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成虎：等待陈绮贞
“我最爱的吉他手今天和我视线交错，短短一秒钟就算是短短一秒钟。就像是握住他的手
，就像是亲口对他说，我爱你……”陈绮贞的代表作之一《吉他手》就是唱给钟成虎的。
钟成虎，大家都喜欢叫他小虎，曾经用福佬话和客家话创作歌曲，后来成了台湾著名的主
流音乐制作人，雷光夏、梁静茹、陈珊妮、莫文蔚、蔡健雅、张悬……与小虎合作过的音
乐人不计其数。但小虎的另一个身份是陈绮贞的吉他手、音乐伙伴、男朋友。五年前，小
虎参与制作陈绮贞的专辑《吉他手》，两人开始走在一起，后来陈绮贞离开魔岩唱片，一
路坚持音乐创作，做单曲，小虎都在身边支援着她，经营独立音乐品牌“工作室好小气”
。而近年来陈绮贞受欢迎的演唱会也少不了小虎这位元全能的音乐总监，两人台上、台下
都是亲密伙伴。
音乐创作：让薰衣草一样的陈绮贞摇滚起来
BQ：前两年看陈绮贞的演出，还是比较柔柔的东西，但现在加入了很多摇滚元素，
变得很有力量，摇滚的这个部分是不是你给予她的？
Z:她的个性里面就有摇滚精神，她敢于冒险，从以前参加海洋音乐节，到她自己出单曲
，我没想到一个很柔弱的女孩子会有这种强韧的创作精神。我感觉得到她想要突破的
东西，就给予她一些技术上的协助。她声音的特质可能是薰衣草的感觉，但强烈的东
西加进来，魅力就更强了，我喜欢冲突的感觉。
BQ：从《吉他手》这张唱片开始一直和陈绮贞合作？
Z:对，在《吉他手》的时候就有蛮多的摇滚元素了，像《偏执狂》、《躺在你的衣柜》
，到现在都是很重要的歌。她自己也很喜欢摇滚音乐，她的音乐我觉得是爵士乐和摇
滚乐的结合。
BQ：你觉得陈绮贞的创作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
Z:她这个人还是蛮有梦想的。因为她是哲学系的，她的歌词蛮有逻辑，很有趣但又不会
太难，像《鱼》、《失败者的飞翔》都是很有逻辑感的歌，她在音乐上的造诣也蛮高
的，而且很勤奋。而创作对她来讲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们每天过著普通的生活，她
总是骑着自行车出去买菜，但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像《旅行的意义》这样的作品出来，
我觉得还蛮神奇的。她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生活、创作。
她的作品和生活是联系在一起的，她的音乐会和她一起“长大”，
这也是我欣赏她的地方。
独立经营：小公司有大智慧
BQ:这种音乐人出作品会比较慢，但是你作为制作人会不会着急？还是在自然地等待作品？
Z：我会比较自然地等待，但是在营运上就要配合一些商业模式，我在运营上会尽量
把公司的规模控制得不要太大。
BQ：独立的音乐公司应该有多大的规模？
Z：像法务、版权、财务、宣传、经纪……加起来大概是十几个人，就够了吧！
BQ：你一个人可以兼职几项工作？
Z：我比较特别，可能跟我自己的经历有关，我大学的时候就自己弹吉他、编曲、制作，
自己去书店寄卖送货，一路下来积累了很多经验。包括后期唱片录完后跟压片厂沟通
，跟设计的人沟通，跟印刷厂沟通，然后到后面的宣传，真的累积了很多受用的东西
，本身又是学经济的，在财务上也能帮点忙。有时候我也挺分裂的，一下是制作人一
下是老板，还要开很多支票给人家。
BQ：即便是这样的小公司的音乐人，在台湾还是会被提名金曲奖之类的，是不是台
湾的音乐环境更开放？
Z：在台湾（制作专辑）超过一定的数量就可以自己拿去报金曲奖，金曲奖是一个比较
自由的平台。台湾乐坛在规模上扩散性比较大，你想做就可以压CD，在路边唱唱歌
就会有人来买。可能内地市场太大了，在内地需要更多的传播管道和技术，所以单
枪匹马的难度比较高。另外互联网的兴起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我们只要把
音乐做好，喜欢的人就会帮我们去宣传，也因为这样，我们会尽量把音乐做好，这
是最重要最基本的。
BQ：像陈绮贞自己也会上网跟歌迷直接交流？
Z：陈绮贞主要的沟通接口是在自己的官网跟大家互动，那样的方式其实已经行之有年
，大家上去讲的事情也不见得跟绮贞有关，也会讲自己的事情，她没有太多的包装。
现场演出：这是最好的时代
BQ：除了网络互动，还有哪种方式是比较好的传播方式？
Z：现场演唱，也是我们这些音乐人收入的主要来源，当然要做到一定的规模才会有
利润，你等于是现场做音乐给大家听，这个模式已经渐渐培养起来了。
BQ：陈绮贞第一次来内地演出的时候是在新豪运酒吧，现场不足100人，现在可以在
工体和首体开演唱会了，观众群迅速在扩大，你觉得原因是什么呢？
Z：听众的结构有一些变化。现在的大学生人数多了，品位也在改变。又因为网络的关系
，很多东西令人感觉不真实，那就想要寻找一些真实的有内涵的东西。这个需求会越
来越大。还有就是目前台湾和内地在寻求一种文化的内涵和认同，所以现在是最好的
时代。
BQ：作为演唱会音乐总监，场地从小变大，最需要把关的地方是什么？
Z:在节目上我们做了非常多的工作，很多是大家看不到的，比如在排练上对形象和视频
的要求。工作人员都是熬夜在做，包括演出的环节、音乐的重新编曲、乐手之间的配
合……到开始巡演的时候一定要确保大家看的演唱会都是最好的。在最初推广陈绮贞演
唱会的时候，还要说服演出商，跟他说这个东西真的可以做。这个必须拿出证据说服做
决定的人，必须从小的开始。其实我觉得陈绮贞做北展那场的时候已经可以做工体了，
但是不见得演出商会有兴趣，所以要从北展做起，之前做的是更小型的。不管是生意面
还是音乐面都是眼见为实，一步步来吧，不能太急。
BQ：陈绮贞又要在内地做巡演了，大概做了哪些准备呢？
Z:演出的巡回行程已经开始排了，演出商慢慢加入进来，音乐的准备上我们在台湾已经做
了四场，大家都还蛮喜欢的，在视觉影像上面也做了蛮多的，投资人和创意人都用了真情
。因为陈绮贞的关系，她会吸引很多有创意的人，大家会在现场玩得很开心。
BQ：对你来说，当老板和吉他手哪个更有成就感？
Z:同样的事情对我来讲，吉他手就是我去弹我喜欢的东西，创造一个好的音乐环境，把
我觉得好的东西尽情发挥。当老板做经营的话，其实是一样的，假如我是一个店铺的老
板，我希望店铺里的东西都是我喜欢的，当客人进来的时候，我可以心安理得地说，这
个回去听就对了。我也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可以传达一些生活的价值，因为其实生活是很
美好的，很多东西可以思考，也有很多东西可以玩。
来源：北京青年周刊 (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