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deca-dence这两集挽救了我低迷的san值,
令我有种义务感、必须要做点纪录--
这个作品值得被更细致地观赏、更好地被对待。
以下是我流的世界观推敲,评论也是基于个人经验、非常主观,
还有一些哩哩抠抠的杂谈,文章很长。
(然后写在前面,原创作品的醍醐味(?)就是不到最后一刻,
你不会知道自己买的是股王还是仙股。
投资有赚有赔,珍惜生命,可以等完结再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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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为止揭露的讯息:
1. 依据官网揭示的设定,作品内时代为2212年 (其实算相当近未来)
镝木他们这类有着仿玩具外观的种族,
分类上属于电子生化人(赛博格,cyborg)
另,个人认为官方选用cyborg这个词汇,
而非机器人 / AI / 其他自创名词,是有科幻文化上的意义,
因为cyborg的定义为“混合著无机物结构的躯体中,
含有一颗有机成分的大脑 / 思考核”
这项设定在后文笔者的剧情推论中扮演重要主干
2. 作品内的赛博格社会,有超大型企业与一般企业之分,
而超大型企业Solid Quake社为deca-dence这款游戏的营运方,
其本体宇宙舰位于地表上巨大气泡的顶端宙域。
deca-dence这款游戏,目前看来应该是对所有的赛博格都开放游玩
3. Solid Quake社对旗下的赛博格,有绝对生杀大权(属于公司资产)
被视为bug者,会取出其体内的“核”,将该赛博格的身体报废处理。
同时,每位赛博格都被设定了活动年限,
时间一到也会被报废。
4. deca-dence的游玩方式,
是赛博格远端连线到齿轮素体,将自己的意识加载素体中
此时赛博格的身体以及“核”都还留在Solid Quake社的本舰登入区内
(也就是像阿凡达一样的操作系统)
5. 游戏中的玩家,有top ranker与player的称呼差别,
这点笔者理解为单纯积分排名上的差异。
而镝木过去所属的top ranker小队,从官网的角色介绍中,
说明他们是Solid Quake社所"雇用"的バランサー(balancer),
可能身负维持游戏平衡的责任
6. 赛博格的能量来源是名为"奥克松"的绿色液体。
奥克松同时也是deca-dence城的能量源。
目前演出看来,获取奥克松的唯一来源,
就是从地表上的Gadoll(葛多尔)取得牠们的体液
7. 人类在本作中属于旧时代的濒危灭绝种,生存于deca-dence城的下层,
在游戏内的阶级为tanker(油轮)
设定上,人类对于游戏和世界运作的机制一无所知,
而人类一出生体内就会有芯片,
倘若触犯规定,游戏系统即会透过芯片远端杀死该人。
其体内的芯片则由赛博格担任的回收人取回。
8. 在福金审问镝木的那场戏中,
福金举例人类会被判定为bug的状况有四
a. 撞见回收人回收芯片的现场
b. 发觉 / 发现赛博格的本体
c. 没有芯片的人类
d. 引起纠纷的人类 (这张图的延伸意涵,可能是"顶撞齿轮阶级的人类")
=> 统整而言,Solid Quake社采绝对保密主义,
所有的bug判定都与“人类不得发现世界真相、维持现行体制运作”有关
在镝木被审问前,他前一个被报废的赛博格,
其报废原由就是"违反保密义务"
而福金与慕尼(那颗球)这两位赛博格,只是维持这个"游戏"运作的警察系统,
剧情目前还未演出Solid Quake社的上层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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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的待解之谜与推想:
