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下)
洗澡的时候又做了一次。出来后,我很感到腰酸腿软,不过床单被子脏乱不堪也不能睡。
我只能提振精神去翻出一套新的。
沈律岑已经弄干了头发,看见了说:“我来换吧,你去把头发吹干。”
我说好。我完全不怀疑他会换床单一类的事,在B市的家里,除了固定的阿姨来打扫,大
部份他在家的时候都是他自己动手整理。当然我能帮忙都帮忙。果然我还打着呵欠,头发
仍然有点湿意,他已经收拾好了。
沈律岑走过来,说:“坐下吧,吹风机给我。”
我不太好意思地坐下了,让他服务了一下。那热风的位置刚刚好,吹得头皮非常舒适,而
他的手随着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拨弄着我的头发。
我从镜子里看着他的动作,吹头发这件事谁都会,但出来的效果时常是两样。他的拿握吹
风机的手势平稳,顺着发流的方向走。
我不禁一笑,说:“手艺不错啊。”
沈律岑的目光透过镜子看来,他微笑,“客人您满意的话,下次请记得指定我。”
我说:“那一定的。”又笑。
沈律岑笑笑。他关了吹风机放到桌上,弯下身把脸一侧,亲了一下我的脸颊,说:“这是
专属给您的服务。”
我感觉脸红了一下。他把我拉起身对着他,又搂着我吻了一会儿,说:“睡了吧。”
我点点头。
不过这房间的床是比普通的单人床稍大一点,要睡着两个成年男人多少挤了一点。我说:
“应该建议一下梁女士换一张床。”
沈律岑笑笑,等我先躺上去就关了灯。他过一下子也躺上来,一侧身把我搂住。我也去抱
住他,这份温暖突然好像很久违,分外感到依恋起来。明明也不过两天。
他去W市两天,虽然不至于失眠,但是晚上一个人孤零零地睡在床上,一时也要东想西想
,不过他的工作就是这样子,忙的时候不一定天天在家。
而其实我一个人睡也很久了,想不到短短时间就改变了习惯。主要也是心情上的不同,能
再一次这样想着喜欢著一个人的感觉实在很好。
而更好的是,那个人也对你好。
隔天,沈律岑照例比我早起。其实我不过晚了几分钟,毕竟床太小了,睡的不是那么舒适
。只是我自己无所谓,对他要感到过意不去。
我说:“你没有睡好吧?”
沈律岑一笑,说:“怎么会。”
我说:“其实我们昨天就应该到二姐她们房间睡的,她们那儿是双人床。”
沈律岑说:“那样就不好意思了。”
我说:“她们才不介意。”
沈律岑微笑,说:“我喜欢睡在你的房间。”
我一怔,没来由的不好意思起来。我说:“那什么,饿不饿?我去买早饭回来。”
沈律岑说:“不然一块去。”
我有点迟疑。虽然周围邻里一向都友好朴实,也不是个个认得我,而普通情形下两个大男
人走在一块也没什么。可这是沈律岑,不是别的普通人。我怕他被认出来到时候要造成暴
动。
大概看出我的顾虑,沈律岑说:“其实不用太担心,即使是在平常也要出门。”
我想了想,有点讪讪地看他,“也对。”又说:“那不如在外面吃?顺便买点什么放家里
吧。”
父母亲大概会在傍晚的时候回到T市,又预定去看的几个场地也是约了中午以后的时间,
因此我们上午还有空档。
沈律岑说好。于是就出门了,但还是要伪装一下,主要是他——同样戴上了昨晚那副平光
黑框眼镜,而我的那顶棒球帽也给了他。
本来想一大早应该外面人还少,想不到刚下楼就遇到了住在对门的王阿姨。这王阿姨是我
从小看到大的,她当然也认得我。
她提着菜篮从外面进来,看见我打起招呼,“哎呀,四桥你回来了。”
我说:“王阿姨。”
王阿姨说:“我以为你爸妈是去你那儿玩啊。”
我笑笑,“不是的。”
王阿姨又说:“你一直在外地,那什么时候要带女朋友回来呀?”
