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杨白爷告白了。”范安弘一边整理刑具一边说,随便的程度跟顺带一提我昨天喝了
两杯珍奶的等级差不多。
顾海愣了一下才回神,完全不能明白现在的状况。
“什么告白?”
“我跟杨白爷说我喜欢他,他说他考虑看看。”
顾海捡起掉在地上的笔,走到了洗手台边洗笔,干巴巴地应声,“是吗,那挺好的……”
“多亏你了顾海,我其实自己一直没发现,那叫什么来着?盲点?总之我想了很久,才发
现原来我喜欢杨白爷。”
“但你这样告白不会太仓促吗?”
“我不是那种能装的人,要是早点拒绝我还能顾好自己的本分,但要是没有一个答复我觉
得我自己都能烦死我自己了,所以还是早死早超生。”
“早死早超生……”顾海喃喃唸著,低头继续洗笔,而范安弘浑然没有察觉对方的心思,
只一股劲地说。
“我啊觉得果然讲出来还是比较舒畅……祝我顺利啊!”
顾海看着水面眨了眨眼,感觉自己的面容在倒影里模糊不清,显得很扭曲。
笑、要微笑。
“祝你顺利。”
虎爷趴在一旁看着全程闹剧,等范安弘走远后踏近了顾海,淡淡开口:“我啊,真不懂你
们人类,这么爱自虐。”
“这跟我想得不一样。”
“你自己跟范安弘告白不就好了吗?我感觉他也跟你感情很好。”
“不大一样,我觉得。”顾海细细搓洗著毛笔,眼睫半掩著,“也许我在离开土地庙那时
没跟范安弘说明白,就是错过了吧,可是再来几次我都不会说的……”
因为我不希望我的死刑,由你来宣判,所以我宁可远远给自己判上无期徒刑。
虎爷不置可否地喷气理了理胡须,表示不能理解这些旁支末节的情绪。
顾海按了按虎爷的额头,笑了下,“你不是一样吗?不紧张吗?”
“我跟你哪里一样?”
“你不是喜欢吗?杨白爷。”
“谁喜欢他了?不要自己纠结在情啊爱的就觉得谁都跟你们一样,我们动物神是很纯粹的
。”
“妈祖庙的虎爷不也……”
“那不一样,我们是很少谈恋爱的,应该说我们不搞这些有的没的,要在一起就在一起、
要分开就分开。”
顾海挑眉看着虎爷,似乎是觉得很有趣,“不然你对杨白是怎么想的?”
虎爷动了动胡须,咧开一嘴尖牙笑了。
“孩子吧?那么脆弱又病恹恹的身体、整天神经兮兮地因为些小事受伤,就跟刚出生的幼
虎差不多,都要人顾。”
“你不寂寞吗?我还以为你喜欢杨白爷呢,一直以为。”
“等你们哪天都好好做事不用我瞻前顾后,我大概就有时间伤感春秋了。”
顾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蹲下身有一下没一下抚著虎爷的背,额头抵著对方的身躯。
“那在你眼里我也是只幼虎吧?”
“嗯,幼虎,放森林里还会死掉。”
在模糊的视线中,顾海楞楞看着地上的水渍,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狼狈地抹
著脸。
虎爷没多做表示,只移了下身子罩住顾海,在他看起来这些人都一样,动不动就哭、神经
质又脆弱。
“虎爷啊,你能化形吧?”
“能,干嘛?”
“能不能抱我一下,就一下,让我撒撒娇。”
“老虎就不行?”
“有点太毛了,物理上的。”
“要求真多。”
虎爷成了个约莫三十岁的青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著顾海,直到对方睡着才把人驮回殿内
。
看着庙外范安弘不晓得跟阳白说著什么,闹得两人脸都红了,他既不觉得青春也不觉得浪
漫,只觉得怎么没有人要好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