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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rport (治水)
2017-07-27 13:36:10(二十一)
这篇文章在此算是一个过度,将之前埋的梗一次解完,也正是说明了治水此文篇名来源,
当时构想是另外写一个带有神怪感的故事,不料最后是沿着电视版瑯琊榜又生出一条支线
,剑走偏锋,藉著一瞥而过的的人物编排一段过去,有点始料未及,所以写文时几经停顿
,感谢读者包容笔者的脑洞。
下一篇已经在动笔中,写完后差不多文章就该进入终章部分了,希望还有在看这篇文章的
不吝给予指教,让治水有点动力,努力填坑!(深深鞠躬)
“景琰!”
林殊还未消气,紧紧抱着萧景琰,像是丢掉最宝贵的东西又找回来怎样也不放手,对着萧
景琰嚷道,“我就知道你会走丢,以后我不准你离开我了。”
萧景琰看着那个人又圆又亮的眼睛,后知后觉发现那个人快要哭出来了,都是因为自己一
时莽撞,让那个人这么担心,他又感动又惭愧,也紧紧抓着那人的手:“嗯,我不离开了
,如果小殊你不见了,我也会一定会去找你。”
“谁要你找啦!”林殊擦擦眼睛,倔强道:“我这不是哭了哦,我是给烟燻的!”
萧景琰知道林殊是最好强爱面子的,只点点头。
“好啦好啦,小殊你也真是的,一会儿吵一会儿好的,真是孩子气。”还戴着面具,但是
灰头土脸的黎崇走过来,拍拍他们肩膀,敲敲林殊脑袋。
“老师也是!要不是舅舅来得快!你们、你们可能就危险了!”小殊转移视线,对着黎崇
大跳大叫,气嘟嘟的连腮帮子都鼓起来两团。“你看舅舅都生气了,他在瞪你呢。”
黎崇看了一眼那个坐在屋簷上的人影,耸耸肩:“他现在没空理我,他正在看好戏呢。”
两个小孩儿拉着黎崇,嘁嘁喳喳道:“为什么舅舅是玉霞娘子?”
“伯父又不是女孩子。”
“只是喜欢奇装异服。”
“装神弄鬼。”
“吓唬小孩子。”
“嘘嘘嘘~”黎崇好笑地制止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儿:“他正烦恼呢,现在吵他,
可是会被迁怒的喔。”
“为什么生气啊?”
黎崇笑了一笑,扶正脸上的面具:“因为被人发现了,他正愁着呢。”
这时候,不远处那个巡防营的年轻校尉,好像是跟那个少男少女吵了起来,那三个少男少
女其中为首的少年指向他们,说了些什么。
那个校尉转身跑过来,他看起来虎头虎脑,忠厚老实,看着英王坐在屋簷上一副居高临下
的样子,居然也不生气,拱手道:“在下乃巡防营校尉蒙挚,方才听悬镜司三位悬镜使所
言,这两位乃受掳之人,是另外两位赶来救援,但因此误了悬镜使追捕人口贩子,此事不
知诸位可有任何头绪?”看到两个小孩子抬头看着他,连忙挤出几丝微笑:“不怕不怕,
蒙哥哥会保护你们的。”
当那个人一出现时,萧景琰就认出来了,原来今日当值的校尉是蒙家的大哥哥蒙挚,小殊
也认识,不过可能现在他们奇装异服、灰头土脸的,蒙挚哥哥一脸看见落难孩子,表情非
常、非常和蔼的样子。
这时候屋簷上坐着的“玉霞娘子”动了,像是踏着一阵烟雾慢慢落在了地上,明明不是寻
常亲王打扮,又戴着面具,但是头抬起来看向蒙挚时,只伸手将黎崇一推,黎崇和两个孩
子就这样闪到那人身后。
萧景琰和林殊对望一眼,在人后偷偷笑起来,舅舅/伯父好狂傲喔!这样什么也不怕什么
、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好威风喔!
