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小雅与玉儿合租的公寓。
“唔...”小泉揉着惺忪的睡眼，像是作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梦。
她睁眼扫视四周，房内的摆设是如此熟悉。
“小泉姐姐！”
循着声音看去，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孩子正站在门口，双手正端著一只餐盘，上头摆了
一碗冒着白色蒸气的热汤与一盘样式简单的蛋炒饭。
“玉...玉儿？！”
“醒来了吗？身体觉得如何呢？”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记得...”小泉试着回想，但总觉得记忆像缺了
一块的拼图，不是那么完整。
“别急，过几天就会好了。”小雅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身体倚在门边。
“小...小雅？！”
“还认得出人来，就表示回复得差不多了，吃完东西后，我有话跟妳说。”
小雅说完后，迳自走回客厅。
“小泉姐姐，快来吃吧！别饿著了！”玉儿笑着将餐盘端到小泉面前。
“呃...谢谢...”
接过手后，小泉舀了一口饭送进嘴后，咀嚼了几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好吃！”
很快地，她又扒了几口饭，再喝了点汤，貌似很久没进食般。
吃完最后一口饭，小泉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这是玉儿妳做的吗？之前有听
阿任说妳的手艺非常棒，实际品尝过妳的料理之后，只能说比外头的饭店还要超出
水准。”
“谢谢！小泉姐姐能喜欢就好了！”听完小泉的赞美之后，玉儿有点不好意思地红著脸
尾巴轻轻地左右摇著。
“咦...”小泉突然愣了一下，“阿任...阿任呢？”
“程大哥等一下就会过来了。”
“是吗...。”
“小泉姐姐，小雅姐姐在客厅等着我们唷...。”
经玉儿这一提醒，小泉顿时想起这码事来。
她下了床，略为疑惑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接着稍稍地整理一下后，便和玉儿离开
房间。
“唿唿，看妳气色不错，我就放心了。”
“我只不过睡个觉，还会有其他事？”
小雅突然端坐，神情严肃地说：“妳还记得多少事？当妳还是式魂的时候...”
“在妳带我到‘七星鬼穴’时的事，我都还记得，之后就没有任何记忆。只是...最近
有一些很零碎的事似乎想不太起来，但又觉得很重要...。”
“那接下来妳就好好记住我要跟妳说的话...”小雅微微扬起嘴角，“一字不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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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大，郭教授研究室。
周末的一清早，郭教授抱着一个大纸箱来到自己的研究室。
熟练地打开电脑后，他试着上网搜寻一些与吕云镇相关的资料，但几乎付之阙如。
一段时间后，他站起身，伸伸懒腰。
看着杯中的水，他拿起茶杯，离开研究室往茶水间走去。
此时，中庭的电梯门打开，一老一少的身影自光亮中出现。
“郭教授！”
被突然而来的喊声叫住，郭教授转过身，发现竟然是冯国辉。
他皱起眉头，紧握手中的水杯，面露不悦。
“有什么事？”
“其实...”
郭教授不友善的眼神让冯国辉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不如...我来说吧。”在冯国辉身旁的老人走向前，脸上堆著笑容，伸手递上一张
名片。
郭教授接过手后，看了看。
“您...您是程道长！”
“是的。”
“以前周教授还没退休以前，他常跟我提起你。”郭教授连忙伸出手紧握阿公的手。
“呵呵...好说好说。”
话锋一转，郭教授露出困惑的眼神看着阿公身边的冯国辉，“为什么...”
“这样说可能很唐突，但我不想拐弯抹角。我今天过来这里，是因为想跟你询问有关
　古镜的事。”
一听到古镜的事，郭教授差点松开手中的水杯。
“进来说吧。”
于是阿公与冯国辉便跟着他的身后，进到研究室来。
“请坐。”
“谢谢。”
“周教授呢？他...没跟你们一起过来吗？我正想找他...”
“他的老毛病又犯了，现在人在医院。”
一听到好友生了病，郭教授脸上尽是忧愁。
“他...没事吧。”
“情况已经稳定了，没事。”
郭教授将身体靠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气。
“你刻在古镜上的字，周教授他已经知道了。”
“唉...是吗...”郭教授苦笑道，“虽然派得上用处，但...”
