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中心,之前写的短篇连发
1.没有人打电话给哈利
哈利回到肯辛顿的第一件事便是听取电话答录机,这个习惯是他十多年前养成的,在早些
年时,当他踏进家门后会先蹲下身子轻搔皮克雷先生的下颚,再替自己斟上一杯威士忌,
或者他会走到唱盘机前,用手指在逐渐泛黄的封套上摩娑慢舞,但随着皮克雷先生的故去
,他那些逐年养成的习惯似乎越发越单纯。
哈利心里明白,随着他加入金士曼,他生活与事业的表里就好比一只克莱茵瓶,真实中总
是羼了点虚假,久而久之他也逐渐辨不明两者间的界线。于是乎,他过往的一切变得疏离
飘渺,就如同风筝一般全然靠着某些纤细的记忆凭依。他按下听取留言的按钮,无机质的
电子女声便从扩音器中缓缓流出,哈利也不懂自己再等些什么,或者这样的期盼只是虚妄
。
在李.安文还在的时候,哈特家中的电话经常响起,青年刻意避开金士曼的通讯系统,选
择了工作外的连结,似乎认为透过系统联系过于制式,他也不太在意特务间的私下往来是
否会让组织变得有迹可循,而哈利对此向来纵容,他在拿起话筒时的表情总是柔和,就连
责备青年太过大意时的声线也透著一股轻快。
如今,哈特家的夜晚是沉默的,就连唱盘旋转时的白噪音都有些恼人,唯有威士忌里的冰
块撞击杯缘的声响才让哈利感到舒缓。
望着贴满太阳报的书房,哈利在心里反复记诵著过去,那些他没来得及参与的,或者他保
下来的,那些他亲身历险的,以及“他”没能撑过的,若说酒色晕黄,那报纸上泛黄斑驳
的岁月也是醉人,有些情感便在这般凭吊中逐渐麻痺。
他自己是这样活着,他知道蜜雪儿也是,但蜜雪儿更是倔强,丝毫不愿意接受金士曼的任
何援助,哈利对此也能理解.若是亡夫的牺牲能够兑换成物质,曾经的浓情蜜意也从无价
变作现实,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日常中消弭。哈利明白蜜雪儿这样的心情,这是为了守护着
什么而不肯妥协的心意。
这些年来他知道蜜雪儿并不好过,但他们母子却也没有试图按下那组号码。他默默看着男
孩长大,看他加入体操队却又因为家庭而退出,看他志愿从军,却为了母亲的泪水和畏惧
而远离可能的彪炳战功。而纵然现在如此,哈利始终相信李的孩子能够克服一切,如此说
来,若男孩一辈子没联络金士曼也是桩喜事。
夜色如墨,染得书房深沉,哈利没点开灯,他让自己的意识在沉浸于夜色中,今晚的肯辛
顿依旧静谧。他在脑海中预演着向男孩自我介绍的说词,以及如何谈论男孩没来得及认识
的父亲。在满室幽暗中,哈利的双眼仍旧清明地望向远处,也许铃声会在下一秒钟作响,
也许那男孩能活得惬意,一辈子都不需要拨出那通电话。
无论如何,哈利都是这般等著,怀抱着,亦不怀抱着期盼。
(完)
2.Comforting Sounds
亚瑟暗恋哈利
亚瑟踏进加拉哈德在肯辛顿的书房里,而加拉哈德则忙着在一楼餐厅挑选著一款适合
上司的好酒。亚瑟望着钉在墙上一张张的太阳报头版,他盘算著岁月,让时光在指尖上流
逝,数来哈利就任加拉哈德至今也有二十五个年头。他看着右墙起点的那张头条,那是加
拉哈德第一次出任务的日子,同时也是查尔斯王储与戴安娜结婚的那天,他的视线往下移
,看着逐渐氧化泛黄的报纸,哈利每一项任务的记忆却没有因此而斑驳,亚瑟读著这些标
题,过往如陈酿般甜美,也醉人,但在瞬间,亚瑟的眉头皱起,仿佛佳酿中出现软木塞的
碎屑那般,亚瑟突然觉得不快。
那张头条不像其他张太阳报随意用四个大头钉固定在角落,而是摆进画框里,隔着玻
璃将记忆封存在里头。
