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水之馆 02

楼主: mimilee (mimilee)   2016-05-09 13:08:07
02.
‘如果相遇需要理由的话,我更倾向称它为缘分。’--白晏
--
关旬开始了和人同居的生活。
在肩膀好的差不多时,他一肩挑起了下厨的重责大任,虽然白晏并不不介意,但每次看到
对方为了煮粥而弄伤的手指,关旬总觉得过意不去。
幸亏在外头工作时几乎什么都做过,虽然他不敢保证所有料里都会做,但至少一些家常菜
色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白晏也是个好养的,一碗清粥配上几盘小菜,一顿饭也就这样解决了。
一开始关旬还变着花样煮饭,但瞧见白晏几乎没动过那些调味较重的菜色,他也不再折腾
,反而研究起那些蔬菜水果,力求让白晏多吃点。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白晏吃得少,脸色又差,让关旬不担心都不行。
这毕竟是救了他的人啊。每次看到白晏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虽然对方总是说著“我很好
,没事的。”,但关旬总怕他下一秒就会晕倒在地。
而有一天,白晏也真的昏倒了。
那是一个挺平凡的早晨,关旬因为没有证件,也无法去外头找工作,而寄居的这段时间他
除了下厨之外,还包办了整栋宅子的家务清扫。
那天他正打扫著一楼大厅,还在感叹这宅子这么大,却只有白晏一个人住的时候,楼上就
‘碰!’的一声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他几乎是狂奔上楼,想着如果是小偷的话,以白晏那竹竿似的身材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也不管礼貌不礼貌,大力推开门后,看到的是白晏倒地的身影。
他知道白晏身体不好,却从未过问。他知道每个人多少都有自己的小祕密,就如同白晏不
曾开口问过他的事一样,这成了两人之间的共识。
他将人抱回床上,被子掩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儿缝隙也不露。尽管白晏呼吸很平稳,和平
常一样苍白的脸色。要不是刚刚倒在地上的模样不是错觉,关旬还以为对方只是睡着了而
已。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白晏生了什么病。他前几天曾因为白晏愈发糟糕的脸色,而委婉建议
过对方要不要去看医生,而白晏那时却面色铁青的拒绝了他。
所以他想,白晏就算晕倒也不会想要他找人来,尽管是为了他好也一样。
但是,关旬在心中默默的想着,如果白晏真的到日落还没醒来,他真的要去找医生了,哪
怕白晏把他赶出门也在所不惜。
所以在这之前,还是先把人守好吧。
白晏昏了多久,关旬在一旁守了多久。期间他还下楼去煮了碗嫌粥放著,生怕白晏起来会
肚子饿。
迷迷糊糊间,关旬靠在床头,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而在睡梦中,他感觉到好像有人亲吻
了他,温柔的,像是清风拂面般,却稍纵即逝。
夕阳的余光从窗帘缝隙中洒进,关旬这时才模糊的意识到原来已经近黄昏了。
黄昏?!
关旬翻身而起才意识到不对,他原本是坐在一旁椅子上靠着床头的,怎么一醒来就躺在了
床上?
他下了床整了整被子,被窝里还有一点余温和淡淡的青草味。关旬曾在白晏身上闻过这味
道,像雨后漫步在林子里,舒服而自在的气息流畅在体内每一处。
他当时好奇的嗅了嗅,又闻了闻自己的味儿,只闻到了因为除草而流了满身的汗味。白晏
那个时候被他的动作逗乐了,笑着说应该是房里养了太多盆栽的关系。
关旬迅速的把床铺弄得净就下了楼,不意外在客厅里发现了捧著书看的白晏,而旁边放著
他先前煮的那碗咸粥。
白晏就像个公子哥儿,他温文有礼,举止间从容而优雅,当你看着他时,你会先赞叹他蔚
蓝的眼眸,清澈却吸引着人沦落。当你回过神来,他充满诗书气息的气质让你想再探索更
多,他赞叹著哈姆雷特的隐忍坚毅,也折服于李白浪漫奔放的诗中。而他的容貌尽管出色
,却是当中最不起眼的地方。
“醒了?休息的好吗?”白晏阖上了书,笑笑的望着他。
被这么一问,关旬立刻尴尬的红了脸,幸好黝黑的肤色让这抹红并不是那么显眼。
“还…还行,你呢?”
