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雷] 《破处》,说好带你去那海水般深深的蓝。

楼主: a122239 (Sharp)   2020-07-04 13: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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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有几部台湾电影不约而同选择了在台北电影节做世界首映,《怪胎》、《哈囉少女》
、《残值》、《亲爱的房客》、《无声》、《买房子卖房子》等,也有不少因为各种原因
不断延后上映日期、最后决定来到台北电影节做放映的,像是受到柯震东丑闻影响的《打
喷嚏》,以及疫情缘故不得不更动档期的《破处》、《刻在你心底的名字》与现在要介绍
的这部《破处》。由导演林立书执导的新作《破处》,和导演王威翔的作品《哈囉少女》
不约而同的以“青春”为题,以不同的方式与形式描绘、呈现了青春的不同面,《哈囉少
女》以一起事件的爆发来看校园霸凌,比起《哈囉少女》的直接易懂,《破处》则显然没
那么轻易能看懂故事核心,说直白点就是,《破处》很难让观众走出戏院后,能向身边的
朋友说明自己刚刚到底看的是怎样的一部片,我们就好像跟着主角之一的祖烈在摩铁吸毒
,然后身陷无法控制的迷茫幻觉里,差别只在于他很快就清醒了,而我们则等到电影结束
了才醒,在此前我们都陷入了《破处》那大胆鲜艳的迷幻色彩里,做了一场渴望长大的魔
幻梦境。
《破处》主打台湾少见的性喜剧,导演林立书大胆触碰了很少人愿意去碰的性议题,电影
前半段三不五时就是与性相关的字眼,破处二字更是常常挂在两位主角的嘴边,于形于体
《破处》都似打破观众对于台湾青春电影的想像,确实该给导演与电影一些掌声鼓励,然
而可惜的是《破处》不过“看上去”是大胆的,与如《美国派》系列这类的性喜剧相比,
它仍然是稍嫌保守了些,内容更是无法让观众、特别是明显的青少年族群从中获得与性相
关的启发,不论是积极想要破处的神器,还是想尽各种办法要帮好友破处的祖烈,他们对
于“性”并没有再深入的想法,他们只是“想(要破处)”而已,光就意义来说,在《破
处》里的“性”只能被当作用来吸引人的外包装,和《美国派》系列是没得比的。
即使《破处》没有办法成为与《美国派》同样的经典之作,却也还是努力的想让观众去从
电影里获得些什么,虽然上段提到两位男主角只“想(要破处)”,对于“性”是没有再
多一点的关心,但实际上导演林立书却是顺着他们的“想(要破处)”来变换了一下,把
“想”这字重新拼写成了“渴望”,而“破处”则被改写为了“成为大人”,“想破处”
于是等于了“渴望成为大人”,破处这个引发一切骚动的动作,变成了一种象征性的字眼
,仿佛只要破处了就象征著自己成为了大人,只是真是这样吗?导演林立书透过了《破处
》提出了质疑。成为大人从来不是件容易的事,甚至于单是想要弄明白“大人”是多复杂
的两个字就很困难,写来简单可它所必须背负的却很沉重,连已经是大人的我们都不见得
能用肯定的语气说自己已经是大人了,更别提还是青少年的神器与祖烈。可就因为他们不
懂然后又很渴望,所以“破处”自然成为了他们最为直接的判断方式,可是他们从没想过
破处(成为大人)之后呢?
