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我就是戒得掉你>17

楼主: escrib (页司比)   2014-07-21 00:16:57
<我就是戒得掉你>17
          
  “下来买个饮料好吗?”
        
  “都听你的。”珍妮佛还真是温柔的正妹,我说什么她都照做。
        
  我到7-11,根本不是要买饮料,只是想再碰运气。可惜的是,整个店面绕了一圈,就
是没看到沈亚蕴。我大概是好傻好天真,竟然奢想她会在这里,看看手表,现在也都八点
多了,她应该忙着破关,但又破不了关,而在房间里偷哭;要不然就是她日夜颠倒,睡到
现在才起来;或者,她正在洗澡,希望她记得把门锁好,我不太希望,还有别的男生或小
狗,看过她披浴巾的养眼画面。
       
  “你不是要买饮料吗?”柜台前,珍妮佛拿着左岸咖啡馆,但我手中空空如也。
          
  我竟然忘了要挑饮料,但买不买也无所谓了,反正我没有找到最想要的。
        
  “妳知道吗?我想找过期的可乐,但这家店员很负责,过期的都已经下架了。”珍妮
佛并不知道,我说的其实是沈亚蕴冰箱里的过期可乐。
      
  “为什么要喝过期的?”排队排到了珍妮佛,我主动替她付帐。
        
  “其实我以前受过严格的中国武术训练,师父都是拿过期可乐,训练出徒弟的铁胃,
这样行走江湖时,吃什么都百毒不侵。”我又想到刚认识沈亚蕴时,她拿可乐喂小丸的场
景。
         
  “好神奇唷!”
        
  结完帐,我又回头在店里不断探寻,希望有个小女生,正辛苦的把方便面一碗一碗堆在
面前,这样我就能出手帮忙,让她不要再跌倒。可惜,我的愿望又落空了,只好拖着失望
的脚步,跨出门外。
            
  不过,一个跨进来的身影,却紧紧抓住我的目光。她低着头,急忙走进,一个重心不
稳,差点就要摔倒,但我迅速拉住她的右手,让她不会当众出糗。
          
  “谢谢!”她害羞的说,但抬头看到是我,下意识的把手抽走,脸上又是愤怒的表情

     
  为了不要挡住其他人的出入动线,我从门边走到杂志书报区前,而珍妮佛也很机灵,
跟在我旁边。没想到,我的第六感是真的,今天果然碰到了沈亚蕴,但她似乎还在怪我,
完全不领情我刚才替她省掉皮肉之痛。
         
  “嗨!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我愉悦的向沈亚蕴问候。
        
  “谁跟你好久不见?我最近好不好,关你什么事?”沈亚蕴故意把眼睛瞄向别处。
         
  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不管沈亚蕴要呛我什么,我都不会和她吵,我要做个有包容力的
男人。
        
  “那小丸呢?”
         
  “玛丽亚已经回来了,她照顾小丸,要比前一个流浪汉好多了。”没关系,沈亚蕴这
么骂我,我也甘之如饴。
      
  “这样就好。”我爱屋及乌,虽然小丸咬过我,但我早就不计较了。
       
  “她是你朋友吗?”珍妮佛突然插话问我。
        
  “是啊!”我点头。
         
  “不是!”沈亚蕴和我在同一时间回答,她这样说倒让我有点吃惊。
      
  “她说得对,我们不是朋友。”好吧!我愿意附和沈亚蕴的话。
         
  “呵!呵!妳还真有趣啊!妳如果不认识他的话,竟然还可以回答他的问题。”我有
点希望珍妮佛不要说话,她可能会火上加油。
      
  “她是你女朋友吗?”现在换沈亚蕴突然问我。
        
  “不是!”我摇头。
       
  “现在不是囉!”珍妮佛等我说完再回答,脸上充满笑意。
         
  珍妮佛这么说,也让我吓一跳,她是希望以后要变成我女朋友吗?有人这么早就掀自
己底牌的吗?
             
