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凡提斯‧V……，用的是先前罗马教廷御用的老株，那应该很贵囉！”
李亚德懒懒的躺在傅希旻怀中，看着资料本。
“花了四五年重新做植物培养，再移植到法国做适应，
真的培育出来已经丢了七千多万进去，所以除了赛凡提斯‧V、S、W、A系列，
也都拿出来卖钱，W和A整个植株都交给英国另一个庄园做，卖出算回收成本吧！”
傅希旻转了转颈子，打了个哈欠。“为的是有另一笔经费能让V继续做升级。”
“升级？是说植株的再进化吗？”李亚德翻过身，把资料夹咻的一声往茶几上抛，
头埋进傅希旻怀中，声音模模糊糊。
“你说什么？”傅希旻正好把助听器从耳廓里拿了出来，拿卫生纸擦了擦，
就要放到床头柜上的盒子里，被李亚德伸手拿了过来、凑在鼻子前嗅了两下、
露出神祕的微笑，傅希旻白了他一眼，揉揉他的头发。“闻什么啊！不臭吗？”
“你的味道。”李亚德抬起上身，捧著傅希旻的下颚，侧过头在他左耳处轻吻、
呢呢喃喃地摩蹭细语。“很喜欢……。”
他说了什么？……那呼吸，好暖。
傅希旻抓住李亚德，把他往身上抱，像小熊──小无尾熊。“说什么又不想让我听？”
说爱太沉重了。李亚德在心里说著喜欢，一百遍一千遍无线延续，仿佛只是说喜欢，
就可以一直下去，不像爱，四声的爱，像沉重的石头──说完了就咚一声，
落进水里、落进谷底，再也不回来了。
“……”宝贝。跟他一般、傅希旻身伸手捧住李亚德的脸，腻著李亚德的唇；
傅希旻吸吮著一边喃语，让李亚德打唇瓣一路轻颤──麻痒从头窜入背脊，
汇流入有些刺痛的心里。
吻毕，李亚德窝在傅希旻怀中，手贴在心口上，呆呆的享受温热过后的秒数。
“为什么会突然听不见呢？”李亚德在手中把玩傅希旻的助听器，加大了一点音量。
李亚德在国中时就到过傅希旻家，那时傅希旻两只耳朵都还是好的，只是听说他很少话。
由于傅希旻私生子的身分，原本又和妈妈一起住，国小时才被接到傅家同住，
可想见话少是正常的，因为没有归属感；李亚德和他互相知道对方存在，却也互不相识，
见了面也不会打招呼的最高级──李亚德会转身躲到角落里，
而傅希旻会假装眼前是一片清澈空气。
高二上的时候傅希尧坠楼死了，二下李亚德在安排之下转学、和傅希旻同班，
就见到傅家二少爷耳朵上的助听器。
“和傅希尧起争执，他抓我的头去抡墙。”傅希旻说得像傅希尧是抓脱鞋打小强一样，
或许是想起那时候的事情，神色微微变了一下、又补上一句。“而我把他踩在地上。”
李亚德安静的窝著，傅希旻知道他不想提傅希尧的事情，不过是不小心打着这话题而已。
但这多年来，傅希旻一直寻思，让李亚德知道真相是不是会好一点？
……你为什么要动他？你这个禽兽！
那时，其实是傅希尧死的几天前，长年住校的傅希旻从傅希尧的谈笑中知道、
关于李亚德的事情，当下怒不可抑的朝着傅希尧冲过去，一拳贯在他脸上。
……这干你什么事？我爱动谁就动谁！而且你不想想，如果你答应我的话，
我也用不着找个外人，还省了麻烦呢！到时候生出来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
傅希尧挡住傅希旻的下一波攻击，把他推倒在地上。
……而且你以为我是第一个动他的人吗？动他的人可多了！我跟他玩，
还比他出去卖价钱高，顺便告诉你，他跟他继父和哥哥也有一腿，才不是什么……
傅希旻抓起一边的椅子，猛力摔在傅希尧脸上，傅希尧被砸中一下，怒吼了一声、
挡开椅子、扯住傅希旻的头发、往墙上撞击了四五下，直到他血流如注地倒在地上，
这才放开手。
……其实我还是比较想要你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男孩儿，只可惜爸爸不答应，