这是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十九日当日的头版,这天保守党党魁威廉.海格和美丽的未婚
亲詹金斯结为连理,却也是兰斯洛特的角逐者李.安文与他妻子蜜雪儿天人永隔的日子。
亚瑟长叹一口气,忍住把画框卸下的冲动,他的眼神一沉如水流般淌在哈利的书桌上
。棕色的小牛皮写字垫的右侧摆着两只钢笔,当年哈利对他宣示效忠所持的银制短剑便放
在正前头。这是一体成形锻造的短剑,圆弧形刃部连接着新艺术纹饰的刀柄,刀刃被哈利
擦的光可鉴人,上头却映照出垂垂老矣的自己。
亚瑟的手指抚摸著刀刃,二十五年前哈利便是把唇落在此处,而亚瑟随后便执子之手
,吻在青年冰凉的指尖上,表达接受骑士的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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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空座在上任加拉哈德与波音七四七一同坠落在鄂霍次克海后便悬置了将近八个月
,而在今日此时总算有继任者填满这个空缺。崔斯坦步出金士曼的直升机,走过保养良好
的草坪准备踏上金士曼总部的阶梯。他的手指在西装裤边轻点,想想自己大概有一年半没
有回到总部,自从立体投影设备启用后,绅士特务们便鲜少回到总部来,毕竟眨一下眼睛
魔法师便能翩然而至,而分部和总部的武器支援也随着交通设备的改进逐渐没了时差。但
在某些象征性的时刻,骑士们仍旧必须维系著传统回到总部来。
圣堂里安静无声,崔斯坦发现自己竟是最后一位步入圣堂里的特务,他坐在高文的身
边,看着手表秒针的瞬移,等待着宣誓仪式的开始。
当阳光进入圣堂的角度挪移了五度,亚瑟穿着黑色细条纹的双排扣西装走上高台,阳
光穿过玻璃窗洒在他的银发间,瞬间让他的发色回到青年时期的淡金。而他的对面则站着
哈特家的独子,青年刚从剑桥毕业,他同样穿着黑色双排扣西装,搭配着酒红色的领带,
白色的手绢从他的左胸的口袋中露出了一小角,这三种颜色分别代表着骑士各种象征,白
色意味着骑士的高洁,红色则象征著效忠,至于黑色的一身则暗示著骑士的死亡,达纳特
斯将从此常伴着身为特务的他们。
加拉哈德在亚瑟的面前双膝跪地,并接过亚瑟手中的银制短剑,他握住刀柄让刀刃朝
上,以低沉却响彻圣堂的音调朗声道:“我将为至善锻造我的人生。”
这是金士曼特务必念的誓词。
“我将置人格于财富之上,并无视于个人财富而付出关怀,我将不自夸,并永怀谦卑
。我将永远畅怀真理,并永保诺言,我将捍卫不能自保者,我愿荣耀且尊重女性,并拒确
任何形式的性别歧视;我将高举正义并对所有人保持公正,我将忠于我的爱人与朋友,我
会抵制所有的丑闻与八卦,既不参与也不醉心于此,我将对穷者与需要帮助的人表现慷慨
,若有人问起我过去的错误,我将原谅那些人,同时我的罪过也将被赦免。我将保持谦恭
与荣耀地活着,至死方休。”
语毕,加拉哈德将唇贴在剑柄与剑身的连结处,他可以感受到透彻的寒意从剑身传来
,从此以后,他将不再只是哈利.哈特。他收起短剑,仰望着他的王,将双手献给亚瑟表
示自己将成为王的臂膀,亚瑟伸出手接过青年的双掌,他将其执至唇边,轻轻地一吻。
亚瑟接受了哈利.哈特的效忠与宣誓,从此刻起,哈利将是他的骑士,属于他的加拉
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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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握著那把银制的短剑,他看着那张被玻璃及画框所保护的报纸,哈利的一切悬念
