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气氛微妙的走进餐厅,孟玉振老早坐在餐桌旁盯着丰盛的早餐流口水。
“怎么不先用?”Suna笑着入坐。“餐点不合胃口?”
“怎么会?光看就让人食指大动了。”孟玉振笑回以笑容,话虽这么说,还是没动手。
顾悦诚在孟玉振身边的空位落座,孟以德则于对桌入坐。顾悦诚一坐下便往孟玉振最垂涎
的明虾沙拉挖了一勺入口,朝孟玉振举起大姆指,孟玉振这才喜孜孜地往明虾沙拉进攻,
本来还想让顾悦诚往下一道餐点进攻的孟玉振屈服于孟以德冷到令人发颤的目光下,只能
在孟以德吃过的食物下手,欲哭无泪的抢在顾悦诚之前囫囵吞吃。
深知孟玉振习性的让顾悦诚有些担心地朝孟以德使个眼色,后者不动声色地给他一个安心
的眼神,顺手将吃觉得不错的往顾悦诚的餐盘搁。
顾悦诚其实不怎么饿,即使餐桌上有琳琅满目的餐食,中西兼备,卖相勾人食欲,在陌生
的地方与人面前,他总是有点放不开手脚,尤其是孟以德公开特殊以待,更是让他不知所
措到无所适从。
悄然偷看孟以德,只见他神情未变,眼神却直盯着自己,像在观察他进食的状况,他只能
低头撕开烤得香脆的贝果,跟孟玉振一样朝食物进攻。
席间谈话的语系老早由土耳其语变回英语,所以当顾悦诚从鸭子听雷进阶到听懂他们交谈
的内容时,才发现他们的话题严肃正经到极点,提到的多半是现今土耳其周边邻国的情况
以及对经济民生的影响,尤其是土耳其境内叙利亚难民非法打工的事。
Suna的家族掌控港口一带的大小事,也是雇佣这些非法打工者的雇主之一。Suna谈的事听
起来与孟以德的事业八竿子打不著关系,可渐渐地,顾悦诚听出些许异样,尤其是在Suna
提及叙利亚阿勒坡时迟疑地看眼顾悦诚时,他便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也许不适合让他听
见。
这种半正经半休闲的场合本来就不是他该出席的,正要找借口离席,孟以德一个眼神过来
便把顾悦诚的话堵在喉咙。
只听到孟以德淡淡陈述:“Anas不是外人。”
餐桌上气氛安静几秒,顾悦诚涨红著脸,顶着Suna意味深长的笑容与孟以德微挑眉的注视
,先行吃下孟玉振一直觊觎却因为没人先吃迟迟未敢下手的龙虾三明治。
其实除了小时候因误食不新鲜的龙虾食物中毒差点挂掉因而对虾子怨念极深的
孟玉振之外,孟以德与顾悦诚都对虾子有点敬谢不敏。
孟以德自是小时候孟玉振食物中毒教训的关系,不愿再透露任何饮食上的偏好。
顾悦诚却真的是因为看孟玉振差点没命吓到。
孟玉振惊讶过后再没理会餐桌上的诡异气氛,迳自大块朵颐。
倒是顾悦诚查觉Suna从孟以德说完那句“不是外人。”后愈发兴味的打量,随便找个理由
先行离席。
独自走出餐厅的顾悦诚呼口大气,拍拍发红发热的脸颊,发亮的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与惶恐。
孟以德向来是个前一秒还跟人在床上亲密翻滚下一秒能当对方是生意往来对象的人。
顾悦诚很清楚孟以德的原则在哪,所以他从来不介入,即使孟以德谈公事若是他在场也不
会避开他,他总是会先行退场,不愿利用孟以德对他付诸的信任,踏进不该他涉足的事务
中。
说句难听的,要是他哪次真留下来听孟以德谈公事,也许就踩中孟以德的大地雷。
可是孟以德却与正在说公事且谈到机密事宜的Suna说他不是外人。
这几个字不仅止是字面上的意思。还代表孟以德是真的打算将悬空的伴侣之名安放在他身
上。
如今顾悦诚才意识到他与孟以德绝非只是在一起那么简单,显然孟以德对他有更高的期待
。
打算让他见善迁与推恩也是这个意思吗?
顾悦诚擦擦激动之下不能自己的眼泪。
他早该知道孟以德从来不开玩笑,却总无法把他对自己说的话当真。
之前孟以德说他们要在一起的承诺他有多恐惧,现在就有多惶然。暗恋孟以德不得这么多
年,事到临头,却没有孟以德的坦然与坚定。
他有能力帮助孟以德吗?
他甚至全然未知孟以德的计划。
Line的电话铃声响起,把顾悦诚出走到天边去的心神拉回,他扯松领带,取出手机观看来
电者,原就萎缩的信心更因来电显示消失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