deca-dence才演到第二集,剧本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展开,
意味着后面起码还会有一次世界观层级的剧本翻转,
而综合前述的资讯线索,有两个根本性的设定之谜还未解开
一是赛博格从何而来,
二是赛博格们为何要保存人类 / 保存人类的必要性何在。
首先,最引起我注意的,就是关于
“赛博格被报废后,大脑核会被回收,拿来制作下一只赛博格”这项设定。
(核心回收后做出的下一只赛博格,和前一只就已经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了,
这也是麦奇如此坚持想要活出自己的原因之一)
从这项事实延伸出来的推论,可导出核是数量有限的贵重资产。
既然核必须要回收利用,意味着核是无法 or 难以再生产的,
而没办法再生产,原因或许是
a. 用来制作核的物质很稀缺
b. 赛博格们没有技术或无法自行制作出新的核
最大的可能就是以上两者皆是
而在另一厢,从目前的演出来看,
赛博格看待人类跟deca-dence这款游戏的态度,
就像是现代人类去非洲Safari猎游一般,
人类只是沉浸式游玩体验的一环,看不出有多少额外价值--
在其他人类种族弱势的作品里,
人类存活时或被当作电池、或视为备用粮食、实验动物,
也有成为性玩物、奴隶等取乐的例子;
而在人类死后,尸体遭回收利用的情况也所在多有。
然而在deca-dence这部作品内,
活着的人类在堡垒下层有自己的经济活动、没受到齿轮(赛博格)的过多干涉,
赛博格对人类也不存在明显敌意;
而人类死亡后,营运方对人类尸体的处置也不大在意
(回收完芯片的尸体就扔在原地、战死的人类也依人类习俗行葬礼)
可以说,剧本本身对人类种族并无抱持特殊的恶意。
若以更宏观点的角度来看,
在deca-dence这个生态圈中,
赛博格与人类双方是共生且共享资源的状态
(赛博格要伽多尔的体液,人类要伽多尔的肉并享有居所)
人类除了被圈养起来以外,并没有遭到心理虐待与物理上的苛待,
甚至可以说,是齿轮们以其高度的身体运动能力,保护人类不被灭绝
从这点观察,人类能提供的娱乐价值,与赛博格方付出的管理成本,
两者显然不成比例
“人类只是陪玩NPC”这样的形象,
可能只是台面上的名义、剧本给观众的幌子
在此,笔者想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保存人类这个行为,本身对赛博格的社会系统而言,就有价值、有意义。
同时,此事并没有被赛博格的普罗大众所知悉。
==>赛博格的人类生源假说
在故事开场前,最初的赛博格,可能就是由人类制造,方法未知。
兴许是人类开发出技术、无中生有造出赛博格,
或是有一批人类将其大脑转化为赛博格的核;
不论制造手段为何,赛博格的诞生目的,乃是服务人类、延续人类种族的存活。
(是的,类似的概念在尼尔中也有)
这道指令也就是赛博格遵循的"系统"根基。
(地球废土化、伽多尔的出现、赛博格的诞生,
这三者应是基于同时点的同一事件甚至是同一技术;
同时,OP中有一幕吸血针插入后喷出红色鲜血而非绿色奥克松,
这点也很令人在意)
而因为发生了另一个关键事件,致使人类文明产生断片,
佚失了制造出新的赛博格大脑核的技术,
而赛博格的主系统也将管理模式固定为目前的状态(deca-dence游戏化)
这全都是为了便于管理人类,
并且最大化激发"拥有自主思考能力"的赛博格们的生产效率。
透过游戏化的排名,使赛博格"守护人类的义务"转化成"具有娱乐意义的生产行为"
退一步来说,就算赛博格最初非由人类所造,而是来自第三方,
这个第三方,也不会是对人类有敌意的种族,
并且在故事开场前,这个第三方早已离去,只留下系统管理的赛博格在地球。
(啥? 你问我假如猜测落空?
