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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即时战略游戏最喜欢屯一大堆兵力，把敌人一波带走，可是高手从前
期骚扰到中后期，不会姑息对手、让敌人成长起来。所以，在这时间点能重现
这种战术，让我内心感动不已。
总之先准备个几十块足以灭绝恐龙的陨石，开场先丢一半下去、确认完效
果后再扔另一半。
这是Ａ计画。
“你是不是在毒界拓荒的时候心里留下了阴影？”丹诺斯问道。
“没错，有一半要归功于你。”我毫不留情地说：“基地才盖不到一个小
时就有神兽带核弹过来自爆，然后还有一个法神来追杀我一个小小的逐梦境魔
法师，所以我下定决心如果以后有机会占先手就要把敌人往死里打。我他妈一
点翻盘机会都不会留给她！”
“我没追杀你，只是想把你带去龙族好朋友那里喝杯茶。”
“那你倒是把我当时十四个小队成员全部还来啊！”说到这我就气，害死
了这么多人只被罚做劳动服务？
“这就真的很抱歉了。”一副道歉是给我面子的语气。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走私成功一次就被封掉，最好当成只有一次机
会。”虽然我其实准备了好几种备案来定位，只是成功率都不能保证。
“就算你定位好了，你也看到星球表面被覆蓋一层伪装，你要怎么准确丢
到敌人的阵地上？”
“不用很准确，只要砸在东半球上就可以。”
“你这样还看得出东西半球？”
“从玄灵界丢东西过去测量边界上某处经纬度的当地时间，算一算时差就
知道仙界是白天或晚上，要扔向哪一半一目了然。”这省了我不少功夫，我最
初以为天道会把整颗星球隐形，所以打算从玄灵界一直往仙界送标记物、借由
接缝这条距离最长的空间壁垒上外太空，慢慢测算。
“这招足以被列为第一级禁咒了吧。”
“肯定的，一颗砸下去至少影响整颗星球几百年的气候。因为还没被判定
才不受管制，协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敢说这甚至不是我最邪恶的计画。
“有想好名字吗？”
“丢石头而已，取什么名字？协会要收录的话叫丢石头就可以了。”
“你想清楚，将来在史册上会记录刘杰用丢石头毁灭仙界。”
“……糟糕，在追求有趣跟帅气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我决定把这问
题先放一边去：“管他的，事后协会要收录再烦恼。”
预计要投掷出去的“砲弹”也不是随便切一座山就能拿来用，从月球表面
画出边长一里的正方形凹槽，往下切割一里，削除不必要的部分打磨成球体，
最后施法强化结构、灌注魔力。
球形在接触大气层的时候会比较稳定，相同规格比较容易计算弹道，月亮
随时都在自转、公转，传送到人造卫星那里时运动状态会保留下来变成它的初
始速度，大约每秒一公里。
如果是在主世界，要盖过地脉、人与魔兽活动散发出的魔力才能掌控素材
，可能一旬才能加工一颗这种规模的岩石。但是月球本身毫无魔力，法神引导
来的魔力来源纯粹，让难度大幅减低，法神一天能做出好几颗。
“如果扔石头不管用，你有什么备案？”丹诺斯不知道我和藏云峰、萧芷
他们谈过多少备案。
“扔更多的石头。”
“……真的？”
“假的，我开玩笑的。”
“你的计划总是像在开玩笑一样，很容易让人搞混。”
“重点是用更多更大量的魔力去侵蚀仙界，你以为协会有这么好心会让黄
大人平白无故在月球上盖实验室喔？”
“登陆月球这件事情还是机密，让黄瀚洋这个无关人士过来确实有违协会
的作风，我还以为是你在背后关说、靠关系把他弄来的。”
“他不是无关人士，如果石头丢完还没毁灭仙界就要轮他上场。毁灭仙界
的重点是用魔力侵蚀，从新凯兰界抽取主世界魔力、移送到这里，再借由施法
传输到仙界，这比地心谷那一小块世界本源产生魔力快多了。”
