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第一次离家
他听到风声,树叶沙沙响着,像是摩娑轻抚一般细腻的节奏,毫无规律却也没有威胁
性。然而应该还要有些什么,他更专注地去听,试图从安静之中找到一丝不协调感。
他知道那就在那里,他感觉的到注视,被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握紧了手上的宽刀,那
是他最擅长的武器,他曾经用它削掉过无数个脑袋,可谓他的最信任的同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仍没有张开眼睛,他早就学会了不过分依赖视觉,因为人类
的视力太有限了,一旦没有光便不可相信。所以他更习惯用听的、用闻的、或者更直接
一点,用他的每一寸肌肤去感觉,宛如刀刃一般的杀气。
他勾起了笑容,他知道对方在哪里了。
于此同时,对方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藏身处已被他发现,于是打算先发制人。来者冲出
树丛,全身上下都为灰泥所覆蓋,也正是因此刚刚他才无法刚发觉对方的存在。
他挥出刀,正好对手在同一时间也甩出刀刃,两人于是激烈的缠斗起来。
一来一往的刀光交错著,他挥刀速度愈发加快,对方渐渐跟不上他了,就这样被他突
破了空隙。
“噢──干!”对方骂了一声,她的手上多了一条长长的伤痕。
“还好吧,夏洛特?”他朗声问,收起了所有攻势。
“你伤到我了,迪恩。”她皱着眉头,翻看手上的伤口,浅浅一条,只流了一点血而
已,“你这浑蛋。”
“我控制好力道了。”迪恩毫无歉意,脸上还带着笑,“而且是你没闪开的。”
“你去死吧。”夏洛特粗鲁的推开了他,走向迎面而来的其他人,开始告状,“阿奇
拉,你看看迪恩,我不要再跟他练习了。”
被称做阿奇拉的是个成年男子,他身形高大,身材精瘦结实。而他的表情严肃,仿佛
已经好几十年都没有笑过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夏洛特的伤就别开了视线,“小伤,不要
大声嚷嚷。”
“他不应该伤到我。”夏洛特瞪了迪恩一眼,后者却是耸了耸肩,“我不要再跟他练
习了。”
“不跟他练你不会有进步的,你想死在外面吗?”阿奇拉完全不买她的帐,“上次你
少了一只手腕,这次莫非想把整条命都赔进去?”
夏洛特被他说的脸红,甩头轻轻哼了一声,不再反驳。
她在多年以前被棕熊攻击,因而从此失去了左手腕。尽管这件事情已经对她日常生活
造成不了影响,但那是一次屈辱的失败,因而她不喜欢人家提起这件事。
夏洛特并不是真的埋怨迪恩,因为说真的也是她技不如人,她只是偶尔就想要抱怨个
一两句,即便从来也没人心疼她。
查理也看了一眼她的伤,确认的确不是太严重,才拍了拍她的肩膀,“看起来还好,
如果真的痛的话回去找蓓妮吧?”
