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走钢索的人(十一)

楼主: nacht236 (茫茫)   2017-02-28 20:28:20
九、死不了
好痛、好痛、好痛。
这样的感觉一直伴随着他,几乎没有离去的时候。
胸膛被剖开、骨头被敲碎、肌肤被火纹身、嘴里灌满水银、在水中缺氧窒息,对他而
言也是家常便饭了。
他好想死,死了就可以解脱,可是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他死不了。
好痛、好痛、好痛。
每当起床睁开眼睛,日子就开始煎熬,又是新一轮的无止尽的疼痛。
他对“爸爸”求饶哭喊,尖叫失声,可是“爸爸”却不为所动,只是着迷的看着他。
“我的孩子,这是为了成就更伟大的事业啊!”他一脸狂热的说,继续让他头破血
流。
一天实验结束之后,他被独自丢在自己的房间,他趴在床上,让皎洁的月光洒了他一
身。
然后有人将他的身体托抱起来,虽然力道很大,却是很轻柔的动作,至少完全没有弄
疼他。
他枕在那个人的怀中,而那人的手拔出了他自个儿插在肚子上的刀,尽管早已对疼痛
习以为常,他还是呻吟了一声。
那人的动作停了一下,却变更温柔了,对方倾身去看他的伤口,头发垂落在他脸上,
弄的他有点痒。
也许是因为血已经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关系,他腰上的洞愈合得很慢,没有像往常一
样快速的复原。
那人伸过左手,将手覆在他的伤上,从他的掌心中窜出许多丝线,帮助他缝合他的
伤。
对方咬著下唇,满脸的愤然与不舍,他永远都会记得。
“小时,他没有事吧?”第二个人的声音,是个女人,他感觉得到床铺下陷了一些,
那女人也跟着上了床。
他闻到了很香的味道,是新鲜的面包香,温暖的令他不由得掉下眼泪。
“不哭不哭。”那女人将他抱在怀中,身上清清淡淡的飘着一点桂花的余香,她用衣
服擦了擦他的脸,轻轻摇晃着身子哄他。
“来、吃面包,你已经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吧。”女人说著都哽咽了,但她吞下自己
的不忍,将面包撕的小口小口的,送给早已饥肠辘辘的他。
这两个人对他真好,可是为什么要对他好呢?他想不明白,他猜想这种好与爸爸的好
有些不同,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意图。
他狼吞虎咽地吃著面包,很快一颗面包就吃完了。
“抱歉,你还饿吗?但我没有别的食物了。”女人一脸歉然地说,只是又重新将他抱
入怀里,柔软的脸贴着他的头,手一下又一下的拍在他的手臂上。
将伤口处理的告一段落的男人收回手,“我去找些吃的东西吧。”他说。
“别去,他们加强守卫了,万一被发现怎么办?”女人劝阻他,虽然她也挨饿多时,
仅供果腹的也就是给他吃了的这个面包,可是她不想因为饥饿害小时惹上麻烦。
“不会有事的,我去去就回。”那人美丽的脸孔透著自信,他一向都是如此。
这是他与月娘和小时的初见。
后来他们每天都溜进他房间,陪他说话,帮助他疗伤。他们分享著偷来的食物,各自
说起彼此世界有趣的见闻。
月娘很爱说话,她可以一直说个不停,夸张的肢体与语言把他逗得哈哈大笑,小时则
比较安静,总是含笑地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俩玩闹在一起。
认识他们之后的日子总算不再那么难挨,的确、日常的实验依然痛苦,甚至他的不适
会一直持续到深夜,但是当他醒过来看到有月娘与小时在他身边,月娘会为他掉眼泪,
小时会为他愤怒,再痛苦他都觉得不算什么了,因为这里有人在乎他。
他喜欢他们,也喜欢他们为他取的名字,朽无。
只是有时候,他们两个会营造出一种他不敢介入的氛围。
像是有一次小时似乎是不小心睡着了,月娘拿着薄毯想要帮他盖上却弄醒了他,小时
笑着坐起身,将月娘拉到他的腿上,然后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却笑得灿烂又开心。
他不敢承认,但他讨厌那样。
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被丢下抛弃的感觉。
再后来,他对小时产生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情感。
也许是那一次看到那件事之后所生出的情愫。
小时的两只手撑在桌上,被“爸爸”顶得不停摇晃。“爸爸”沈重的喘息,就像是野
兽一般一直吐出刺耳的低吟,而小时同样呼吸急促,但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偶
尔扬起头,从鼻尖喷出一点点的气息。
结束了之后,“爸爸”拉上拉链就走了,留下趴在桌子上独自调息的小时。
小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眨了眨眼睛,一如往常的高深莫测,他脱下上衣,用它
稍微清理了一下满是浊液的下体,便随手将上衣乱扔进垃圾桶。才慢条斯理的穿上裤
子,像没事人一样地走出房间。
注意到他躲在走廊的桌子之下,小时蹲下身,露出如同以往一般无依的笑靥,“怎么
躲在这里?”
