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打广告:《冰与火之歌》剧迷们,三月才在《仙履奇缘》看过帅气的少狼主,四月就来看看小护士主演的《爱情没有终点》吧!Oona Chaplin 在本片演出全片灵感来源的缪斯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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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部电影很容易被人忽略,因为没有大卡司、没有戏剧化情节、没有壮丽奇异大场面,只有简单老套的日常故事。不过日常故事才是对电影赤裸裸的考验:能不能在没有任何吸睛卖点的条件下,把故事说得清楚完整层次丰富呢?
我认为这片就做到了,从头到尾都没什么特别东西,两个主角的恋情毫无第三者乱耳、两个主角的世界没有外来的阻碍与困阨,一切就是认真地讲两个人的故事;当然还有另一对泛黄书信里的老情侣,也是一样,是小情侣的一面镜子。
本片当然还是个浪漫爱情片,毕竟其中有很多让人小鹿乱撞的浪漫桥段,譬如草原上两人骑马、湖畔野餐约会、世外桃源艺术殿堂、还有我觉得有点拖戏的 shower sex & skinny dipping,不过这些浪漫老梗都很美,是认真故事之上的宜人包装,栩栩如生地令曾经爱恋过的我们都甜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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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认真的故事就没那么甜,有点苦,就是爱情课题这个 Longest Ride 。浪漫爱情片往往以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作为完美句点,本片的那对老情侣则从书信中告诉我们才没那么容易,尽管在初交往阶段两人付出了点勇气跨越壁垒相爱了,这才只是前菜而已,接下来的挑战还多得很,一次次考验两人为对方变化(或是说为共同生活变化)的潜力。
本片看得出来花了很多功夫在场景 setting的营造,强烈得令人印象深刻,主要就是要营造四位主角的出身背景:充满阳刚男性气概的牧场牛仔生活、充满粉色梦幻的乡间大学姊妹会生活、知书达礼的维也纳文化菁英家庭生活、平凡羞涩的小小犹太裁缝家庭生活... 人人都身着厚重的刻板印象外衣,人人都那么不一样,但是只要爱情的触动来了,没有什么跨不过去的。
第一关 包容
看男女主角这对现代小情侣,一个姊妹会一个牛仔仿佛两个世界,牛仔捧着花走进校园简直像外星人光临地球,令地球人兴奋尖叫小鹿乱撞;真的相处起来,纽泽西艺术女孩与北卡牧场男孩,一切举止礼节风度浪漫都截然不同。本片一个个不经意的约会浪漫小台词几乎处处直指这不同,不过又有什么关系?你一个南方人礼节、回以我一句北方人玩笑,或是你一句上流圈子的刻板印象、回以我一句乡巴佬的言语翻转... 就在这些简单日常对话之间,就清楚表达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互相改变的包容力,非常精采!
第二关 看见
能包容对方,能改变自己,只是爱情第一课;能包容自己,能看见对方改变的深厚潜力,则是难以捉摸的第二课。老情侣 Ira & Ruth 首先面临这么一关,Ira 难以接受自己无法生育家庭的残酷现实,却低估了 Ruth 调整自己家庭美梦也要与你在一起的巨大潜力。认真的爱情里,每个人都愿意一肩承担,都愿意穷自己一生给对方幸福,但往往没发现对方也如此强壮,也能一往无前地为了自己弹性变化。
小情侣两人,一个纽约艺廊世界,一个北卡牧场生活,两人尽管跨越了个人天差地远的个性而快乐在一起,但准备好面对对方背后那截然不同的世界了吗?这很复杂,一来自己都难以割舍原乡拥抱对方,二来对对方能否毅然割舍拥抱自己也忐忑不安。言语针锋相对的带刺壁垒,往往就在这种疑惧当中产生,对自己的跨越能力感到害怕,也对对方的跨越能力缺乏信心。
第三关 放下
老情侣 Ira & Ruth 也遇到了这难关,就是这个养小孩的美梦,美梦这东西就是非要尝试一次才值得,不到黄河心不死。小男孩 Daniel 这个哥哥嫂嫂不关心(那也未必,恐怕只是从 Ruth 角度看来不关心而已,实际上家家也许都有难念的经)的野孩子,就给了 Ruth & Ira 这么一个黄粱一梦,全心投入直到梦碎仍难以抽离。其实长大的夫妻并没有年轻情侣自以为的那样强壮,梦碎的 Ruth 一定要大哭一场激烈出走,面对这种无奈的痛苦,Ira 能怎么办呢?