我比较喜欢《破处》的是,可以把观察导演林立书藏在电影里的象征有多少当作一种乐趣
。例如他用破处来象征成为大人,他亦用让神器成功破处的熟女万德莲之死,来当作他们
长大成人所要付出的代价,而他们深怕害死人这件事传出去于是踏上弃尸之旅的过程中所
遭遇到的意外插曲,就是代表着成为大人之后的阻碍与挑战,“万德莲”满足了他们对长
大成人的美好想像,可之后的“万德莲尸体”则成了他们的噩梦、是成为大人之后必须扛
起的重担,没办法再像个孩子一样哭闹耍赖,把它丢给大人后拍拍屁股走掉,一旦做过了
(破处=成为大人)就回不去了。
“当你十八岁发现根本没有好事发生,你就会宁愿自己根本没出生在这世界上。”
《破处》的本质上还是一部谈论关于成长的青春电影,就算它如何用各种浮夸的东西来包
装都藏不住那流淌在电影里的、那属于神器与祖烈这个年纪会有的躁动。在他们破处之前
,他们狂傲、他们恣意、他们几乎一无反顾,因为这个阶段的他们没有什么事是比破不了
处还让他们担心的,可是在破处之后,情况似乎就不再那么单纯了,象征美好的“万德莲
”成了集结各种麻烦事为一身的“万德莲尸体”,他们甩开不了这些麻烦、这些问题,只
好带着祂踏上旅程,看起来他们是展开一段逃亡之旅,但实际上他们踏上的是那条以大人
为名的公路。自从这趟旅程开始之后,神器与祖烈以及后来加入的西施,遭遇到的困难何
其多,无法控制的意外、避免不了的冲突...,当几乎没有什么好事,反而都是一些鸟事
找上他们的时候,两人才相互怪罪为什么要这么快的想破处(成为大人)?原来他们根本
就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大人的世界。
“反正今天没有这个尸体明天也会有别的尸体。”
“一辈子,两兄弟。”
导演林立书不只谈性之于成长的意义,他也聊自我认同、兄弟情谊,以及如何爱人。相信
多数人都会认为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西施这种人,会愿意帮助陌生人去弃尸,就算她早已
暗恋身为直播主的祖烈多年也是,西施的出现是让电影更莫名其妙,却也令人难以忽视她
这疯狂举动背后的意思,几个画面的拼凑让我们大致了解西施这个人,她因为外型感到自
卑、努力摆摊过生活却总是被找麻烦,好像这个世界都一起欺负她,有她没她都没差的失
望让她曾经自杀过,虽然现在自杀失败了但之后终究还是会有一天继续尝试、尝试到自己
离开人世为止。她之所以帮助神器与祖烈,不仅是因为她喜欢祖烈,更是因为她从他们的
求助里找到了能满足她“被需要”的可能,她也知道帮助他人弃尸是不对的,可是她真的
没有办法了,至少“他们需要她帮忙”真实的令她找到了自己活着的价值。
不过让她得到满足的是祖烈,让她感到失望的同样也是祖烈,他近乎幼稚的言行举止让她
看不下去,她不敢说自己当大人当的多好,可至少是比小瞧了长大这事的祖烈好,他对许
多事的无所谓与轻蔑,看在直到累倒撑不下去之前都努力活着的西施眼里,根本是不负责
任的空虚。但西施不知道的是,就像她渴望着被需要,祖烈亦是渴求着被关注、被关爱,
他从家庭得不到的,他试图从直播、从他夸张的言行里获得,他的大胆无惧其实只是为了
掩饰真正的自己,他的冷漠无情其实只是不晓得怎么真正的去爱人与被爱。
《破处》用很不真实的方式来讲著关于成长这事的沉重与沉痛。导演林立书试着从泛滥的
青春电影中找到新路,所以他求助于性喜剧,盼能从中解构出青春的另一面、用天马行空
的荒诞拉扯出后青春的狼狈与忧愁。不可否认的是《破处》确实和台湾至今的同类型电影
很不一样,它大胆、它新鲜、它给了观众重新认识青春电影的机会,可我们也不能去替电
影一昧的说好话,因为概念再好,还是要观众接收到才有用,《破处》说实在话是杂乱的
,凌乱的节奏步调不能用魔幻风格含糊带过,角色设定的刻板造成了议题处理上的困难,
三位角色、特别是神器与祖烈的争执不够有力,时常上一秒在吵下一秒又装没事的,前后
的情绪没有延续,再加上剪接与画面上的问题,导致观众会有处于一场混乱的感受,结局
的收不干净是人为刻意,可顺着整部电影看到最后,难免会先错愕著这收尾的方式是否太
随便。
《破处》对我来说恰好与这次台北电影节另一部作品《她房间里的云》相反,后者是“好
看不好懂”,《破处》则偏于“好懂却不好看”,剧情不够深是硬伤,那是再怎样用华丽
的装饰去点缀也弥补不了的,非常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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