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Charles办支移动电话也一如Erik预期的那般顺利。虽然店员过度的询问Charles的年纪
让他有些不满。Charles看起来的确年纪很轻──说实话，Erik也不知道他究竟几岁，只能
用把猫狗的岁数换算成人的年纪的方式去推测──但他成年了。Erik肯定的想着。他成年
了。他像是要把桌子砸坏般，砰的一声将Charles新拿到的身分证重重按在上头。
成年的胖丁才会自己离家出走，跑到陌生的人类圈中生活。
另一个关于未成年就被迫离开家的可能性，在他心头上像火山熔岩般冒着危险的泡泡，让
Erik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于是他拒绝去思考。
他带着因为拿到一支手机而显得不能更兴高采烈的Charles走出通讯行，时间已届下午一点
，他们什么都还没吃，而纽约的每一间餐厅都大排长龙。为了让所有事情可以在一天之中
处理完，有效利用Erik的休假日，这是相当不得已的。Erik在心中计算著接下来几个待办
事项可能花费的时间，然后决定先让Charles去一间他眼巴巴盯着猛看的意大利面店前排队
，自己则往超市方向走去。──他非常肯定带着Charles去买润滑剂不是一个好主意，并不
是说Erik以前没有带着男朋友去买过的经验，而是──目前的Charles恐怕还没有处理某些
异样眼光与恶意言词的能力。
人类世界有它丑陋的部分，他得想个办法让Charles慢慢理解这一点。
Erik愉悦的踏入超市，在架上挑了他用最习惯的那一款，无色无味，像水一样清透但又能
大幅减少摩擦系数的(他真的不是故意要一直想着这些形容，实在只是因为心情太好，)哼
著不成调的旋律结帐。他将那软管塞进夹克附有拉链的口袋里，确保不会有人看见并吃吃
傻笑的打量他，然后慢步踱回和Charles分开的那间意大利面店前。
但是Charles不在那儿了，小店门口的排队人潮看来也已经完全消化掉，Erik张望了一会儿
，猜测他可能已经拿到了座位，也许正在店里头大快朵颐。Erik脑海中出现Charles吃东西
时惊奇又愉快的样子──那大概会让所有的厨师都想把自己的作品递到他面前。──他推
开玻璃门走进餐厅。
Erik一眼就看见了Charles，他坐在一张双人桌边，面向门口，他的前方有一个看起来非常
熟悉的蓝色西装背影──Charles看见他就兴奋的朝他招手，那个坐在他对面的人也转过身
来──
“又是你？”Erik震惊又不悦的说。“恩沙巴奴尔，你怎么会在这儿？”
恩的脸上闪过一种像是正在试图闯入民宅，却被警察的手电筒照到的惊恐窃贼样，那让
Erik非常想拿起桌上已经先送上来的面包拍在他脸上。
“那个，呃──”恩搔着他光溜溜的后脑，吞吞吐吐地说。“刚好午休时间，出来买午餐
──”
“Erik，恩问我要不要当他的模特儿！”Charles快乐的说。
Erik凌厉的看向恩。后者抬起双手，无意识的比手画脚著。
“就只是──呃，一个兴趣──”恩毫无帮助的说著，他看见Erik快挑到发际线的眉毛，
连忙补充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瞧，我就只是对彩妆设计感兴趣──”
“我拒绝。”Erik无情地说。“现在，从我的位子上起来。去买你的午餐。”
恩愣一了下，满脸屈辱的将座位让给了Erik。Erik特地放大动作，以胜利者之姿大摇大摆
的坐下。对面的Charles用一种充满失望的可怜眼神看着他。
“嘿，你应该不是Charles的监护人？”恩试探的说。
“你怎么还不走？”Erik怒目道，“不，我当然不是，”我是他男友，你快滚吧。Erik吞
咽了一口。“Charles成年了，不需要监护人。”
“那么我想，要不要当我的模特儿这件事，应该要由当事人决定。”
恩露出了一个捡回信心的微笑。Erik的怒气快要爆炸了，他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光头男人
，却找不到反驳他的字句。
“Erik，我想试试看。”Charles哀求的说。
Erik不敢相信的看向他，Charles趁机将一台平板电脑塞进他手里，画面停在一张女性脸部
