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梦里与过去的他与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待在夏克斯怀里太放松的关系,艾伦竟然梦见了他们初遇的那个
时候。
他清楚这只是梦境一场,但泛黄褪色的过去太令人怀念,艾伦心头一动,完全不想要
醒过来,甚至渴求着更多的回忆。
遇见夏克斯的那一年,艾伦十四岁。
下了课回家,他打开门,见到的第一眼不是米亚,而是叠在米亚身上的夏克斯。
米亚带人回家这件事他早已屡见不鲜,然而那一幕的光景,却在他的记忆里异常鲜
明,直至今日他还能清晰的忆起所有细节,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那样。
夏克斯大概是一听到开门的声音便有所反应,因为他看到的男人已经直起身来,粗大
的阳具滑出米亚的腿间,右手也从半挂大腿上的裤子口袋中掏出一把蝴蝶刀,锐利的视
线射向他。
而米亚还娇嗔著,叫夏克斯别停下来,甚至没有注意到艾伦的归来。
尽管他经验丰富,这样冲击的景象还是让他愣在门口,犹豫到底该不该进屋。
尤其夏克斯的目光非常凌厉,好像他要是敢动一下,那把刀便会毫不留情地扣进他心
门。
于是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夏克斯手上的刀,与他腿间那太过抢戏的肉刃,不知如
何是好。
米亚总算回过神来发现儿子回来了。
“艾伦,出去玩。”米亚还喘息著,半蹙著的眉像在埋怨儿子打扰她的好事,“七点
再回来,要记得买饭。”
“要买他的份吗?”艾伦大概真的吓得太傻了,才连这种问题都问出口,丢脸的想往
地心钻。
米亚和男人上床,却从来没让这些男人留下来吃饭过夜。
本来就是一场性爱便银货两讫,还管饭的妓女简直敬业到另人热泪盈眶。
夏克斯没忍住,笑倒在他母亲旁边。
瞪了笑得浑身都在抖的男人一眼,他母亲没好气的道,“不用,快去吧!”
艾伦羞窘的双颊绯红,应了一声捉过门边的滑板赶紧跑了出去。
德文波特公园就在他家对面,滑板练习场地却在公园的另外一头,平常艾伦都会边滑
边咒骂这段要命的距离,现在他倒庆幸可以离家远远的。
艾伦出生在普利茅斯,他本以为这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这个英格兰南部的城市,到老
死都会跟米亚两人相依为命的生活在这里。
艾伦从来没问过他的生父是谁,他想、问了大概也只是给米亚增加困扰而已──米亚
从来不跟男人有性以外的关系,所以每当想起米亚愿意把他生下来的这件事,他由衷的
感谢上天。
“谢祂干嘛?应该谢我吧!我可是怀你怀了十个月啊!”听到他的祷词,米亚忍不住
总会这样抱怨。
“你不是说我是早产,所以应该只怀了七个月吧?”
“那是一种说法!我的意思是你要谢就谢我好了,不要谢天!”
艾伦耸耸肩,他知道米亚是个无神论者,他们也不是一次两次意见不合了,但他还是
有话想说,“你就不应该让我去念教会学校,搞得我们两个每次都要吵架。”
“教会学校近又便宜,还会帮我管教你,有什么不好?”米亚摸了摸他的头,力道大
的像要把他的头拧下来,“我可不希望你将来像我一样。”
不希望他像她,这是从他有记忆以来米亚成天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尽管艾伦隐隐知道
原因,可他就是无法克制对她这么说生气。他是米亚带大的,像米亚又有什么不好?
有什么不对的?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但米亚怎么可以面无表情地说这种话?