与想望便凭依于此。他盯着那张报纸,细细地观察著,就算哈利如何保护,十多年来的岁
月仍旧在报纸的四方沉淀出颜色,他望着手中泛著银白色光泽的短剑,心里沉甸甸的。
现在的他已经想不起李的模样,但影带中李那声“长官,退后!”却仍旧清晰,就算
在他耳边拨放过多少次,记忆的磁带似乎不会因此而留下刮痕。他想他宁愿李活下来,宁
可忍受失去哈利的痛楚,而非换来这样的加拉哈德。那个被压在李.安文身下的爆炸声不
只带走了李的性命,同时也带走了他所认识的加拉哈德。
李的肉身消失在大千世界中,却不曾让哈利的遗憾褪下颜色。
亚瑟想起哈利对他宣誓效忠时的眼神,那种他许久未见的纯粹,却因为别人而变质。
他想哈利永远都得不到他所渴求的,正如同自己那样,而这是加拉哈德背弃他的代价
。
当哈利踏上阶梯的脚步声轻轻地响起,一步一步地往他靠近,若孤独得以名状,这便
是孤独的声音。
(fin.)
I don't feel alright
Because you make promises
That you break
Into your house
Why don't we share our solitude?
Nothing is pure anymore but solitude
3.酒店关门之后
这篇是去年only的无料,自创角注意
And so well drink the final glass
Each to his joy and sorrow
And hope the numbing drink will last
Til opening tomorrow.
“用摇的,不要搅拌。”站在吧台前的男士对亨利讲出这么一组关键字。
在当酒保的这些日子里一年中总会遇上几个人对他说上这句话。英文共有二十六个字
母,但这些字母排列成这样一句话时,特务潇洒不羁的符码便会成为发语者基因中GATTCA
排序里的一个环节,每个人在说出这句话时都宛如是天生的特务。
男士的身影悄悄出现在亨利的余光里,男士大约四十来岁,穿着一身剪裁合宜的西装
,以亨利在酒吧打滚多年的眼光来看,这身行头八成是来自萨佛街,或者其他类似的地方
。他试图以男子的穿着和口音来判定来人的身分,身为一个酒保至少要做得到这点才算合
格:男子咬著一口标准英语,但在舌尖似乎含着某种西班牙语调。在亨利正忙于在摇晃雪
克杯中的琴酒、伏特加和丽叶酒时,又有一组穿着订制西装的男士走进酒吧,他们在向这
位男士点头致意后便在角落寻了个位置。
亨利突然意识到这群看似仪表不凡的绅士也许来者不善,就像自己前几天看的任侠电
影那般,相貌堂堂之人往往做些狗屁勾当。
亨利没有直接的证据应证自己的想法,更何况他也没有在红发阿托(Brick Top)的
地盘里看到这几号人物,这几个光鲜亮丽的绅士看起来就和这个脏臭的地方格格不入,他
想起前几晚在暗巷里看见的那只有着异瞳的白色波斯猫,当他走近一瞧时才发现那猫嘴里
啣著的是一只脏老鼠,在这群绅士挤在自己的这间小酒吧的此时此刻,他就有这样的感觉
。
这个地方并没有因为这群上流阶层的男士而蓬荜生辉,反而让这群优雅漂亮的绅士显
得有些落魄不堪。
亨利不知怎的,对此感到由衷的自豪,为这样的破地方,也为在此处出生成的自己。
亨利把清澈的酒汁倒近马丁尼杯里,成串的醃橄榄沉浸于其中,正如品尝此酒的绅士
沉浸于自己的手艺那般。亨利从酒客呼吸的方式便知道自己成功取悦这群姿态优雅的上层
人士,他们每一次呼吸中蕴含的芬芳都带着泰奥尼修斯的喜悦。
“我原本想来一杯建力士,但也给我来杯马丁尼吧!”
