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大饭店三号二楼(四)

楼主: nacht236 (茫茫)   2015-10-12 22:51:42
Chapter 4. 一辈子的孤单
爆炸案的阴影一下子就过去了,时间来到了十一月底,虽然学生们被死线摧残的生不
如死,但是对于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却充满期待。
难得的圣诞假期,三号二楼的六人竟然不约而同地没有旅游计画,也没有人要回家;
陆缘是很想要好好出去玩一趟的,但他领的奖学金实在不足以负担他去旅游的费用,所
以他只好扼腕的留在英国哪也去不了,只买了伦敦的跨年烟火票。
齐知予则一如既往的懒惰,他不排斥出去玩也不在乎花钱,但是想到要规划行程就犯
懒、一天拖过一天,不知不觉都已经要放假了旅馆机票也差不多订满了,出去玩的计画
也就不了了之。
梅儿娜新交了一个男朋友,本来约好要去男朋友家过圣诞节的,但是男朋友的家人却
突然心血来潮,决定全家去芬兰庆祝圣诞。梅儿娜也不遗憾不能跟男朋友共度圣诞,她
仍是坐在窗边唱着充满过节气氛的歌曲。
克蕾蒙会回一趟法国,却会在圣诞节以前回来,然后再到伦敦跨年,她开心的表示法
国的跨年太过沈闷,跟朋友过节反而有趣许多。
光的母亲和弟弟会来老丘找他,大概是想要来认识一下这里的环境,所以光虽然不会
离开这座城市,却会陪着他的家人四处走走。
白鹰跟着陆缘一起买了跨年的烟火票,两人将要去伦敦住三天两夜。
他们的感情自从那一晚酒醉告白后愈来愈好,就像他们年少轻狂的高中时期,说什么
都很投机。
有时候陆缘晚上还是会做恶梦,他会哭着醒过来却再也睡不回去,一闭上眼睛就想到
他的妈妈临死之前被病魔摧残到不剩四十公斤的凄惨模样,他的胸口便疼的难受。
或是他会梦到大学生活,每一个画面中都有前男友和他两个人无忧无虑的往昔。
然后鬼使神差地他会悄悄走到隔壁房间,缩著身体躺到白鹰床上,不论白鹰醒著还是
已入睡,他都会把陆缘抱进怀里,用他的体温安慰他。
唯有在白鹰的怀抱中陆缘才有办法再度睡着,即使他有时还是会继续做着恶梦,但只
要隔天枕着白鹰的手臂醒过来,他就可以积极的想、又是新的一天。
陆缘也不知道他跟白鹰这样算什么,他们是朋友,也仅仅是朋友,却是过于亲密的朋
友。想当初齐知予第一次看见陆缘从白鹰房里出来那诡异的脸色,陆缘也知道他跟白鹰
这样不太好。
可是他克制不住,他太寂寞、太孤单、又太悲伤,白鹰却会包容这一切的对他好、心
疼他,白鹰最好的地方在于他可以什么都不会问,直到陆缘自己愿意说,而他会很耐心
地聆听。
他在利用白鹰的温柔,他知道他不应该,可是他就是没办法。
就像当年他还是天真的小高一,明明知道喜欢白鹰这样的人不会有结果,却还是飞蛾
扑火。
陆缘知道自己在找死,然而他控制不了自己更加亲近并且依赖白鹰。
他知道自己完了,他大概又爱上了。即使他试图阻止却对此无能为力,只是尽可能的
不要太快把心交出去,但他其实心底明白,他完全不排斥喜欢白鹰的感觉。
除了他和白鹰,陆缘发现感情产生微妙变化的还有光和齐知予。
齐知予依然是那一副对什么都不关心的死样子,但光开始会跟着齐知予去上课,就算
后者并没有对此有特殊的反应,可是对于光老缠着他一起念书跟做报告,却也不是太排
斥。
陆缘觉得很意外,在他心中齐知予一直都是怕麻烦的人,而光无论是个性或是背景都
很显然会被归类在麻烦那一区,齐知予却对他的示好没有反感。
“阿知,你不会是喜欢上光了吧?”
