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的书我第一本看的是《娱乐星工厂》，非常神奇的一本书，结尾的部分突然变成有点
科幻的味道，我记得好像是有一个人工智能，可以透过算法捕捉人类的爽点，有八成以
上的小说都可以由系统产出，只有极少数的部分系统无法演算，那因此证明“艺术”是存
在的。
如果系统可以写出爽文巅峰，那网小的作者大概会失业吧，写作又还有什么意义可言？但
是撇开艺术或者财富的追求，《前桌黑粉》的答案十分纯粹，因为写作很快乐。只有真的
喜欢，才会在压倒性的才能差距以及无数的挫败中坚持做一件事。
或者老套一点，写作是种救赎。我曾经看过一篇村上春树写费兹杰罗的短文，费兹杰罗成
名于一九二零年代，当时意气风发，后来一九二九，砰，一切轰然碎裂。经济大恐慌后，
时代换了道理，需要的是干脆、强有力的声音，海明威成了新时代的文学英雄，费兹杰罗
则和一九二零年代的文化一同埋葬。
但是，比起给人硬汉形象的海明威(他后来自杀)，一直到最后的最后，费兹杰罗都相信他
手中的笔，相信自己会被写作所救。村上下了断语，费兹杰罗的作品之所以还被读者阅读
，恐怕不是因为“毁灭的美学”，而是“救援的确信”。《前桌黑粉》里面，安西组个个
废材，虽然狗血，可我就记得蘑菇特别开一章写他们生活的侷促，以及敲下文字的时候，
眼中光芒闪动。
和写作拯救作者同样悠久的是，读者会被故事所救。比如说林珊璞说野犬的故事陪她度过
最难熬时光，故事形成某种力量，试着撑住她。我记得有一个娱乐小说大家说过，她写的
小说如果能让一个想死的人看了之后决定看完再死，那就功德无量。坦白说我觉得这和有
的文学家觉得世界千疮百孔，因此要投射真、善、美的故事效果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