只听“玉霞娘子”的声音带着笑意:“是他们把我给扯进来的,不能不救;至于那群人自
己怎么卷进来了,叫他们给你解释解释。”
※※※※※※※※※
做为皇族,靖王萧景琰的生活一直是被重重束缚的,虽然他知道,他的皇长兄已经尽可能
让他自由自在了,但萧景琰只有跟他最好朋友林殊在一起时,他才能感受真正的自在和开
心。
不管是宫城中还是猎场中,林家的小殊总是金陵城中最亮眼的一道风景,他大笑的样子,
仿佛风霜雨雪落在他身上,也会被他的热力驱散融化,每一个他们一起相约跑过猎宫围场
或金陵近郊日子,仿佛是金陵城繁华万千的象征。
而在这段以繁胜风华自豪的岁月里,萧景琰与林殊都相信这样的日子会这样一天一天下去
。他们会成为皇兄最忠诚的臣子,此心可鉴,一如金陵长存。
萧景琰与林殊会是一生一世,肝胆相照的好友。一直自豪于自己是那个人最亲近的朋友,
他们肝胆相照,他们亲密无间,他们会一世相知,永不分离。
所以那个像烟花一样的夜晚,对于年幼的皇七子萧景琰而言意义非凡,那怕只是一夜假象
,但是对一生从未也未能离开宫阙与身份束缚的萧景琰而言,这一晚上只是两个人,手拉
着手,在天地间大胆闯荡,何等快意潇洒。
无所畏惧,自由自在,一生难得几回。
这样的回忆,像是美梦一场,却总是让梦醒之人明明贵为皇子之身,却总是颠沛流离,四
海为家的岁月里,生出力量,鼓励自己坚持下去。
他不能狂傲,他也无法潇洒,但为了一份近乎盲目的信心,那怕要等一生一世,萧景琰
都要保有这一身风骨。
只为了再见那个人时,此心如初。
※※※※※※※
靖王立起身来,一拜到底:“白照先生对靖王府多年关照,晚辈萧景琰感激在心。”
梅长苏此语一出,周玄清也没否认,只慢条斯理道:“苏先生此语十分有趣,老朽一介读
书人,长居于佛寺中,怎可能行那个买卖之事,还与一间螺市街的胭脂舖子扯上关系的?
”
梅长苏嘴角牵起:“从方才至今,我等从未说是芷膏居是一间螺市街的胭脂舖子,老先生
坦荡惯了,果然不懂藏头缩尾。”
周玄清摸著胡须,“老朽好奇,除了方才使女之言,靖王殿下与苏先生究竟在何处开始起
疑的?”
这句话一出,等于是承认了英王在世,而且就在这金陵城中,靖王心中激动万分,还是力
持镇定,开始解释和日前他与梅长苏讨论出来的结论。
而刚刚沈伯爷署上自己的名字中,其中“岚”字笔迹,与帐本上诗句“群英放时燃春风”
、“花王开于山后雨”中“山”、“风”如出一辙。
“周老先生向来以名行世,所以知道老先生字‘素景’者不多,‘白照’看似锦鲤名,事
实上是从老先生之字又变化而成,‘照景观心,此心如练’,老先生回京城佛寺深居,只
比膏芷居出现再早了半年左右。”
“晚辈所知之人,喜爱把自己与他人名号当作化名来源,”靖王说到此处,想起了幼时往
事:“芷膏居,其实就是黎崇太傅之字“高止”二字变化而成。”
正如当年崦嵫坊,崦嵫不是谐音“胭脂”,而是日薄西山之意,日薄崦嵫处,远之又远,
日暮时分,可见夕霞,正是合了英王名与字。
“你只是说了些老夫相识的故人往事,老夫也可以说,老夫是知道些事情,但不牵涉这其
中。”周玄清还是避重就轻。
靖王看了一眼梅长苏,见他指尖不自觉抓着衣角,眼睛一瞬也不瞬看着周玄清,心不禁微
微疼了下,但最后还是说出那关键一句:“因为老先生错了。”
“能被看出来,自是有了纰漏。”周玄清点点头:“老夫只是不明白,错从何处开始?”
靖王这次深深看了梅长苏一眼,梅长苏这次对上了靖王的眼,显然梅长苏也想知道错出在
哪里。因为周玄清出错,连带梅长苏也出错,越是绝顶聪明的人,越是错在他们自己也不
明白的地方。
靖王最后说:“周老先生临摹黎崇老师的花钿画时,将原图上的芍药与牡丹弄混了。”
过往崦嵫坊的花钿画来历不凡,是当世大儒黎崇所绘,黎崇不只学问出众,也是当世绘画
大家,黎崇绘制花钿时,灵感全来自英王府所见百花芷膏坊的花钿图案全来自当年崦嵫坊
,只有拥有崦嵫坊当年图样者,才能将此物交给周玄清,因为周玄清既能与黎崇相当,自
然也其画功也不在话下,只有他才能将黎崇所绘描摩九成,但周玄清若是依样画图,而非
常年浸淫花海之中,绘图上,自然有毫厘之差。
因为这毫厘之差,周玄清错了,所以梅长苏也错了。
周玄清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原来是错在这里。”该叹了口气:“也罢,那个人早说过
,世人多一叶障目,但有些人却是慧眼穿云,靖王殿下果真只是藏拙,从不是糊涂之人。
”
梅长苏在一边指尖颤抖,心如擂鼓,眼眶热意上涌,几乎无法迎视靖王炯炯目光,原来是
错在这里,所以靖王才在那一晚压抑不住翻过墙头来找他的原因。
因为靖王从未忘记,他们过往那些记忆,那些梅长苏深深压在深处,连魂牵梦萦时也不敢
去想起,只怕一碰就会碎裂的,却是靖王紧紧抱在怀里,唯恐失去便失去信仰的东西。
周玄清不知两人心事,只是笑声止后徐徐道:“老朽有幸,包括殿下与苏先生,一生结识
无数英杰,老朽毕竟是凡鲤之身,纵有几分文采,终究只能潜游水中,静待天机。”他起
身对靖王和梅长苏,竟是行了一各大礼:“如今天机将至,老夫终于等到要等的人,可以
悄然离去。”
靖王和梅长苏赶忙回礼,只见周玄清满面如释重负神情,梅长苏不由得问道:“老先生数
年等待,就只为了故人相托之情。”
周玄清笑了笑:“说来见笑,是老朽自己要求跳入这风浪中的。”
那个人曾对周玄清百般劝阻,言金陵凶险万分,自己虽然侥幸逃过死劫,只是不能轻易舍
却故又卷入其中,但周玄清既不涉其中,何不颐养天年、读书以终,不要与故人一样遭受
摧折。
周玄清叹道:“当年黎崇被贬离京城,伤痛郁闷之气折损元气,最终终于无救,临死犹憾
风雨摧折,江山蒙尘,死不瞑目,令见者心痛落泪几乎成狂,不信此等忠贞为国之人何以
是如此下场。”
于是当那人振作精神,开始寻觅重返金陵的途径时,周玄清一开始先是劝阻,那人却意甚
坚决。
那个人说,既是我活了下来,就该知天命要我守到最后,也等到最后。
等,你要等什么?
