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转录自 TigerBlue 看板]
作者: ralos (吟游诗人雷洛思) 看板: TigerBlue
标题: [创作] 末世圣徒（24）
时间: Tue Dec 22 01:58:34 2009
但知道圣灵在各城里向我指证，说有捆锁与患难等待我。
使徒行传20.23
啪刷！一桶冰冷的水往我的身上泼，让我一瞬间又从昏迷当中醒了过来。
被尚恩抓到大约过了三天了吧，不过我不确定，一来我这里看不到天色，无法确
定时间。二来我中间有昏迷，也不晓得究竟昏了多久。我跟大熊小熊三人被关进
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我推测应该是他们地道的一个小房间吧。
我们的双手被绳索捆绑住，然后被吊在一个铁架上，房间还用铁棍跟木棍作成一
扇门防止我们逃跑，看来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牢房了。
“嘿嘿嘿嘿～平常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娱乐，现在刚好可以打你出气。”
尚恩拿着一条皮带，狠狠往我的身上抽打。
啪～啪～啪～啪～
连续好几下，每一次都几乎在我身上留下血痕。每一次也都让我哀号不已，虽然
我尽量想要忍住。
‘啊～啊～呃～唔～啊～’好不容易尚恩终于停手。
‘我当初没有把你杀了，真是错误的决定。’我喘息了一会说。
“杀我？就凭你！”尚恩又狠狠往我身上鞭打好几下。
‘呃～呃～呃～呃～’我惨叫着。
“当初你老是问我是不是想家？我就觉得好笑，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人！”
“我本来是韩国国会议员的儿子，但是当韩国合并成中亚国协之后，我们家就失
势了！”
“那样被人瞧不起的家，我怎么会去想！”
“所以当我无意间居然来到月球时，我第一个想法就是〝我要成为这地方的
王〞！”
尚恩高举双手，大声狂吼，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他根本就心态不正常，之前的一
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当时看到他们都这么相信你，我本来打算自己去找新的跟随者，但是既然你当
初一直要我留下，我想也好，那我就把你的人民抢走！”
‘他们不是我的人民，他们是我的伙伴！你的想法错了。’我说。
“咳～呸！”大熊吐了一口痰在尚恩脸上。
“呸呸呸！”小熊也吐了好几口。
“妈的！”尚恩也对他们两人鞭打了好几下，大熊死硬忍着，小熊却哇哇大叫。
‘你要杀要刮，冲着我来！’我大吼。
“Fuck！”尚恩又狠狠鞭打我好几下，打得我又昏厥过去。
啪刷～又是一盆冷水。
‘呵呵～看来你们这里不缺水的样子。’
“如果不是大首领叫我不要杀了你，你早就升天了！”
‘大首领…….’史贝西吗？
“呵呵～我觉得你倒是要好好检讨自己，人缘搞得这么差。”尚恩说。
“当时大首领接见我，我说我因为不满你的领导，所以带着大家离开，原本他也
很不屑我，没想到一听到你的名字，竟然就开始重用我。”尚恩喜孜孜地说。
‘是啊！我是该检讨。’
妈的！我救人真的错了吗？没天理了吗？难怪我爸常常告诉我，〝救虫不要救人〞
（台语）。
“放开我们，要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小熊大叫。
“别对我大吼！”尚恩瞪着小熊。
“大首领只说不能杀雷洛思，可不包括你们！”
“你有种就杀了我！来啊！”大熊说。
“妈的！”尚恩走出牢门，在门外桌上拿一把刀，正要走进来的时候，史贝西也
来到牢房。
“你干什么？”史贝西瞪着尚恩。
“我…….我要杀了他！”尚恩指著大熊。
“出去！”史贝西说。
“可是…..”尚恩欲言又止。
“出去！”史贝西提高音量。
“可恶！”尚恩把刀子放回桌上，走出牢房。
“好久不见了，雷洛思。”史贝西走进牢房。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摔下悬崖竟然没死？”
