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第几次把老游戏重新拿出来回味，都会有一种，“阿，真怀念那一段时光”。
天之痕可以说是个人真真正正头一次想买一款游戏回家玩，以前都是哥哥玩什么，
自己就跟在后头凑热闹，从仙剑一、金庸群侠传、神奇传说、炎龙骑士团等等，当时做得
可玩性高又精致的游戏，直到十二岁那年第一眼就被封面的小雪吸引，不知道哪种感觉驱
使我有一种非买不可的情绪。真的也要感谢家里大方的老妈，“妳想买吗？”“既然想买
我们就去光华商场，说不定还会看到其他喜欢的”，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感动。
然后一口气入手轩剑三跟天之痕，还有伴随轩三半买半相送的嫁妆霹雳奇侠传（当年
倒是觉得这款游戏很有发展空间，玩起来也不输金庸系列那种风格，游戏边进行又穿插布
袋戏，落得特价赠品其实很凄凉。还有，跟我借的混蛋到现在还没还我啊！）
说句题外话，在商场逛的时候第一次知道原来买游戏软件是这么快乐的事情，家兄最
后选了新绝代双骄，第几代我就记不清了，他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有送攻略本”。
因为小雪的吸引力，我毫不犹豫的先破天之痕才玩轩三，但是此后轩三扎扎实实的成
为我心目中不可动摇的经典，甚至还因为天之痕的某些败笔，拖迟了安装轩三的动力。
⊙天之痕
先说对天之痕的感觉，如果涉及太多主观意识，希望各位看官别太介意；这款游戏基
本上我是喜欢的，可玩性非常高，即便破了两三次后再度重玩，还是会发现新的秘密，好
比炼妖、绝技、bug或练功大法，加上剧情的连贯与完成度极佳，破关后就像亲身经历过
三位主角的人生，倒是令人玩味。
对个人来说很可惜的是，天之痕与轩三时隔仅仅一年，想必是小组们赶工或者把轩三
被腰斩的东西搬出来用，很多地图跟音乐显得偷懒，与轩三的重叠性不少。在人物和剧情
的刻画来说，天之痕主打凄美的三角关系，以及承袭轩三探讨过的何谓善恶、为天下苍生
顾全大局等值得反复思量的议题，令我感冒的就是前者。
从月河村就让我对陈靖仇这个笨蛋不满，既然决定要改善月河村民们担惊受怕的生活
，为什么不把事情处理得更彻底，留了这样的根让小雪最尊敬与最关心的人死得悲凉，如
此不经大脑的侠风义骨，何尝不令人觉得百思不得其解，纵使救了小雪一命，却彻底改
变小雪原本平静的生活，这何尝是一个小伙子可以承担得起的责任，即便剧情演变至小雪
黑化寻仇，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也会认为合情合理。
玉儿完全是一个让我火大的角色，如果可以跟人物对话，我真的很想指着她的脸大声
说：“妳知道就因为妳的任性和弱到不行的脑波让人东奔西跑有多累吗？！”。特别是在
百草涧重新采药的时候，小雪没有吐个口水或挖个鼻屎丢到药里真是太客气了。算是认同
玉儿一心除恶和自毁容颜的勇气，可是这一点恰好跟笨蛋仇一样，有勇无谋；套句幻海师
父曾经对幽助说过的话：“对方有什么计画、多少人、他们有什么能力，这些你都弄清楚
了吗？！”，欲拔刀相助，为世间或者自己的家园尽心尽力，难道一股脑的往前冲就够吗
？倘若自身都不保，几个小孩们捅出来搂子莫非要天下百姓担待，又何来本事自拍胸脯
说自己要除恶，再者，以自毁容颜谢罪这一点，执行之前能确定自己或者伙伴们得以承担
后果吗，用结果来说，很显然这是超出他们能力范围所及的举动，这也回归到取下崆峒印
这件事，取与不取，是不是妳拓拔玉儿可以一肩挑起的责任？只要想到这个故事的本质来
自于一个笨蛋软弱的小屁孩、任性骄傲却总是给人添麻烦的小女生、得不到编剧爱的苦情
女娲石转世，内心就有一种无力感，好比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诗词原来只是在描写方便面有多
好吃那般的廉价，或者可以私心说，如果当年的封面不是小雪，如果根本没有小雪这个角
