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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顾问的本职应该是建立雇主的维安系统，确保有不轨人士侵害雇主
的时候能做出保护。这种寻人的工作本来不应该交给她们，但她们拥有比任
何侦探或追迹者更大的优势，那就是刘杰身上的每一件装备都由她们管理。
那些装备由国家免费提供，代价自然是留了一些后门，例如希儿芙和橘香铃
就拥有追踪隐鸩位置的能力，毕竟她们真正的雇主是圣王国王室。
这种定位能力在异界没有那么方便，得等到刘杰装备起来、一定距离以
内才有办法追踪，但是安定且可靠。
因此橘香铃抵达毒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翻阅卷宗，尽管她在主世界已
经大量检视过毒界传回的讯息，但她唯恐有遗漏。
“纽约市周边的资料都在这里了。”黄瀚洋坐在文书叠到逼近天花板的
桌子旁边，资料都在他的脑袋里。
“好的。”面容姣好的女子皱起眉头，因为这会是场大工程。
房间内开着空气清净机，橘香铃脱下防护服呼吸新鲜空气，拍拍脸颊给
自己打起精神。希儿芙讨厌保护刘杰这份让她远离王室的任务，橘香铃则是
毫无怨言。她的一切都是王室给的、效命王室天经地义。
“如果有问题，或是想要找文件，我都可以帮忙。”
“承蒙黄大人的好意了。”橘红发色的女子从空间戒指里面拿出能量药
水、提神药水、综合营养剂，人称考前三神器，一口一瓶灌了下去。拿起文
件高速翻阅、筛选分类：“请先帮我把情报来源分类，阿勒克托教会、联邦
政府、旧人类、我方侦查跟其他。”
“没问题。”法神话音一落，纸片如雪花四散、在桌前自动分堆好：“
我按照收到日期来排序，内容较相似的集中在一起。”
“……谢谢。”
“虽然我有自己的猜想，但为了避免妳先入为主，就先不说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采取行动去找找看？”
“因为失败了好几次，代表我的推测有误，又或者……罢了。”自觉说
下去会干扰橘香铃的判断，黄瀚洋自动沉默下去。
或者刘杰彻底隐藏起来了。
黄瀚洋当然不可能总是亲自找人，但他持续派遣手下去探索纽约州，在
有限的人手下他们只能前往大城市跟各式各样的新人类接触。从最初的驻扎
预定地多佛镇开始一路往外拓展足迹，约翰斯敦、匹茨堡、宾汉顿、雪城、
罗彻斯特……敦克尔克、水牛城，最远甚至跑到佛蒙特州。
蒐集到不少消息，但是关于刘杰、防毒面具军团或是来历不明的暴发户
都都没人知晓。唯一有进展的地方，是水牛城一带在差不多一旬之前发生过
一次全城陷入晕厥的神祕事件，说明有大规模魔力释放引起恐慌。
调查员在当地滞留了好几天搜索刘杰的踪迹，最后研判这起骚动极有可
能代表刘杰小队已经越过美加边境逃出美国了。
大规模魔力释放让当地的阿勒克托教会陷入重创，于是最近几天不断有
新人类频繁向纽约市的教会总部送信。每一个信使都被拓荒团队拦截下来，
传递讯息则彼此共享，即使没有人看得懂上面写些什么。
橘香铃从早到晚都在纸堆里打滚，在第一天傍晚总算将文书都浏览过一
遍，也依据重要程度分级。
“水牛城很可疑，能够运用魔力的只可能是主世界人，规模逼近法神级
。如果刘杰身上依然有法神实力，那他凭什么要害怕法神？”橘香铃跨过了
吸收资料的阶段，开始分析与讨论：“可能是这种力量在使用上有限制，如
果他知道我们终将追查到水牛城，肯定老早就跑路了。步行的话一旬能走出
两、三百里，如果他们施法修复了汽车，甚至有能力闪现的话，可以轻松逃
出千里之外。”
“是的，可以说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曾经用魔法搜查过水牛城吗？”
“有，不过规模不大，半点收获都没有。魔力爆发的主因倒是查出来了
，从受影响的新人类分布来看，爆发中心位在阿勒克托教会的一座分部。分
部已经彻底摧毁，留下凹洞和一片瓦砾残骸，教会成员散布在水牛城中。”
“出于某种目的去破坏阿勒克托教会……吗？”
“也是从那天开始，陆续有人送信到总部，妳不是看到一小叠内容完全
相同的书信吗？就是那个。”
“既然内容相同，为什么还全部蒐集起来？”
“其实也不完全相同。”黄瀚洋招招手，集合起那些文件：“角落的地
方标有英文字母，可能是代表暗号的解读方式。”
“你们在尝试破译暗号？”
“能够每天派人送信，应该是具有莫大价值的消息。”
橘香铃这一次仔细读过那些暗号文，暗号的形式比较接近主世界的咒文
，由一个一个符号组成，但是与魔法咒文完全没有关系，这点经过黄瀚洋认
证。六大法神合力分析这串暗号会不会是用某种方式加密，用来传递刘杰的
