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工作不谈情(03-04)

楼主: UnderLast (下末方)   2020-06-21 15:02:49
【3】
  刁律直亲吻床上熟睡的恋人庄封容,不知何时回来的,睡得很熟但皱着眉头,显然过
得不开心,完全不像以前笑口常开的庄封容。
  他喜欢庄封容的笑容,喜欢他的自由奔放,想一出是一出的思考方式虽然让他困扰,
但看着庄封容过得缤纷快乐便觉得好;然而,不知道何时开始,他们之前少有欢笑,只剩
一次次的争吵,跟他的工作争时间,跟他争爱的尺度,他亦感到无比疲累,说起放过彼此
,庄封容无声的哭泣又让他心疼。
  刁律直不知道该如何划下没有遗憾的句点,他做事当断即断,一向不擅长处理藕断丝
连。
  今天依然只能得过且过,他留下一份早餐,在晨雾初散的时间离家,贪恋地吸了几口
微冷的清新空气,散去不少心里的沉重感。
  他进入车内,开车窗,慢慢驶向公司。
  他的上班时间往往比表定早半小时,用这段时间思考一整天的行程,然而他初来乍到
,只能先熟悉这个部门的业务,前几天靠着混乱的文件初步了解过去、现在和未来规划。
  这个公司管理层守旧派居多,包括资讯二科,然而从专案主导者写了何孜衡的名字开
始,资讯二科做事方向大胆许多,敢吃下一个个案子的源头是三年前,何孜衡以三人小组
之力整合内部部门各种资源,介接各大系统,有了各种资料,何孜衡接下来开始跟其他部
门合作接案,因为他能提供更多资料,加宽谈判的筹码,接下来便飞快在这间崭露头角。
  以这种无法赚钱的野鸡部门,能争取到副总眼里真的不容易,何孜衡这人的能力是值
得看重的,不意外副总会特别“关照”。
  关照。
  刁律直想到副总的交代,脑壳嗡嗡作疼,之前他听到要调部门,不情愿地直接说了:
“关我屁事。”
  副总笑呵呵地回他:“可在我心目中──就是关你屁事啊,快去管管你的屁股。”
  “哈,为什么我的屁股长在别人身上?”
  “问你啊,为什么让我看起来像长在他身上?”
  “……”
  自从认识这个不怕软话硬话的笑面虎副总,刁律直时常有梗著鱼刺的感觉,他说话又
直又刚,副总就笑着讲干话,不当一回事的态度十分欠扁,但又不能扁他,再多待几年会
被气到中风。
  这个副总年轻、爱笑、惜才,其他的资讯就没有了,被挖角的刁律直也不过知道他笑
容背后蕴酿着随时可能炸开的愤怒。
  至少不是最近会发生的事,刁律直暂时观望中。
  以目前来说,调来资讯二科,刁律直再不情愿亦没有放烂不工作的道理。
  只是要交给他做,就不要怪他不惜才。
  九点十五分,何孜衡准时进来办工室报告,他有着得天独厚的好相貌,加上训练过的
口才,容易让人松下戒心打交道。
  “……今日预计进行VIP客户的逻辑流程开发与测试,我下午会去跟Mobile小组开会
,讨论现有系统行动化,结合行动……”
  报告的声音温润,入耳舒服,不过──
  “等等。”刁律直打断行云流水的报告,何孜衡在怔愣后选择低眸一秒再睁眼看他,
仿佛没有半点情绪变化。
  刁律直非常不喜欢职场上的遮遮掩掩,他放下工作日志,笑了下:“不爽就直接说,
说你不喜欢我打断你。”
  “嗯?经理怎么这么说?”何孜衡面有困惑,拖延回答的时间。
  “就说你喜不喜欢。”
  “无关喜好,如果有疑虑,当场询问,没什么不对。”
  “所以不喜欢?也是,谁喜欢被打断。”刁律直重新拿起日志,何孜衡的字比他的狗
爬字好太多了,字体跟他整个人呈现的风格一致:装模作样。
  “……”你玩我吗?何孜衡胃酸翻滚。
  “你们前几天走了一个三年资历的,他是主心骨吧?你还有人手接新专案?”这几天
除了检视部门历年成绩,亦有盘点人力情况,何孜衡能动用的人员:林永良、李鸿扬和马