艾伦很爱米亚,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全心全意地爱她。
可这不代表他可以自在地看着米亚还别的男人做爱。
第一次亲眼目睹时他才十岁,他既迷惑茫然又心虚,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不
安,他应该没有做错任何事,却比任何一次他被米亚抓到犯错还要难堪。
可米亚很坦然,她从不避讳在艾伦面前放声吟叫,也从不避讳在他面前被男人干到高
潮求饶。
而那些男人好像也不在意被他看着,甚至会挑衅露骨地看着他,一边顶弄得更加卖
力,一边在米亚耳边吐露著更淫秽的细语。
有一次有个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米亚勃然大怒,她掐住那个男人的脖子,另手抓住
他的睾丸──她必定是抓得很大力,因为男人发出极为难听的惨叫声──然后她就这样
把男人赶了出去,将男人除了钱包外的所有的衣服跟着扔到了外面。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不然我会杀了你。”她说,便重重甩上了门。
艾伦从没看过米亚这么生气,并散发出这么迫人的气势,在他心里米亚该是懒散的、
任性的、像全天下的妈妈一样温暖且可依靠的,而这个愤怒的米亚让他感到害怕。
只是当米亚一关上家门,艾伦还是毫不犹豫扑向她抱住她,抱的好紧好紧。
米亚也将他抱得很紧很紧。
“艾伦乖乖。”她说,当她要讲很重要的事情时,她总是这么叫他,“跟我约定,
有朝一日你会跟别人上床,但是无论如何,你的第一个人要是我,好吗?”
“好。”只要米亚一叫他艾伦乖乖,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答应。
“而且只有到你十八岁时才会做这件事,我们约好了。”
“我们约好了。”
之后他们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米亚依然故我的和不同的人做爱,艾伦依然不敢放胆
地看他妈妈与他人欢爱,所以每当有客人时,他就出门闲晃、跟朋友出去、上图书
馆……反这就是不待在家里,尽量在外头鬼混。
只是刚好他今天忘记带滑板出门,本来只想速速进去速速回,他猜想多半都不会有人
注意到,谁想夏克斯反应这么大。
一想到那个男人的眼神,艾伦心头一紧。整个人跟着失了平衡,连带坏了准备起跳的
动作,艾伦狠狠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艾伦、没事吧?这么简单的动作也会摔倒?真不像你。”其他也在滑板场的玩家纷
纷停下动作,关心他的状况,顺便调侃他几句。
“没事。”艾伦吐掉吃进去的沙子,心里头也是郁闷;他抓着伸过来的手狼狈的站
起,检视身上的伤。
“你头上擦破了。”有人递上卫生纸,指了指他左边的额际,“最好去沾点水压一
下、止血。”
“好……噢……”他皱着眉呻吟了一声,屁股痛到不行之外,刚刚为了保护脖子不受
到撞击,他用手护紧了头部,现在手臂上狠狠撞了一个瘀青,还拖着长长的擦伤,一抬
手就痛;他的膝盖更是惨不忍睹,连牛仔裤都破了,艾伦可以感觉到血液让裤子黏在他
腿上,非常难受。
“干。”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事已至此也顾不上米亚跟那男人到底完事了没,他就是要回家了。
艾伦谢过四周的好意,一颤一抖溜著滑板踏上归途,却比来时的速度慢上许多;而他
又开始想要咒骂米亚家为什么要在公园的另一头。
远方突然传来刺耳的引擎声,艾伦看见有一台车以极快的速度冲出转角,朝他的方向
开过来。
神经病。他还在心理骂完,对方做出的事情却让他在三秒以后狠狠诅咒自己的愚
蠢──骂这句骂太早了。
来车在他眼前猛地来个大转弯,艾伦根本没空赞叹对方甩尾甩的多漂亮,因为车轮和
尾灯已经凑上人行道,要不是他反应快往后退,他绝对会被后车厢扫到公园的栏杆上,
尽管如此他还是因为跌坐在地而让本就受伤的屁股承受二次撞击,疼的他脸都扭曲了。
“干你娘!你他妈的脑袋有什么毛病!”艾伦朝着驾驶破口大骂,却在看清楚对方的
脸倏地闭紧了嘴。
毕竟,他才和这张脸分离不到一个小时;甚至,他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和这张脸
见面。
夏克斯看着他狼狈的惨样,表情却很困惑,“我好像没撞到你啊。”
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成功让艾伦本就熊熊燃烧的怒火烧得更旺。
“你差点就撞到了王八蛋!干你妈的废物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你脏话真多。”他蹙著眉嘟囔了一声,好像很不满。
“关你屁事!去吃大便吧混帐。”
艾伦忿忿爬了起来要走,夏克斯却收手拦下他。
“我是来找你的。”
“滚开!”艾伦甩开夏克斯的手,却没想那只手直接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往车上
撞,痛的艾伦又倒吸一口凉气。
“我是来找你的。”夏克斯又重复了一次,“我可以很有礼貌,也可以很粗暴,我们
照你选的方式来。”
他看近艾伦眼底的眼神认真又冷酷,就像艾伦见过的那第一眼一样,那是他从来没在
任何人身上看过的眼神,让他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并知道自己应该要害怕。
但是艾伦没有打算要屈服。
“你这疯子!你好意思说你这是有礼貌的方法?”