天意既要考验我萧氏,那我就等著看萧氏是否仍有子孙够格担起这天子之尊,或者萧氏究
竟如何了局。
周玄清听那人所言,不知为何,他生出自己都不知道从何生出的强烈决心,坚持要参与其
中,那人知道周玄清心意已决,只好将这一切安排妥当才让周玄清回金陵,嘱咐周玄清除
了静心等待时机外,切勿焦躁误事。
等到何时?
江山蒙尘,霜雪能洗;风雨过后,终见明月。
“周老先生就为了故友这一句话,等了这么多年?”
周玄清看眼前两人,见一份连他俩人都不曾察觉的默契彼此间环绕,仿佛又见到昔日故人
携手大笑,向他走来的模样,手停了一停,最终只道:“老朽这一生等得很有价值,活得
很有意义。”
周玄清一生曾见高山流水,也见青山明月,与挚友结交,与兄弟肝胆相照,此生不负知己
,知己亦不曾负了自己,此生足矣。
青山蒙尘,只能期待天意垂怜要等到何时?靖王知道,在他默默努力时,原来不只他一个
怀抱希望,不只他一人为求真相与公道而奋斗,而其中最重要、最珍贵那人就在自己身边
,尚未能相见,但已咫尺可得。
老天诚待他萧景琰,不薄了,一思及此,靖王心绪激动,一时竟无法开口,只怕一开口就
要止不住一腔义愤要化作泪水夺眶而出。他更不敢看一边的梅长苏,他怕自己一开口,就
将那人在自己面前倔强不肯示弱的样子戳破了。
他更不敢看一边的梅长苏,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将那人在自己面前倔强不肯示弱的样子戳
破了。
但他二人心绪激动,竟然是有志一同一起起身,齐齐向老者行了深深大礼。
周玄清坦然受礼,待二人回座,才道:“靖王殿下大礼,老夫腼颜受这一次,只为一语相
求。”
“老先生请说。”
周玄清看了一眼默默不语的梅长苏,温言对靖王道:“靖王殿下,有时有志者怀抱赤心,
实出于无奈,不得已漂泊流浪,四海为家,此身是客,亦非己愿,还望殿下不要见怪过往
种种隐瞒。”
此语语带双关,靖王和梅长苏如何听不出?梅长苏但听靖王朗声道:“周老此言差矣。”
靖王直起身,朗声道:“古人有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
然四海之内尽是王土,四海为家,也算留在天子城内,此情不离,此心如初,何来责怪之
情?”
此言听毕,长年以来梅长苏进入金陵城中种种筹谋计算累积的郁结之气,辛酸之情,在听
到靖王回答言语时,宛如春阳化溶积雪,消于无形。他不觉抬起眼来,与靖王正面深深相
望,靖王眼里所见,不正是梅长苏如今身影?
周玄清满意一笑:“听得殿下一言,宛如千金之重,老夫心愿已了,也该离开了。”
靖王还有一个疑问:“敢问老先生故友此时人在何处?”
周玄清正要回答,众人听到一阵奇怪的骚动,听起来像是青龙子的咆哮,牠与白玉蛟应该
在不远处走动,却莫名传来刀剑之声。
列战英与甄平都是久历战事之人,方觉气氛有异,只拔出兵器戒备时,并喝令守卫提高戒
备时,忽听到不祥的破空之声。
刹那间,数道银光直面扑来,虽然甄平和列战英举剑去挡,仍有零星几支射入茶棚之中!
“宗主!”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