  沈亚蕴没有理我和珍妮佛,迳自走到我另一边,拿出一本书,封面瞄个不停。
          
  “妳今天是买来吃的东西吗?”我注意到,这就是“终极英雄传”的攻略本,但封面
不太一样。
         
  “和你说这个,你也不懂的,‘终极英雄传’又出了更新的攻略本了,我要买来研究
一下。”
        
  沈亚蕴这么一说,触动了我内心的好奇,最近竟然又有新版本了,可惜我还是要装蒜
下去。
         
  “这样啊!”我不想批评沈亚蕴,所以用了比较中性的话。
         
  “原来妳是个阿宅,看起来,妳一定每天都待在网络上吧!呵!”珍妮佛一说,我连
忙在嘴边比食指,希望她不要再讲。
           
  “阿宅”或“宅”这个字眼,必定会让沈亚蕴火山大爆发,从害羞女变成抓狂女,我
得赶快把珍妮佛带离现场才行。好不容易才遇到沈亚蕴,我至少希望能多少修复一点和她
之间的关系,不过珍妮佛完全不明白这些背后因素,绝对会越说越出包。
         
  “妳才阿宅哩!妳也只不过是个卖弄风骚的女生而已!”沈亚蕴隔着我,对珍妮佛呛
声起来。
        
  没想到两个素不相识的女生,会因为“宅”这个字引发战火,我得赶快做调解人。
       
  “其实妳很正,人家这样说,妳不要放在心上。不管全世界怎么看妳,在我心中,妳
总是很正的。”我小声靠近沈亚蕴耳边说。
       
  不过,沈亚蕴好像没听到我的话,拿了攻略本就往柜台那边走。
        
  “我们去外头喝左岸咖啡馆吧!”我赶快把珍妮佛带到门口外。
        
  “你好像很在乎她的感觉唷!”珍妮佛笑着说。
           
  我没有回答,发动野狼一二五就上路,但珍妮佛说得没错,我现在挺在意沈亚蕴怎么
想,只不过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好像她从来都不认识我一样。究竟这情况该怎么解决呢?
相信所有游戏的攻略本,都找不到最适合的答案。 
            
  之后我送珍妮佛回去,这女生很性感没错,但还是无法吸引我的注意。连她今晚说了
那些话,我都没有全部记住,在心里,大概没有专属她的位置了。
        
  “各位,网戒班上了一个多月,有什么心得呢?”又是全新的日子,今天再度回到商
业大楼的会议室里上课,唐上校每天都像吞了金顶电池,永远都有用不完的活力。
         
  “格……斗……神……拳……很好……玩!”卓维宝在空中比划几招。
          
  “萝卜大师和史瑞克大师,这两位教的,都很有帮助。”洪睿宪说时,比往常要有精
神多了。
        
  “满有收获的,至少,我们的生活不再只是耗在网络上,我们也会开始留意,网络以
外,到底还有什么新鲜事可以做。”这算是我的肺腑之言。
          
  “那不错,希望它真的会带给你们一些帮助,”唐上校以肯定的眼光看我,  “所
以,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妨进行一些活动,而其中,就会用到你们在网戒班学到的东西。
”唐上校神秘的说。
         
  “活动?”我问。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又开始写毛笔字了,不过,这次是用毛笔写信。唐上校希望我们
从e-mail的习惯中跳脱出来,不再被制约。他要大家选一个对象来写,内容不拘,并在信
封上,同样以毛笔写好地址。我挑的人就是小学兼国中同学王晓百,我和他都很熟了,信
上只要写“安安!祝你事业鸿图大展!”的话就好,不用像写给长辈那样,充满了无谓的
客套。
           
  “既然大家都写好了,我会陪大家,一封一封去送。”唐上校这么说,似乎另有玄机

        
  “大家e-mail发习惯了,只要按下‘传送’,人家就会立刻收到,虽然很迅速,但是
太冰冷了,我希望带大家体验一下古时候飞鸽传书的感觉。”
       