我尴尬地笑,不禁去看了一眼沈律岑,有点不知道怎样说。而沈律岑也没说话。当然我们
是不可能对王阿姨说出彼此的关系,即使我们无所谓,但此刻是在这儿,不能不为父母亲
多考虑周遭的眼光。
而王阿姨这时倒是注意起沈律岑了,一直向他打量,说:“这是……你朋友啊?”
我说:“呃,是啊。”
我看看沈律岑。幸好他事先把帽沿压低了,只能望见一丁点的轮廓。他略略朝王阿姨点了
头。但不等王阿姨又说什么,我赶紧说:“那不拦著王阿姨上楼了,再见!”
身后的大门砰地关上了,我还是回头看一眼,说:“还好走得快,不然要被认出来,没记
错的话,她好像是你的戏迷。”
沈律岑说:“是吗。”
我一面带着他朝一条路走,说:“她很喜欢看你以前拍的一些电视剧,到之前我都听过她
跟别人说起来。”
沈律岑笑笑。
我随口说:“说起来你好久没拍电视剧了。”
沈律岑说:“嗯。我不太喜欢电视台作业的模式。”
我一怔,“是吗?”
沈律岑说:“嗯。”又说:“我也不太喜欢那么密集的做宣传,总是要到处上节目做活动
。”
我真正想不到他在事业上也有抗拒的这方面。
他拍电视剧的那时期知名度已远远胜过如今的谢轻渔,如果他不想配合也完全做得到。但
事实上他是在任何场合都不摆架子,普通私下更几乎不曾有过,仅仅只有原则坚持。那坚
持也因情况制宜。而大部分和他共事的人及影迷们都尊重他的坚持。
我不免新奇起来。突然又想到在公共汽车上听见的事,如果那些话是真的,他明明不喜欢跑活
动为什么要答应?
我说:“你真不想上节目或做活动都不要紧吧?”
沈律岑笑笑,只说:“有时候不是不想去就能不去。”
我一愣,点头,还是好奇:“那拍广告呢?”
沈律岑像是一怔似的,说:“嗯?”
我说:“我看你很少有广告作品,呃,我是说电视广告。”
沈律岑说:“这方面倒也不是完全排斥,主要时常没有喜欢的企划,以及厂商那边的协调
也很重要。”
我说:“那这次你才要配合车商活动?”
沈律岑掉过头看我,笑笑,“为什么这样问?”
我说不出来是在公共汽车上听两个高中女孩子八卦,而且对方说了是表姐在广告公司上班听来
的,万一事情属实,可能要影响到对方表姐工作。我只好说:“唔,在网络上看见。”
想不到沈律岑又问:“在哪里看见的?”
我一愣,“呃,论坛上吧。”想想说:“这个不能问吗?”
沈律岑说:“当然能问。”又微笑,说:“只是这方面还不确定。先不谈这个,我们现在
去吃什么吗?”
我说:“光说话都忘了。走那儿吧,拐角过去能看到卖吃的。”又说:“以前我上学都会
去那里买,都好久没去了。”
这话不假,做事后回家通常睡得晚,父亲又会做饭,难得能有机会出门吃。以前是为了上
学搭车方便,父亲才愿意让我们在外头买东西吃。
那间食店还在,门面仍然小小的,台面上放了一整排先做起来的葱油饼、煎饺及烧饼夹蛋
一类的东西,旁边蒸柜里则放了一列列的包子馒头,台子后的锅炉熬得热气腾腾,满屋子
都是红茶香。老板娘还是老样子,快速地舀一杓红茶到装满冰块的杯子里,浇入炼乳封杯
,在台子上排了一排。
这间店距离公共汽车站很近,上班上学期间生意很好,反而假日年轻人少了点,都是附近相熟
的老人家。
我们去的时候,店里就坐着两个老人,一个和老板娘聊天,另一个兀自看报纸,店里开着
广播听小调。
我和沈律岑进去时,老板娘略略看来一眼,像是不以为意,也不管我们。我也兀自拿了几
样吃的,当然拿了奶茶,说:“这是我以前的上学良伴。”
沈律岑一笑,“好喝吗?”