“对了,用摇的,不要搅拌。”
“哈利...”光头眼镜男子语带无奈地说。
“请给我一杯老时髦(Old Fashioned)。”光头男子继续说。
“这酒名倒是和你挺搭配的。”点第一杯马丁尼男士如此评论,只见光头男子不知从
何处掏出记事板在上头记了几笔,这让亨利开始在心中度量这三个男人的关系。
他走回吧台,开始下一轮的准备,他先是拿出方糖和苦精,先是把方糖和部分的橙皮
一同压碎,在甜味染上橙香后便掺入一茶匙的开水和苦精,等到雪白融尽时,亨利便把混
合物倒进波本威士忌和冰块中摇荡;在晕黄的酒液充盈玻璃杯后,亨利在杯缘嵌上一片香
橙。
大功告成。
亨利先做好光头男子的那份调酒,以他的判断,他认为光头男子是这三人间的头头,
至于被称作詹姆士的男子则类似于两人的后进,亨利老实承认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办法猜出
这些人是什么来头,这些人虽然一副斯文作派,但在眉宇与觥筹间似乎偷存在一股不经意
的干练与狠劲。
这三位男士便这么饮著酒,再点新一轮的酒,并随意地乱聊,但当内容出现核弹和生
化流感病毒时,亨利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的尾椎有股寒意沿着脊椎逆流窜上,他这时
才发现自己已经擦了同一个水晶杯有半个钟头之久。
此时,被称作詹姆士的男子准备先一步离去,正当亨利准备替走路略显不稳的男子叫
出租车时,光头绅士对着亨利摇了摇头,男子推开酒吧大门,只见一台出租车早就停在门
外,待男子上车后便缓缓驶去。
亨利看着光头绅士与他的男伴,光头绅士紧盯着方才手中的那块记事板喃喃自语,亨
利总觉得自己也曾看过这样的光景。
“碰!!!!!”撞击声划破夜色,从门间的缝隙窜进酒吧中,光头男子似乎在声音
出现前就察觉到怪异,人已经在门边准备走出去。
亨利连忙放下未擦拭的水晶杯,跟着出门一看,只见方才那台黑色的出租车撞到红色
消防栓,在夜色中变形的保险杆仍旧清晰可见。
“记得在绅士守则里加上一条:切莫在喝酒后操作远端驾驶系统。”被称作哈特的男
子面带潮红地望着远处的出租车。
光头绅士没有回答,他脱下眼镜,专心看着记事板。亨利这时才注意到原来男子是靠
手上的萤幕来操控那台出租车,出租车缓缓倒退,又继续往归处前行。他回忆起这群人的
对话内容,亨利尽可能没让人注意地退进酒吧里。
“亨利。”
被称作哈利的男子望着他,秋风把男子梳到额上的棕发又吹至额前,亨利可以感受到
男子眼神中的温柔与无奈。
“我会帮你关好门的。”男子举起手腕,亨利觉得男子的那只腕表无比眼熟。
他感觉颈部一阵刺痛,旋即又是一片黑暗,那是他熟悉且接近黎明的黑暗。
(fin.)