因为安全考量，协会禁止我在主世界直接传输魔力到仙界。
“光属性魔法吗……也是，距离这么远。”
“第一阶段扔下去的石头会成为绝佳的目标，有助于建立起魔力传输的桥
梁，从他们大本营开始侵蚀、不用像他们那样挖洞挖个几千年。”
这是Ｂ计画，人造卫星被击坠的备案。
理论上我能用光射中仙界、仙界也能用光束攻击我，但我的有效攻击目标
有半颗星球这么大，对方得射中方圆不到两里的工作区域才有用。用射击游戏
来比喻的话，就是我拿枪射全身上下任何一个点都能干掉他，他却得射中相当
于鼻孔大小的区域才可以。
“他们不会就这样单方面挨打。”
“我也这么觉得，月球虽然遥远、却还称不上绝对安全，要是拼命的话那
些仙人应该能飞上来几个吧？所以我有秘密计画。”这是Ｃ计画，当仙人亲自
袭击月面基地时的备案。
“秘密计画是什么？”
“秘密计画就是……。”我故意拉长音吊他胃口：“秘密。窝才补搞速逆
雷（我才不告诉你咧）！”
特地用外国腔调加强嘲讽的感觉。
当然，在最坏情况发生时的万用解法“Ｄ计画”也准备就绪，只不过我没
有告诉任何人，刻意保密Ｃ计画也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相信它是最后的方案。Ｄ
计画不到最坏情况绝对不能用，可说是我恶意的结晶。
我的善意其实来自强者的余裕，因为做好事要付出的代价不高才善良、让
我能维持自己心中认为帅气的一面。反过来说我的恶意来自弱者的困境，被逼
上绝路的时候就会无恶不作只为活下去，因为这种垂死挣扎一点都不帅我才想
竭力避免。这次的Ｄ计画对我而言就是这么难看的东西。
然后进攻的时间到了，我舍弃掉无须魔力就能在太空活动的太空装，换上
改造过的神威。
魔法师社会有个像是优良传统的习惯：最了解计画的人主导计画，而不是
由职位最高的人主导。这不代表策画的人必定会主导，因为或许会有更强的人
不但理解一切、甚至能超前策画者的思路。
这是因为魔法师们会合作多半跟施展魔法有关，为了驾驭远超出个体的力
量、避免失控，让知道最多的人主导成功率最高。
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担纲指挥官。
“主世界时间么四两柺，再过三分钟开始行动。”我面向仙界，背后一望
无际的旷野上到处散布巨大的坑洞，装填直径一里的岩石：“重力反转。”
四十七颗岩弹缓缓飘起。当初我希望在Ａ计画就让一切落幕，跟协会提出
的数量是一百颗，很可惜这项请求被驳回了。
理由是节省花费──这些人是不是以为我每次都能以低于预期的损耗完成
任务，是因为我总是高估危险性？仙人下凡那次现实世界看起来是一群大魔法
师在练习打靶七天七夜，但我可是在精神空间战斗了两百多年！
准备登月的时候，维和部队跟炎岚镇联手跑去仙界侦查过，几百个法神被
十名仙人轻松杀回重生点。场地因素对仙魔双方的影响太大了，所以协会属意
使用Ｂ计画慢慢接收仙界，把仙人当成不会反击的低能儿一样。
她们或许上不了月球、勉强上来也打不赢，可是这不代表她们不会从别的
地方找到突破口。
下凡都这么艰难了，怎么可能跑去其他地方──协会也不蠢，不会毫无理
由的冒险，但他们的动机已经不纯粹了。一开始想消灭天道、毁灭仙界，现在
这种魔力灌注的方法则是要占据仙界，舍不得这颗星球被破坏的太严重。
目的不纯粹，就容易走上歪路。
“全弹发射！”不管协会贪求多少东西，只要我立于不败之地就无所谓。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规则，可以让怀抱种种杂念、贪婪无度的混帐笔直
走向他们渴望的所有梦想，还能顺便收割他们另外贪求的利益。
将马太效应发挥到极限，让领先者更加领先、让胜利者永远胜利、让剪刀
坚硬到剪碎石头、让布强韧到拧断剪刀、再让石头锐利到割破布，本意是让人
追求顶点却总是演变成让阶级无法翻转的规则。
赢者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