  “飞鸽传书?是真的要找鸽子发吗?鸽子会不会飞一飞,就进到别人的肚子里?”洪
睿宪好奇的问。
        
  “所谓飞鸽传书,是希望各位可以像鸽子一样,亲自把信送到对方手上。当然,我们
不可能真的会飞,所以我们要骑脚踏车,一家一家去送。”
         
  “脚……踏……车?”卓维宝好奇的问。
          
  “没错!就是要各位感受到,亲自去送信和发e-mail,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所以
一切都要靠自己。骑脚踏车,就是最理想的方式。”唐上校再度出招,才刚当完型男,现
在要变成骑两轮的了。
        
  “唐上校意思是,我们现在有三个地址,所以大家一起去送吗?”我问。
          
  “嗯!我刚才说过,我会全程参与的,地址在那里,我们四位就送到那里。刚才各位
写的地址就不能再动了,免得大家都改成要写信给学校工友。”唐上校设想周到,没有人
可以逃过他的手掌心。
        
  我连忙把自己信上的地址给卓维宝、洪睿宪看,顺便交换一下资讯。
          
  “还好,我选的地方很近。”我暗自庆幸,王晓百家离C大只有几公里而已,真的骑
脚踏车去,应该不用一小时。
        
  “我选的是心算班的老板,也没有太远。”洪睿宪脸上如释重负。
         
  “哇……我……惨……了……”卓维宝紧张的发抖起来。
         
  “你要寄到那里?”我问。
            
  卓维宝把信封迟缓的拿给我和洪睿宪看,洪睿宪一见到,脸色也发白。
       
  “垦丁?距离这里有三百多公里的垦丁?”我提高了音调。这不就代表,我们要骑脚
踏车环台了?
          
  “我……只是……要……写给……亲戚……”卓维宝说的,我可以体谅,亲戚本来就
有可能住很远的。我要往好的方面想,至少卓维宝没有认识南极企鹅或非洲狮这种亲戚。
  
          
  唐上校是会议室里唯一保持微笑的人,他以赞赏的眼光看着卓维宝。
         
  “问候远方亲人,是人之常情,你做得很好。今天我们就可以开始送信了,从比较近
的地方来。至于明天,各位今晚收一下简单的行李,明早就南下出发去垦丁。各位的打工
工作,看是要和对方请假,或者是直接辞掉,等回来后再换新的,这两种做法你们自己挑
。”唐上校开的菜单,果然很有挑战性,我从来没有骑脚踏车骑这么远,不知道明天真的
骑上路,会有什么状况出现?
         
  正如唐上校的指示,大家中午吃完饭,休息一阵子后,都换上T恤和短裤,展开脚踏
车之旅。我们使用的,是和学校借的越野脚踏车,骑起来还算平稳,而且外头是阴天,所
以没有毒辣阳光的攻击,一路上享受微风,感觉不错。我们从校园出发,骑了半小时就到
了心算班,洪睿宪把手写的感谢函拿给老板,说自己要出国深造、无缘再效力、感谢老板
照顾之类的理由,老板听了很感动,还另外送一个大红包,祝他前途似锦。
        
  没想到洪睿宪挺会扯的,让他额外得到一笔外快。要是他只发e-mail辞职,可能就没
有这种好康。
         
  接着是去王晓百家,我们骑了五十几分钟,也抵达目的地。王晓百正在律师事务所上
班,所以没碰到,不过我们倒是遇见了他太太,她挺著大肚子,准备新生命的诞生。我把
信送给王太太,而洪睿宪非常豪爽,从刚领到的红包,抽出两千当做王夫妇小孩的出生礼
物,让王太太非常感动。而我更加佩服王晓百,他真有本事,这么早就成家立业,而且即
将多一个爸爸的头衔,看来我也要好好努力才行。
           
  “今天各位做得不错,这可以当成练习,为明天的垦丁之旅暖身,虽然这趟旅程有三
百多公里,但是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不管路有多远,信一定可以送到。”下午,唐
上校以感性的语调说著。
       