“不要,这根本不算什么。”才不要因为这样去跟蓓妮说话呢,她甩了甩手,“我今
天不让迪恩也见血绝不罢休。”
迪恩听她说的挑衅,也一抬下巴,大有有本事尽管来的意思。
“很遗憾,接下来该我与迪恩对打。”阿奇拉语调冷静地戳破她的狂言,“你去和查
理。”
“好啊,我要用查理拿下我今天第一胜。”夏洛特很快转移了目标,刀指向她的双生
兄弟。
“那可不行,我今天也需要一胜啊。”查理笑了笑,也将手中的弯刀举起。
随着那两人的开打,迪恩倒是谨慎许多,他缓慢地兜起了圈子,眼神却没有从阿奇拉
身上离开过,而阿奇拉也一直平静的凝望着他,跟着他的脚步,与迪恩之间的距离始终
保持不变。
阿奇拉并不好对付,跟夏洛特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即使已经赢过阿奇拉许多次,迪
恩还是不敢轻慢他的对手。
迪恩平举宽刀在胸前,而后一个踏步,大幅缩短他与阿奇拉之间的距离,两人终于短
兵相接。
他们之间的战斗比起隔壁激烈多了,因为阿奇拉真的很强。
阿奇拉是他、夏洛特和查理的大哥,一直以来都是阿奇拉在照顾他们几个兄弟姊妹,
也是阿奇拉将他们的手脚一路训练上来的。他们的父母双亡,而阿奇拉始终担任著严父
的角色,逼着他们学会所有生存的技能,才能在这个疯狂世界中找到一线生机。
迪恩今年十七岁,而今年也是他们全家搬入这座深山中的第九年,过去的日子早就不
复记忆了,他记得的片段只剩两个,一个是他趴在阿奇拉宽阔的后背上,另一个是阿奇
拉半染著血,告诉他们他会照顾他们,从此以后山林就是他们的家。
阿奇拉告诉他们,这个世界发生异变,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毒肆虐,大多数的人都死
了,或是他们变成了会吃人的活死人──据说他们的父母就是这样,被感染了。
他们要求阿奇拉砍下他们的头颅,并发誓永远会保护他的弟弟妹妹不受伤害。
因此九年了,阿奇拉除了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每天都严格的锻炼他们,他们学会如
何生火,如何用刀,如何在树林中辨别方位,如何自保。
那样的生活很苦,头一年他们都快无法忍受了,也是那一年他们真的见到了所谓的活
死人,才明白阿奇拉并没有欺骗他们。
阿奇拉说,这些活死人已经死了,只是他们的肉体还是渴望进食人肉,那似乎是驱使
他们的唯一动力。然而他们毕竟是死人,身体强度相当脆弱,因此若是数量不多,拜阿
奇拉的训练所赐,倒是比起他们的兄弟姊妹还要好对付。
他们一边逃往较寒冷的北方,一边杀死了追上来的活死人潮。这些家伙似乎会追踪人
类,一个牵引著一个,在最早的几年不断将他们往北方赶。然而不知道是他们数量减
少了,还是迪恩等人真的跑到了杳无人烟的地带,他们最近不再遇到大规模的袭击,顶
多是零星的、迷路的一两个活尸来进犯,当然都被他们轻而易举的剿灭了。
迪恩是他们之中最擅长杀戮的,甚至比阿奇拉还要青出于蓝,什么东西到他的手上都
可以变成凶器,而他的反应速度亦是惊人的快,因此成就了他的强悍。
然而也许是因为他有本事吧,迪恩愈来愈渴望离开这座山林,他想要知道活死人之外
的世界,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虽然他与他的家人生活在一起,可是他还是想要亲眼见识外面,不想要单纯在这里躲
藏虚耗一生。
但迪恩目前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没有胆量对阿奇拉说,因为阿奇拉一定会反对的。自
从夏洛特失去手腕之后,阿奇拉总是很自责,并更加强了他们训练的强度。
迪恩尊敬阿奇拉,他知道他的大哥背负著许多他们无法懂得的重量,因此并不想让他
的问题成为阿奇拉的烦恼。
何况他才十七岁,想要出去以后也有的是机会,他没有那么急。
日常的对练结束之后,他们四人相偕走回他们的家。他们在这座山中寻觅了一处空
地,搭建了木屋也开辟了菜圃,在这里自给自足,倒也相安无事的生活了两三年了。
一看到他们回来,最小的妹妹艾琳便朝他们跑了过来,直扑进她最喜欢的查理怀中,
“你们回来了!”