色，我或许不会有缘分加入轩辕剑的行列，更不会有斗志把这款游戏重新拿出来玩。
小雪是一个从头至尾都苦情又百般惹人怜惜的设定，我猜想除了在月河村还有关心她
的长辈和弟弟，加上旅行的时光，她或许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人生中的幸福，生来一头白
发，终期一生会惹得多少歧视与异样眼光，背负女娲石的使命，不知道还有多少轮回的苦
痛不能忘却，我想这些都不是一般人得以体会的事情。无论哪种结局，我却觉得承受的总
是小雪，阿仇最难忘又珍贵的回忆始终没有她，这一点就彻底说明了失去和得不到的永远
都是最好的。
乱七八糟的写了很多，没有经过仔细的整理可能很繁杂，许多优点我不再着墨，毕竟
老游戏的支持者众多，该说的大约都让人说破嘴皮儿了，最介意的大概就是三位被写得莫
明奇妙的角色，会喜欢小雪除了第一眼的印象之外，还有她看似柔弱，内心却很坚定，至
少当她离队的时候，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与能做什么，我不解笨蛋仇怎么会认定玉儿是被
小雪杀害的，莫非先前的情谊都是两片嘴唇动动，一路上旅行结伴的情谊仿佛船过水无痕
，即使幕后主使的人是宁珂郡主，但是陈靖仇你的所作所为才真的教人寒心，不禁怀疑这
角色的成长到哪里去了。
⊙轩辕剑三
开头动画就让人惊艳，不是说效果做得特别好，而是摆脱了所有故事习惯从很久很久
以前开始描述的包袱，直接从赛特的现在和工作内容起头。
喜欢这款游戏的玩家想必都深深被横跨欧亚地图这点吸引，过程中我真的有像是亲身
在旅行的感受，体验不同风貌的城镇，在旅行中认识慧彦师父这般的忘年之交，然后抵达
中国少不了一种回家的感觉。三代最为人诟病的大概就是经过删减剧情后产生虎头蛇尾的
问题吧，有玩家说过不明白这一代为什么会成为经典之作，认为不过是喜爱的玩家无视这
样的大缺失，我倒认为奠定三代的地位并不是因为它本身无懈可击，除了首创的世界宏观
之外，东西方历史的连结也很重要，课本经常把东西方史分开阐述，但是轩三让很多年轻
玩家，包含当年国小刚毕业的黄毛丫头我在内，首次体会到同一个时代自己以外的国家正
在经历或发生什么事情，还有西方星座与东方黄道十二宫的对照，重新理解其实东西方的
文化与技术交流，包含战争，也可以说是彼此兴盛衰亡的相辅相成，如同赛特死后灵魂碰
到大诗人李白所言：“我国曾有玄奘法师西去取经，让文化得以繁盛，也算得了外国不少
好处。”，这点就和怛罗斯之役对照，估计玩遍欧美日台游戏的高手们，也难找到深度探
讨人性和历史的游戏，我同样是因为这一点吸引力才能够十多年来还会不时的反复破关，
如果曾经仔细留意三代所有的诗词歌赋、经典哲理、星象命理、王道、善与恶等等设定和
议题，不难察觉这些部分都可以展现小组花时间考据的用心，对话设计虽然不如现在的游
戏设计繁杂，然而体现的成果却值得人反复思量，就连长安城楼之上守卫的对话都十分细
致，有的守卫认为自己可以在离家人近的地方做一份没有危险的工作很安稳，有的认为男
儿志在四方，就该在战场上为国杀敌，有的守卫在谈论自己对现今国势的失望和无力，不
晓得有多少玩家会特别去留意所有人物的对话，因此我对于这样的设计特别印象深刻。回
到前头所提的所谓经典，简单来说就是与众不同，并且令人耳目一新的定位，我蛮相信
剧本内容来自阿鲍的一个梦，很显然三代树立了创新且独具一格的风采，所以这也不表示
轩剑三是一款完美的巨作，反过来说，十五年前要尝试突破风格，又把轩辕剑跟炼妖壶的
故事带入西方色彩这样的革命创举，有缺失也不奇怪，可惜的是后续再没有下文，这部分
的发展也因为种种因素停止了。
游戏系统我就不多说啦，因为本人只是一般玩家，反正就是喜欢跟不喜欢这样简单的
选择题，至多我难得可以为了看到所有人最强的招式，还有全满的法宝拼命练功，只能称
得上是某个程度的收藏癖。说到法宝就得提一下，这一个礼拜重新破关，虽然基于个人辟
