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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那是无穷远处发生的事情,其存在之强烈仍跨越了无限的距离影响到
丹虹。那明明是无法辨识的黑点,丹虹的双眼却在目睹它的同时,就像马蹄下
的番茄烂成红糊糊的一滩血肉,其中的恶意能让凡人就算没有意识到自己看见
了也会癫狂。
“呀──。”丹虹如今身为精神体,眼皮一闭就让眼珠恢复如常,却再也
不敢张开眼睛,心底还在消化那一眼接收到的莫名情感。
无法理解却极为致命,她甚至不知道伤害她的是那无以名状之物还是受此
影响的自己,难道是自己无意识中要毁灭眼球、阻止自己再看下去吗?
“邪魔之祖阿布霍斯。”鹏洛克毫无畏惧的直视那一团不可名状之物,当
他喊出真名的那一刻,它就不再是不可名状之物,名字作为个体的容器将该存
在的本质封存住:“龟缩在自己的壳子里,抄袭他人的思想结晶挪为己用,窃
盗敌人的强大之处对抗敌人、哪有不受制裁的道理?”
“这都是为了生存与繁荣。”紫鸿言语间再创不可名状之物。
“最终迈向一条死路。”
“我们将跨越你所谓的死路,用我们自己的方式。”
“什么方式?”
“已经与你无关了,因为你将在此消逝。”
“是妳回答不出来吧!”鹏洛克挑衅的指著紫鸿:“妳塑造出的外神,其
原型来自人类对外星生物的想像,未知、故令人恐惧。这暴露出妳对宇宙外星
的胆怯,布下天劫层阻止人们前往宇宙、阻止电磁波散布让未知外星生物发现
这颗星球,妳建立高墙封锁一切讯息只是把妳自己变成一只井底之蛙。妳以为
自己相较于人们是知晓一切的神明,殊不知妳也在接收那些愚民反馈的资讯时
,中了名为愚蠢的剧毒。”
意志寄托于言语,幻化为具体的形象。不可名状之物成为千张嘴舌散布全
身的血肉圆球,每一张口歌唱、朗读使人癫狂的不和谐音之语。
一旦成为具象之物,这份意志就能被反击、抹杀。
鹏洛克徒手摘下星光、松开掌心星辰就化为一轮烈日,当注意力从放大无
数倍的烈日移回鹏洛克身上的时候,发现鹏洛克动作完全没变。那轮太阳还在
他的掌心上、渺小的就像他刚摘下的星辰,顶天立地的身姿可以脚踏银河。
体型变换有如电影运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改变的,遥远的恒星被鹏洛克
抓过来,以为缩小成一颗光点、其实是摘星人大到可以手握恒星。
星辰飞向不可名状之物,将牠烧毁殆尽,更吞噬紫鸿。
“我只是,不想回答死人问题而已。”
万象俱灭,精神世界又回到纯白空无,站在鹏洛克对面的紫鸿和他差不多
高,不存在比例差异。
眼前即使只是天道在这时空点位上的一块残片,其威能也是不可思议的,
她有如舞台装置机械降神、具备无视合理性蛮横破解一切的极致暴力。
紫鸿化为一道氤氲紫气,天道本非人,本身具备近乎无穷讯息的存在光是
现出原形就能让企图认知的人爆头死去。人类外形是她最后的体贴,八千年等
待一个忏悔是她最后的仁慈,如果不是夏琳丝塔萨、那个天道之敌、采取了新
的行动,她并不介意再等一万年。
那可憎的畜生取得了更强大的力量后再次到来,还继承了另一个婊子的疯
狂,玄灵诸界的存亡关键在此一役。
鹏洛克瞠目凝视、紫烟勉强维持一道人影,会让人丧失距离感的纯白世界
渐渐布满裂痕。世界之石是世界本源残片、在这现身的紫鸿也是相同概念的存
在,甚至更加完整,毕竟此处的鹏洛克只是一道残留的思维之触。
最终那层把紫烟拘束成人形的外壳还是碎裂了,伴随着精神世界的破碎,
万事万象都被撕扯到不复存在。
“你比我预料的还要强,否则第一击就该将你消灭。”天道的意志在碎片
间回荡,加剧精神世界碎片的毁灭。
“但妳还是低估了我。”鹏洛克不见身影,这道念头产生的时候,各个碎
片绽放出爆炎般的闪光。
这些远远超出丹虹的理解范围,精神世界破碎的时候她很讶异自己为什么
还有意识。她容身的纯白空间在闪光中被燃烧殆尽,自身所存在的空间都变成
虚无、连空间都不存在的虚无。
不存在空间的话,就像一颗实心的石头要怎么装进一个人?在上面挖洞再
跳进去?那是改变石头的形状并靠在上头,不叫进入石头里面。
她正困惑的时候,一束紫光贯穿虚空、从丹虹意识的死角射向丹虹。如今
世界之石内部的精神世界已经毁灭,紫鸿当然是选择重新寄宿丹虹的心灵里,
等待下一次登场。
紫光射中丹鸿的精神体!等到时机成熟,那可憎畜生的孽种也要死在她的
手下──紫鸿得意不过一刹那的时间。
“想得美。”老人的声音在丹虹心底浮现,丹虹凝神感应四周,感受不到
任何变化。正当她疑惑时,眼前只见高塔地下一层的天花板。
“哼。”女子冷哼一声,再也没有下文。
模拟战也好、意志测验也好,都不完全是在世界之石里面进行的,就算世
界之石毁灭顶多断开连结。就像电脑一拔掉网络线、就会从线上游戏里面登出
,游戏里的数据没办法带回主机,更不会影响电脑前的使用者。
不过在连线断开之前,还有足够的时间下载病毒,这是紫鸿的计画。鹏洛
克却更狠,有如从物里上炸掉服务器,用比起程式关闭连线、拔网络线还要更
快的手段让紫鸿这块碎片跟着世界之石里的精神一起消亡。
“啊!”丹虹惊呼一声,反射性地从地上坐起。
“小心啊!”少年飞扑上来一阵熊抱,用祕法之力死死压制住她:“小虹
妳冷静一点、是我杰哥啊!”