“你别自责。就是因为你的努力，周教授才起了警觉心，也让整件事摊了开来。”
“郭教授，实在很对不起！”冯国辉突然弯腰道歉。
阿公一看，连忙说道：“年轻人总会犯错，知错能改，是件好事。”
“只要周教授没事，我就不会追究。”郭教授喝了一口杯水，“你们想知道古镜的事
　吧？”
“事实上，周教授对于古镜的解读...”阿公示意冯国辉拿出手机，当场播放了一段
内容。
郭教授听著录下的内容，不时地点头。
不过，未等它播毕，郭教授走回坐位，从桌底搬出一个大纸箱。
“这是我手上全部关于古镜的资料...”郭教授拿出一份报告，将他放在桌上，
“这份文件你也请过目一下。”
阿公拿了过去，仔细地翻阅起来。
不一会儿，他将文件放回桌上，深吸一口气后说，“看来，我们得走一趟吕云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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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泉‘真正’回来之后，一连三天，小雅一直拒绝我过去找她们，说这是
women's talk，雄性生物止步。
甚至玉儿在她工作的花店罕见地请了三天假，连店长都打电话过来打听玉儿的情况，
还小心地问道是不是情侣之间吵架...。
直到今天中午，我收到玉儿传来的短信，上头写着要我过去一趟，说是小雅有一件
重要的事要跟我商量。
一听到是小雅的请求，加上已经三天与我断绝联系，我旋即换了套衣服出门。
就在我打开大门、准备牵出机车时，一个非常熟悉却又令人厌恶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或许出于本能反应，我下意识地转过头、视而不见。
“嘿！”
“嘿！嘿！”
无视于对方打招呼方式，我已跨上机车、插入钥匙发动。
接着只觉得肩膀一紧，似乎正被人用力按著。
“好兄弟！怎么不理我呢？”
“没事就不想理你。”
“要去找小雅她们？”胖子似乎看出我的意图，露出笑脸说：“不如，我们一起去？！”
“你去找她什么事？”我回瞪了胖子一眼，“而且你就这样两串蕉过去？难道你不知道
　小雅的个性？”
“嘿嘿～放心，放心。”
看胖子如此神秘兮兮的模样，想必又是见不的光的事要拜托小雅。
好吧，反正小雅总是有办法对付胖子这种不请自来的人。
我跟胖子各自骑了一辆机车，没多久就到这栋小雅与玉儿合租的公寓。
在跟警卫打过招呼后，搭了电梯，直达她所住的楼层。
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玉儿已在门口等著。
她见到我，像小狗见到主人般，兴奋地直摇著尾巴。
“程大哥！”
“唷荷！”胖子自我身后跳了出来。
“胖子大哥也来了！”
“好久不见！”胖子迎向前，张开双臂，想搂住玉儿。
只见玉儿比他更早一步，扑向我的怀中。
“好想你...”玉儿轻声地说著，双颊扑上一层绯红。
我摸着她著头，她闭上眼，享受着抚摸。
“小雅呢？”
“我在这呀，亲爱的～”小雅趴在沙发的椅背上对我挥着手。
“哇，闪死人囉～”胖子故作羡慕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你怎么也来了？难不成，也有什么好事？”小雅弯起嘴角，对着胖子一脸笑咪咪。
“保证是好事！”胖子拍了拍胸脯说。
“哦～反正玉儿跟我也闲得发慌，你就说来听听。”
“我要先卖个关子！让阿任先说！”胖子走向厨房，迳自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果汁，
看也没看，直接打开瓶盖，对上嘴便灌了起来。
小雅看了我一眼，她似乎正等着我的回答。
奇怪，不就是玉儿说妳有要事才找我过来的吗？怎么现在又说闲得发慌？
“呃...小泉呢？”
“她在休息。才刚拿回记忆，总得要让她有点时间适应。”
“唔，这...这样啊...。”
“话说回来，你应该还记得跟玉儿的约定吧？”
“约定？...当然记得！”
“那就明天出发吧。”
“明天？？！”胖子激动地喊著，连同嘴里的果汁也喷了出来。
“好脏！”小雅随手将茶几上的面纸盒扔向胖子，“擦干净！玉儿可是很辛苦的！”
“出发？你们要去哪里？”胖子很快地将果汁放到洗碗槽，随手抽了几张面纸擦了擦后，
慌张地回到客厅。
“去玉儿家呀！”
“玉儿家？？？”胖子的声音提得更高了，他回过头，看着玉儿。
玉儿羞红著脸点点头，
“不会吧！！”这下换我喊声了，“真的吗？”
原以为这只是小雅随口说说、用来唬弄胖子的话，显然的，是我会错意了。
“怎么连你也那么惊讶？”
“因为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不就是知道了。”小雅佣懒地转过身，坐回沙发上。
“既然如此的话...”胖子清了清喉咙说，“我这里有个好消息...”