5.Liber demum, Deo gratias sum liber demum
(终于自由了,谢天谢地)
哈利感觉后颈的肌肉无比僵硬,比起罗丹的沉思者还要僵直上几分,他的脊椎正贴在
椅背上,紧密的没有露出一丝缝隙,他悠悠然地让睫毛搧啊搧,眼前仍旧是片黑暗,彷如
他方才睁开的并不是双眼。他想要伸出右手来揉自己眼睛,却发现双手都被固定在椅子两
侧的扶手上,手掌朝天,却只能抓住虚空。
是那杯香槟,他在坎特贝里侯爵的晚宴上就尝出那酒的不对劲,不料就只是浅尝一口
,竟让他踏入死荫之地。
哈利稍稍摆动了头部,发现丝质的黑色头套正笼罩在他的上半身,丝绸随着他的摆动
而滑过他的鼻尖,他动动手指判定椅子的材质,先是用手背摩擦扶手表面,接着再用指关
节轻扣扶手,他猜测这种涂料应该是用在胡桃木制的家具上。
他轻微地动了膝关节,发现脚踝并没有被绑在椅脚上。
他尝试着以鞋跟敲击椅脚,并挪移著身体的重心,这时他听见两点钟方向传来细微的
脚步声,这是他在伊顿公学时经常听见的声音,是上流阶层的订制鞋所发出的那种虚伪且
空洞的跫音。
“很高兴见到你,哈特先生。”这是利物浦的口音,哈利开始在心里唱着大象之歌,
试图沉下心来。
“我只有两个问题要问你,哈特先生。第一个问题,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金士曼天杀的
到底是什么?切斯特.金他妈的又是哪一号人物?”在问第一个问题的同时,某种利刃般
冰冷而锐利的触感划过哈利的右手手腕,他被绑到发麻的手指只能感觉到冰冷而溼滑的液
体淌过。
“嗯?”男子听到哈利发出某种细碎的声音,像是把球塞进两颊那般含糊不清。男子
为了听清楚哈利的回答,他靠近哈利被黑纱罩住的头部:“什么?”
他尾音还没发完,跨下随即受到一阵强袭,哈利.哈特在男子靠近的瞬间用没有被绑住的
右脚奋力一踹。男子忍不住跪倒在地,当男子发现哈利往他方向撞过来时,他已经无力阻
止接下来的一切。
哈利戴着头套站起身来,他背对着男子,试图带着椅子冲撞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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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的实习生米尔汀忍不住掩上萤幕。
“恭喜你亚瑟,你举荐的人选顺利通过忠诚测试。”亚瑟盯着黑色的萤幕露出一抹难
得的微笑,在忠诚测验里考官用冰刃划过受试者的手腕试图营造加拉哈德的角逐者被割腕
放血的错觉,亚瑟原以为哈利.哈特能够识破这一点,没想到青年的表现却远超出自己的
想像。
“米尔汀,哈利刚刚说些什么?”亚瑟这么问。
“他说……你忘了绑住我的脚踝了。”
“那以后就把忠诚测验的内容改成绑在铁轨上,要连双腿都一起绑在上头。”金士曼
的王者如是说。
(fin.)
7.八百万种死法
在纽约市里,有着八百万种故事,同时存在着八百万种死法。
不过,这不是一个八零年代的故事,现在的纽约也不仅只有八百万人,我们不但摆脱
了大垫肩和迪斯可,同时也离开了纽约。这个故事里既没有中央车站,也没有布林克林大
桥,中央公园亦不存在于这个故事的地景中,这个故事的天际线不是曼哈顿水泥丛林般的
摩天高楼,而是在路易斯维尔倒映在俄亥俄河的群像中。
圣乔治医学中心是路易斯维尔最大的私人医院,表面上是某个富翁为了避税而捐助成
立的医院,暗地里则是某个祕密特务组织的支部。这个平时鲜少收到总部捎来命令的分部
对金士曼的绅士特务而言可以说是备而不用。然而,昨日脑神经外科团队收到伦敦总部的
指示,他们派出善后小组在南方沼泽任务教堂里回收了加拉哈德,以下对话节录自后勤部
队的通话译文:
“干!踏马的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如果没有人告诉我这里是教堂,我会以为这
里是汉尼拔的生鲜超市。”
“请回报是否需要支援,以及现场是否还有幸存者。”
“操……我想至少有二十个直接被托卡列夫爆头,恶……这个人的左胸直接被插进一
根竿子,我昨天才在后院这样烤猪的……他们真的都是信徒吗?他们到底是哪个教派啊?
”
“请回报除加拉哈德外,现场是否还有生还者?”