“我和姊姊在玩捉迷藏。”他小声的说,不敢说出自己曾偷窥到的景象。
最近“爸爸”很少来到这座宅邸,听说好像是其他地方需要他,所以他不常出现,这
让他们再不像以前一样会被限制行动范围,他与月娘才敢这样放手的玩乐。
“这样啊,那不要被找到了。”小时只是这么说,便又站起身。
“你要去哪?”他忍不住追问。
“我想洗个澡。”小时说这话时的表情一点异样都没有,就好像刚刚的对待完全没有
发生,他就像是运动完了之后想要冲掉一身汗那样。
他不明白,直到月娘找到他的时候,他还一直在想这件事。
他知道小时很坚强,比他、比月娘都要强悍。
可是为什么、连这样的事情都影响不到他吗?他连对于不甘愿的性爱都能无动于衷
吗?那如果对象是他呢?如果是他、小时也可以吗?
他渐渐才发现,他对小时的情感已经从单纯的依恋变了质。
因此他嫉妒月娘,并觉得小时和月娘之间的相处太刺眼了。
可是另一方面,月娘给予他的温柔也让他眷恋。
“姊姊,你跟小时之间是一对吗?”一天他躺在月娘的腿上,这样问她。
“我?跟小时?”月娘像是被逗乐了,笑得前俯后仰的几乎停不下来。
“我很认真的。”他有点不高兴她如此轻浮的反应。
“抱歉。”月娘忍不住,还是从鼻尖溢出了一点笑音,“你怎么会这么想?小时完全
跟我……啊……好好笑……”
“不要再笑了!”他难堪的红了脸,气得垂了月娘的大腿一下。
“噢……”月娘缩了缩脚,用手指抹掉了笑出来的泪,“真的啦,我跟小时就是普通
朋友。”
“普通朋友?”他怀疑的问。
“嗯。但是小时,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月娘说,她的手指梳过他的发间,她轻轻撞
了一下他,“你也是我重要的家人。”
本来心中还翻起阵阵酸意,听到这话,他愣愣地抬起头看着月娘。
“你是我重要的弟弟。”月娘抱着他的头颅,亲吻他的发,笑得无暇。
他忍不住鼻酸了,为自己那样恶心的、恶劣的妒意感到羞愧。
所以他举起两只细瘦的手臂,也抱住了月娘的手。
“我们会出去的,你等著看,我们会带你出去。”月娘坚定不移地说。
那时他们已经说了好多次了,他们要逃离这个地方,而他们会如同现在一样照顾彼
此,什么都不用再害怕。
然而他却很不安,他怕他们出不去,他怕他们又会再回到这里,而他们、尤其是他,
会遭受更残酷的对待。再说了,谁又能保证外面的世界会比这里更好?
只是他不敢跟他们说他有多害怕,因为他想与他们在一起。
然后他们真的跑出去了,那个晚上宛如噩梦,他看着小时用丝线切开追兵的身体,看
著月娘用出了阵阵的闪光逼退敌人。而他仅能用肉身,硬是挡下数颗朝他们射来的子
弹。
他又感觉到疼痛,然而这种痛比起从前更加难以忍受,也许是因为这种痛是不可预测
的。
他畏缩了,他想要回到那个大宅里,跟月娘和小时在一起。
“我们不会回去的,你要回去就自己去吧。”
听到小时这么说,他心口泛起了酸疼与委屈。
为什么?不是他们带他出来的吗?如今怎么说要丢下他了呢?