“就这样说定囉！快点回去准备吧！”无视胖子的话，小雅伸手拿起电视摇控器。
“准备？等等...玉儿的家应该离这里很远吧，我不像妳们一样有神通力，可以咻地
　就出现在某个地方，然后又咻地回来，搞不好要搭飞机或是其他交通工具
　什么的...”
“玉儿，这种事妳办得到吗？”小雅转过头、对着玉儿夸张地比了个手势，“像这样
　咻地咻地飞来飞去...”
玉儿微皱着眉，露出为难的表情。
小雅故作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阿任，你是不是古装电视剧看太多了？那不过就是
电脑特效、运镜、剪接之类的手法...。”
“从妳的口中听到这些专有名词，还真有点不习惯。”
“我可是很好学的！”小雅骄傲地抬起下巴，接着嘟起嘴，佯装不满，“喂！别故意
扠开话题！”
“请问...”一旁的胖子举起手。
“放下！”小雅这一喊声，胖子便乖乖地把手放了下去，“你曾经何时看过我们咻地
咻地飞来飞去？还有，难不成你忘了吗？玉儿的母亲回去时，我们还在机场送她哩！
最重要的是，我们又没有翅膀，要如何咻地咻地飞来飞去？”
“呃...唔...”听小雅的回答，我竟一时语塞。
是啊，的确如此。
“那个...可不可以不要再‘咻地咻地飞来飞去’，听我说句话...”胖子再次举起手。
“放下！”我跟小雅齐声喊道。
胖子再一次、默默地把手缩了下去。
“总之，明天一早六点在楼下集合就是了。”
“六点！？那学校的课怎么办？”
“呜...呜...玉儿好可怜喔...呜...呜...”小雅突然双手掩面，哭了起来。
“好啦好啦...”
此时，玉儿看着我，欲言又止。
只是说时迟，那时快，小雅转头向玉儿使了个眼色，玉儿原本到了嘴的话，又吞了
下去。
看着这场由小雅主导的戏码，我似乎明白一些事情。
“这就是妳今天找我来的原因？”
“嘛...一半一半。况且，谁叫你那天那么地热情对我这样、那样...让我忍不住想念起
你的...”小雅说完把放在沙发上的抱枕紧紧搂在怀里，脸上一阵陶醉的模样。
胖子瞪大眼睛看着我，嘴里不知道在唸些什么。
小雅这家伙，达到目的之后就开始在赶人，虽然不知道她葫芦卖得是什么药，但用
这种暧昧不明的手段，想必是经过计画的。
“既然妳都安排好了，那就照妳的意思去做。更何况，我也得履行我的约定才行。”
好，打蛇随棍上，看看妳到底再玩什么把戏！
“时间很赶，我得先回去准备...。”
“很好很好～”小雅满意地点点头。
才正要离开，胖子突然将双手高举，大声地喊：“现在可以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你有三分钟的时间。”小雅按下电视的开关，“趁还在播广告的时候...”
隔天清晨，我拖了一件大行李箱与一个随身背包，并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前往胖子家中。
因为胖子昨晚那段话，我们稍稍更改了路线。
原来所谓的好事是他上一期买了乐透，中了一笔不少的钱，他打算请大家出国旅游，
昨天来小雅家就是为了要邀请她们，当然还包跨括我在内。
只是，平常很小气的胖子，今天怎么会如此豪爽？
他的理由是为了庆祝小泉的回来，加上先前对大家有所得罪，所以借此机会来
弥补(X)洗白(O)自己。
以过去对他的认识，我非常怀疑胖子的动机并不单纯。
但是小雅在征得玉儿的同意之后，既然有免费的金主愿意出旅费，多带一位倒也无妨。
再者，她们都没说什么，我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在接了胖子之后，照着原先的行程，前往机场。
下了车，拉了行李，便直接到出境大厅某航空公司的柜台与她们会合。
“她们在那！”眼尖的胖子未等我拨电话就已经看到她们。
我们赶紧过去，发现玉儿也正对着我们挥手。
我发现到小泉也看着我，四目交接的瞬间，突然有种怀念的感觉油然而升。
“咳～咳～你们太慢了，要眉目传情的话，等上了飞机再说。”小雅边说边从我跟
小泉的中间走过，接着拿出登机证交到我的手上。
“行程是这样的：到了这个城市之后，还得换乘火车。预计在当地住上一晚，
　一早再搭车前往这个镇上与玉儿父亲派来的人会合...。”
“在哪个镇会合啊？”胖子突然问道。
“吕云镇。”
下回，
‘厄夜鬼衣’：第四章，青衣恋（六）
作者：年初，持续忙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