“就只有那个穿西装的还活着啦!欸……约瑟夫,你说他们这样还能上天堂吗?”
“这是个末日教派,我想他们的神会让他们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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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加拉哈德的绅士特务正躺在圣乔治医学中心顶楼的VIP病房里,在长达八个小时
的清创手术后他成功活了下来,只不过却仍旧处于昏迷状态中,在首席脑神经专家史蒂芬
妮评估后,判定他的昏迷指数只有七,未来能否苏醒仍须仰赖上帝的旨意。
“大卫,你每隔一个小时回报他的颅内压波型、意识状态还有瞳孔对光的反应给我。
”史蒂芬妮如此指示护理师大卫。
“你要走了吗?”大卫看着史蒂芬妮的跟鞋和洋装,这不是她平常会有的打扮。
“我老公今天生日,他今天料理了一桌菜,如果有事我会再过来的。”
咦?你也用这个?
史蒂芬妮看着大卫桌上拆到一半的Sim卡包装说。
“我儿子排了五个小时才排到,说是要给我当生日礼物。”
真是贴心。
“还不是免钱的玩意。”
虽说如此,大卫的神情仍旧留露著一股自豪,史蒂芬妮也没说什么,她对大卫挥了挥
手便步出医院。
距离V –Day倒数一小时又二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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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转到隔了一个太平洋的小岛,在租屋处挑战两个月不出房门的尼特族小陈身上,
原本在看A片打手枪的他突然感到气血翻腾,而这不是他所熟知的高潮,那是种杂揉的愤
怒与敌意的冲动。他忽然想做些什么,死亡欲力和狂暴因子驱使他动作。
他转向床上拟仿知名女优的充气娃娃,接着一把拿起桌上做模型的美工刀不断狂捅,
他从来没有插得这么深过。
突然间,他再度恢复清醒,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他深吻他的小泽二号,并哭
著请求她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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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的双手浸满深红色的黏液,他松开手中电击器,巨响便回荡在长廊中,这时他才
注意到医院里此起彼落的呻吟和尖叫声。
玻璃帷幕上溅上了鲜血,蜘蛛网状的裂痕见证了方才的惨烈。
麻醉科的强纳森双眼各插了一枝针筒,儿科护理长丽莎的心窝则被捅出五六个血窟窿
,虽说他似乎没有什么外伤,但他眼前看起来曾经是人的东西却已经没了呼吸,他的视线
从那人被电击到焦黑的头部往下移,识别证上的名字写着约瑟夫.库柏,大卫不认识他,
但他们也没有机会认识彼此了。
大卫像是想到什么,他压抑住自己体内喧腾的反胃感。他奔向楼梯间,直直地冲向顶
楼病房。
还好没事。
大卫看到病房外仍旧像他离开时的那个模样,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里
的人在一瞬间都不对劲了。
就连他也一样,还好这段期间没有人进到顶楼病房来,在玻璃帷幕另一头陷入昏迷的
男人仍旧戴着呼吸器躺在病床上。
大卫盯着墙上的密码锁,准备进入病房……
他抓起走廊上的灭火器对着玻璃使劲地砸。
一下。
两下。
三下。
四下。
在第五下时,玻璃总算出现了裂痕,大卫也不在意强化玻璃的碎片不断地喷往他的脸
颊,他现在一心只想要进到里头。如果大卫有意识,他会惊讶于自己的专注,这是他生平
第一次有着如此渴望想要达到什么,他再一次高举灭火器。
玻璃碎了,大卫反射性地闭起双眼,而正当他睁开双眼时,他已经看不到光。
光源被眼前高大的存在所遮蔽,是那个昏迷的男人。
男人从里头举起椅子往外丢,原先已经不堪一击的强化玻璃隔板瞬间粉碎。
男人双手握住点滴架往他插来,这是大卫视网膜上最后的成像。
(fin.)
哈利强势回归(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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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了一些随笔,希望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