陆缘一边在齐知予房间做作业,一边悄声问著旁边的人。
齐知予理都不理他,只是专注地盯着电脑,手在键盘上动的飞快。
“阿知,理我一下嘛……”陆缘可怜兮兮的说,一脸八卦的要死。
“陆缘,我后天要交三千字,你非得要现在打扰我吗?”齐知予横了他一眼,杀气腾
腾。
“你昨天明明就已经写完了啊……”陆缘委屈地说,他就是知道齐知予的作业做完了
才敢来问他,不然他也很孬种的。
“我还想再润饰一遍不行吗?”
“当然行……”
“那就闭嘴,不然滚出我房间。”
陆缘就闭嘴了,他弱弱地戴上耳机继续做着他的视译练习,不敢再打扰。
但他的心却没有在作业上,他还在想着齐知予的事,虽然他把齐知予视为重要的朋友
,可他说到底竟是完全不了解他。
齐知予的房间很干净整齐,却是有点太空旷了,这个房间还维持着人一开始搬进来的
样子,没有添购多少东西,可见齐知予实在是个欲望淡薄的人。
但这却太矛盾,陆缘知道齐知予跟他不一样,他没有经济压力,花钱也是豪迈。可是
消费的方式却很怪,他跟光、白鹰这些败家的有钱人不一样,他还是会注意价格,可是
最终价格却不是他在意的关键,并不是说他更在乎品质,因为所有东西看过一轮之后他
会去挑最贵的买。
陆缘觉得齐知予好像是在为了花钱而花钱,但是他知道齐知予的家庭背景顶多算是中
产阶级,而中产阶级的家庭却是养不出这样的消费习惯的。
他明白这不干他的事,却不由自主的还是很在意。
他希望齐知予有一天愿意主动告诉他自己的事,因为他希望也能被齐知予当成朋友。
陆缘叹了口气,手机却震动了起来,他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是克蕾蒙。
他走去客厅接电话,“喂?”
“爱德!谢天谢地你接电话了!天阿我需要你的帮忙,你一定要帮帮我!”
电话另一头传来克蕾蒙焦急的声音,陆缘也跟着正色起来,“怎么了,克蕾蒙,你慢
慢说。”
“在电话里讲不方便,你在哪里、在家吗?我去找你。”
“嗯我在家,你不要急,我在这里等你。”
“好。”
二十分钟之后克蕾蒙回来了,拉着陆缘奔回她的房间。
克蕾蒙的房间很乱,衣服食物堆的到处都是,她大概从来没有整理过房间吧。陆缘却
看得很满意,觉得这才是一个人该有的房间,齐知予的房间太缺乏人性了。
“爱德,求求你,跟我一起回一趟法国吧!”
两人才一坐到床上,克蕾蒙就抓着陆缘的手恳切的说。
陆缘傻眼,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要求。
“我朋友这个贱人,本来都说好的,但她却突然不跟我回去了,说她什么突然有急事
,去她的什么急事还不就是要去追星,这个见色忘友的贱人,我票都早就买好了。”克
蕾蒙很惊慌失措,又一脸的愤愤不平,她本来想吸菸,却意识到陆缘还在这里,硬生生
忍住了。
“爱德,拜托你跟我一起去吧,我知道这很临时,但我没有别人可以拜托了,整间宿
舍跟我最好的人就是你了!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钱我会出、火车票我买好了,住就住
在我家,花不到你一毛钱的。”
陆缘哑口,愣了好久才说出话来,“克蕾蒙……这真的有点突然,我得想想。”
“只去几天,拜托,就十三号到十五号,我们很快就回来了!”克蕾蒙一脸急迫,
“你如果想要多待几天在法国玩玩也可以!我会出钱,拜托你跟我去吧。”
平心而论陆缘是满想去的,他从来没去过法国,对这个以浪漫著称的国家相当向往,
他第二外语选的也是法文,就是因为他对法国文学和意识形态的狂热崇拜。
然而这真的太突然了,钱的问题是一个重点——即使克蕾蒙这么说他也不可能毫无罣
碍的花她的钱,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克蕾蒙非得要有人跟她一起去呢?