‘摔下？是被你推下去的吧！’我抬起头，冷冷看着他。
‘这就是你说的完美国度？’
“哼！难道要不断迁移，才是你的完美国度？”史贝西板起脸孔，狠狠看着我。
“我建造这一个堡垒，就是不想再这样漫无目的迁移，这堡垒也的确让我安然度
过数个近地日。”
‘就算如此，你也应该要善待跟随你的人啊，有这一座堡垒，良好的管理，我不
相信你没有办法好好带领他们！’
“好好带领？我告诉你！这样才能好好带领！”他拔出他腰间的一把手枪。
“当时我遇到那一群军人的时候，我也被他们虐待，被他们瞧不起，好在我对于
球的状况熟悉，所以他们需要我。”
“再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占领他们的火药库，拿枪要胁他们跟随我。”
“这世界，有力量的人才是老大！地球如此，月球也是如此！”他拿着枪抵住我。
原来是这样，所以那些防卫的军人都没有枪枝武器，可见所有的枪枝都被史贝西
控管了。
‘呵呵～可悲！’
我刚说完，史贝西就用手枪的握柄朝我的下巴往上一击。
‘啊～～～’
“谁可悲？”史贝西看着我。
之后史贝西回头朝牢房门外走，临走前还不忘叮咛狱卒将我们看紧一些。
“雷大，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啊死了吗？还因为掉落悬崖。”大熊问。
‘我说他死了，是因为不想遇见他，也不想再去回忆过去的事情。’我说。
“雷大，那你现在可以跟我们说吗？”小熊说。“有故事听总是会暂时忘记疼痛。”
‘呵呵呵呵～～’我苦笑着。
‘在我来到月球的时候，其实我万念俱灰，也很想一死百了。我那时开着车，往
月背中心开过去，结果开到一半就被月背中心给吸过去，车子不用踩油门就被吸
过去了。’
‘我的车子卡在一座山下，我爬上山，当时的吸力非常的强，我得要紧紧家住地
面岩石才不会被吸走。’
“那吸力有比近地还严重吗？”小熊问。
‘在我感觉是有的，因为近地最严重的时候，是月球离地球三公里。但是我那时
奋力爬上山，终于看到远方的陨石！’
‘那陨石离我所在的山大约三百公里。三百公里却还有这么强的吸力。’
“三….三百公里。雷大你视力再好也不可能看到三百公里处的陨石啊！”
‘那不需要视力好，要是到时你有机会去看看，你也一定看得到。’
‘当时我们以为它是一颗直径12公里的陨石，宽12公里，长7公里。但是其实
不是。’
‘12x7只是它的底部，就像一个立方体一样，它还有一个高！’
“那它有多高？”小熊问。虽然我被绑着看不到小熊的脸，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是
瞪大眼睛的模样。
‘那陨石就像是一把剑一样插在月球上，如果真的把它形容成一把剑的话，我当
时看到的剑刃跟剑柄的部份大约还有100公里。至于它插进去多深，我就不知道
了。’我回想起当时目睹陨石的景象，仿佛一切又再度呈现在我眼前。
‘我称它为天剑！’
‘它泛着令人迷幻的绿光，在当下我仿佛看到一个景象就这样硬生生在我的脑海
里浮现。’
“雷大，你看到什么？”大熊终于也忍不住问。
‘其实是很普通的景象，我看到我带领着约两百人在月球上做大规模迁移。’
“喔！所以雷大你那时候才开始迁移的？”小熊问。
‘我那时下山，搭上车，用仅剩的油冲出吸引区，然后推著车子漫无目的往月球
正面走。’
‘当时我筋疲力竭，突然遇到近地日，所以我连人带车又被吸到月球周围的一座
山脚下，我才有办法取得食物，保住一命。’
“运气好好喔～”小熊说。
‘与其说运气好，不如说这都有神的安排，所以我才说要等到你们全然相信神，
才有办法再过去看那颗陨石。’我说。
“但是神的安排，也让你关在这啊！”大熊无奈地说。
‘呵呵～所以搞不好那只是我自己的幻觉罢了。’我说。
“然后呢？”小熊问。
‘然后…..因为我只有一个人，没办法推车。所以我把休旅车藏在一个山缝当中
牢牢绑好，然后开始试着规划迁移路线。’
‘那一阵子我几乎把这一带都逛完，就在一次的单独近地迁移回来后，我就在密
林发现史贝西。’
“或许你在那时候就该把他给杀了！”大熊说。
“或是让他自生自灭！”小熊跟着附和。