我说:“我觉得好喝,等一下你试试。”
沈律岑说:“好。”
这里一向采取自助付款,我数好钱放台子上,和沈律岑找了一个位子坐下。
而一面吃著,我想起了以往上学的种种,忍不住和他说起来,告诉他以前走哪条路去搭车
到学校,从哪条路过去能看见什么商家。
我说:“学校搭车十分钟就到了,车上都是学校的人。”又说:“每次都非常吵,吵得司
机都受不了,考试期间也一样吵,完全不可能在车上背书。”
总之我是说了很多,想到什么说什么,大部份都是高中时期的事。相比大学,那时期能说
是最无忧无虑的时期。喜欢一个人简单,讨厌也是。生活更是。
沈律岑突然说:“回去学校过吗?”
我一顿,说:“哦,回去过一次。”
沈律岑说:“想去看看吗?”
我说:“今天周末,学校锁著门吧。”
沈律岑便没有再问了。
吃完早饭,我带沈律岑到父亲平日常去的传统市场,就在那间食店附近,穿过两条马路就
到了,那市场非常大,串了好几条街。这里蔬果肉鱼鲜花应有尽有,也有日用品。
这儿的人很多。我是想走马看花,不用太靠近哪一个摊贩。
沈律岑却像是不在意,慢悠悠地走。他对什么都有兴趣似的。幸好大家是注意到他这个人
,却似乎没有发现他是谁。不过传统市场里闹哄哄的,谁和谁说什么,或者谁正在嘁杂地
议论也是非常难察觉。
突然沈律岑拉了一下我的胳膊,我吓一跳,才注意到差点和一个人擦撞了。
沈律岑把我带近,说:“小心点。”
我左右看,怕别人注意过来。我尽量放松下来,说:“你来过这种市场吗?”
沈律岑说:“在国内没有,只有以前曾经在市场拍过戏,趁机看一看。”
我不禁说:“要是你天天上传统市场,我想大家生意都不用做了。”
沈律岑一笑。他说:“不然买些菜回去好吗?晚上爸妈回来累了不要出去吃,我来做。”
我点头,说:“那买什么?”
沈律岑说:“做鱼好吗?”
我说:“行啊,你想怎么做?”
沈律岑说:“你想怎么吃?”
我想了一下,说;“清蒸的。”
沈律岑说:“好。”
我说:“对了,不如到曹盛家里买,就在前面出口过去,他家是卖鱼的。我让他算便宜点
。”
沈律岑微笑,说:“好,那先买点别的菜,一路过去。”
我点点头。
买菜这项工作当然是交给沈律岑。我是非常想帮忙,但他眼光比我好,干脆不要妨碍他了
。
我们陆续地挑拣了一些蔬果干货,还有生肉。那些卖菜的大叔大妈,向来大嗓门又热情爽
快,对沈律岑问东问西,他也不烦。
而买的什么都多送了一点。到一家菜摊子,那菜贩阿姨说:“哎唷,你们是兄弟吗?”
我一时不知道怎样接话。沈律岑倒是说:“看起来像吗?”
她说:“像啊,我看你们感情很好啊,一块上市场。”
前面那句实在要尴尬,我没说话,但对中间那句又有点没好意思。我看了沈律岑一眼,他
也看来,微一笑。
想不到那阿姨接着说:“我说啊年轻人你个子真高,我看你的样子……你,你上过电视吧
。”
我霎时紧张。沈律岑则是笑笑,说:“您怎么知道我上过电视。”
那阿姨又说:“我就说吧!”