“你搞错了,这是粗暴的,我觉得比较有效率。”他耸耸肩露出了微笑,并松开制住
艾伦的手,“我叫夏克斯。”
“我对你叫什么没兴趣。”对于夏克斯的示好,艾伦还是没好气,丝毫不领情。
“你会需要的。”夏克斯抬起艾伦的下巴,仿佛发亮的绿眸不移的看着他,“记得
我。”
对方靠得太近了,近的艾伦都能感觉到夏克斯的呼吸,他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竟就
这样看着对方出了神。脸颊的温度升高,胸膛下的心跳也是,一下跳的比一下还要剧
烈,脑袋一片混沌,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半晌艾伦才重新皱起眉头,“记个屁!离老子远一点。”
他伸去淤青的手臂想要推开对方,却不想夏克斯单手就牢牢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神色
严肃地看着艾伦手上的伤,眼神跟着下移,后知后觉的才注意到了艾伦有多狼狈。
“来吧,我载你回家。”夏克斯收回了视线,拉开了车门就要将艾伦塞进去。
“不要,我们又不熟!”艾伦剧烈的反抗,像条蚯蚓一般的扭来扭去,但就是离不开
夏克斯的桎梏,“谁知道你是不是要把我抓去卖!”
夏克斯嗤了一声,“就算我想卖也不会有人买的。快点上车,我还要赶飞机。”
“你嫌麻烦不用鸡婆啊!”艾伦觉得他被鄙视了,但终究是被夏克斯推到了后座。
“吵死了,闭嘴。”夏克斯不想再理他,打过了方向盘之后便猛地踩下油门。
因为惯性,艾伦只能在后座摔的七荤八素的,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
了了。
走路会觉得遥远的距离,开着车却是一下就到了,艾伦愣愣地被夏克斯赶下了车,
正准备要基于人类的基本礼仪不甘愿的向对方道谢,那人却毫不留恋婆妈,又绝尘而
去,还让艾伦吃了一嘴巴的灰。
这……这是什么人啊?