致司,走了大将林永良,刁律直仍看不出何孜衡有为此紧张,甚至没打算放慢步调。
  “报告长官……”
  “讲话别这样恶心,直接讲。”刁律直听得直皱眉,立刻阻止浓重的官僚文化侵蚀他
的生活。
  如果怒气能数值化,现在应该已经见顶了,何孜衡自然不会表现出来,莞尔道:“礼
品回馈下周上线,鸿扬能力强,致司也能帮忙不少,相信很快能结案。”
  是吗?刁律直存疑,手指磨著纸张的边角,回忆这几个人的资料档案。
  李鸿扬,三十岁,入职一年多,被林永良带着成长,短时间内便独当一面接下礼品回
馈案开发,当然实际如何,仍得看看上线后的状况,不过并不乐观看好。
  马致司,二十五岁,入职半年,傻呼呼的八零年代年轻人,学习能力不错,仍需要打
磨一两年,能从他这里套出不少想听的事情。
  这两人资历不够深,林永良才是重点,林永良不爽何孜衡,嗤之以鼻的态度明显,却
没有向刁律直打小报告,这点挺莫名其妙的。
  林永良的态度和离开是重要提示,所以刁律直盘查起林永良的工作与人际关系,之前
资讯二科还有一个人白科繁──资讯二科的主干系统是何孜衡、林永良和白科繁三人做出
系统整合的,白科繁一年半前离职,现在是林永良……
  何孜衡升迁快速,两年前升上副理,白科繁在一年半前是专案组长,林永良直到今年
才爬到资深工程师的职阶。因为出面承担风险的是何孜衡,自然是他升迁较快。
  利益冲突。
  公司内只知何孜衡的名字,而不知其他人的,就不知道是何孜衡把人挤走,还是白科
繁和林永良忍受不了而离职。
  这种状况并非罕见,其他人要让何孜衡站到台面,自然就得承担慢他几步的结果,所
以是因为这样,林永良才没有告黑状吗?
  刁律直目前只能分析到这里,如果只是这样,那还真的没必要派他过来,大惊小怪又
大材小用的刀副总。
  “出事的话,你打算怎么做?”刁律直不看好何孜衡的乐观,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一年
多资历就没有问题?
  如果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往……何孜衡思量著底线的可能性,礼貌一笑,道:“我无法
事前得知可能发生的错误,大致上是资料补档、修正错误……这些都是资讯二科擅长做的
,经理不用担心,我怎么也待了七年。”
  喔?讲话正常点了。刁律直听了舒服些,看着这张温善又讨喜的面容此刻增添了些傲
气,不知怎么的,一句话不受控制脱口而出。
  “下班有空?喝个酒。”
  “……”完蛋,何孜衡自知不妙,因为揣测底线而恍神,露出一点不情愿的表情了。
  “我等你的借口。”刁律直手撑著下颚。
  “没有借口,我当然要去。”何孜衡假装没那回事,重振态度应对,虽然极度不想去
,往好处想,酒局是挺好攀交情的场合,至少挽回一点在刁律直心里的负面印象。
  “几点下班?我等你。”
  如果换个情境,何孜衡会觉得是想泡他,刁经理能为他着想一下,把话说得好听点吗

  “您五点下班,可以先回家休息、换件舒服的便服,七点半时在赏平路一段那间会面
,这样安排好吗?”修饰这段话,让他别像被泡的男人。
  “不好,别安排我的行程。”刁律直立刻打回去。
  “我是提供建议,不是要您照做……”
  “这种小事不用你的建议,所以你到底几点下班?”刁律直不耐烦了,问个时间怎么
还能这么多周折?
  何孜衡感觉张嘴就能吐出熊熊怒火,压下满腔怒意才终于吐出平稳点的三个字:“七
点半。”
  “所以照你刚才的安排,不也是要我等你下班?囉哩巴唆。回去工作吧。”
  “……”何孜衡闭上眼睛,他怕下一秒能从眼睛喷出火燄。
  马致司溜椅子到刚回来的何孜衡旁边,“哥,你还好吧?经理为难你吗?”