旁边一些买菜的人这时倒也附和起来。一个说:“刚才我就一直看你了,你是不是演戏的
啊?”
另外则说:“我看是唱歌的吧?”
她们讨论起来。卖菜的阿姨当然加入,左右一吆喝,旁边的摊子也注意过来。我连忙拿出
钱一放,拉了沈律岑赶紧疾步走开。
我一路走不逗留,突然沈律岑把我的手握住。我一顿,向他看去,他也看我。我游移了一
下,但没有把手抽出去。
沈律岑说:“要走出去了。”
我看一看,果然已经走到市场出口了。我窘了一下,说:“刚刚差点被发现。”
沈律岑笑笑,说:“我想是不会的,我看她们都不太确定。”
我说:“你没听过吗?团结力量大,一个人不确定,她们几十个人猜下来,一定要发现,
到时怎么办?”
沈律岑笑了,说:“那就只能跑快点了。”
我怔了一下,也是笑。只是我想想说:“我看干脆让曹盛送鱼来家里好了,他家店里更多
婆婆妈妈。”
沈律岑一笑,但没有反对。
然而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曹盛送鱼来时,告诉我曹妈是沈律岑的大戏迷,又刚好家里来了
一票亲戚,都是年轻人。
曹盛说:“还好你们没来。你是对的,叫我送来就好了,干什么跑一趟。”又对沈律岑说
:“那个,咳,沈先生觉得这鱼怎么样?”
沈律岑这时已经摘下了帽子和眼镜,他看了看那装在保丽龙箱里的鱼,说:“样子很好。
”
曹盛笑说:“我就专门挑好的。”
我说:“算便宜点。”
曹盛说:“一定便宜。”
我说:“那干脆不要钱好了。”
曹盛说:“哇,四弟你真敢开口。”
我说:“你看着办。”
曹盛说:“行啊,算是谢谢你上回借我地方住吧,以后去玩还要多多麻烦你。”
我说:“这个就不用谢了,反正你后来是住医院。”又说:“等一下,你该不会又要见什
么网友了吧。”
曹盛嘿嘿地笑,不回答我。他帮忙把鱼放到厨房又洗了手,对沈律岑说:“那个,不知道
能不能和你握个手?”
沈律岑说:“当然可以。”就伸出手。
曹盛便和他握住了,又摇撼了几下,“天啊!我和沈律岑握手了!四桥你给我作证啊,我
要气死张莉昀和王观新。”
沈律岑看我一眼,微笑。
我有点窘,推了曹盛一下,“你够了啊。”
曹盛总算松手。我和沈律岑一块送他出去,在门口又聊了两句,他提请客的事,“记得给
我喜帖!”
我实在想把他踹出去。我说:“你可以滚了!”
门关上后,我没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沈律岑。我说:“他就是疯疯癫癫的。”
沈律岑说:“上回见面,倒是看不出来。”
我说:“他当时盲肠炎,他只能那时候安静了。呃,你别介意。”
沈律岑说:“不会的。”又说:“我看你们感情很好。”
我笑笑,说:“是还不错。对了,鱼要放冷藏吧?”
沈律岑没回答,只是拉住我的手,光看着我。
我也看他。那眼神平静又深邃,我感觉心口怦然起来。我刚想说话,已经听他说:“现在
还早。”
我一呆,说:“呃?什么?”