艾伦推开家门,见到在沙发上抽菸的米亚,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买饭了。
可是依照他今天这样悽惨的状况,再让他走两条街出去买晚餐,他也做不到。所以他
像米亚打了招呼,问她能不能叫披萨当晚餐就好。
米亚看着浑身尘土的艾伦,点点头,便去找达美乐的电话了。
那厢艾伦只能可怜兮兮的憋著呼吸,小心翼翼的脱下染著血的牛仔裤,毫不意外看到
自己的两条腿也是一片狼藉,他撇了撇嘴,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开始埋怨起那个害
他摔成这样的夏克斯。
“看起来真惨欸,小乖,今天状况不好?”米亚结束了电话,跑来看自己的儿子处理
伤口,艾伦才一回头迎面便是一口菸喷在他脸上。
“还不都你的错。”无奈的咳了两声,艾伦挥开呛鼻的菸草味。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今天干嘛招惹那个男人回来?他刚还跑去公园,差点撞到我欸。”艾伦对米亚控
诉著夏克斯的恶行恶状。
“但他不也载你回来了吗?”米亚巧笑倩兮,表示夏克斯的引擎声她熟得很。
“可……他到底是谁啊?”艾伦很倔的一抬下巴,拒绝不过就是一趟顺路的路程,
绝对不能让这男人功过相抵。
“是我的老朋友了。”米亚笑了笑,拿过消毒水和纱布就帮着艾伦一起清洗包扎他的
伤,“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什么怎么样?”艾伦心头一紧,差点咬到舌头。
“问你喜不喜欢他嘛,回答。”
“我要喜欢他干嘛?”因为心虚,艾伦的语速比平常略快了一些,然而他并没有自
觉。
米亚笑得别有深意,“没有啊,因为我挺喜欢他的。”
“你想要找个男人我没意见,但我不会叫他爸爸先说好。”心中泛起一些些的异样酸
意,艾伦努力的忽视它。
也不知道是哪里戳中了米亚的笑点,她突然放声大笑,前俯后仰的,几乎要晕厥过
去。
“你干嘛?”艾伦没好气的问。
“我在想像你叫他爸爸。”米亚乐不可支,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转身进了厕所。
......有病。艾伦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处理伤口的动作不停,只是思绪却忍不住飘向
了远方,跟随着那个粗暴的男人而去。
算了,也没有机会再见面吧。想到最后,艾伦以这样一句感想做结,却不知自己是庆
幸还是遗憾。
然而再见面的机会并没有艾伦想像的如此遥远,不可测的命运以艾伦绝对不希望的方
式,狠狠赏了他一巴掌。
米亚死了,艾伦清楚的记得那天是一月八日,很冷的一个下雪天。
普利茅斯是不下雪的,可是那年冬天特别冷,他与米亚还很罕见的一同度过了一个漂
亮的白色圣诞,还有冷得爆表的跨年夜。
那一天家里的暖气坏了,两人都被冷得受不了,于是米亚决心花一笔钱一劳永逸,
赶着艾伦出去买一台移动式的暖炉。艾伦本来还因为天冷一直推托说不去,却架不住米
亚的强硬,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出门了。
谁知道回到家之后,那台暖炉却再也派不上用场,事实上,全世界的暖气都仿佛失了
功能一样,再不能给予艾伦温暖。
不管走到哪里,艾伦都觉得寒冷。
他报了警,警方联络了社会局还有殡葬业处理艾伦与米亚的相关事宜。艾伦在暂时的
安置中心待了好些日子,对于未来除了茫然无措,还有感到一丝可悲的荒谬。
米亚一向活得荒唐,这一点没有人比艾伦更清楚,然而米亚会离开了他,这是艾伦从
来没有想过的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艾伦随波逐流,跟随着身边的大人来去,他们怎么说他便怎么做。米亚没有财
产,也没有多少朋友,因此所有的仪式从简,几乎可以说是怎么便宜怎么来,毕竟说真
的他也没有钱再行铺张。
而米亚也没有信仰,葬礼结束后艾伦甚至不知道该将她的骨灰坛怎么办。他将米亚捧
在手上,却是不肯放手。一直在照顾他的专员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句交给她处理,又交
代他别乱跑之后,便以略为强硬的姿态将艾伦压坐在椅子上,让他在这里一个人静一
静。
少了米亚在身边,竟然连一件事情都做不好。艾伦看着不远处的圣像,和彩绘玻璃的
窗櫺,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就在他发著呆的同时,一个人坐到了他的身边。
是夏克斯,那个不过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
“她死了。”在艾伦惊讶的目光中,夏克斯徐徐开口,平静无波的语调,阐述著一个
艾伦知道却难以接受的事实。
“……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艾伦只好努力从沙哑的喉咙中挤出一个音
节。
“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艾伦是真的不知道,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过去就算米亚和他再没有钱,他们也可以选择愉快地过日子;就算他们的房子再小再
破每逢下雨便开始漏水,那也是他生长了十四年的家。
就算米亚再不像一般的母亲有一份正当的职业正当的收入,那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
最爱的妈妈。
少了妈妈该怎么活下去,艾伦毫无头绪。
夏克斯沉默了一会儿,“要不要跟我走?”