唔！不如现在就让你试试吧？搞不好你会喜欢、就像那姓李的小男孩，
喜欢被男人捅一样……
傅希旻额头上流下的血挡住了他的视线，但听到傅希尧扯动衣衫的声音，
怒火顿时崩发，竟然一掌挥中傅希尧的头脸，将他按倒在地，并顺势翻身而起，
踩住傅希尧的颈子，猛力又在他脸上爆了两拳。
傅希尧就这么没了动静，傅希旻站在门口、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迹，
看着倒在地上的躯体一阵子，就走回长廊另一头的房间──
还以为他死了，没想到竟然没有。
“一定很痛……，不过，其实这样也好。”李亚德在傅希旻怀里窸窣挪动了一下，
弓著腿去勾傅希旻的脚踝，试着把右脚大拇指和他的扣在一起，
诡异的动作让傅希旻从思索里醒来，把腿抽回，李亚德噗地一声笑。
“那我在你左耳那边说的秘密，它就不会告诉你了。”
“哪有那么多秘密不能跟我说？”傅希旻把他的手抓到唇边亲了下，紧紧将他搂在怀里。
“比如，你喜欢我、或你爱我这种事吗？”
被他一说，李亚德整个人僵住，不自主地打了个颤。
中了，是吗？
傅希旻诧异地想望着李亚德的脸，却被他把脸侧过、塞进被褥和傅希旻身体的间隙里。
虽然是傅希旻猜中了，但此刻他却不知为何，有种被李亚德当着心口打了一拳的窒息感，
中了，……是吗？
脸一定很红。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又不是小男孩了，也一向不是个害羞的人，
害羞这种事情……，是要有很珍贵的、童稚天真的人才会有的，我怎么会呢？
李亚德觉得胸口有点冷，身体又有点太烫，只能一直把身体往他怀里躲，
偏偏这样的事情又有点太抒情──怎么、怎么会？
我喜欢你、或是……那又怎么样呢？就算是这样，我该因此而害羞吗？
李亚德忍不住有些恼怒，反复无常地把傅希旻推开一点，卷著棉被往床铺另一边躲，
连手、脚都缩进棉被里，变成一颗椭圆球。
“李亚德……！”这是……巨婴吗？傅希旻被排斥在棉被球之外，心理上有点震惊，
一方面想看他打算这样卷多久，不过又觉得此时的他变得很可爱──是因为恋爱吗？
恋爱真的会让人性格迥异吗？
“唔？”被抱住了……。隔着棉被的大拥抱，对长手长脚的傅希旻而言，
这似乎不是太难，但李亚德想移动却变得更加艰困，
没多久就感觉有一只手穿过床面缝隙，沿着棉被边钻了进来，往他身上乱摸。
“欸！你在摸什么啊！”
脸。
傅希旻的手环抱住李亚德的身体，掌心张开贴在他脸上，沿着额头往下抚过，
把指尖停在李亚德唇上，轻轻捏揉爱抚。
“想亲亲你。”傅希旻把唇贴在相当李亚德头顶的位置，低声呢喃著，
隔着棉被轻轻吻著，光是这样，就让李亚德着火般，心跳愈来愈快。“让我进去……”
噗……。被自己的别扭逗笑，李亚德索性别扭到底，滚啊滚的在棉被里转过身，
露出棉被缝的一个小洞，就把嘴唇嘟在洞口。
恋爱果然会让人变幼稚……。傅希旻对着那“猜猜我是谁”的嘟唇瞇眼思索了一阵子，
决定不要跟这个幼稚鬼妥协，直起身下床，从另一边把棉被团往回滚，
滚滚滚地就让李亚德重见天日。
“我说，让我进去。”傅希旻腿一跨、把身体挤进李亚德腿间，顺便扣住李亚德的手腕，
在他身侧十指交扣，低头从一个深吻开始，让李亚德逐渐沉沦在他的蛊惑里，
自主地勾起腿，顺着傅希旻的腿，往上勾在他腰间，贪婪地贴著摩蹭。“宝贝……。”
我不是、喜欢你或爱上你。傅希旻喘息间，无意也把自己的几年间的煎熬解读出来。
是愈来愈，喜欢你、愈爱你──让我进入你的世界，你的心里，好吗？

有甜甜的味道，好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