‘呵呵～只可惜当时我没有这样作。’我苦笑着说。
‘那时他受伤，我把他背回我的地方照顾，然后去打猎，采集食物与药草回来，
几天之后他就痊愈了。’
‘其实你们无法体会我当时的感觉！’
‘我刚到月球时只有一个人，这种孤单的感觉会把一个人逼疯，我开始第四次迁
移才发现史贝西，前面还有四次没有迁移到处晃，也就是我将近一年半（地球年）
的时间没有跟人说话，所以遇到史贝西我非常高兴！’
‘我以为他就是上天派来跟我一起创造新世界的人，因为我们聊了很多，他也有
跟我一样的新世界理想……至少在当时是这样。’
‘之后没多久，我们就捡到娜娜，她是一位日本人。’
“喔！就是你当时昏迷的时候喊的娜娜吧！”大熊说。
‘嗯！’我点点头。
‘娜娜长得很漂亮，我很喜欢她，我看得出来史贝西也很喜欢她，只是那时候我
把重心放在迁移，在新世界没有建立之前，我强迫自己不要谈感情。’我抬头望
著天花板，试着重新在脑海里勾勒娜娜的容貌。
‘不过…..也许是我想太多，但是那时候娜娜似乎也喜欢我。’
“所以史贝西求爱不成，由爱生恨？”小熊问。
‘或许吧！当时史贝西的确跟我讨论过那样的问题。’
我回想起史贝西有一次在密林问我，如果我不喜欢娜娜，就直接跟娜娜说明，也
把娜娜让给他，否则觉得娜娜喜欢我，我却没有表态，而他喜欢娜娜也被拒绝，
这样三个人都太痛苦了。
“你该不会也让了吧！雷大你要是这样作，会让我瞧不起你！”大熊说。
‘呵呵呵呵～那你现在可以瞧不起我了！’我说。
“妈的！还好我是之后才认识你。”大熊闷哼一声。
‘我有跟史贝西说明我当时不谈感情，也跟娜娜说过，不过娜娜似乎还是不愿意
接受史贝西，但当时我们还是好朋友！’
‘我们经历过七次近地日………’
前几次只有我跟史贝西还有娜娜一同迁移，有一次史贝西脚受伤，我还背着他，
牵着娜娜，推著一台用一张办公椅作成的推车走了两百多公里。当时史贝西也叫
我不要管他，带着娜娜好好活下去。
还有一次，因为娜娜中途高山症发作，为了减低压力，我们不得已折返，就躲在
目前地堡的洞穴，当时我没有时间完成洞口遮蔽，把娜娜跟史贝西绑在岩石上，
也把自己绑在洞口的岩石上，以防他们被吸走。
想到这里，我不禁流下泪来。
“雷大……”小熊转头望着我。
‘后面三次，我们增加了一位伙伴，鲁宾逊。’
‘鲁宾逊是一位英国人，四个人能够做的事情比较多，我们后面的迁移也比较顺
利，不过就在第七次迁移回来时，史贝西开始跟我起争执。’
‘他说他希望建立一个安定的世界，不要这样到处迁移。’
那一天是一个艳阳高照的中午，我跟史贝西一同出去打猎，原本都是我跟鲁宾逊
出去的，不过那天史贝西突然说要跟我出去，所以留下鲁宾逊跟娜娜在营区。
我们在密林的一个山谷旁，史贝西跟我讨论这个问题，当时我强硬跟他说一定要
迁移，因为密林附近在近地日的时候都非常危险，没有办法安定，目前只能不断
迁移，才能安全过下去。
而那时史贝西却也坚持要建立堡垒，我跟他说四个人不可能，但是他还是听不进
去，而且开始怪罪我，就是因为迁移才会导致娜娜生病，为了娜娜，他决定要想
办法建立安定堡垒，不要迁移了。
我当时转身背对着他，思考着他所说的话，正打算提出妥协的折衷办法时，一回
头却发现他正面目狰狞伸出双手把我往山谷推下去。
‘争执之后，他就把我推到山谷下。’
“真是王八蛋！”大熊咒骂，小熊也跟着附和。
‘我在山谷下面昏迷了两天，最后被一只狗拖到河边，才让我醒过来。’
‘我回去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已经不见了。’
“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小熊说。
“其实当时我跟娜娜有回去找你！”这时从墙的另一边传来一个带有英国腔调的
男子的声音。
“但是或许是史贝西给我们错误的地点，也或许那时你已经给狗叼走了，我们找
不到你。”
‘鲁宾逊！是你吗？你在哪里？’我循着声音对墙的另一边大喊。
“雷！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遇到你。”鲁宾逊语带哽咽地说。
‘你在哪？快放我们出去！’我说。
“没办法，我自己也被关在这里……..已经两年（地球年）了吧！”鲁宾逊说。