“克蕾蒙,妳冷静一点。”陆缘抓着她的肩膀,眼前的女孩焦急的样子是他从来没有
看过的。
克蕾蒙一直都是有自信而且骄傲的女孩,她唸的是新闻系,人也活泼大方,从来都可
以轻易地和陌生人成为朋友,此刻却手足无措一脸慌乱,扣着陆缘手腕的手抓得死紧,
好像陆缘是她唯一的浮木一样。
克蕾蒙咬著下唇,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痛苦的轻声说,“爱德,我的家人都不在了。”
陆缘惊讶地瞪着她。
“他们过世好多年了,但我还是没办法一个人面对……”克蕾蒙苦笑了一下,表情既
无助又茫然,“他们走后我就离开法国了,我再也无法待在那个国家,虽然我每年都回
去,但我受不了、我就是不能……”
“所以爱德,跟我一起回去吧,求求你……”克蕾蒙低下头,亚麻色的短发遮住她的
眼睛,但陆缘知道她哭了,因为她的手颤抖的厉害。
陆缘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伸过手把克蕾蒙抱进怀里,他知道失去挚爱亲
人的痛苦,他想着换作是他,大概也不会想要一个人。
他记得他亲眼看着母亲坟墓的时候,崩溃到跌坐在地再也站不起来,待在家里时他可
以欺骗自己妈妈只是还没回家而已,然而这座该死的墓碑就像当头棒喝,狠狠敲着他、
告诉他他再也见不到他妈妈。
他无法相信、也不愿去接受,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不论他再怎么期待祈祷,也无法换
回他的母亲。
克蕾蒙也许也和他一样吧,他们太深爱着家人,所以无法再去面对那些熟悉的一切,
所以他们远走高飞,不愿意再去回想他们有多痛苦。
陆缘可以强迫自己去面对与前男友分手的悲伤,然而母亲的逝世却是他过不了的坎。
他抱着克蕾蒙,泪水滑落他的脸颊,于是点头答应了。
“好,我跟你一起回家。”
***
陆缘和克蕾蒙一路南下到了伦敦,转搭欧洲之星前往巴黎。
一路上克蕾蒙都沉默的很,比起之前那样开朗的样子忧郁了不少,她坐在靠窗的位子
看着风景,难得没有积极地找人说话。
陆缘也听着耳机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心力关心她。
两人在来的路上交换了彼此的过去,陆缘才知道克蕾蒙在十七岁那一年失去了一切。
佛斯特家族算的上是法国的政治名门,老佛斯特在首都巴黎位高权重,克蕾蒙的母亲
蕾雅也巾帼不让须眉,在一片男性之中的政坛上占有举足轻重的位子。
尽管如此,对克蕾蒙来说蕾雅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而已,她和哥哥以及两个双胞胎妹
妹都是由父亲亚历山德带大的,亚历山德不像妻子一样赫赫有名,他是入赘的,还是个
艺术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画布上挥洒他的创意,以及和孩子们昏天暗地的玩在一
起。
亚历山德与蕾雅感情不睦已久,但他们没有离婚,因为他们有共识:那就是要给他们
所爱的孩子无忧无虑的成长环境。