沈律岑欺身过来,在我耳朵边说了一句。
那句话像是一团火,让我的耳朵热了起来。我实在没好意思看他了。我说:“现,现在是
白天……”
沈律岑是搂住了我,他吻了一下我的唇,说:“嗯。”
他又吻了一下,我感到不能抗拒,不说话了。
当然做什么都不能在客厅里做——但脑筋动作向来比身体慢一步,这时候又更慢,也有一
种刺激;也彷佛是不能知道怎么回事,很恍惚,当回神过来,我和沈律岑是倒在沙发吻得
不可收拾。
我的两手都按在他肩膀上,却不是想着推开。
衣服被推高卷在胸膛,他的舌头在胸膛的两点徘徊,带起麻痒又折磨的难以形容的快感。
在裤裆那儿的束缚越渐绷起来。我喘口气,实在难受地想并起腿,马上被按住。
沈律岑直起身,他望着我,那眼神让我心头发颤。他的手梭巡着我的身体,从胸口到下腹
,解开我的裤头拉扯下来。他的拇指滑过我的性器前端,我呻吟著,实在没好意思看他动
作。
但转头看见周围的一切摆设,神思却是清醒一点。我紧张地说:“等,等一下,在这儿会
……啊。”
腰胯突然被抬高了,我的两腿分别挂在沈律岑两边肩膀。他弯下身,抬眼看我,说:“不
会弄脏的。”就去含住我的阴茎。
马上更多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溜出来,“嗯……啊,不行,唔。”
而沈律岑的手却还要在后头的那入口揉搓,那儿的依稀有些湿滑起来。我呻吟著,忍不住
扭动,“啊,那里,嗯……”
突然沈律岑把我的阴茎吐出来。是远比刚才翘得更高又湿淋淋,那前端抵在我的腹部,我
满脸通红。而他直起身,把我的腿抬得更高。他一面解开裤头向下拉,腿间那硬物霎时暴
露出来。我不禁吞了一下口水,他已经把身体下压,单手拢着我的和他的性器一块捋弄起
来。
我克制不了声音,“嗯……唔。”
沈律岑是向我看,他的胸膛急促起伏,那额间依稀有汗。他抬手把那散下的头发向后滑开
,我的心跳越发急遽,而身体更滚烫。
我呻吟著,在他手上射了。他也是,那体液一股股地打湿在我的下腹和胸口,也有一点喷
溅到我的下巴。我感到一点昏眩,刚喘口气,就被堵住嘴亲吻。而那吻又向下。
沈律岑伸出舌头把我身上的体液都舔掉,湿热的触感让我不禁哆嗦了一下,又有一股热在
身体里鼓噪著。我抿住嘴,仍然忍不住哼了几声。
沈律岑看来一眼,放下我的腿。他把我拉起来抱到身上。我吓一跳,没敢动,而他凑近,
舌头舔了舔我的下巴,又吻了吻我。
我忍不住搂紧他。
耳鬓厮磨了一下子,气息逐渐平复。沈律岑对着我看着,我实在很感到难为情。
我说:“那,那什么,我不是很轻的。”
沈律岑说:“嗯。”
他不放开我,我也不能推开他,只能就这样让他继续抱着坐着。我有点别扭地说:“要是
让梁女士他们知道就完了。”
沈律岑说:“抱歉,怪我没有忍住。”又亲了一下我的嘴。
我红著脸,说:“其,其实是我也没有坚持。”
沈律岑笑了一下,再凑近吻我。
我当然也吻他。
吻了一会儿,沈律岑先退开。他让我站到地上,扶着我说:“饿不饿?不然吃点东西再出
门。”
我说:“不饿。”又马上想到一件事,“糟了!鱼……不会坏了吧?”
沈律岑说:“不会的,保丽龙箱子里还有冰块。”又说:“坏了就算了,再叫送一条。”
这话也是,但我希望最好别坏。因为一定叫曹盛来,那我实在没好意思也不知道怎样解释
鱼坏掉的原因。
幸好鱼一点都没坏。收拾过后,我和沈律岑就赶紧出门。
下午的时间要去看请客的场地。预定去看的名单在市内都是等级及隐密性高的餐厅。通常
那些地方都不接受临时预定,然而客人身份不能以普通来论,所有原则也不是原则了。也
是放眼娱乐圈,假如沈律岑没有这种特权谁能有?
