他说“刚刚也有人打电话来询问过这支手机。是一位林先生。”
他犹豫了一下,跟服务人员说那是他朋友。他那有点不自然的语气,让尽责
的服务人员直到他用指纹打开了手机的萤幕锁后,才愿意放下心中的怀疑让
他把手机带走。
重新拿回手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传讯息给林彦。林彦回复得很快,说不如
就照刚刚说的等会家里见,在家弄点什么吃,他去把餐厅的订位取消。怎么
说他心里倒是真的蛮过意不去的,本来都说好却因为他一时粗心而改了计画。
他知道恋人是顺着他,怕让他整个下午东西奔波的。而且计画换来换去的两
个人都嫌麻烦。
他改搭公共汽车回去,然后在平常下车的前两站按铃下车,接着绕进了他们这区
的一个小小的黄昏市场。
在市场里找便宜又新鲜的材料的时候,每个经过的婆婆妈妈,又都忍不住多
看了他两眼,有些甚至毫不客气地用目光把他从投到脚打量了一遍,这时就
算是他也开始被瞧得有点别扭了,只好加快脚步匆匆搜集一切需要的食材。
最后他两手提着洋葱、马铃薯、番茄还有半颗高丽菜,停在肉摊前面。
“老板娘,你们有牛腱肉吗?给我一斤”
老板娘秤了足够的重量,开始帮忙把肉剁成方便入口的大小。手上一边用力,
老板娘嘴上也没闲著“哎唷,像你这么缘投,还会出来买菜,你老婆一定
很幸胡齁。”
虽然在许皓青听来,这句话有太多需要吐槽地方,但在意义上应该是没有错的。
所以从老板娘手上接过肉,不否认地笑着“我有他也很幸福啊。”
这句话顿时让已经快三十年没尝过恋爱滋味的老板娘,想带上墨镜大喊我的可鲁
呢。不懂圣诞节是情侣们聚集一起放闪的节日的老板娘,在相对剥夺感之下,她
转身回去对着可怜的老伴找碴碎念。
出了黄昏市场,他往家里的方向走去,在路上的连锁量贩店买了月桂叶跟真空包
装的鲷鱼,然后拎着大包小包回家开始当起煮夫。
所以在林彦回到家的时候,他放著转成小火炖煮的汤,正坐在沙发上无聊地转着
电视。他笑着说了句,回来啦。
然后催促著对方先去洗澡“汤还要再多煮一下会比较比较好吃,先去洗澡,等等
出来刚好可以吃饭。”
对方听到洗澡两个字,扬了下眉毛对他露出了一种暧昧的笑容,没表示意见。
许皓青自认刚刚他口中的每个词汇都在正常也不过了,但是被林彦这样看了一眼,
反倒像是接下来他有什么不正经的打算而不是吃饭。想着想着,还真的把自己把
自己撩拨的心里一股燥热。
等到林彦换上家居服,带着家里沐浴乳的香气出现在客厅时,刚好菜也都上
桌了。
他专注于手上开酒的动作,一边回头跟林燕彦说这酒是他今天去以前学校附近买的。
林彦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有点复杂,淡淡地回应了一声,但没多说什么。
他觉得有些困惑,对他来说,那条街在他人生中的某个时期曾经因为承载着
过多的回忆。导致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靠近,生怕触动了心里最不想被
碰触的那一块,后来跟林彦在一起之后,也就是刚好都没有回去的机会而已。
刚刚一瞬间林彦脸上的表情,他好像没看懂,又好像看懂了。
*
他想起那时他收到的信上面写着:
“对不起,我还是希望有一个家。
有你陪伴的日子,很明亮很美好,
我想要永远记得,它们会是我心中永远不会褪色的那一段回忆
但是我不能再往前,所以在我们互相伤害,或是被世界伤害之前,
我们就记得这份美好,让一切停留在这里好吗。
希望你一切安康,各自珍重。”
*
他其实并不真的怨怼。他心里也明白知道,想要一个家是什么样的需求,或
者是说,就算这个世界由不得对方去选择,无论是想要还是被想要,男女关
系,婚姻,一个家庭在世俗的眼里都是重要的,而这也正是他所给不起的。
也因为这份明白,而痛苦,而分离。
然后,他又想起下午肉摊老板娘的话,也像是要转换气氛般笑着对餐桌对面
的林燕说“今天买肉的时候,菜市场老板娘跟我说,老婆— 你一定很幸福。”
刚刚若有所思沉默地埋头吃饭地林燕抬起头,倒似乎是被这样的称呼给逗乐了,
一脸兴趣盎然的看着他,老婆是吗,
餐桌正上方电灯在他们中间撒下温暖的黄光,林彦隔着一张餐桌的距离,一手支
著脸,侧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笑。