近照上，那个女人脸上有用高反光度的蓝色、绿色颜料，以及羽毛拼贴所呈现出的华丽妆
容，让Erik第一眼就联想到藏身于林间的孔雀。
“这是什么？”Erik一头雾水的问。
“我的设计作品。”恩说，他难得腼腆的表情让Erik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考过了
Cosmetology，正在准备参加秋季的彩妆比赛，这次我想挑战以男性妆容参赛──所以我想
──Charles的皮肤太好了，五官也很立体，他一定会是很完美的模特儿。”
Erik盯着恩，想说些什么恶毒词汇但脑中却一片空白。手里平板电脑所显示出来的照片，
确实是非常好的作品。
“你是谁？”Erik有些困惑的说，“我以为你是我那个讨厌的同事，恩沙巴奴尔。”
恩用不太自在又像是被冒犯了的神情咳嗽。
“我是恩沙巴奴尔没错。”
“你自学造型设计──我是说，我跟恩沙巴奴尔也是在做设计，但成品是名牌汽车。”
“彩妆是我的兴趣。”恩说，他又恢复成Erik看惯了的阴郁模样。“我只是──想要朝我
的梦想迈进。”
这句话说出来确实让Erik有点动容。曾经他也是这样的，幸运的是，他已经算是半完成了
自己的梦想，而恩还在这条路上跌跌撞撞。或许这就是恩一直看不顺眼他的原因？他认为
Erik的人生很顺遂？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之前跟踪我们？”Erik歪著头打量恩。
恩胀红了脸。“我没有跟踪你们。只是巧合而已。”
Erik张开嘴想再次说不，他的手却被Charles握住了。坐在他对面、有一双每当露出可怜神
色时就可以称之为必杀蓝眼睛的男人，用撒娇的语气喊道：“Erik。”
他几乎要投降了，但心里仍有个声音在拒绝。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Erik说。“说不定你只是在网络上随便找一张图给我
们看而已？”然后就想拐走我的Charles，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证照，”恩困窘的说。“还有我所有的奖杯和奖牌──明天我全部带
到办公室来。”
“你确实知道，这样就会让所有同事猜测，你未来会辞职去追寻你的梦想吧？”
恩的身影僵了一下，但随后就点点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Erik这下倒真的不知道还能
说什么了。Charles整个人都快越过桌子趴在他手臂上，蠕动的红唇大概是在说：“Erik，
拜托。”噢，他对这个由上往下看Charles恳求的角度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这种视线能创
造出一种他居高临下的权威感，恨的是一旦角度变成如此，Erik就会答应他任何事。
任何事。
“Charles的好肤质不该被埋没，我使用的彩妆品都是绝对安全、容易卸除的。”恩加把劲
说。
“他脸上有雀斑。”Erik说。
他的手臂马上被痛殴了一下。疼的他嘶了一声，回过头，只见Charles气鼓鼓的竖着眉毛。
站在一旁的恩则露出胜利的微笑。
“我明天会把彩妆箱也一起带去办公室。”他迳自下了结论，然后昂首阔步的走了。
＊＊＊
Erik失策的是，他不应该怀着报复心态，让恩在办公室里展示他的美容执照、以及一大箱
专业到令人咋舌的化妆工具。Erik以为自己可以透过揭发恩的真面目让他出糗(说真的，一
个怀有彩妆梦的工程师？)没想到同事们把恩当成了如同天启之神般崇拜，并且一个个加入
大力游说Erik让Charles当模特儿的行列。
于是他只好在周末，领着Charles前往恩给他的地址，一间位于纽约Bronx区的小房子。第
一脚踏进这间屋子时Erik就大吃一惊。第一，他原以为恩约的地点是他自己的家里。Erik
后退了几步，房子的外观与一般民宅无异，但入内之后，一排又一排带着巨大镜面与抽屉
的白色长桌，以及堆满橱柜的彩妆造型用品，让这里完全变成了一间专业化妆间。恩分明
是特地租了一间工作室。第二，那些白色长桌边，站了两个非常熟悉的人。
“Raven、Jean──？”
喊出这两个名字伴随着的是让人怯懦的头疼。Erik眼睁睁看着Raven和Jean尖叫着冲过来并