艾琳才九岁,他们的母亲刚生下她不久就死了,因此艾琳可以说是查理一手带大的。
尽管那时查理也不过十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但受到阿奇拉的影响,查理也是责任感
很重的人,他始终都将艾琳视为自己的义务,因此对她呵护备至。
“今天做了什么吗?”查理将她抱了起来,问道。
“我昨天作的陷阱抓到兔子了。”艾琳得意洋洋的说,一边扳着手指,“我跑了房子
十圈,做了一百个仰卧起坐,交互蹲跳也一百下,还有……”
“今天的目标都达成了吗?”阿奇拉插嘴询问。
“都达成了!”艾琳大声地回答。
“那好,你明天可以加入我们的锻炼了。”阿奇拉向艾琳保证,要是她做好基础训
练,就可以与她的哥哥姐姐一样,进行每日的练习。
迪恩当初也是八岁就开始训练了,若不是查理向个老妈子一样挡着,艾琳也不至于到
现在都还在自主练习。
“耶──”艾琳很开心,她早就期待很久了,“我可以去跑山坡了,也可以进行对
打,还可以有自己的刀──”
“是的。”阿奇拉点点头,保证就是保证,他答应她的绝不会食言,“蓓妮还好
吗?”
艾琳一下子就没声音了,她皱着小脸,语气变的相当迟疑,“我有敲门、也问过她,
但她不回答我……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跟以前一样。”
蓓妮是他们的大姐,然而这个大姐却长时间的不露面,九年了、他们几个弟弟妹妹见
过她的次数屈指可数。阿奇拉也不会要求她和他们一样进行训练,几乎就是默许了她所
有怪异的行为。
因此他们其实说真的都挺不喜欢蓓妮的,觉得她诡异可怕,可能也恨她,因为他们一
家人生活在一起,却一直都是阿奇拉一个人在撑著所有的责任,这让他们对于蓓妮很不
能谅解,偏偏阿奇拉毫无怨言,甚至不许他们议论蓓妮。
就像这一次,阿奇拉也只是点点头,丢下一句“我去看她,你们准备晚餐”就走了。
迪恩和查理于是听话的各自去处理食物了,夏洛特却是不满的又重重哼了一声,哼给
阿奇拉听的。
阿奇拉当然听到了,但不愿与她一般见识,因此没有停下脚步。
“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包庇蓓妮。”夏洛特只好与她的其他兄弟大吐苦水,
“那女人一点贡献都没有,整天在她房里唉声叹气的,看了就烦。”
“别这样说她啦,她以前也是很好的。”查理忍不住帮蓓妮说话。
的确他们记忆中最早的蓓妮并不是这样子的,他们也记得看着她与阿奇拉的背影,在
他们前面为他们披荆斩棘。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对蓓妮的印象只剩下阴阳
怪气、始终躲在房间阴影处的渺小剪影。
“我就是讨厌她。”夏洛特仗着自己只剩一只手不方便,坐在一边看查理与迪恩忙
活。
“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啊,要是我们都不互相扶持了,这个世界上我们还能相信谁
呢?”迪恩俐落的切菜,一时之间菜刀与砧板相碰的声音不绝于耳。
“啊,你在说什么傻话?”夏洛特嗤之以鼻,“那也要那女人先把我们当家人啊,你
看看她的样子,她有吗?艾琳在外面乱跑她都不关心呢。”
查理闭上了嘴巴,一方面是不想再与她争吵,另一方面也的确是因为对蓓妮的无法理
解。
迪恩也不说话,因为多说亦是无益,就像夏洛特的观念根深柢固,他对于蓓妮的情感
也是,不会受到任何言论与行为影响。
本来在外面跑跑跳跳自行玩耍的艾琳,突然慌慌张张地朝他们冲了过来。
“是活死人!好多、好多!他们朝着这里来了!”她大叫着,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真的吗?他们在哪里,从哪个方向?”查理连忙冲过去将她抱起。
“就在东南方,大约距离我们还有六百公尺,我刚刚在瞭望台上看到的。”艾琳指著
高高的瞭望塔,那本来是他们搭设的,以防活死人突然的进犯。然而随着近年来遇到的
活死人愈来愈少,虽不至于说放松警惕,但他们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每天都派人上去守
卫。
“人数有多少?”迪恩冷静的问,如果是他们还可以应付的数量,那他们就不需要撤
离。这里再怎么样他们也住了多年,非到万不得已他们不想离开。
“很多……至少五十以上。”艾琳很是紧张,她从未见过这么大数量的活死人。
迪恩与查理、夏洛特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同样的讯息。
于是迪恩与夏洛特扑过去找出他们准备已久的,当遇到紧急情况拿了就可以走的后背
包,并带上了惯用的武器;查理抱着艾琳跑进了木屋,顾不上阿奇拉曾规定蓓妮的房间
是禁区,直接闯了进去。
“阿奇拉!蓓妮!是活死人!数量超过五十!离我们不到五分钟的距离了!”他朝坐
在一起说话的两人大吼著。
阿奇拉皱了一下眉头,马上站了起来,“避难包带着,我们走。”
“已经拿了,在夏洛特和迪恩手上……阿奇拉,我们要往哪里撤?”