‘什么！史贝西为何要把你关起来？’我大声问他。
“我们离开你之后，大概经过两次周期，史贝西遇到一只落难军队，当时他们大
约有五十几人。”
“所以史贝西就投靠他们，不过他们把我们当作奴隶，协助他们建造堡垒，其实
这堡垒一开始并不是史贝西建造的。”
“因为他们手上有枪，所以我们只能屈服于他们，直到史贝西偷偷到军火库，占
领枪枝，杀掉军人首领，才换史贝西称王的。”
‘原来如此！’
‘那……娜娜呢？’
“娜娜她…..被军人们轮暴之后，自杀了！”
“也从那时开始，史贝西变得更加凶残。”
‘娜娜死了……’我的眼泪再度夺框而出。
“史贝西制定规则，重新拉拢那群军人的心，也在这时我们捡到更多的难民，所
以这座堡垒终于在两年前完工。”
“我因为不满史贝西的作法，不断劝诫他，所以他把我关起来。”
“念在过去的丝毫情份上，留我茍延残喘到今日。”
“其实娜娜死前最希望的，就是能再见你一面！”鲁宾逊说。
听完他的叙述，我脑袋一片空白，我开始怀疑我看到领导一大群人迁移的景象，
会不会真的只是我的幻想。也许我根本没有建立新世界的能力，我太高估自己
了。要不然为何我不断找人，不断救人，却总是换来不断的背叛？
‘呜呜呜呜～～’我开始痛哭，原来最可悲的是我自己！
“雷大！你不用担心，罗纳度会来救我们的！”大熊说。
‘不！’我深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回复。
‘我希望罗纳度带着艾芭好好活下去就好，不要来冒这个险了。’
‘大熊，也许我的理想世界，根本就不存在，无法存在！’
“雷大！你现在丧失希望，那我怎么办？我的梦想就是跟随你建立你的世界
啊！”大熊大喊。
‘大熊，对不起！’我再度痛哭。
‘对不起，让你身处险境，也许我们一开始把李奥丢到荒野，就没这些事情了。’
“雷大！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们并没有后悔，对不对大熊？”小熊说。
“雷大，拜托你要振作！现在不是灰心丧志的时候，就算你这辈子没办法建立，
下辈子我还是愿意跟你一起奋斗一起闯，但是你不能失去希望啊！”大熊沈重地
说。
‘嗯！好，要是有机会再度出去，我一定不要再犯这些错误。’我强打精神对大
熊说。
那个景象不可能是幻觉，这表示我不会死在这里，我不能放弃希望，只要还有机
会出去，我一定要杀了尚恩跟史贝西，为我自己赎罪。
‘这里都没有人巡视吗？’我问鲁宾逊。
“没有，因为没有太多人力，所以大概只有吃饭时间会来拿东西给我们吃。”
‘你也被绑着吗？’我问。
“嗯！”
“应该跟你们一样，双手被绑在支架上。”鲁宾逊说。
‘那他怎么拿东西给我们吃？难道他会喂我们不成？’
“你们刚被捉住，应该会饿你们几天，至于我， 他们会在我面前吊一块肉干，
让我可以自己用嘴巴勉强吃，不过一天只有一餐。”
这时果然有一位军人一手拿长刺刀，一手拎着一条细绳榜一块肉干走进来。
“呵呵！是不是很香啊？很想吃对不对？”那个军人拿着肉干在我们面前晃来晃
去，不过他忽略了冷肉干味道不强，我们根本闻不到，所以也没有被挑起食欲。
‘是啊是啊，好想吃！’我冷冷回应着。
“呵呵！三天后，我看你还能撑多久！”狱卒一脸不爽，然后走到隔壁，应该是
把肉干吊在鲁宾逊的面前。
然后狱卒又走出去，出去前还在我脸上吐口水。
‘他们拿食物给你之后，大约会有多久时间没人管？’我小声问。
“理论上就都没人管了，但是我不晓得你们那位叫做…..尚恩的，会不会临时又
来看看你，打你出气。”鲁宾逊说。
没关系，只能赌赌看了！
我们被关进来之前，他们都把我们身上的武器都收掉，但是他们忽略了我的一个
习惯，那就是我习惯在靴子里藏一把刀。
我努力用脚把靴子脱掉，然后用脚的拇趾与食趾把牛排刀夹出来。
‘大熊，我先帮你松绑！’
我单脚一蹬，腰力一挺，我把左脚整个跨在大熊的肩膀，然后我整个人呈现180
度腾空，然后我用右脚夹着刀，慢慢把刀子交到大熊手上。
‘有办法自己先割断绳子吗？’我问。
“应该没问题。”
大熊拿着刀子开始割绳子，正当绳子割到一半的时候，没想到一位狱卒却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