蕾雅的身份让她的一切都必须暴露在阳光下,所以亚历山德和孩子们搬去巴黎近郊巴
比松的房子,每逢周末才会去和孩子们共享天伦之乐,他们在大家眼中就是个美满和乐
的家庭。
克蕾蒙和哥哥比较喜欢亚历山德,而两个妹妹则与蕾雅较为亲近,一家六口虽然算不
上是家庭连结多紧密,但至少算的上是和乐融融。克蕾蒙很喜欢她的家人,也很喜欢他
们在巴比松的大房子,她的生活幸福又快乐。
但是一场大火毁了一切。
那天她和男朋友在约会后回家,迎接她的却是冲天的浓烟、忙碌抢救的消防人员和陷
入火海的家。
警方后来判定为意外事故。她失去了她的家人,而她也一夕长大。
老佛斯特憔悴了不少,连着对于政权也不是那么在乎了,他从此半隐退于政坛,一个
人和第三任妻子虽然还住在巴黎,却就此不问世事。
克蕾蒙离开家乡,形单影只的去英国念大学,用尼古丁和酒精吊唁她的家人、埋葬她
的童年。
陆缘听着她的故事忍不住鼻酸,也沙哑著喉咙说着他母情突如其来的重病。
陆妈妈的病真的太突然,十月的时候胃出血,看过几次医生也吃了不少药却一直不见
好,最后带到大医院去检查,一月底时确定是胃癌末期。
雪上加霜的是跟交往四年的前男友分手,母亲也在四月撒手人寰,然后他浑浑噩噩的
打理后事跟准备出国。
陆缘讲著这段故事之后才发现时间过得好快,去年的这时候他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
担心着母亲的胃、忙着跟阿枋吵架、雅思的分数不理想、家里的开销一下子好大……他
都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怎么撑过来的。
也许就像克蕾蒙说的,那时候只想着一死了之,现在却不知道竟然还可以笑着过日子
,但是人的心就是最深处的海洋,那些痛苦都还在,有时一想起来还是会受不了。
陆缘心有戚戚,他转动着手上的银戒,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动作了。
“你跟白鹰怎么样了?”克蕾蒙突然问道,陆缘被这问题吓到浑身一抖。
“什……什么怎么样?”
“别装了,当我们其他人都是瞎子呢。”克蕾蒙暧昧的笑着说,“我很意外他竟然没
有跟着一起来。”
陆缘一下定决心要跟克蕾蒙来法国时就跟白鹰说了,那时候两人都躺在白鹰房间的床
上,白鹰摸着他的头发没有回应,陆缘不由得有些忐忑。
最后白鹰只是说著知道了,并提醒他要注意安全。
“分开一下也好,我们……唉、我都不知道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了。”陆缘烦躁的抓
抓头。
“你不是很喜欢他嘛?他也很喜欢你的,不用犹豫啊。”
“但……我不知道。”
“为什么?你还忘不掉前男友?”
“算是吧……”陆缘疲惫的闭上眼睛戴上耳机,不想多谈。
愈接近巴黎,克蕾蒙的情绪愈是低落,两人一出火车就又转车直奔巴比松。
下了出租车之后,克蕾蒙连脚步都不是很稳了,她摇摇晃晃的让陆缘半搀扶著前进。
陆缘本来以为他会看到烧的断垣残壁的大屋,却不想映入眼帘的却是宛如新屋一般的
别墅。
克蕾蒙却对房子视若无睹,她迳自离开步道,往著一个方向继续走。