在这样的日子里,一屋子的温暖空气将寒冷隔绝在外面。那一刻,时间好像在他
眼底暂停了。就像将自己整个人化为一台相机,想要将这一刻牢牢的印在心里,
把回忆留存在相纸上,未来无论到哪都随身携带。
看着对面林彦笑起来时眼角的纹路,他突然有一种感觉,是过往的的种种选择,
是那些那时候觉得好的、跟坏的,层层叠叠的累加堆叠在一起,才有了现在
的他们。是那些在人生的岔路上一次又一次的选择领着他走到现在这个时刻。
而若是为了现在的这个时刻,他会说,一切都值得。
他起身绕过餐桌,走到林彦身边,对方似乎对于他的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感到
有些意外,但还是敛着眼角的笑意看着他的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很缓慢的弯下腰,然后捧著林彦的脸,轻轻的把自己的嘴唇贴上对方的。
静止的那几秒,他感觉到红酒还有少少的奶油味道随着对方温热的气息而来。
他也不知道两个人维持这样的姿势有多久,可能是一两秒,也可能很久只是
时间像静止一样。但站着弯腰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接吻的角度。
于是林彦拉着他,要他到到自己面前。他屈就于狭小的空间,双脚跨在林彦的
两侧把自己塞进了林彦和餐桌的中间。两个人的眼神相交,然后林彦回敬了一
个更深长的吻。如果说刚刚的那个,是不带情欲的亲密,那现在这个就是亲密
之上,一人带着占有的亲吻了。
林彦的手顺着姿势之便,缓缓的从他的后腰由下而上的摩挲游移著。不用多少时
间,他就著姿势就隔着居家裤,感觉到林燕的欲望正缓缓的抬头。想到他们刚在
一起的时候,林彦也曾经在餐桌上就这样办了他。“唔,去房间。”他带点讨
好的意味在林彦耳边说。
“嗯—可是我汤都还没喝呢。”对方嘴上说著,却用那双有着深深地双眼皮的眼
睛,饱含情欲地盯着他。标准的了便宜还卖乖,他在心里腹诽,却还是拉着林彦
快步往房间走去。
在放了许多生活用品充满两人生活痕迹的房间里,林彦在床上一边爱抚着他一边
从床头柜里摸出了润滑液,开始效率地帮他扩张。在觉得差不多之后,便维持着
从后面环抱着他的姿势,拉起了他的一只脚,然后缓缓地进入他。
彼此对于对方的身体都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也都晓得怎么样拉长享受的时间,
也深知怎么样让对方满足。林彦做得很慢,一下一下地进到身体很深的地方,在
内壁摩擦著,体内的快感一波一波的累积,像是温暖的浪潮一样地冲刷着他的身
体他的心智,把他的意识越带越远,直到把他推上浪尖,而他随时就要向下坠落。
他忍不住回头向对方讨要“阿彦,给我”。
林彦把他翻成正面,从正面再次进入,看着恋人因快感而迷离的眼神和微微张开的
双唇,狠狠地吻了上去,一边放纵自己加快速度及力道,直到两个人相拥著一起
攀上高潮。
高潮结束后,对方温存著维持在他体内的状态好一会才退出来。
他靠在林彦怀里,用全身感受着对方的温度。直到两个人仿佛眼睛闭上就能随时睡
著,他才带着情事过后有点黏腻的声调轻轻地开口说,“阿燕,你给我的信,我一
直收著。”
听到皓青说起那时候的事,林彦平稳的呼吸顿了一下,但安静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对于林彦来说,有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对于雪的想像都是许皓青一个人站在
无边无际的白色雪景中,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许皓青整个人在苍茫天地中看
起来寂寥又显得如此地孤立无援,而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着,想要开口却又
什么都说不出来,想要拥抱他给他温暖却做不到。正因为是自己的选择,所以
更加不可以也没有资格。