尽管知道白晏没有取笑他的意思,但自己在人家床上睡着了也是不争的事实。幸亏白晏现
在看起来气色挺不错的,脸颊也红润了不少,让关旬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下来些。
“好多了,还谢谢你下午照顾了我。”
“哪有的事,我还不小心睡着了。…对了,你还饿不饿?还是我再去做点东西吃?”
关旬想到这差点跳了起来,万一白晏是中午清醒的,而现在已经快傍晚了,那不就一整天
只有喝那么一碗粥而已吗?
不行不行,自己还是再去煮点东西好了补补,白晏身子虚,也不知道他之前自己一人怎么
过来了。现在有了自己,太困难的药膳他不会,但简单的食补还不再话下,况且也不知道
白晏的病是如何,也无法对症下药,只能从一些调养身体的膳食下手。
“白晏,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干涉你,但可以的话,还是请你告诉我你的病,我也好从你
的饮食下手。万一你又昏了过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关旬思忖了一下才鼓起勇气开口,尽管内心再三斟酌过,但他却不保证白晏一定会接受自
己的关心。思及此,关旬更加忐忑不安。
谁知白晏只是温和的笑了笑,一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淡然的
开口:
“皮肤无法接受太强烈的光线,心脏有点小毛病,这些从出生时就带着了。现在大了也就
习惯了。”
白晏轻描淡写的,但关旬却好像从中体会到这人的不甘心和难受。从小受限在一副虚弱的
躯壳中,同年纪的孩子还在欢乐的跑跳玩泥沙时,他却只能捧著书,无缘任何可能危害到
他身体的事。
关旬这才发现,原来白晏轻声细语的,一句大声话也没说过。甚至几乎没踏出家门过,他
所在的地方窗帘总是掩的严严实实的,只留一个小缝洒落光点,只有在夕阳西下时,才会
倚著窗边,静静的等待西落。
“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已经习惯了。……是说比起我,你又是为什么来到这呢?”
话锋一转,白晏将话题带到了自己身上。
安慰的话还梗在喉头,关旬这才发现这个虚弱的人,反而比自己还要坚强,他面对了自己
的疾病,勇敢的活着,哪怕不能面对阳光,也无法自在的奔跑,甚至受不了太激烈的情绪

而自己呢?
关旬重整了一下思绪,才从头开始说起。
他撇开了私人的情绪,尽量就事论事的说著,但回忆总是如潮水般涌上,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想起自己渴望的认同,也想起父母摒弃的言论,他活到现在的岁月中,似乎从未为自
己而活过。
“……然后我遇见了你。你救了我。”
关旬语气沙哑的结束了这个不算长的故事。
而白晏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用那双清澈的眼看着他,好一阵子才开口,“我救了你,而现
在你也拯救了你自己,不是吗?”