陆缘有点紧张,这间房子摆明是有住人的,四周有不少穿黑衣服的类似保镳之类的人
物,虽然他们没有上前拦着他与克蕾蒙,但看他们魁梧的身材,陆缘还是挺害怕的。
克蕾蒙走到一颗巨大的橡树前面,然后就停下了。
橡树下面是五个墓碑,上面各自刻着在此处安眠的人的名字。
克蕾蒙怔怔地站着,虽然没有掉下眼泪,却把眼睛生生瞪红了。
陆缘为她感到非常抱歉,他揽著克蕾蒙的肩膀,不发一语。
两人并肩站了许久,久到陆缘腿都有点发麻了,他才听到克蕾蒙虚弱的声音。
“我……我跟妹妹们常常爬著这棵树玩,我是最厉害的,总是可以爬得很高很高,我
哥哥每次都会很担心,在下面来回一直走呀走的,但我们从来没摔下来过。我爸爸他都
是放手让我们去疯的,他喜欢写生、尤其喜欢画这棵橡树,他说这棵橡树每次看都不一
样,是一颗有魔法的橡树;但我知道的,他喜欢画的其实是我们、是他的家人,他画了
好多张好多张我们在树下玩的画,他说以后结婚的时候要给我们当礼物,那些画都摆在
他的书房里,他不许我们碰……”
她说到哽咽了,陆缘把克蕾蒙搂得更紧了一点。
不论是画或人,最后都成为了灰烬,把克蕾蒙一个人抛下了。
“我恨死这一切了……为什么、为什么我那天要出去,要是我留在家里就好了,我就
可以跟他们死在一起了……”
“别这样说……”陆缘也很难过,他妈妈的过世至少他是有心理准备的,然而克蕾蒙
却在玩得开开心心的时候一下子从天堂坠入地狱,这让人更难释怀。
“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们……”克蕾蒙哭到几乎喘不过气,她连站也站不住
了,陆缘扶着她一起跌坐到地上。
她趴在陆缘的肩上哇哇大哭,让泪水模糊她的视线,直到她再也看不清墓碑上刻着的
,是她挚爱家人的名字。
她哭了很久很久,久到天色都有点暗了,陆缘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著克蕾蒙的背
安慰她。
然后他才注意到有个人站在房子边,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那个人注意到他的视线,便抬步向他们两人走来。
陆缘对这人的第一印象是,这个人也太颓废了,满脸的胡子、茂密的卷发和不修边幅
的衣着,但他的蓝眼睛却相当狠戾,他咬著菸的嘴唇被抿成一条线,死死盯着两人看。
不知怎么的,陆缘被这个人看得浑身都不舒服。
克蕾蒙也哭得差不多了,她抬起头看向陆缘视线停留的方向。
“里奥。”她踉跄的站起来、朝着男人的方向扑去,名为里奥的男人伸长了双臂把克
蕾蒙拥入怀中。
“我听到你回来的消息就马上赶过来了。”里奥说著,轻轻吻了一下克蕾蒙的脸颊,
“我很想你。”
“好久不见了。”克蕾蒙收敛了自己过多的情绪,露出了笑容,“我只待几天而已,
后天我就回英国了。”
“不要紧,能见到你我就开心了,下次过来,要跟我说。”
“里奥,不要这样……”克蕾蒙想跟他保持距离,男人却执著地扣着她的腰。
“我坚持。你也累了一天了,我找人做饭给你吃。”他说著就要拉克雷蒙进房子,克
蕾蒙却尖叫了一声。
“不要!我不要在这里!”
