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严肃的文,看我正直诚恳的眼睛 ◎v◎
于是,那个从垃圾场拖回来的行李箱有了新的停泊点。
石青将独栋小屋一楼作为才艺教室,不只教国画,还有水彩、素描,
甚至连毛笔硬笔字、贝壳加工跟沙画都有。学员囊括了小孩到附近的退休
老人,经营得相当不错。
安吉在技术上能帮忙的有限,大多是整理画具、收钱点名之类的
杂事,如果有兴趣也能加入一起学习。
在这栋听得见海潮声的小房子里,日子仿佛回到二十年前,每星期
一次的国画课是他从小学三年级到高中最期待的时刻,那时候没有网络、
没有手机游戏,光是用深浅不一的黑或是淡彩,就能赢得孩子们的赞叹。
而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国画老师还是像以前一样巧手慧心,看似随意
晕染、勾画,就能挥洒出一片气势磅礡的河山,或是神韵灵巧的花鸟。
他会在河边捡回一段破烂的漂流木给学生作为素描对象,或是用破碎的
贝壳拼成一幅乱中有序的马赛克图画。没上课的时间很长,他们就开车
出门采购、轮流做菜,或是闲逛拍照、收集素描材料。
不知不觉担任石青的助手已经一个多月,遇上了教师节。有些热情的
婆婆妈妈送来小点心表示谢意,也有小孩子自己画的卡片。石青一一
收下,一转身便对安吉似笑非笑地微弯起嘴角。望着那一小叠画技拙稚的
卡片,安吉有些脸热,他可是连送了石青六年的教师节卡片和手工礼物,
不知道那些卡片石青还有没有留着呢?
“石老师,教师节快乐。”一个明显打扮过的高中小女生拿出卡片
和小礼物,有些紧张,眼中却闪耀着灿烂的光。
“谢谢妳。”石青收下,自然而然聊了几句,却密不透风地挡掉所有
私人问题或‘老师可以陪我去买画具给我一些建议’、‘想跟老师一起去
写生’的邀约。女孩转身时有些失望,离去的脚步却依然轻盈。
石青和安吉目送她小鸟般的可爱背影离开。
“年轻真好啊……”
安吉心里泛起一股酸意,“老师还是这么受欢迎。”
“是吗?”石青瞇起微微泛起鱼尾纹的眼,拆开卡片。里面除了千篇
一律的教师节祝福语,还留下了LINE和Facebook帐号,意图十分明显。
“高中生啊,让我想起你以前的模样呢。”
“我、我出去走走。”
不想看到石青如何处置那张卡片和礼物,安吉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一路走到海边,脑中全是相隔多年再度苏醒的爱慕和自卑。他的
老师依旧这么美、这么受欢迎,而自己却如二十年前一样懦弱无力,不,
甚至比二十年前更糟。净白的沙滩依旧空无一人,就像那天一样,穿着
夹脚拖和海滩裤的安吉走下水,在水深及腰的地方停下。
安吉拉下裤子,他那丑陋怪奇的器官又蹦出来,唱着某任前男友最
喜欢的歌。他忍不住绝望地朝着海平线大喊:
“神啊,请把我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吧──!”
“你是啊。”
他一颤,惊吓地转头,看见石青站在不远处,刺眼的阳光让他看不
清对方面容,但他的嗓音如此清晰,直贯脑内。
“什、什么……老师,你怎么会、你怎么在这里……”
“我怕你又想不开。”
安吉张开嘴,又默默闭上。
“你是个傻孩子。”石青走过来,像是防备他往前一样牢牢抓住安吉
的手臂,神色温柔,“但也是个好帮手。我喜欢你做的菜,喜欢你在我午睡
的时候为我盖被子和打开空调。你的国画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没进步,
素描倒是越画越上手了。”
安吉依旧无法发出声音,只觉得海风好似将盐分吹入眼中,让他视线
有点模糊──石青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的素描本里好几幅都是老师的
特写──睡着的模样、写书法的侧脸、拿笔的手、握著啤酒时惬意放松的
笑……
“怎么了,高中女生都有胆量告白,你却只敢对大海呐喊?”
灰发男人又扬起那令他心安又心悸的微笑,安吉感觉有一队小鹿前仆
后继地在他胸口撞死。他回握住石青的手。
“老师、我……我这样,真的可以吗……你不介意……”
“小安,人走过的路,脚印都会留在自己身上。脏的、漂亮的,各种
形状,都是过去的足迹。”那双眼宁静地注视他,“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
当然包含你现在的身体。”
“老师……”
不知不觉,安吉已泪流满面,石青抬起湿润的手为他抹了两把脸,
徒劳无功,却异常抚慰了安吉的心。
“我很好奇,你的那里,在做爱的期间也会唱歌吗?”
安吉望着这个自己从小学暗恋到高中的人,深呼吸几次,然后用最
从容的声音回答──
“要试试吗?”
在那栋小屋的二楼,他掏出了裤档里那根已经不能算是屌却又非常
屌的屌,室内顿时霞光万丈,仙乐飘飘。
石青笑着说:“这屋子里最高科技的就属你这个小东西了。”他伸手
一握,语气暧昧起来,“不,不能说是小东西太侮辱它,该称呼它为‘大家
伙’才对。”
“老师……”
在安吉受宠若惊的视线中,灰发男人低下头,把亮着七色霞光的圆柱
含进嘴里。轻快的音乐骤然中断,安吉眼前仿佛出现天使飞舞,每个毛孔
都感到舒爽万分。于是小房间内就只剩两人的呻吟喘息声。
“啊、老师不行……啊、不要、老师……!”
“……唔,味道意外普通,”石青舔了舔嘴角,“还以为会是彩虹糖的
味道呢。”
“呜。”
理智线喀擦一声断裂,安吉翻身将他的童年男神压倒。
于是破碎的贝壳拼成一幅新的画,每天的日子都像在发光;某一天
早晨,当安吉起床走到厕所掏出他半硬的器官撒尿,直到冲完水,他才
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恢复正常了──变回那根不够粗、不够长,不会发光
唱歌的正常阴茎。
他露著鸟冲出浴室,端著早餐的石青连忙抬手避开。
“怎么了小安,怎么没穿裤子……?”
安吉熊抱住对方,把脸埋在石青肩上放声大哭。
他终于找回自己了。
And they lived happily ever a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