他做错了什么?他从一开始就不想出来的,是他们抓着他的手,让他跟着一起跑的。
明明就是他们,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所以在大河之上,他没有办法再往前进了。他看着身下激起白花不断的河水,和就在
对岸的小时,他觉得他陷入了两难,眼前就是一片黑。
他看不见,也听不见,觉得好冷好冷。
然后他被温暖的怀抱所环绕,既使坠入冰冷的河水之中,身后人的拥抱依然是那样的
温柔。
刹那间他好像惊醒了过来,因为身后的温暖逐渐转变成一股被灼伤的痛苦。
月娘被水呛咳不止,但即使如此,她扣在他身上的手依旧没有放松,紧紧的抱着他。
他后悔的红了眼眶,心中急躁不已的想要带着月娘靠上河岸。
他在想什么啊?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使尽力气想要将月娘从水中抬起来一些,反正他不会死,月娘可以撑在他的身上。
然而他始终搆不到岸边,而月娘的身体愈来愈沉。
“姊姊……姊姊……别离开我……”他说,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等河水终于来到平缓之处,他拖着自个而颤抖不已的身体上了岸,并背着月娘早已冰
凉的尸体。
他痛苦的跪倒在地上,跪在月娘的身边,忏悔著、放声大哭。
是他的软弱害死了月娘。
是他的自私让他们可以拥有的美好未来成为泡影。
又一次的他想,如果能一死了之该有多好。
而后他丑丑的笑了出来,因为他死不了啊。
他把头靠在月娘的肚子上,拉着月娘已经有些僵硬的手环绕着他,他就著这样的姿
势,动也不动的看着灰白色的天空。
当巫师的人手发现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对于万事万物都已经心死的他。
之后不管巫师再怎么对待他,他都逆来顺受。
而他如愿以偿了,他再也感受不到疼痛。
因为他再也没有感觉了。
因为他所喜爱的美好已经都离他远去。
巫师转移了许多地点,都还是一直带着他。毕竟他的体质和基因令人着迷,所有人都
期待可以获得不朽。
唯有他,憎恨这样的自己,憎恨他的名字。
他行尸走肉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巫师带回了新的穿越者。
一个叫做克劳蒂亚的女人。
克劳蒂亚从头到脚指都桀骜不驯,巫师敢带几个人来伤害她,她就杀几个人,她的嗜
血与残忍都让巫师头疼不已。
然而克劳蒂亚不是没有弱点,而这个弱点还被巫师牢牢掌握住了。
克劳蒂亚需要进食,她的食物必须是活人的鲜血,死人的血对刀枪不入的她而言就像
是剧毒,足以令她痛苦的打滚发狂。
巫师拿死人血教训了克劳蒂亚几次,却没有让克劳蒂亚听话,她还是一样的嚣张,既
然食物不能吃,那她就不吃,一点也不低头。
后来巫师发现了她另外一项弱点,那就是她惧怕阳光。
于是场面变得更血腥了,巫师让克劳蒂亚晒了不少太阳,光让克劳蒂亚的皮肤红肿撕
裂开来,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克劳蒂亚惨叫,那样的痛不欲生,却也伴随着女人疯狂地大
笑。
巫师不会杀了克劳蒂亚,后者也深知这一点,只要她还活着,那她就还是掌握主导权
的那一方。
然而克劳蒂亚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坚强,她痛、但是她绝不示弱,只能在夜间偷偷
抱着自己的肩膀,咽下所有的孱弱。
他看着她,想起了很久以前,他们曾经说好的,他们会为所有的穿越者打造一个家。
他负了月娘和小时,所以他不能再负了克劳蒂亚。
他溜进了克劳蒂亚的房间,递了自己的手腕给她。
克劳蒂亚起先没有信任他,但挨不住饥饿,还是咬开了他的血脉。
从此之后,这就是他俩的秘密了。
他们一起装作听话、顺服,毕竟比起实验品的价值,克劳蒂亚的本事和他的不死更能
帮助巫师。
他成为了巫师的替身,披上“巫师”之名,干尽坏事的同时也偷偷放过许多被抓到的
穿越者。
而克劳蒂亚都与他一起。
再之后,离歌也加入了他们。
离歌本是凤,他的强大无人能及,只是坏就坏在他穿越之时落入了人类的陷阱,他的
尾羽受了伤,而被巫师藏了起来。
少了尾羽的离歌虽然还能飞,却再也飞不快,固然他可以透过自焚的方式重生,只是
即使重生了,失去了的尾羽也依然回不来。
离歌和他们一样被困在这里了,他同样心有不甘,是以面对他与克劳蒂亚的邀请,离
歌欣然答应,迫不及待想要给巫师添些麻烦。
并非没有想过直接摘下巫师的脑袋结束这一切,可是一来这个世界的科技日新月异,
他们三者的能力愈来愈讨不到便宜;二来如果杀了巫师,可能就永远都找不会被巫师夺
走的东西了。所以他们按兵不动,只是一直等待这机会到来。
他们三人能做的虽然有限,可也算是救下了不少的穿越者。
然后,一个叫做云鹤的人破坏了他们的平静。
云鹤也是穿越者,是被巫师亲自带回来的,因为他宣称他有值得一听的消息。
云鹤献给巫师的消息,是关于一个叫做走钢索的人的组织。
云鹤说,这个组织召募了许多能力不俗的穿越者,有魔法师、有会读心术的术士、有
浑身都能变成刀刃的战士、还有一只强大的雷龙。
这个组织的发起人是一个叫做HR的人,他带着一只乌鸦,实力深不可测。
巫师对于走钢索的人字是充满兴趣,连忙追问云鹤更多的资讯。
只有他,惨白著一张脸,手足无措的瘫坐在一旁。
他一听就知道了,那是他的小时。
他想要阻止云鹤说得更多,于是他让克劳蒂亚不停地为那两人斟酒,试图灌醉他们。