那少年边呼喊边把手伸向少女的酥胸,翻转身体背对后面待命的众人,五
根手指顺势揉了起来。
“……杰哥,我没事。”
“咦?想不到妳的精神力竟然这么强,可以不受影响。”刘杰正色说道:
“还是说妳有奇遇?可以说说看吗?”
“首先,请你左手稍微松开一点,你揉得太用力了。”
“这样呢?”“呀啊!”
“还‘这样呢’咧!”吴羽霞一脚踹在少年的屁股上,她并未使用任何魔
力,所以只有警告的功用。
“总之妳身体应该没事吧?”
“我很好。”丹虹接下递来的药水、倒进喉中治愈第二阶段造成的暗伤,
反手捞了一下少年的裤裆:“哼,还敢骚扰伤患啊!”
“我只是想用最温柔、最不让妳受伤的方式制服妳,难道妳想抱盔甲吗?
”刘杰放开少女,往后退几步。相较于前面那些被他压制的受测者,对待丹虹
时身上几乎没有任何武装。
“我看不只是温柔而已喔。”丹虹两只手指各戳在刘杰一边脸颊上,一副
看穿人邪念的得意表情。
“哈、哈、哈……总之说说妳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丹虹想把自己在最终阶段遭遇的事情交代清楚,可惜她无法理解鹏洛克最
后到底怎么了,更别说天道化身是否潜伏在自己的心灵里。但光是天道和鹏洛
克在世界之石内一战,为了某种信念大打出手,就足以震撼听众。
刘杰也卸下轻浮好色的面孔,关于天道、关于世界本源、关于鹏洛克,在
场众人具备的资讯都没有他多。他无视其他人追问丹虹想得到更多细节,思绪
沉浸在脑海里不可自拔。良久,意味深长的微笑。
“先别管这么多,下一个轮到谁?”他看起来就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我来。”吴羽霞看了犹在迟疑的凤清缘一眼。
丹虹没有漏看刘杰态度的变化,但她知趣地没有多问。
“我会好好‘压制’住妳,交给我吧。”
“这份恩情,我绝对会爆打你的。”吴羽霞没好气地回应。
吴羽霞踏上仪式的起点位置,小刀割开手指。在这顺位无论遭遇什么异变
都不足为奇,所以凤清缘迟疑、所以吴羽霞插队受测,另一个原因是他们对刘
杰的信心度有差。
少女滴下了比之前通过测验的人还要多的血量,多出一倍。
“停。”刘杰从脚边背包拿出吴羽霞的空间戒指扔给她:“试着释放魔力
看看,由弱渐渐变强。”
“……魔法阵失效了?”吴羽霞取出药水淋在伤口上,身上魔力外放的光
芒愈加强烈,却不见魔法阵有任何反应。
“果然如此,你们也释放魔力看看吧。”刘杰转头望向后方。
魔力的光芒一道道亮起,所有人都获得施法的权力,地下一层宣告攻破,
但刘杰似乎不急着推进。
他如是说:“先连络地面上的人,测试阵内能不能施法。”
“有必要这样测试?”
“你怎么知道一定可以?”刘杰反问。
“多半不行吧。”陈霆附和道:“上面的魔法阵即使缺损这么多依然能运
作,缺少这块不一定会因此失效。”
几分钟后,地面上的工作人员确定一释放魔力就会受到压制,类似第二阶
段的状况只是没有伴随强大的冲击。江端的看法是这种设计并不特别,内层道
法阵汲取魔力供应外层石柱阵防御,核心的高塔独立出来设置阵法。
虽然是以现代魔法的观点来看就是了,换言之超前时代。
地下一层的探索只剩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