最强壮的爱就是无畏的信心,也就是无惧地放下,给对方最完整的空间,是出走是流浪还是分离都好,要相信自己与对方终极的变化潜力。最终,流浪一圈 Ruth 也放下了,她是回来 Ira身边还是在别的地方找到幸福都好,能放下的生命终能找到出路。黯然别离没再重逢的 Daniel 也是一样,只要曾在我这里滋润过一次亲情与家庭,未来的路尽管未知而充满挑战,还是要相信对方找到出路的生命潜力。 Daniel 最后稍来了圆满的讯息,令我们观众都破涕为笑,但就算不圆满,也要放下。
小情侣两人,低潮时也要老 Ira重建点信心。我有我毅然放下却被你打枪的纽约实习大好前景,你有你投注一生难以割舍的 bull riding神圣殿堂,要真的学会放下,不是委屈自己割舍理想,而是亲身走一遭重新思考生命中的美好价值。
本片四个天差地远的世界中,就以男主角 Luke 的牛仔世界拍得最是逼真、动感而充满激越情感。Bull riding 这运动相当危险,但 Luke 早就心有觉悟而甘之如饴,说什么要拿来给妈妈养家都是借口,这根本就是他投注毕生精力的年少理想。这个运动以女主角 Sophia 这样的都市文化青年(你我可能许多人都是,不意指“文青”)眼光看来,在带着包容尊敬而欣赏之余,不免觉得它野蛮、危险、朝不保夕。
但面对对方一往无前的年少梦想, Sophia 也要学习 Ira完全放下让他闯荡,就是让对方送死也要放下,才是真正尊重对方独立完整的生命。真的闯荡过一遭,真的克服了自己的阴影也圆了自己一个梦,则轮到 Luke 自己放下了。有人如 Sophia 放下得干脆,有人如 Luke 放下得纠结,每个人都要完整地挥洒自己的独立生命后,才能毫无包袱地带着光明信心走进两人世界,一起继续成长。
本片的故事非常简单,却非常深刻,你我每一对情侣夫妻的爱情修炼进程都不尽相同,但不外是处理你、我、与“你我两人”三个课题,在本片都多多少少能看见一点影子。
故事简单浑然天成,其实并不容易,因为很多剧情与设定只要走错一步,就会让这片变成廉价浪漫喜剧。譬如,女主角的艺术圈与男主角的牛仔圈,各自有各自的魅力与盲点,没有谁要拯救另一人离开他的世界,没有谁要抛弃自己的过去晋升到另一个世界。我一直认为这是许多浪漫爱情片的盲点,往往男女主角要从一堆讨厌的同侪当中毅然跳出来,才终于洗尽铅华成就非凡爱情... 这样子,主角的原乡世界情何以堪呀?
这就是我最欣赏本片的一点:全片没有坏人、没有邪念、没有偏见,就算有壁垒两边的一点成见,也只要跨一小步就轻松化解。也许本片制造了四个刻板印象的世界,但没有哪种刻板形象被定型被丑化,我们会看见姊妹会女生花痴地偷看帅哥,却也让 Sophia 的正妹朋友保持温暖宜人;我们会看见当代艺廊圈的天花乱坠,却也能看见那位老板的机伶包容。
表象的刻板印象充满生活中,表象下的心灵能否自由奔放,还要深入两个人的生活中才看得见。还不只是男女主角两人,任一个姊妹会或牛仔圈里的女生和男生,只要能够保持弹性包容的身段迎接未知的对方,都一样可以做到,一样可以完成平凡隽永的爱情。本片主角选了两个明星气场微弱的演员,我觉得是个好选择,他们简单扎实地进入角色发挥演技,反而更令观众容易认同,也更能看见属于平凡人的剧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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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我在本片当中挑缺点,我觉得只有片尾稍微拖戏了点。片尾两人靠着简单诚心一夕得到天降宝藏,当然是浪漫童话,如果能够收在上了车后彼此平凡的一句 "How's the gallery? Great! How's the farm? Great!" 对我来说才是完美的隽永,也是所有平凡人爱情的完美归宿,接下来开一段北卡山间美景多么悠远呀?不过也没关系,本片最后还加一段湖畔读信与游泳,耍点浪漫让我们开心一下也很不错,还可以再次行销一下 Black Mountain College。
这个“黑山学院”,正是本片原著小说的灵感来源,也许和本片“无壁垒”爱情故事的主题相呼应。这是个不分学科领域的 Liberal Arts 文理教育大学,孕育了美国战后鼎鼎大名的跨领域艺术家们,包括画家、诗人、设计师、建筑师、作曲家... 我认识的只有现代作曲家 John Cage而已。
在本片,黑山学院以风景如画的 art colony 世外桃源艺术村之姿呈现,任何生长背景天差地远的年轻人都能到这里来彼此激荡火花,超迷人,令人好想去北卡朝圣一下!当然还有本片的北卡森林与葡萄园景观,尤其是每天的破晓晨雾,一幕幕都令人屏息。
黑山学院没有壁垒的 Liberal Arts 教育取向,也许正是 Ruth 老师告诉学生 Daniel 的“你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任何人”。在爱情的世界也是一样,什么阳刚牛仔、粉色花痴、还是上流艺廊都不重要,只要懂得放下,跨越任何门槛壁垒与成见拥抱天差地远的另一人,其实都如此容易。
本片的关键台词是 "Love requires sacrifice"“爱需要牺牲奉献”,这听起来很神圣伟大,但用我的眼光来看,“牺牲奉献”就是跨越一切壁垒自我调整的弹性潜能之一,本片人人其实都没有委屈地“牺牲”,而是实践了自我后再拥抱对方,生活也许不尽完美,但只要放下成见放心拥抱,每一个人在茶米油盐的日常中,都能成就爱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