所幸云鹤所知也不多,巫师看起来暂且也没有联想到HR的身份,趁著两人都酒醉,他
提出了要送云鹤回房的要求,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人做掉了。
巫师虽然起了一点疑虑,但由于动手的克劳蒂亚毫无悔意,故也没有多问什么。
只是还是来不及,巫师已经对这件事情上心了,吩咐他去把走钢索的人抓来。
他当然不可能这样对小时的,但他也不可能毫无作为,所以他故意做得很明显,找很
烂的人或是新手行动,并放出消息,要让小时知道,巫师在这里,他重出江湖,并且盯
上他了。
后来地下世界传出要讨乏巫师的召集令,他知道,那是小时出手行动了。
小时一向如此,不管遇到任何困难都毫不推缩。
然而在医院的那一役,他本来没有伤人的打算,甚至不打算现身,计画上他要很仓皇
地逃跑,假装被打得节节败退,然后他会露出马脚,偷偷泄漏巫师真正的躲藏地点。
只是在云鹤死后,巫师对他的信任感似乎降低了不少,派出了许多人手跟在他身边,
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巫师威胁他,要是敢趁机动手脚,那就别怪他了。
所以看到五罗假扮的小时,他比谁都要着急,想着的都是该怎么让小时离开这里,又
不要被巫师的人看出破绽。
而当五罗追着他要杀他的时候,他还是动摇了,几乎想要束手就擒。
如果小时想要他的命,那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就算发现对方不是小时,但肯定也是小时的授意吧,所以小时还是恨他的。
离歌出手重伤了五罗,一方面保护他,一方面也是在提醒他,这并非结束,就算他真
的在这里放弃了,他又死不了,也打击不到巫师,而小时也依然暴露在危险之中。
离歌下手之重,是为了满足将人带给巫师的这个前提,但又因为人伤的很重,所以巫
师不能在第一时间,就伤害他们或对他们进行实验。
所以他们刻不容缓,得赶快将假被成小时的这个人带回去接受治疗才行。
至于青琼,则是因为实在太难打发了,若是离歌不尽全力,只怕会输,所以他必须至
少与对方两败俱伤。
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很挫败,难得他想做好一件事,却还是失败。
他将五罗与青琼交给了巫师,而正如他们所料,这两者伤势都不轻,必须先前往紧急
救治。
他回到了自己房间,想着小时这次,就一定会亲自来了吧。
从多年以来他就一直在等,等著小时到来,等著属于他的审判。
他会承认他的罪状,但他也会求情,请求小时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们必须找回失去的
东西,杀了巫师,也解救小时的同伴。
他坐在椅子上,手紧紧的抓着椅背,紧张的指关节都泛白了。
他看着克劳蒂亚站起来走了出去,暗暗祈祷能将这一刻拖延再拖延。
因为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他的罪孽,当他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早已泪流不止。
他如何能以这样的态度去面对小时,他想擦干泪水却不管用,无论他眨眼眨得多快,
眼泪还是一直流个不停。
真可耻啊,现在还想摆出这一副是想给谁看呢。他在心中唾弃自己,却直勾勾的看着
房门被打开。
而他朝思暮想的、曾经爱恋过的、现在却只剩下亏欠与罪咎的对象终于出现在他面
前。
“朽无。”小时说,勾著似笑非笑的唇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能真的发出声音。
“小时。”只是,他的声音却还是哽咽了。
TBC
*来点朽无视角的篇章~写的时候一直觉得这家伙真是麻烦,我好像心理医生,朽
无是我的病人,一点一点地抽丝剥茧这个家伙复杂的心理状态和行为举止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作者: librarie (so I'm gonna love you)   2017-02-28 20:43:00
好好看, 朽无好可怜, 上一回好讨厌他, 这一回又很心疼他关于他对小时的罪恶感, 跟最后的流泪, 觉得很心疼他不是故意害月娘的QQ
作者: nightingales (小ya)   2017-02-28 21:22:00
朽无好可怜喔QQQQ即使分隔两地却依旧忘不了小时QAQ
作者: elmush (elmush)   2017-02-28 22:19:00
QQ
作者: Jade1973   2017-02-28 23:19:00
这个反转很棒~事实真的是多面向的呢!(深思
作者: kotorikawaii (小鸟赛高)   2017-02-28 23:33:00
突然觉得上一回时那么气愤的自己好武断QQ
作者: HSMIYAA99 (HSMI)   2017-03-01 00:09:00
好心疼朽无QQ那之前黛拉听到的声音是谁的啊......
作者: mapleshell (^^)   2017-03-02 18:31:00
之前认真讨厌朽无+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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