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白昙挤出嘶哑的声线。瞪着一双因为身体难受而微微泛红的眼睛,怒视
眼前的男人。
“不让,小白你听我说。”藤本树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拒绝,反而更加靠近一些。
白昙仿佛被那凑近的呼吸热气逼得退无可退,只得后脑抵著墙面仰起脸,想躲得远一
些,一点点也好。
“我不想听你说……”
“小白……”藤本树放软声线哀求,微弯著腰低垂下肩又贴近一些,就像过去每次耍
赖的那个样子。
有那么一个瞬间,白昙心软了下来,想要点头同意,耳畔吹拂过的气息却忽然让他惊
醒,他一把将男人推开。“我们没什么好说!”闪身躲过藤本树再次抓来的手离开男厕。
“你还好吗?”吕安妮等在走廊外,看到白昙出来立刻上前正要关心,眼光却落在了
后头的藤本树上,发出惊呼:“藤本树?”
“嗨?”藤本树的目光落在吕安妮的身上,露出一个有礼的笑容。
“没事。我们走吧。”白昙没有回头,伸手不着痕迹的摀了摀腹部,本来平复下来的
反胃感又重新上涌,他现在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
“你真的还好?”吕安妮看看眼前苍白的面孔,一点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落在后头的藤本树的目光看了看两人,笑着开口问:“妳是白昙的朋友?”
“嗯?你认识白昙?”吕安妮的表情透露出意外。她刚刚因为讲座开场的自我介绍才
知道藤本树原来是台湾人。本来还以为是个日本人需要请个翻译员。没想到白昙竟然跟藤
本树认识,称呼还很亲暱。遥远的艺术家忽然距离很近。
“是呀,我们是朋友,大学同学。”藤本树点点头,语带关切地问:“小白身体不舒
服?”
“是啊,他看来脸色不很好。我正想问他要不要去看医生。”吕安妮点头,语气担忧
。
白昙夹在两人的中间,瞧着他们一左一右的对话,虽然在交谈但是谈论的对象却是他
。感觉两道目光落在脸上的。他挪开视线,只是简短回答:“我还好,一个人回去还行,
下午的行程就先取消吧,抱歉。”
“你的身体状况比较要紧,逛展什么的下次再逛也来得及。真的不需要去一趟医院?
”吕安妮摇摇头,伸出手似乎想要搀扶一把。
藤本树先一步握住白昙的臂膀,关怀备至地看着他:“你的脸色很不好,我觉得你需
要去看下医生。”
拗不过两人合力,白昙点头,看向吕安妮:“我回去路上再看就好。抱歉。妳要回去
还是要继续逛?我送妳?”
“我也要回去了。你要怎么回去?”她看看白昙的脸色。
“我搭捷运就好了。”白昙回答。
“那我跟你一起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她说著,正要起步。
“搭出租车吧。这样快些。也省得转乘捷运人挤人的。”旁边的男人忽然插口。以著
不容拒绝的态度从后方催促两人到美术馆门口招来出租车,先一步让吕安妮上车。
白昙低头看着拉下车窗从里面露出脸来的吕安妮,主动开口:“这次抱歉,下次请妳
吃饭吧。”
“这有什么……你还是早点去看医生吧。希望星期一能看到你好好地出现。”吕安妮
只是笑了笑。出租车这才扬长而去。
白昙招手坐进下一辆车,正要关门一直跟着他们身后的男人抢先一步坐进把门关上,
直接向前面的司机报出地名:“司机,马偕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