虽然房子已经被里奥重建,但对克蕾蒙来说这已经不是她熟悉的家了,反而是活生生
的梦魇,她死都不会再踏进去一步。
陆缘有点担心,克蕾蒙的情绪还是太激动,但她与里奥之间又好像没有他可以插手的
余地。
“里奥,求求你,我还要回去看外公的。”
里奥点点头,“都听你的,那我们就回巴黎。”
克蕾蒙还在大喘气,她注意到陆缘的目光,才又勉强的笑了,“对不起,爱德,忘记
跟你介绍了。这是里奥,是我的朋友……”
“我是她未婚夫。”里奥冷冷地说,看着陆缘的脸色相当不善。
“里奥,我们已经没有婚约关系了。”克蕾蒙说道,语调也有点生硬。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他强硬地说,“走吧,我送你们回巴黎。”
里奥的车很宽敞,但是他这尊大佛坐中间隔开了陆缘和克蕾蒙,让陆缘还是觉得有些
别扭。
他让司机开车到一间陆缘这辈子应该完全无缘的高级饭店,陆缘瞠目结舌的看着金碧
辉煌的大厅,觉得眼睛都快被闪瞎了,愣愣地在里奥的命令中交出护照,半强迫的办好
了住宿。
里奥转眼之间就带着克蕾蒙走了,只留下陆缘还傻傻地站在大厅。里奥的秘书用坑坑
疤疤的英文跟他交代,费用里奥都已经付清,所以接下来就请陆缘自便了。
陆缘急急忙忙问著,那克蕾蒙怎么办,而且他的回程火车还在克蕾蒙那里啊。
秘书表示克蕾蒙跟里奥是旧识,请陆缘不必担心,至于火车票他会拿回来给他的。他
把陆缘一路送到房门口,很有礼貌地离开了。
陆缘有点担心克蕾蒙,但他也知道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过什么,眼前已经没有他可以
管的事情了,他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很疲惫。他也懒得去餐厅吃饭了,既然有人帮他买
单,陆缘就爽快地叫了生平第一次客房服务。
他躺在床上等呀等地差点睡着,这床软的太超过了他从来没有躺过这么软的床。陆缘
有种市井小民的哀戚感。
然后他听到窗户被人敲了两下。
他抬起头,惊讶地弹起身子,反射性地扑过去把落地窗的锁拉开了。
“你怎么在这!”他高分贝的说,嘴巴却被摀住了。
白鹰快速进入房间,重新锁上窗户,并拉上窗帘。
白鹰一身黑衣黑裤,如墨一般的色调包裹他的身躯更显高挑修长,他甚至连手套的是
黑色的;他的表情严肃,低着头看陆缘的目光带着一点严厉,更多却是担心。
“你……”白鹰正想要说什么,却听到门铃响了。他眉头一皱、闪身进入浴室,并示
意陆缘去开门。
“客房服务。”外面的人有礼的说,陆缘才走过去把门打开。
饭店服务生推了餐车进来,陆缘看到精致的餐点肚子就饿了,他饥肠辘辘的看着服务
生俐落地把餐盘移到桌上,也看到了蹲下去又站起来的服务生手上拿的灭音手枪。
他还来不及尖叫,服务生就扣下板机。
但千钧一发之际,后者的手却被白鹰扭到另一个方向,子弹没入陆缘身后的墙壁。
白鹰在几秒之内放倒了服务生,他捡起枪收进自己大衣里,他拉着陆缘的手。
“这里不能待了,去我房间。”
也不给陆缘反应时间,他率先提起陆缘不多的行李一马当先地出了房门,注意到没人
盯哨后扯着陆缘的手快速奔跑了起来。
两人进到另一间房时陆缘还在喘气,他的心脏跳得飞快,想着刚刚惊险万分的一幕,
怎么样都没办法缓过气来。
白鹰放开他的手接通了电话,对着另一端说著“善后”、“里奥”、“麻烦”之类的
字,陆缘的耳边都是自己的呼吸声,所以没有听得很清楚。
好不容易他平静了一点,他看向白鹰、后著也深深凝视着他,蓝色的眼瞳透露着陆缘
也看不懂的深意。
在这一刹那,陆缘觉得心跳如鼓,砰砰砰的很多情绪呼之欲出。
“白鹰,这是你的另一个任务吗?”最后,陆缘只好这样问。
TBC
*大家都好喜欢齐知予噢,我会用力好好写他的!
*每篇的章节名都是我很喜欢的歌手的歌噢,有人发现惹吗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作者: xin4ru812 (锌卢)   2015-10-12 23:32:00
原来陆缘有察觉白鹰不单纯吗?期待齐知予跟光的发展//
作者: judge1226 (淡然宇静)   2015-10-13 01:22:00
原来陆缘知道
作者: wwyw (临)   2015-10-13 09:06:00
看得我好紧张凹呜
作者: yum17 (pity the living)   2015-10-13 22:12:00
白鹰神出鬼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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