这本来就是自爽的行为,也是看原创的乐趣XD
一如少女歌剧里所言,
爱看戏的观众都是长颈鹿,期待着“不可预测的舞台”
如果能做到超乎预期却又合情合理,什么样的发展我都喜闻乐见)
赛博格社会的灵感来源
接下来的话题将离开人类,集中关注在赛博格奇特的社会型态。
以下谈论的跟剧情无关,而是在探索导演编剧为了塑造出这个赛博格社会,
背后参考了哪些想法。
而我不管怎么想,都认为deca-dence拥有的潜力,
绝对能称上近五年最佳的日式原创软科幻作品。
(那些空有SF元素但毫无科幻精神的动画,着实难以称之"科幻作品")
废土+机人+反乌托邦,大杂烩迸出新滋味
今天假如站在镝木这名赛博格主角的视角来看,
他拿的,就是不折不扣的反乌托邦剧本。
现代的反乌托邦作品,条件其一是
"有着缜密运作逻辑的社会,该社会由一个具有彻底统治力的机构所把持"
这个机构,可以是超大独裁政府,或是超越人智的AI电脑;
这个统治,可以是管理你的意志,
或是管理你肉体的每一颗细胞(例如伊藤计画的<和谐>)
而在deca-dence中,这个统治机构化成了"企业"
每一位赛博格,名义上虽然是员工,但却是"生于企业,死于企业"
尽管能自主思考,但你的一举一动,都得要符合企业的规范。
若只是如此,deca-dence就只是个平庸的科幻套路作,
但deca-dence把"企业"这项设定发挥地淋漓尽致。
现代企业在发展的过程中,随着动力心理学的成熟与运用,
企业了解到"员工非螺丝钉,而是活生生有情绪的有机体"
一旦员工心情不好、缺乏动力,生产效率就会大打折扣。
那么,要怎么样维持员工的工作效率呢?
只要让员工爱上工作、心甘情愿地工作即可。
企业透过奖惩机制,让工作这件事烙印在员工的大脑里,
而Solid Quake社展现出来的,就是最终型态的完美企业:
只要你在deca-dence里努力打怪、获得积分,
你就能从没没无闻、随时可被取代的小角色,
摇身一变成为有名气有声望、拥有自我的存在;
而紧张刺激的游玩(工作)过程,更加放大了"你是活着的"这份充实感;
当你品尝到这种透过功成名就建立自我的快感后,就再也戒不掉了,
因为没了头衔(top ranker),你什么也不是。
同时,Solid Quake社祭出的惩罚也是终极的--
违反规定者,最惨下场不是单纯的报废( = 死 ),而是你(赛博格)意识到
“自己死后,原本是自己内在(核)的东西,
会变成另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取代。”
换句话说,不只是夺走你的身体,还要销毁你的灵魂,从根本上歼灭你。
当企业主取代政治人物成为统治者,
会用激励 / 动机 /上进心来包装生产行为,使员工合理化地自我剥削。
(这项关于员工self-exploitation的现象,近几年美国便有许多研究在探讨。)
假如有人就是对这种积极进取的生活不感兴趣呢?
看看Solid Quake社放在大萤幕上不断播放的广告吧。
游戏中的Top ranker,放到现代社会就相当于偶像或是明星,
一边告诉你,这个游戏可以让你多么有"活着的实感"
(可以想见,一般赛博格的生活,是非常枯燥乏味的。
另外,赛博格进入齿轮素体之后,
极有可能可以享受"人类肉体才有的欲望与欢愉")
又一边告诉你,只要你努力,你就有机会成为萤幕上的这些人。
纵使你是毫无上进心的人,当周遭人都开始过着积极进取的生活时,
你也会动摇:“我是不是也要稍微努力一点 / 玩玩看这款游戏呢?”
Deca-dence里的赛博格社会,实现了娱乐与工作合而为一的企业理想,
游戏广告同时也是征才广告,在你生活周遭无孔不入。
(针对这种"仿佛整个社会都敦促你要积极上进"的状态,
个人非常推荐The Burnout Society (台译"倦怠社会") 这本书,便是在剖析这种现象)
反乌托邦作品条件其二,就是会有一名觉察到社会体制"不对劲"的主角,
而我们的主角镝木,在阴错阳差遇见了女主角夏芽之后,
属于它的反乌托邦旅程也悄然展开 (或说是浩浩荡荡展开XDDDD)
Girl Meets Cyborg
毕竟动画也才演到第二集,
以下的评论,50%是感想,50%则是我对这部剧的期待。
若说这只是一部设定精致的冒险作品,那顶多只能吸引到我的眼球。
但看完第二集后,我强烈感受到剧本中让人心情为之激昂的成分。
从两人的互动性切入,
原本第一集,以为只是流行元素东抄西拣拼装车的大叔 X 少女之作,
到了第二集,瞬间翻转成“不放弃梦想的少女 X 放弃梦想(与活着)的赛博格”
两名角色相处的趣味,从年龄差异扩大到种族甚至生命形式的差异,
这点光想就是很浪漫的事--在机人搭档的科幻作品中,
观众如我总是在追求这种,机与人之间的羁绊,
让人不禁好奇,镝木与夏芽两人之后究竟会擦出什么火花、有什么发展?