“他们从哪里来?”
“东南方。”
“那就往北方走,我们第二撤离点。”
阿奇拉一直都是未雨绸缪的人,即便他们在此处相安无事了多年,他仍旧会去寻觅下
一个可以久居的地点,就是为了以防遇到这样的突发状况,他们依然有地方可以栖身。
他每一周都会在几个预备的撤离地巡视,确认这些地方还没有活死人足迹的干扰。第
二撤离点是他们底牌的底牌,因为那在峭壁之上,他们可以确保活死人绝对无法上来。
“好。”查理便又跑了出去,赶紧跟大家说。
阿奇拉正要跟着往外走,他的手却被蓓妮紧紧抓住。
“阿奇拉……阿奇拉……”蓓妮喘着气,神色惊慌。
“蓓妮,站起来。我们没有时间了。”阿奇拉反握住蓓妮,将她整个人拉起来。
“阿奇拉……丢下我吧,留我在这里……”她哭出了声,痛苦的仿佛就要崩溃。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阿奇拉嗓音冷硬,他拖着蓓妮来到外面,在她耳边轻声
说,“你不走,我们就都不走,你想要害死你的弟弟妹妹吗?”
蓓妮颤抖著,看着同样看向他们的,一脸担忧的查理、面露不屑的夏洛特、表情坚定
的迪恩,和与她一样惊慌不安的艾琳。
“你不能这样逼我、威胁我……”蓓妮闭上了眼睛,她根本没有选择了啊。
“我正在这么做。”阿奇拉不为所动,“用你自己的双脚跟上我们。”
他说着便放开了她,转而看向其他人,“我开路,你们跟着我。然后夏洛特、查理和
艾琳、蓓妮……迪恩、大家的后面就交给你了,帮我看好蓓妮。”
阿奇拉迈开步伐,他们没有时间耽搁在这里了,因此他的脚步非常快,宛如一支离弓
的箭,朝着他们预定的地点前进。
他们都跟上了他,一起狂奔。
迪恩走到了蓓妮身边,想要触碰她的手臂、却被后者大动作的避开了,仿佛触电一般
的不愿与他接触。
他也不恼,只是平静的说,“蓓妮,走吧。我在你后面。”
蓓妮畏惧的看了他一眼,终于也迈开脚步。她的脚程以一个从未与他们一起锻炼过的
人来说算是快的了,完全没有脱队的跟上了大家。
迪恩追着蓓妮的背影,若有所思。
蓓妮一身的高领毛衣和黑色长裤,将全身上下的肌肤包得密不透风,就连面上都戴着
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神经质的眼睛,左右游移著害怕。
迪恩不懂为什么蓓妮要将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长时间在山林奔跑锻炼的他们都习惯
轻装上阵,就连身为女性的夏洛特也都只会穿着坦克背心和短裤,即便山中的夜晚寒
凉,他们都不会让自己这样难以活动。
蓓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在恐惧著什么,迪恩百思不得其解。就算他深得阿奇拉
的信任,他们却不肯告诉他。
这让迪恩感到不悦,他们应该要共同承担一切才是,不管好的坏的,然而他的长兄长
姊却瞒着他们,除了用尽各种办法帮助他们拥有生存下来的能力,却不愿意让他们知道
他们背后的祕密,就连他们早就没有印象的父母都只字未提。
为什么要自己扛着呢?迪恩认为他足够坚强,没有道理被阿奇拉和蓓妮排除在外。
一边想着他们真过分,一边他们已经来到了一条大河之上。
河水湍急,强劲的水流蚀刻了岩壁,夹岸的峭壁型式险峻,高耸入天,而他们的第二
撤离点就在垂直高度约十五公尺的地方,那里有一处天然的岩洞,作为他们的安全屋是