  第二天早上,我和卓维宝、洪睿宪,都带着简单的行李和充足的精神,准备迎接垦丁
之旅。而前一晚,我和学生家长谈好,休假几天后再回来教数学,因为我懒得再换新工作
。而卓维宝做法和我一样,留职停薪,而夜巿老板欣赏他的工作态度,也是一个原因。
          
  骑脚踏车的天气,又变成了艳阳高照的大热天,人人都汗流浃背,所以骑车的速度不
会太快,可以好好欣赏路上的美景。之前让唐上校练体能,果然有它的效果在,一天骑八
、九个小时,并不是太大的问题。晚上骑累了,就住在民宿,也顺便享受满星夜空和蝉鸣
陪伴的悠闲,虽然“终极英雄传”里,也有这种星光在空中晕染的画面,但不如现在更有
真实感。
     
  “Vanima!”睡觉前,我走到了民宿外头,在田野间仰望,忍不住用精灵话称赞,这
个字代著“好动人”。
         
  或许我已经被潜移默化了,视角已开始逐步拓展,即使是最爱的“终极英雄传”,也
不会再占据生活的全部,至少我学着,腾出空间给别的事物。就算是像现在,什么都不做
,节奏空白,也有属于它的美丽。
          
  几天骑下来,我们已经越过北回归线界标,国境之南的热情,早替我们自动换上更深
的肤色。我非常喜欢屏鹅公路那片看不到边际的景致,公路之外,就是蔚蓝广袤的海洋,
阵阵海浪轻拍礁岩,就像撒娇的女生,散发出可爱而佣懒的魅力。或许这就是唐上校的用
意,希望我们多欣赏旅途的过程,一路上令人惊艳的风景,可能会带来更大的乐趣。
        
  当我把城巿的步调归零后,不知不觉间,骑到了垦丁,我们也顺利找到卓维宝的亲戚
,这位斑白头发的老伯,涕泪纵横的收下信,任务告一段落。
          
  “好了,信都送完了,大家都做得不错。现在各位可以自由活动,两小时后,在这里
碰面,然后就坐车回去。”唐上校带着笑容。
            
  “坐车?不骑脚踏车回去吗?”洪睿宪惊讶的问。
          
  “我想,你们已经体验了e-mail和实际送信的差别,这就是你们最大的收获,当然回
程就可以直接坐车,这些脚踏车,我会让货运公司送回学校去。”唐上校说完,骑着脚踏
车在我们面前远离。
           
  “这里你很熟,不如你带头吧!”我对卓维宝说。垦丁之旅就这样画上句点,还真有
点舍不得。
          
  “好……没……问……题!”卓维宝义不容辞的担任地陪,我和洪睿宪跟在他后头。
           
  我们在垦丁随便乱晃,听着卓维宝以吃力的语调介绍它的历史和人文风情,看他说得
满头大汗,我想自己应该有点表示才行。
           
  “这里有几家在卖椰子水,我去买来慰劳两位好了。”
          
  卓维宝和洪睿宪都点点头,我则把脚踏车摆在旁边,走到一处有个老婆婆在顾的摊位
上。
         
  “请问,这些都是椰子水吧!看起来好像很好喝。”我指著摊位上装瓶、晶莹剔透的
饮料。
           
  “对的!这都是用椰子打出来的,很天然的,不好喝免费。”老婆婆很有自信的说。
            
  “好,那我买三瓶。”我拿出一张钞票,交给老婆婆。
              
  老婆婆先将椰子水装袋拿给我,接着准备找钱。不过,有张照片却从老婆婆腰间围巾
的口袋里掉出,落在桌上。
         
  我一看到,突然愣住了,因为照片里,除了老婆婆,还有一位打扮很朴素的年轻女生

          
  女生不是别人,就是沈亚蕴!                
           