(退两万步来说,这种没有人类男男女女交配气息的角色组合,本身就清爽无比,
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部动画是出自媚宅帝王角川的提案(ry
而从两集的演出及台词来看,
让我深感编剧濑古浩司在处理角色细节时的谨慎与节制,
尤其是资讯的"量"及"规模"的拿捏上。
举例来说,
在第二集铺排了许多表达
"镝木已经放弃活着,但其实心底仍存有一丝反抗之心"的桥段
先是把奥克松丢到一旁不愿注射
“(报废)这种事,起码让我自己作决定吧!”
再到夏芽追问镝木,明明可以战斗却不愿意上前线时,
镝木一边说“我已经完蛋了,到死之前都只能过著一样的日子。”
视角的活动界限警告也持续闪烁。
不愿意按照系统的设定活到命终之日,就是属于他的抵抗。
这份对系统的消极反抗,也体现于镝木饲养管子这件事。
第一集看镝木偷养管子,还以为濑古浩司是用了"英雄救猫"的手法,
然而他不但没有帮管子取名字,到了第二集他已经活动大限将至,
也没提过要如何处置管子,就知道镝木并不在意这个生物,
而是重视"偷养管子"这个行为--
既然系统要我们赛博格去杀葛多尔,那我偏偏就要偷养一个葛多尔。
同样的逻辑,也呈现在第二集末尾,镝木对夏芽的看法。
夏芽这个脱离系统、彻头彻尾的bug
(一次就违反系统两项bug规定,而之后剧情当然会让夏芽四个规定都违反XDDDD)
这存在可不是区区的管子可比拟的,
如果说有什么能够反抗系统,眼前这名人类少女就是镝木最后的希望。
“呐,麦奇,我...”
镝木后面没说出口的台词,
是麦奇说过的那句“我也要抵抗到极限为止。”
“因为是bug,对这世界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但我那时,确实是被她拯救了。”
第二集看第一遍时,我还在超展开的震惊中迟迟无法回神,
可等到我看第三遍时,听完镝木讲这句台词,眼睛也不小心被骗出几滴泪。
=> 没有世俗所认可的价值,但却有属于自己的价值。
这个核心概念,虽然非常老掉牙,但却是现代人极为需要的概念
而deca-dence用了一个极为别出心裁的方式在讲述它。
(让一个无气力面瘫视觉年龄超过35岁大叔、
实则是玩具模样的赛博格讲出这句台词,
导演跟编剧的电波我都接收到了(ry
在片尾的声优表上,镝木排序还比夏芽前面,
而我也认为,这部剧将会是一个行动上由镝木带领夏芽、
但心灵上则由夏芽支撑著镝木的互动模式。
从ED这张图,
我也期待这部动画是一个能激昂到、让无气力面瘫大叔比出如此热血pose的好剧情。
(结果写完这大串,第三集也要播了我的老奶奶)
这部动画于我而言,最大且唯一的美中不足之处,
就是我从来没想过万恶角川居然能有一天能赚到我荷包的钱...
(对我真的极度嫌弃角川(ry
官网公布deca-dence全12话,会出上下两张BD,
这种六话一张BD的出法,跟硬派剧情作的方式一样呢,
往好处想就是能加减省点钱(躺倒
好了角川,你要出周边就给我快出,
不管是大叔镝木还是赛博格镝木,两种型态的周边我都要了!!!!
(朝角川扔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