好还是在打撒旦之前把所有法宝练满，纵使等级跟绝技早就满很久了，也因此发现太多法
宝用处不大，甚至可以说很鸡肋，而且拿到神偷面具之后有很长一段空窗期，也就是说大
部分的法宝几乎出在进入中国之后，特别是剧情到洛阳，好像不要钱一样的猛出，加上几
个经验值三千以上的法宝，认真去练完之后其实也会觉得没必要，好比灵虚扇跟庖丁菜刀
，貌似很酷的两样道具，但是游戏后期也实在用不着，特别是打三巨头，除非无聊没事，
否则我想断不会有人在打蚩尤跟牛魔王的时候装这两样东西在身上，出现的时机很晚所以
可惜了。
其他无论五行相克的属性设定、三项技能数在游戏系统上的发挥、角色间在战斗上的
互补，对我这种一般玩家来说非常有意思，有点挑战性，但是又容易上手，不会失去游戏
本身的乐趣也不至于受到太大的挫败，加上Domo小组签名板的收集任务，一方面有脱离现
实的淘气，收集完之后又大幅度地降低游戏进行中的难度，毕竟RPG最吸引人的还是一边
练功一边享受剧情这样的快乐吧。
轩辕剑三多数人物的存在与性格上的矛盾，都重新定义了人对善恶、是非、黑白的观
感，从赛特本身来说，从剧情的推演与对话不难看出他并不自认为好人，即使作为效忠欣
赏他行事能力的丕平大人底下的间谍，尽其所能完成任务，甚至为了丕平大人一句话，
“听说”东方有战争不败之法，毅然前往东方，赛特也未尝没有质疑过自己所为的是非。
有时候会觉得黄雷就像被扭曲过后的赛特，两人同样聪明绝顶，醉心于学问，一个生来就
备受歧视，一个一心追寻能让自己发挥所长，说穿了寻的就是一种认同，有哪匹千里马不
恨世间寻不得伯乐，选择另一条人生岔路，黄雷又何尝不会成为另一个赛特，而赛特又或
者只是另一个黄雷，如同海市蜃楼的五年间，我更乐意把那段时光解释做平行宇宙，侵略
各国换得的和平与权力，难道不是另一次类似石国的痛吗；又说妮可这般转变立场的女魔
将，玩家们应该还记得薇达当时在海上一心立志斩妖除魔，可同样身为妖魔的妮可与蓝魔
神，更或者卡玛、安卡、鬼猴王，难道就只能站在和人类立场相悖的妖魔一类吗？曾几何
时，是谁又是什么时候认定了什么是妖，什么又是该杀的妖，若要论此，杨贵妃的出现
和杨家的鸡犬升天、安禄山与史思明一类又何尝不是“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在赛特
复活之后，轩辕剑仙描述卡玛：“虽然自称是为爱而生，其实也只是一个执著情爱的游魂
罢了。”，立场上卡玛站在赛特这一边对抗撒旦，设定是好人，但是以爱之名杀了几千名
士兵，这又是另一点让人觉得有趣的善恶定义，五年之后遇到赛特，便立刻被阴阳双瞳的
深邃眼神吸引，和她自称的不断寻找爱情，情人过世之后伤心几百年，再重新找一段恋情
完全是两码子事，不免流于卡玛对情爱的迂腐与无谓的执著，那么加上因为爱情而忘记守
护薇达这项约定，此人又是善是恶呢？
赛特应该是我玩过所有的RPG游戏中最喜欢的角色，虽然充满超乎常理的奇遇和过人
的聪慧，但是敢爱敢恨，为了目标理想不断追求的拼命三郎，因为认同感加上尊敬而效忠
丕平大人，不免觉得这样的人很真实，游戏情爱设定依然跳脱不出一男多女这种陈旧的故
事，赛特却不像多数男角那般让人多少不满，他对待每个表示情爱的女主角都回应得很认
真，无论是拒绝或接受，好比薇达，我个人非常不认同这个女人以半强迫、暴力、五年幻
象堆叠出赛特不得不认的情与义（本身觉得赛特对薇达义多过于情，欣赏大于喜欢），
如果自己有非做不可的事情，另一半把自己强留在身边，最大的理由是“我不想跟你去，
因为我已经在自己最喜欢的地方，这里是我的家，所以你要留下来陪我”，这种几近无理
取闹的感情，赛特仍然认真回应，诺许他事情办完之后就会回阿拉伯永远陪着薇达，结局
也确实尽人事了；又好比王思月，赛特死前只说了三件事，他想回家乡、希望林明可以
记取大唐的教训，把所学流传下去、将思月托付给张客照顾，害怕她一人孤苦无依，不要
再把感情寄托在他这样不同世界的人身上，我不知道临死是什么感觉，只是当人生时间将