  我把照片慢慢捡起来,还给老婆婆,她很高兴的看着我。
         
  “请问一下,照片里的女孩,是不是姓沈,读W大英文系,刚读完大一,而且自己住
在一间很不错的房子里?”我很有礼貌的说。
           
  “你怎么会知道?”老婆婆惊讶问著。
            
  “我之前有帮她洗小狗的,就是一只外号叫小丸的米格鲁,听说原本是由玛丽亚在照
顾。小丸在河里晨泳时溺水,结果玛丽亚丢了一个肥肥海星样子、又叫派大星的塑胶汽球
,把牠救起来。”我说了比较详细的资讯,希望让老婆婆更相信,我不是什么变态的家伙
,偷偷在调查。
            
  “原来这样,她倒是没有告诉我。”我想,老婆婆应该是沈亚蕴的阿嬷,感觉起来,
老婆婆和沈亚蕴很亲近。
          
  “年轻人,谢谢你,这瓶送你吧!”老婆婆又拿了摊位上的一瓶给我。
              
  “不用啦!”我觉得老婆婆赚钱很辛苦,连忙摇手。
              
  不过,老婆婆还是很积极的,走到我旁边,直接把椰子水放进袋子,看来我恭敬不如
从命。
           
  “谢谢!谢谢!”
          
  “阿蕴应该很龟毛吧!又害羞、又自闭,而且脾气还会变来变去,我都不知道要拿这
个外孙女怎么办。”老婆婆又走回摊位后方,坐下后拿着扇子搧风。
             
  原来老婆婆是沈亚蕴外婆,和我猜想的差不多。
             
  “不会啦!我觉得她还满好相处的。”老婆婆的确很了解沈亚蕴,但我不会在沈亚蕴
背后说她缺点。
           
  “你大概不知道,她这么闭俗,就是因为她小时候爸妈离婚了,她一直都是我女儿带
大的,但我女儿事业心强,整天忙工作,都放著阿蕴一个人,结果变得她在学校,都不太
和同学玩,只喜欢在家里玩洋娃娃。”老婆婆打开话箧子,和我谈天起来,我非常有兴趣
听。
          
  “了解。”我附和。
           
  “大概是我女儿以前被丈夫骗,眼睁睁看丈夫跟别的女人乱来,所以她对男人没有安
全感,连带也影响到阿蕴,让阿蕴都不敢和男生说话,怕会被妈妈骂,所以久了,阿蕴就
变成这样子。我都很担心,在我闭上眼睛之前,阿蕴是不是可以找到好男人嫁唷!”老婆
婆面露担忧之情。
        
  长辈关心小孩,不外乎希望他们能够找个好工作、找个好对象,可以一辈子幸福美满
,虽然听的人会觉得唠叨无趣,但长辈绝对都是出自于温暖的关怀。换个角度来看,能被
人叮咛,也是一种前世修来的幸福。
         
  “我想,生命会找到出口。我相信,她一定会有人喜欢,也可以找到好男人嫁掉。”
我安慰说著。
         
  “希望啦!”老婆婆遍布皱纹脸上,总算浮出一丝喜悦。
           
  老婆婆可能不知道,其实我在说我自己,我愿意做个好男人,我也愿意和沈亚蕴配对
。至于能不能完成老婆婆的心愿,这目前我就不太敢想了,在我的心海罗盘里,“结婚”
两字,仍然飘浮在未知的时空中。
        
  “我想起来了,上礼拜我打电话给阿蕴,她偷偷告诉我,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位很帅的
男生,两个人很谈得来,只是阿蕴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我就告诉她:‘妳要主动一点
啊!现在都民国几年了!’阿蕴都没有什么行动,只是一个人在家里想他而已,我都着急
的要命……”  
           
  这件事我从来没听沈亚蕴提过,难怪她会在7-11说,她和我不是朋友关系。沈亚蕴大
概只是把我当流浪汉看,所以她不会告诉外婆,我帮忙洗小狗,更不会告诉我,她现在和
谁最要好。
         