这次除了沈律岑的朋友帮忙,另外是因为沈家和几家的餐厅老板具有一点交情,从老店天
香楼到新兴的料理理名店,有几人的长辈和他祖母家是世交。
原来沈律岑的祖母老家就在T市。不过那边已经没有人了。当年他祖母嫁给他祖父后一块
搬到B市,离婚后也没想到搬回来。
几间餐厅都是老板亲自出面接待。事先都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来看场地,那态度很平常
,几乎都是热络的,可能因为是当着沈律岑的面。
我没有表示太多意见。不是不敢,而是对一切规划都感到非常好,通常也不太可能到这些
地方吃饭,实在不知道能问什么。一路走马看花,好的说好,不好的先放心里。
最后终于去到市内极富盛名的天香楼。
那店如其名,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木造装潢的楼房,它在旧城区占地极大,前后建造起
一片林园,想当然这里是吃中菜,又采完全的包厢座位,每间都有专属服务人员。
这里的老板姓林,林家在本市算是有名的大家族,也时常上电视,不过今天正好不在国内
,派了专员,对方非常亲切有礼,介绍他们的服务又听从我们的需求,同样也领着我们参
观几间包厢。
这里比起前面看过的最大优点正是包厢,足够隐密,也有各别的宽敞的通道,方便客人出
入,也不容易和别的包厢客人打上照面。
我感觉母亲大概会中意。何况天香楼是知名老店,以前她们学校校长请吃饭都一定指定到
这里吃。
最后是看菜牌。对方说:“我们提供了五种制式的选择,当然不满意的话,也可以另外挑
菜,价格方面不会调整。”
我点点头,翻了翻菜本。听见沈律岑问:“比较喜欢哪个?”
我看他,没好意思地说:“老实说我只会吃,我觉得每个都好。”
沈律岑笑笑,说:“那选一个最好的。”
我也笑,想想说:“不然给梁女士他们选吧,万一我选的他们不喜欢。”
沈律岑说:“也好。”
又谈了几个细节,我们准备走,对方一路送我们出去,另外提来一只礼盒呈上,“沈先生
,梁先生,这是敝楼新近研制的点心,请两位带回去试试。”
我看看沈律岑,他伸手接了,说:“谢谢。”
对方朝我们一鞠躬,“感谢您二位今日的莅临。”
走远了后,回过头还能看见那身影像是在挥手。我说:“这儿的服务态度太好了。”
沈律岑微笑,过来牵了我的手,说:“比较喜欢这里吗?”
周围没人,我当然和他的手紧握著,一面说:“前面的也不差,但这里提供的服务各方面
都体贴。”
沈律岑说:“我来过几次天香楼,比起同等级,这儿的服务的确没得挑剔,菜也做得好,
只是比起其他的,口味比较传统。”
我说:“传统口味好啊,反正都是请长辈。”
沈律岑一笑,突然问:“你不想请朋友来吗?”
我说:“当然得请曹盛他们几个,不然他们一定跟我算帐。”
沈律岑说:“除了他们。”略一顿,又说:“比如你大学的或者公司的朋友,好像没有听
你说起过。”
我一顿,看他一眼,说:“我,我和大学的同学很少联络,因为毕业很久了,唔,至于公
司的朋友,还是算了。”小吴他们虽然表示接纳,不过请他们过来参加,不仅我要别扭,
他们也更是。
这时已经走到车子停放的地方。沈律岑停下看着我,说:“公司那里……还好吗?”