尽，便会把自己忧心和记挂的事情在能力范围能解决吧，所以赛特死前这样的交代和回应
让我特别感动，对照思月跟薇达的感情处理与流露，又让我更加欣赏思月，“我会陪你回
去，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喔！”这是思月对赛特想回家乡的回应，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不是
把对方强留在身边就够了，像思月与妮可这般为爱走天涯，同样是儿女情长，在我眼里却
远比薇达那样孩子气的行为让人更有共鸣。
妮可是整部游戏的活宝，可爱的很自然，一条肠子通到底，为了赛特什么都可以做，
就算是与自己原本的主人为敌，又或是天涯海角找寻赛特的灵魂，虽然偶尔不失任性，却
不让人讨厌。和赛特之间的情感很微妙，因为特别注意城镇对话，包含炼妖壶，个人观感
觉得赛特一直喜欢的除了莉莲之外就是妮可，或许因为两人是魂的双生子，或许妮可同样
纯真清新，但我想两人一路旅行战斗，感情也不是培养假的。在洛阳与卖胭脂水粉的小贩
对话特别令我印象深刻，赛特：“不知道妮可喜不喜欢这种东西。”，他没有想到薇达或
卡玛，或者身边任何一位女性，就是心想吵著出来逛街的妮可喜不喜欢而已，对于感情表
达内敛的赛特，我想这应该算是很坦率的表达方式了吧。
卡玛真的是一个奇怪的存在，前头也提过为爱执著那样莫名其妙的事情，五年后突然
变成薇达身边的亲卫队，事事为薇达说话，就算身在海市蜃楼，这立场也转变得太没有预
兆了吧！更何况初识赛特之时，明明是因为情种发作而想跟他一起旅行，怎么从来不帮哪
一个情敌的老女人会帮薇达帮得这么彻底，如果硬要说是魂的双生子这种原因在冥冥之中
作祟，那我也只好认了。
慧彦大师是我非常喜欢的角色，他的牺牲也是我认为整个剧情最感人又悲壮的环节，
同样慧荣大师的牺牲如是，和天之痕中宇文拓为救苍生的六芒星阵相呼应，又显得所有
只知风花雪月与短视的行侠仗义多么狭隘，所以当慧彦大师化身为李靖再度踏上旅程的
时候真的让我打从心底欢喜阿，与其说慧彦在教导赛特王道，不如说他在为所有玩家注入
崭新的价值观，游戏进行的时候对慧彦确实有人生导师这样的感觉，很可惜李靖的戏份不
多，绝技难练到爆。
不知不觉这篇打了快四个小时，真要把轩辕剑三的“精神”拿出来做一番详细探讨，
也许写一篇论文都不为过，这也是最主要我特别喜欢这一代的原因，无论在哪个年纪和
阶段重新拿出来回味，每次都可以体会到不同的道理，无论是情爱的体现，还是前文提
到的善恶，比起精细的声光效果，我更怀念这种永远体会不完的人生议题。最近买了仙
剑五跟前传，不知道为什么却少了以前玩游戏的热血，再次进入威尼斯城，一边解支线
任务，才觉得自己又想起儿时玩游戏那种兴奋跟期待感，想起和哥哥一起熬夜打怪看剧
情的过程与对话，暑假的时候加上冷气跟西瓜，人生的幸福不过如此。这说来也有意思
，天之痕我们是从头到尾一起破关的，一台电脑两个人用，我玩的时候他看，他玩的时
候换我看，互相观察自己没有注意的事情，还可以一起拟个战略什么的，恰巧他玩出玉
儿结局，我玩出小雪结局，他观赏结局在电脑前大喊：“我也要小雪啊！为什么”那种
好玩的样子到现在我都记得。
老游戏虽然技术发展不如现代的游戏，可是无论游戏本身的文字内涵，还是以前玩
游戏那种简单的心情，更或者童年的回忆，所有夹杂在一起的情绪大概都是回不来的过
往，后来再玩轩四跟汉之云都没有如初的感受，仙三碰了一次就再也不想去玩，不讨喜
的一男多女设定还有迷宫难度让人觉得这什么鬼的情况，单纯享受游戏跟剧情的欢乐也
不见了，换句话说，除了本身喜欢轩剑三，我还是不断再重完当中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喜欢玩游戏的本质吧。
谢谢用心把文章看完的板友，我写得很乱，没什么经过整理，也希望大家不要忘记
无论哪款游戏曾经带给你们的冲击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