  只是我好奇,所谓的“在网络上认识”,是指“终极英雄传”吗?里头是可以聊天聊
到饱的。若是这样,我也不意外,这么多玩家,总是会有吴尊、仔仔这种等级的帅哥,而
沈亚蕴又很想提升功力,应该会求助别人,问久了,也就会激起爱恋的火花。
         
  如此一来,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得到沈亚蕴的芳心。唉!我不禁暗叹,原来我晚了一
步。   
        
  “我都觉得,阿蕴应该要好好打扮,多出去认识别人,不要老是待在家里,只是我怕
念太多,她又会哭。”老婆婆的话,我非常同意。
        
  “年轻人,看你这样,很成熟稳重的,又很会穿衣服,应该有女朋友了吧!”老婆婆
这么说,我感到有些惭愧,我和这些描述,几乎扯不上边。
           
  我还来不及回答,老婆婆就抢先一步说。
         
  “我感觉,你应该很了解女孩子,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拜托了!”老婆婆和沈亚蕴
果然是血脉相承,说著说著就哽咽起来,她们都有自来水般的泪腺。
         
  “请您放心,在下必定会竭尽所能帮忙的。”这句话,我在“终极英雄传”里用过,
同样都是在乡下,同样都有一位老人,交付给我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
        
  老婆婆听到我的话,立刻破涕为笑,情绪转换速度真快。
         
  “可不可以请你教一下阿蕴,让她有点女人味,然后也教她如何和男生约会。她真的
很喜欢那个网络上的男生,我只希望,她也可以和人家打情骂俏,去谈个恋爱,这样我这
辈子,就没有什么遗憾了。”老婆婆说得真情流露,好像待会儿就要去西方极乐世界。
         
  这老人家也太看得起我,竟然要我去当沈亚蕴的形象顾问兼爱情教练,难道老婆婆没
有发现,我真正的那一面吗?当然,才聊没有多久,老婆婆是看不出来的。
         
  “千万不要这么说啦!您的交代,我一定会做到的。”我立刻答应,但心里多少觉得
可惜。要帮沈亚蕴改造成正妹,并不是太困难的事,只不过,她变身之后,八成就是别人
的女友,可以一起在中土世界当神雕侠侣,用龟派气功调情,而我,大概还会在爱情海里
流浪。
       
  “真是谢谢你啊!年轻人。可不可以请你顺便把这几瓶带给阿蕴呢?她冰箱里老是放
一些垃圾食物,还是这种天然的最好。”老婆婆又将几瓶椰子水装袋,交给我,我保持笑
容点头著。
        
  回去的车上,我们一行四个人,早已把买来的椰子水喝掉,而我一直将那一袋,小心
地放在腿上,好像在守护骨灰坛一样,不敢轻举妄动。这可是我再次接近沈亚蕴的机会,
当然要牢牢看住,不可以让它溜走。
        
  但我在想着,这任务到底要不要接?这和网戒班的课程无关,纯粹是某个跑龙套的家
伙受人之托、要达成使命而已,是个番外篇的任务,我可以敷衍一下,让沈亚蕴继续用原
来的造型和别人约会,保证她会空手而返。只不过,我可以想到接下来的发展,沈亚蕴大
概必定会躲在房间里偷哭,没有人安慰她,一个人在“终极英雄传”里当被砍的小白,藉
此度过漫漫长夜。
         
  我愿意这样做吗?
          
  我想,我应该戒不掉对沈亚蕴的感觉,不过我还是愿意祝她幸福。这就是身为一个终
极英雄的气概,懂得放下眼前的宝物,才能在未来找到更多的宝物。有位深山的长老,当
我在锡淡披立斯森林被痛宰时,曾指点过我,要是我紧握双手,就什么都没有,只要放开
,就可以获得一切。我后来体会到这个道理,不再执著眼前的甜头,将格局放大,终于打
到等级90的境界。如今,现实生活也出现相同的挑战,我想,我该同样试着,松开自己的
掌心。
          
  突然觉得,椰子水的甘甜,不只留在嘴里,也流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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