讯息，但始终无法破解，无论用咒文或是英文都查不出其中的规律。
这时他们注意到角落用手写的英文字母，认为称为“密钥”的解读方法
肯定收藏在纽约市的教会总部，也许是乱数、不规则的解读方法。
不可能破解这暗号──六大法神一致认定。
“您说文件一日期先后排序嘛？最新的文件右上角是两个顶点相对的锐角。”
“那是英文字母Ｋ。”
“一天前跟三天前的符号相同，像个画不好的三角形。”
“那是英文字母Ａ。”
“箭头转一圈？”
“那念Ｇ。”
“一个半圆形？”
“那个念Ｄ，在英文单字常会是‘的’、‘搭’、‘地’这样的发音。”
“Ｄ、Ａ、Ｇ、Ａ、Ｋ……”
“Ｋ是‘卡’、‘克’、‘凯’这种，Ｇ则是，‘格’、‘嘎’、‘给’。”
“那么Ａ呢？”
“这称为元音的就比较复杂，根据跟它排列的字母会有不同发音，一般
比较常念‘欸’，有时候会发‘啊’跟‘咿’。”
“爹给、爹嘎、低格、搭格……搭嘎。”橘香铃反复尝试各种念法，让
黄瀚洋不禁感到好奇。
“妳好像很重视这份情报。”
“因为，会用这种暗号跟教会总部联络的只有这里，所以九成是刘杰伪
造教会的指令来传递暗号，他相信会被我们拦截下来。”
“如果这是刘杰的暗号，那又该如何破解？”
“破解不了的，至少法神不可能破解。”橘香铃很清楚刘杰有多么小心
谨慎，也很清楚他极为了解法神的能力：“因为这些文件一定会被害他的法
神看到，他不可能送出可能会被敌人抢先破解的讯息，所以这暗号破解不了。”
“怎么可能有破解不了的暗号？一定有解读方法。”黄瀚洋感到莫名其
妙，刘杰不是那种做事全无道理的人，准备一个没有人懂的讯息有什么意义？
“我要先回报希儿芙，这个讯息肯定极度安全。看到之后我才想起，我
在指挥中心也看过这篇全都是鬼画符的文件。”橘香铃看过就忘了，因为她
连英文都不懂，现在听到黄瀚洋的解说后豁然开朗：“唯一能直接看出来的
那什么……英文字母，肯定是关键。如果没有解读方法，那就是有解读的人
，把这文件带给能解读的人去看，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难道要把刘杰认识的人全部都拿去问一遍吗？”
“这也不切实际，说不定刘杰只是知道谁能解读，却从来没见过那个人
。”橘香铃面露懊恼的神色，她感觉只差临门一脚了：“说到这，今天应该
也有信使送这暗号过来吧？对新一篇的内容是什么？”
“我去打听一下。”
黄瀚洋走出临时设置的办公室，橘香铃开始猜测刘杰会不会谨慎到让一
个谁都不知道和他有关系的人去解读这文件？为了超越法神的计算能力，就
要用计算不出、推理不出的方法去设置暗号。
“再怎么说那都谨慎过头了，虽然刘杰在这方面很小心，可是收到这些
暗号的我们如果不知道要找谁解读，那就毫无意义了不是吗？”
“收到了，妳看看。”黄瀚洋走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一张文件，内容不用
说和前面几张一模一样，右上角却出现了之前都没出现过的英文字母。
不需要橘香铃询问，黄瀚洋就先解说那个英文字母的发音，橘香铃吟诵
了几下、用各种可能的读音作排列组合，还是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为什么妳会觉得这些字母要排列起来用念的？也许是别的方法也说不
定啊！”黄瀚洋好奇道。
“只是因为这方法最单纯，可以先试试看。所以我想先回报希儿芙，再
朝其他的可能性去思考看看。”
当天夜里，橘香铃把这些讯息转告希儿芙，说出自己的猜想。
“啊啊啊啊啊───────！”
与幼稚外表不相衬、谈吐与气质都成熟稳重的精灵女子失态的大喊，就
在她听完回报、自己尝试破解了一下之后。当下橘香铃听见对面乒乓作响，
好像是从椅子上摔下来或是弄倒了什么东西，隔了几秒钟后才听到希儿芙痛
苦的声音。
“妳没事吧？”
“他这也铺陈太久了吧！就连无意间发生的巧合也能利用上，还假设我
们肯定会记下他在公众场合的所有行动、所有公开发言。尤其是涉及政治行
为和王室的时候……我们绝对会注意他无意透漏的情报。”希儿芙拍打桌子
：“更气人的是，他全部猜对了！全部都料到了！”
“什么？怎么一回事？”
“他不会离纽约市太远，但是他不会让任何人找到他、接触他，在这毒
界他谁都不会相信！”在安全防护的领域上，希儿芙可以凭著经验和知识轻
松辗压刘杰，但这并不代表她比刘杰更聪明：“要用正确的方式，或者让正
确的人去找他！他才会现身在那人面前！”
世界上最强的暗号，就是只有发送对象才能解读的暗号。就连希儿芙，
也只知道该把这份暗号交给谁而已，但是足够了。
反击的风暴已经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