“什么意思?”艾伦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对方。
夏克斯跟着转过头来望着他,“跟我走,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
“为什么?。”艾伦忍不住笑了,因为觉得太荒谬。
然而夏克斯却没有回答,他抿著唇,无言的抹去艾伦滑落颊边的泪水。
艾伦微微偏了首,避开了对方的温柔,同时垂下了颈,想要遮掩自己的孱弱。
夏克斯还是不说话,他将手掌放到了艾伦的头上,他的掌心很暖和,微温的熨烫著艾
伦从那天之后便从未入睡的精神,给予他无声的力量。
“米亚把你交给我,我是你的法定监护人。”夏克斯的声音很低、很沉,却是一字一
字的敲在艾伦的心口,“但我不会勉强你,你愿意就跟我走,不愿意我也不会管你要去
哪。”
艾伦看着地板的目光怔怔的,然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内心一片狼藉,就像当机的电脑,根本处理不了任何资讯。他知道夏克斯说了什
么,但是他不懂,为什么夏克斯会这么说,又为什么米亚会做这样的安排。
他根本不认识夏克斯,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唯一有的那一次印象也称不上愉快,
这个家伙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冒出来,说要收养他,这完全不合理。
是玩笑吗?还是阴谋?傻子才会跟对方走吧,他是疯了才会听信对方的片面之言。
艾伦心底的小声音在大笑,嘲弄著夏克斯拙劣的谎言,要他千万别被他所骗。
更别提社会局的专员姐姐对他有多好了,米亚这一辈子离经叛道,但艾伦不同,他对
于政府体制还是有信心的,他没有理由拒绝官方的安置。
艾伦的思绪乱七八糟的千回百转,却在夏克斯抽回手掌时终于回过神来。他连忙抬起
头,却只追上了对方一抹即将远去的背影。
“夏克斯!”艾伦心头一急,忍不住叫出对方的名字。
那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夏克斯停下了脚步,侧首看着泪眼婆娑、眼眶鼻头都红的一蹋糊涂的艾伦。
后者再没有迟疑,他迈出了步伐,跑到了夏克斯的身边,直到撞上对方。
夏克斯揽过了艾伦,抱紧了他。
外面的大雪纷飞,但艾伦却感觉不到冷,因为夏克斯将他裹在自个儿的长大衣中,
就这样拥着他、扶持着他向前走。
那是艾伦久违的温暖。
直到今日艾伦都不明他当时怎么会这么冲动,明明对夏克斯一无所知,却义无反顾的
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但那又何妨?他只不过是跟随了直觉,而结果并没有让他失望。
若是硬要为他的行为找一个解释,那他可能会不甘不愿地承认:大概、也许、应该是
因为……一见钟情吧。
但这种事情,打死他都不会说出口的。
艾伦做着梦,靠着那个温暖的怀抱,忍不住上扬了嘴角。
TBC
*艾伦小时候就是自以为很屌的小屁孩,自以为将脏话很潮很酷,但长大了之后已经
收敛很多了,虽然偶尔还是会忍不住爆粗哈哈哈(因为沸点低XD
(不过我好喜欢艾伦疯狂骂脏话,真的是打起来最纾压的时候XD
*夏克斯到底姓什么,这其实我也还没有想好,但夏克斯没有姓的原因倒挺完整的,
他是豪门之子, 就是那种只要一报出口全世界都认得出来的名门,所以他不使用
姓,他就是夏克斯,这个倒是他的真名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