皓青缓慢地开口继续说“一开始,是因为那是你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说到这里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舍不得丢。”
“不过,现在是因为你跟我说过,我是特别的,是谁都无可取代的。 那时候你还
哭了呢。”他有点怀念地看了下林彦接着说“所以,没关系了。”一切都过去了。
林彦听完皱着眉,声音沉沉的,带着很严肃的语气说“那时候的我,确实错了。”
许皓青默默的摇了摇头。
当时的他确实过得很糟。浑浑噩噩地挣扎着在异国生存,过长的白昼或黑夜间逐渐
模糊他的时间感,他必须靠着药物才能睡着或是保持清醒。但是,他知道这不是林
彦的错,还有很多关于个人本质的迷惘跟挣扎。
并且,也不知道如果没经历过那些,他们是不是也能过的跟现在一样快乐,所以说
这不是“如果当时怎么样的话我们就能少痛苦一点”的假设性问题,而是每个
选择所创造出的现在当下的必然。
所以说,他们之间并不存在所谓原不原谅的问题。
林彦伸手缓缓的摸过他的眼角,我错了,不能让你那么痛苦那么难过,“我错
了。许皓青,那时候的我还不明白....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许皓青眼眶一热,想起过去的种种。从小时候意识到自己性向时的遮遮掩掩,到遇见
林彦之后的求而不得,再次相遇后的相知相惜。
心中翻腾的情感,化作千言万语,面对这样一句话一时间却没有适合的言词
可以来回应。他理解林彦所要面对的家庭压力社会压力,所以他不怨怼。但这不
代表他可以不在意,他害怕是他让林彦放弃了理想中的人生,也害怕林彦心里某处
还是会觉得可惜。
但有了林彦刚才的那句话,如果不能说,这让他的人生因而变得完整,那也可以说是
填补了他心中某个以为早已被丢弃掉而空洞洞的地方。
可能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告白我们都没有什么可以回复的了,也就只有自己的一个
人,一颗心。所以许皓青把手覆上了林彦的,呢喃般地说著“那我们,不要再分开
了。”
又或许是因为曾经求而得不到,也曾经在还相爱的时候失去过,所以显得特别美好
特别珍惜,所以,他想说,现在回头看来,过去所经历的那些都不是不好的。
之后的生活也还很长很长,白头偕老还在很远的未来,或许两人偶尔还是有意见
不合的时候,也还是会像社会上其他情侣、夫妻一样争吵也说不定。
但是,只愿他们两人还有爱的一天,就不要再分离了。
<完>
许皓青在快要睡着之际,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同样也快要进入梦乡的林彦,
对着对方说“我也很幸福喔!”。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又在快要睡着之前,让
林彦这种已经习惯伴侣突然来一笔的人,都有点摸不著头绪。愣了下才想到
是在延续刚刚在菜市场的话题。
不过许皓青似乎是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努力,自顾自地接着笑着说“谢谢你帮我
找手机。”然后又露出他自言自语地小小声的说“以前跟某任男友甚至还因为
我把手机弄丢还分手了...。”
被这样来一出又为了要接上对方的电波,林彦的睡意已经差不多被赶跑了。
清醒著故意地翻身压在许皓青身上,欺近恋人身边,用带点沙哑的声音问到“嗯?
在床上提前男友,你是今晚不想睡了?”
隔天过午才起得来的许皓青不禁在心里不停感叹岁月不饶人,现在的他真的禁不起
林彦这样不让睡的翻弄。许皓青忿忿不平,当时自己以为的贴心,什么圣诞
节要回家过,其实林彦一定预谋好的,他这才后知后觉的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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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爱就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