我怔了一下。我想着他似乎问过差不多的问题。我说:“嗯,还好。”
沈律岑点头,对我微笑,“那就好。”
我看看他,突然有种过意不去,说:“没事,他们没有谁为难我,只是我和他们交情只是
一般程度,我也只想请亲近的朋友。”
我又说:“而且我家里人多,也怕他们不习惯。”
沈律岑握着我的手紧了紧,说:“我并不是一定要你请些什么人,请客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做决定,除了你家人的需求,你也要尽管提出要求,不用太考虑我这
里,你想请谁都能请。”
我感觉心头热了起来。我能明白他的意思,一时却不知道怎样的响应最能表达心情。只能
点点头。
沈律岑微笑,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机场接爸妈吧。”
我说:“嗯。”
当天是顺利接回父母亲。他们买了一堆东西,加上拉去的行李,差点放不下车子。倒是去
的时候是沈律岑开车,本来回程也是,母亲非要我开。她说:“反正你平常上班也没做什
么,他的工作比你累太多,休息还要陪着你到处跑。”
我想说别小看沈律岑的体力。当然我是没说,要说出来总感觉非常没好意思。
而到家后,父亲也不让沈律岑做饭。他说:“我好几天没动手,让我来。”
我对沈律岑说:“厨房是梁先生的地盘,我看别和他抢吧,不然他跟你拼命。”
沈律岑是一笑。而曹盛送来的那条鱼让父亲分做两半,一半清蒸了,一半做成了砂锅。
父母亲没有叫大哥大嫂他们回来吃饭。向来回家上饭桌绝对是四人起跳,今天正好只有四
个人,这感觉实在新奇,从小到大也没有过的。
又想不到有一天父母亲和我的伴侣单独面对面一块吃,一举一动都很受到注意;每当沈律
岑给我挟菜,我实在很有点别扭。
父母亲问我们看场地的情形。我一一报告,让他们做最后的决定。
母亲说:“你们想请哪些人?”
我看了沈律岑一眼,他也看来,说:“以爸妈你们为主,我这里就是我家里人。”
父亲说:“你不请朋友吗?”
母亲说:“我看不请也好,你那里只请一个两个不好交待吧?”
沈律岑笑笑,“嗯,是妈这样的意思。”
母亲向我看,说:“我想一定要请你大伯一家人,主要是你哥,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我不禁去看沈律岑,突然有点赧然,一面说:“嗯。”
沈律岑对我微笑。
吃好后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准备回B市。虽然明天礼拜天,但沈律岑仍然有工作安排。这
一阵子都是这样,今天是难得的休息。
父母亲送我们到门口。母亲说:“小四你开车小心点啊。”
我说:“知道了。”
关门前,父亲说:“别开太快,尤其前面路口。”
我说:“是是是!”
终于门关了,一进电梯,我说:“让他们说得好像我平常都不注意安全。”
沈律岑听了,一笑,说:“你很小心,开车速度完全不快。”
我一顿,也不知道要窘还是什么心情。我看他一眼,说:“我是安全驾驶。”
沈律岑一笑,说:“嗯。”
电梯门开了,我和他一块走出去,一面说:“我就不懂你们怎么都喜欢开快车。”
沈律岑笑笑,没回答。
车子就停在楼下,我拿出车钥匙,突然有两个人从另一边走来。
我一顿,还是上车。但那两人已经注意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是沈律岑,但似乎交头
接耳起来。而沈律岑当然是戴着了那副黑框平光眼镜。
我发动车子,从后照镜看着那走开很远的两人,说:“应该没有看出来吧。”
沈律岑说:“我想不会的,外面这么暗。”
我点点头,决定不要去多想了。
但事实证明现在走在路上真是要多想想多注意。
隔天网络上一家媒体放出了我和沈律岑的照片,除了在市场,也有去看场地的那时候,不
过都是在户外,在餐厅里的倒一张都没有。
在那则新闻下有很多评论,有好有坏,平静祝福和激烈言词都有。我看见一句说:‘怎么
以前都拍不到沈律岑跟谁在一起,现在怎么拍都拍得到?’
我也深感好奇,忍不住问沈律岑:“你以前怎么能不被拍到?”
沈律岑没回答,而我也没问下去了,因为他吻住我的嘴,他的手在这时也已经摸到了最要
不得的地方。
我实在也是把持不住了,只管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