他的新生是在他意识到这点才开始,以前读的‘不破不立’。关旬现在才懂他的意思。
不知不觉,关旬也在这住了快一个月的时间。
他的肩膀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那些大大小小的淤青在每天的咬牙推开下早已恢复正常。
每天躺在软呼呼的床上睡觉,清醒时买菜下厨打扫,偶尔和白晏下下棋就是一天了,过的
悠闲自在,只留下几条淡淡的伤疤证明那些无处安身的日子曾经发生过。
但关旬却不知道怎么形容现下的状况。
要说是同居人吗,关旬觉得和白晏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虽然白晏人好,也不排斥他人
接近,但他可不认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能够马上升等为知心哥哥一般的存在。
而要说像房东也不尽然,从入住至今关旬没付过半毛钱的费用,也没钱付。而那些日常开
销还是白晏出的钱,而关旬只能更尽心尽力打理好一切,不让白晏觉得他只是个白吃白喝
的蛀虫。
最终,关旬只好把两人的关系定在室友的位置上。虽然这个室友他也摸不太透。
该怎么说呢?他觉得白晏是个很神秘的人。
像是最初他打开冰箱时还吓了一跳,里面空荡荡得一点菜叶也没有,而厨柜里摆满的厨具
餐具一应俱全,却完美的像是样品屋一样,一点也没有人生活的气息。
而后他发现这间宅子大归大,但基本的生活用品却趋于零。关旬那时还支支吾吾的和白晏
提了一句,对方只是皱了眉头就上楼拿了几样首饰,要他去典当换钱买东西。
虽然当天晚上吃饭时白晏就跟他解释了。
这栋宅子是家人留给他的,在此之前他都生活在国外,直到最近才回国,所以才会有这种
状况发生。而钱的问题是一样,白晏那个时候还无辜的瞅着他说,“总不能拿国外的钱给
人家吧?”
说的好有道理,关旬觉得他无言以对。
除此之外两人的生活还算顺利融洽。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簷下,但关旬除非有事,基本上
也不会去打扰白晏,而白晏又是那种给他一本书、一盘棋,就可以关在房里一整天的人。
一天下来,两人能见面的时候几乎只有在饭桌上。
关旬还一度想过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让白晏尴尬了,虽然前段时间才慢慢和白晏交好,
但真要划分的话,说不定还会被归类在‘还算可以但不熟的朋友’里。换作是他,要是有
个不熟的人天天在他屋里晃,他肯定也受不了。
所以关旬明示暗示了几次,白晏却像是没接受到他的讯息一般,依旧自顾自的下棋看书,
心血来潮时还会叫上关旬一块,却没理会过他眨的快抽筋的眼角。
直到某天关旬中于憋不住了,用筷子戳著碗里的菜脯蛋,忐忑不安的说:
“白晏啊,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直讲的,我也不是那么死皮赖脸的人。”
谁晓得白晏一脸吃惊的表情反望着他,脸上迷糊的像是打了个大问号的脸让关旬也错愕了

“呃…我不觉得不方便还是被打扰了,还是你想离开了?”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会,白晏才
开口。
这下反倒换关旬纠结了,他很庆幸现在有个安身的地方,但非亲非故的,住一个月白晏不
会说什么,但继续下去呢?他自认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但也不愿意两人刚建立起来的友
谊因为这种事情而夭折。
瞧着对方不语的模样,白晏也没理,安安静静的吃完饭收拾碗筷,此刻正托著脸颊看关旬
不断变换的脸色,碗里的菜脯蛋已经不成蛋形了。
“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一直住下来。”
“为什么?”关旬才正想到如果没有证件也无法租房,同时还要避开那些人也太过麻烦,
还是要干脆住在医院旁边呢。而白晏一句话就把他拉了回来,还来不及深思就下意识的就
反问了回去。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呢?”白晏笑了笑。“结婚是为了一起度过下辈子,孕育小孩是想要
有共同的结晶。如果真非要给这些一个原因的话,大概是一个人太寂寞了吧。”
“所以你住一个月,就帮我做一个月的饭。住一年,就做一年的饭。”
“我在这多久,你也可以留下来多久。”
“你想走了,我不会拦你。你不想离开,夜里的灯我定会帮你守着。”
作者: kurhine (給我Bass★綠)   2016-05-09 13:26:00
好喜欢最后一句!!!
作者: foolwisdom (等待李敏敏)   2016-05-09 14:53:00
喜欢这种平静相守的生活~
作者: pvtfail (一月一日)   2016-05-09 22:59:00
白晏其实也充满秘密啊……
作者: maskecho (日青)   2016-05-09 23:00:00
不知道为什么想问看看白晏真的是人吗?
作者: annieyanyan (yanyan)   2016-05-12 15:25:00
天哪好喜欢白晏
作者: date02 (AS)   2016-05-12 15:53:00
怎么办这好像太幸福了要出事的预感!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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