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残酷的不是人，而是现实
“迪斯马斯克是你找到的。”教皇厅的内室里，现任教皇坐在窗台上发呆，直到爱奥罗斯
来到他身边，轻轻揽着他肩头。
“我是找到了他，如果不是阿布罗狄自己的生命灌入迪斯体内，他才忽然一口气呛出来，
回复意识，我真的会以为迪斯要救不回来了。”
萨卡说：很可笑吧，在找到迪斯马斯克前一刻，我几乎要绝望了的时候，居然下意识地居
然想要向神求救，然后才发现不会有神垂怜一个叛徒的，是迪斯马斯克自己命够大。
“然后呢？”
然后穆没多久就回帕米尔高原去了，迪斯马斯克虽然救回来了，但是他开始有状况。
最早是修罗发现的。
当时他们一起出任务，那是协助国际组织破获一个火力强大的恐怖份子集团，所以修罗和
迪斯马斯克在剿灭过程中，当然也遇到了双方人员伤亡的情况。
这不是迪斯马斯克第一次在任务中看见死亡，可是这次当迪斯马斯克回到巨蟹宫后，
他的小宇宙竟然使墙壁出现了那些死者面容，迪斯马斯克当然不害怕那些亡灵，
而是坐在那里，楞楞地看着墙壁上那些越来越多的脸孔。
然后他说在海底时，他看见很多张脸，有一张脸的主人将他送回来海面，是他的恩人，所
以他想从他所有记得的人脸里，找出那个救他的人。
为什么要找到那个人？
迪斯马斯克面对萨卡的询问，咧著嘴笑道：如果那个人活着，就报答他；如果那个人死了
，就偷偷把他带回来人间。
“很像是他会做的事。”
如果有人对迪斯马斯克有恩，无论如何他都会想报答别人。但这十年来他一直没有找到那
个人，面对我们的询问，他只是一直说那个救了他的人很重要，他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可
是我们总是弄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他这么执著要找到那个救命恩人。
“你也知道，他是现实主义者，又一向看重立场比原则重要的人，所以即使他心里清楚发
生了什么事，还是支持我而背离穆和教皇了。”
但是这个秘密的压力引起焦虑、恐惧与愤怒，对于随时会到来的审判之日惴惴不安，以及
对于自己缺失了部分记忆的恐慌，让迪斯马斯克陷入了长期的失眠与焦虑。而且旁人越是
叫他把那件事情忘掉，迪斯马斯克越是拼命地想从他破碎的记忆中将那张脸拼合起来。
后来到了冥界，他记忆完整了，却又什么都不肯说了，直到卡诺是海龙的秘密传到冥界，
萨卡才恍然大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萨卡。
迪斯马斯克想告诉萨卡，关于卡诺还活着的事实；但萨卡却一点也不知道，只要看到萨卡
的脸，他就永远也不可能把那张支离破碎的脸给忘掉。
“我也好卡诺也好，就是他的梦魇，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同时也是他的兄长，你们都是他的兄长。”爱奥罗斯伸手，遮住萨卡已经湿漉漉的脸：
“他坠入冥界，跟你选择死亡一样，是自作自受，与其他人都没有关系，人总是会选择属
于自己的那条路。”爱奥罗斯自嘲地笑道：“难道我们不都是这样吗？爱一个人，爱得胜
过正义，爱得胜过自己。”
当初爱奥罗斯发现了“教皇”的真面目，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想着要带着女神离开躲避一
阵子，他知道他不能留下来，如果现在揭露事实，萨卡一定会死。
但是到了最后，结果爱奥罗斯仍是没能活下来，这个事实伤害了修罗、伤害了爱奥里亚，
也毁灭了萨卡。
萨卡伸手，握住爱奥里亚的手，“所以五年前我以为你回来时，我心里其实高兴多于害怕
。”然后发现，还不到自己接受惩罚的日子，所以只能继续等待。
爱奥罗斯一挑眉：“我想起来了，那就是路尼在那群家伙眼中很欠揍的原因吧？”
※※※※※※※※※
圣域本身虽拥有结界，高高矗立于山上，但是结界之外的山下，则是希腊最著名的观光胜
地，自然也有不少顶级饭店或餐厅。
有一间饭店便因此在顶楼搭设了半露天餐厅，用餐的宾客只要一抬头，就会看到早期
祭祀女神雅典娜的神殿遗迹。
一个生著银色长发，身材削瘦，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青年正在一边喝茶，一边阅读书报，忽
然他对面的椅子被拉开，有人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迪斯马斯克。”路尼微笑着：“因为你一直不回复要不要去参加同学会，所
以我只好自己亲自来邀请你了。”
“路尼，你还真是不怕死啊。”迪斯马斯克拿下墨镜，不无郁闷地说道。
“身为冥界法典精魂宿体与代行法官，”天英星微笑道：“我还真是个不怕死的。”
※※※※※※※
“天英星这么不招那些孩子待见，是因为五年前的事情吧。”童虎跟希欧瞬移回到庐山钓
鱼，在等待肥鱼上钩时，他枕在希欧腿上假寐时，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问我？”希欧佯装糊涂。
“少装了，你跟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天英星，”童虎挥挥斗笠：“可是换了人依然这么惹
人嫌，看来这好像是遗传哦？”
希欧恶趣味地笑出来：“这也是没办法，圣战的考验发生这么多次，这次的状况特别多，
先是教皇提前死了，留下一堆不靠谱的…..。”
“喂喂喂，我可是尽忠职守哦。”童虎不高兴了，一个翻身，把希欧压在身下。“哪像某
人大模大样披着黑壳子就往圣域里面冲，劈头还叫我老不死的？”
“谁叫你怠忽职守！”
“关我什么事？我可一步也没离开过。”童虎伸手，要去拧希欧的脸颊，被对方
拍手打掉。
“你还敢向本教皇抗辩！”希欧坐起身，嘴角翘起说：“天秤座圣斗士，你说说看，你看
守的塔内，究竟关了多少个魔星？”
是一百零八位？
还是……一百零七位？
※※※※※※※※※
穆离开天蝎宫后不久，修罗和卡妙也说要回山羊与水瓶宫，自从圣战以来这两座宫殿也被
毁了不少处，现在卡妙有意在圣域长居一段时间，就要好好整理了，所以他们就先上去了
。
过不久，本来待在水瓶宫的冰河和瞬却一起下来天蝎宫，还带了许多箱笼，说是受卡妙所
托，说有些有纪念价值的东西，怕在整理宫殿过程中弄丢或弄坏了，先来借放在受到损害
最少的天蝎宫一段时日。
米罗本来就是热情的个性，两个后辈又是颇受他欣赏的，哪有不允之礼，立刻招呼他们进
入内殿自己的私人居处，说只要是有空位的地方随便放。
冰河将那些箱子和柜子、收纳盒一个个堆起来时，一个夹在其间的小纸片落了下来，是张
旧照片，他没多想就随手拿起来搁著。
反倒是瞬注意到了，他好奇地拿起来一看，忍不住惊讶地对米罗说：
“米罗，你这张照片是哪里拍的啊！你居然会跳国标舞，好酷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