再好不过。
他们在腰上系好绳索,将六个人全部绑在一起,他们的队形不变,仍是阿奇拉领头,
迪恩殿后。
确认装备全部牢牢安在自己身上、不会因为动作太大而松落之后,他们开始以各自的
步调徒手攀上岩壁。
这样的训练早已进行过几百次,阿奇拉似乎早就预料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因此总会找
寻适当的岩壁让他们练习攀岩。
然而少了一只手腕的夏洛特毕竟没有办法像他们一样灵活的爬的飞快,加上他们时间
紧迫,阿奇拉于是蹲下身让夏洛特趴在他的背上。
夏奇拉却是摇头,表示她可以,她不需要帮忙。
阿奇拉也没再坚持,他一马当先的攀了上去,让背着艾琳的查理和较不擅长的蓓妮爬
他评估过、较好上手的路线,并时不时的关注著大家──尤其是夏洛特──的情况。
迪恩可以上去得很快的,但他记得自己的责任,因而放慢了手脚,甚至连夏洛特都超
越了他。
就在阿奇拉与夏洛特已经到达洞穴之时,意外发生了。
蓓妮似乎是没有踩稳,她惊叫了一声摔了下去,迪恩和查理听到了声音,连忙在感受
到冲击时抓紧岩壁,而上面的阿奇拉与夏洛特亦是马上坐倒,并用刀钉在地上减缓被拖
下去的力道。
然而迪恩因为在下方一点之处,蓓妮狠狠撞上了他,他只感觉手臂一痛,便再也抓不
住了,跟着松开了手向下坠落。
他们没有往下掉太久,在上面的阿奇拉等人毕竟是撑住了,只是撑得很勉强,尤其是
查理,上面的两人以他为支撑点,因此等于有三人的重量都在他的身上。他咬牙没有喊
出声,但是从他痛苦的表情就知道这是他的极限了。
蓓妮试图将自己甩回岩壁上,只是怎么样都做不到,反而又增加了查理的负担,她急
得哭了出来。
迪恩看着自己的手,虽然没有骨折,但毕竟是扭到了,他的手臂颤抖不已。
没有时间考虑太多了,他沉声宣布,“我要割断绳索了。”
他毕竟是男人,比起蓓妮重得多,他评估只要少了他其他几人都能得救,因此他下了
判断。
“不!我们会救你!”阿奇拉嘶吼著,努力地想要将他的弟弟妹妹都拉上来。
“我手臂折了,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迪恩诚实的说,他用没事的手从腰后抽出宽
刀,“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我会追上你们,一定会再重逢。”
“不可以……”蓓妮低下头看着他,用力的、疯狂的摇了摇头,她的眼神复杂,表情
悔恨,哀求着他千万别放手。
那是迪恩见到的最后一眼,他露出笑颜,“再见了。”
他的动作干脆俐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迪恩任由自己坠入河中,滔滔的河水冲着他,
离他的家人愈来愈远。
TBC
*写鬼故事失败了,只好来写僵尸嘿嘿嘿
*一家人的名字请参照如下(虽然主角是迪恩,而且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跟他家人重
逢哈哈,但我想得很开心,所以硬要分享):
Akira 阿奇拉
Bernadette (Bernie) 蓓妮
Charlie 查理
Charlotte 夏洛特
Dean 迪恩
Erin 艾琳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