把Charles抱了个满怀。Charles的脸被两人长著像长针一样指甲的手指捏得变形，但他露
出了开心的笑容，做出他的招牌动作──把脸埋在女人们的肩膀上磨蹭。Raven和Jean尖叫
的就像是两个热爱小孩却无法生育的女人，在育幼院里找到自己想领养的孩子一样。
“为什么你们两个会在这里？”Erik清了清喉咙问道，他被冷落了，而他不喜欢这个感觉
。
“Raven和Jean是我的女性模特儿。”恩的声音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来。
他正在角落的橱柜里手脚迅速的拿出些看起来像人体彩绘颜料的玩意儿。Erik皱起眉头。
“我以为你说你这次想用男性妆容参赛？”
“是的。”恩说。“但我想──呃，先为下一次参赛作准备──是个不错的点子。”
Erik转向金发与红发女人，她们正在搔Charles痒，Charles又尖叫又大笑、喘得上气不接
下气。几秒过后，他眼见躲不掉两个女人的夹攻，便转身拔腿就跑。三个成年人仿佛小学
生般在恩的工作室里玩起你追我跑。Erik在胸前交叉起双臂。
“嘿，别跑啊！”恩焦急的说。“别把我的东西撞倒了！”
“她们用什么贿赂你？”Erik挑着眉毛说。
“什么？”
“别装傻了，她们很明显是来跟Charles玩的。”
恩抿起双唇，彻底无视了Erik的发言。然后走到两张长桌的中间，正好挡住了鬼抓人三人
组的去路。Raven和Jean哀号著让恩把Charles带走了，满脸失望。恩推搡著让Charles进入
一间角落的房间，Erik正想跟进去，在门口却被恩给挡了下来。
“抱歉，化妆过程是不能参观的。”恩指了指长桌边的蓝色沙发，“坐着等我一会儿。”
“嘿！这跟说好的不一样。”Erik抗议道。
恩以为他是为了什么而跟着一起来的？看看这人以往的不良纪录。他既阴沉又卑鄙，过去
在工作上刻意绊了Erik好几次。发现还是胖丁的Charles后，就联络PeTA来想抓走牠。
Charles进化成人以后又想利用他──喔，说不定他现在很高兴当时的自己有联络PeTA呢，
他为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彩妆模特儿。Erik酸溜溜地想着。让Charles和这么危险的男人待
在一间狭小的密室里，我会疯掉的。
“化妆过程是我的机密。”恩义正严词的说，伸出手坚决地指著沙发。
“Erik，”Raven喊道，Erik回过头，正好看见她摇头的模样。
“我不放心！”
“你该尊重恩。”Jean说，她也对着Erik摇头，“和艺术有关的事情，创作者不公开自己
的制作过程是合理的。”
Erik瞬间落于下风，他看了眼Charles，后者也对他露出恳求的表情。
“我不会锁门。”恩迟疑了一会儿说，“但也请你们没事别闯进来。”
“至少让我知道你想做什么？”Erik不死心的道：“你会剃他的眉毛吗？帮他去角质？”
“呃，都是安全的，眉毛只会稍微修剪，不会让他出不了门。”恩信心满满的说。“虽然
我真的挺想让Charles尝试光头，你瞧，我因为天生的这个样子，所以研究出不少适合光头
的造型──”
“别碰我的头发！”Charles大叫道。
“好吧。”恩满脸惋惜的说。“好吧，那么我们开始吧。”
TBC.
造型师天启华丽登场(X)
嗨大家，好久不见……
我辞职了所以我能快乐写文(啥)
想想嚷着要辞职好像也经过一年了
总是在辞职→被慰留→过了半年觉得还是该辞→但已经又待半年了，应该要拿个年终吧？
→于是又留到隔年后的过年→辞职……的恶性循环，所以这次铁了心要闪人啦！
我拿完年终后出国去流浪了一阵子，最近回台湾了，终于又可以开始专心把这个坑填完。
为了赶上5/6的欧美only真的得拼啦！谢谢各位容忍我填坑的龟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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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我的头发" 可怕的天启梦靥啊XDDDDDDDDDDDDDDD

T大您终于回来了~~~~~T^T

恭贺回归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