  “没有,他只是比较严厉。”放屁,但何孜衡不信任马致司,他太单纯,容易吐出一
些不该说的话。
  “是喔──我也觉得经理看着凶而已。”
  “还好啦。”放屁,又凶又白目。
  “我觉得他看孜衡哥的目光挺吓人的。”李鸿扬提出他很在意的地方,“像野兽在看
从哪里下嘴吃肉。”
  何孜衡真的想请刁律直注意点,别搞得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刁经理相当在意与关切底下
的何姓员工。
  一早就乱七八糟的,何孜衡带上咖啡豆和手摇磨豆机,去休息室磨咖啡豆冷静冷静。
  应对刁律直的方式不同以往,刁律直不喜欢拐弯抹角、不喜欢官僚体制、说话难听且
不加掩饰。他的作风偏向实务主义,简单说就是要用实力跟他对话。
  太可笑了,在这间公司,有实力又如何?像林永良、白科繁、李鸿扬,哪个不是实力
坚强?却多得是出张嘴的往上爬,要想实力至上,就不该答应副总的挖角。
  讲这些就马后炮了,既然事情已定,到王今韶回来前就是得面对刁律直。何孜衡一时
琢磨不出怎么对待为佳。
  难道,真的要直接了当说话吗?
  刁经理,别在那边机掰,专案上线会不会出事,我能知道的话就去当乩童了。
  刁经理,眼神太露骨了,难不成想泡我?不好意思,属性不合。
  刁经理,拜托,别那么机掰。
  如果能说出来的话,该有多好?但不可能的,就算退五十步说刁律直能接受好了,他
不用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吗?其他长官看他如此怠慢上司,他要如何在公司长年自处?
  就不信拿不下这种不看脸色的单细胞生物。何孜衡磨完咖啡豆,冲上浓浓的一杯,惬
意地喝了几口,情绪稳定许多。
【4】
  “这阵子各位辛苦点,熬过上线日就差不多了。”何孜衡为团队鼓励士气,不过连日
来加班加到昏头,李鸿扬没心力回应,就连马致司也只是虚弱地“喔”了声。
  何孜衡瞧瞧时间,八点十分,再瞧瞧经理办公室,门关着但灯亮着,他抱持刁律直会
忘记或等不下去的心态拖延到现在,果然人不能心存侥幸。
  “我跟刁经理吃个饭,你们事情做完早点下班。”何孜衡拿起公事包。
  “没有做完的一天……这样我还能回家吗?”马致司语带哭音。
  “可以,但你明天就不能走。”李鸿扬贴了四张待办便条纸在马致司额头上。
  马致司悲愤地贴到小木板,“哥哥,我不想看到1.1.1这种东西啊……!”
  “好啦,乖,明天请你们喝饮料,我先走了。”语毕,何孜衡前去找刁律直。
  他敲敲门,里头回了进来,打开门看到换衣服的刁律直,正在拉下衣服,遮住腹部一
块块精实肌肉,即便换上T-shirt 仍可见身体曲线。
  何孜衡视线巧妙地回避一旁,说:“让您久等了。”
  “嗯,走吧,你怎么去?”刁律直已经换下西服,改为T-shirt和牛仔裤,背起侧背
包踏出门。
  “捷运,那间叫八沙,离捷运站约三分钟。”何孜衡才去过,还做了白目的恶作剧,
熟悉得很。
  “八沙……”刁律直嘴里唸著,沉思了一路,直到何孜衡打算在一楼走出电梯,揪住
他的衣领拦住,“坐我的车。”
  不想搭便车的何孜衡艰难地说服自己,这是刁律直的示好,千万把握机会。
  何孜衡打开车门时,刁律直警告他:“车是新买的,车贷没缴完,别弄脏。”然后,
他将西服衬衫铺在副驾驶座,解释自己的行为:“我只让我的家人或恋人坐这里,但也不
想你坐后座。”
  “……好的。”坐捷运还不行吗!拉他过来互相伤害?何孜衡一屁股坐上衬衫,钮釦
卡到股缝不舒服,挪一挪调整角度。
  刁律直被那在他的西装外套上又扭又磨的屁股吸引目光,感觉到裤裆里的一点骚动,
急忙发动引擎驶出车位,一路驶得难受,他有恋人,也不喜欢何孜衡这种装模作样的老油
条,还有股同类相斥的气息,但不能否认他的外貌体格优秀顺眼,屁股还扭得令人浮想联
翩──出轨的嫌疑让他感觉糟透了。
  车内的沉默弥漫莫名其妙的厌烦气氛,何孜衡不知道刁律直在想什么,偶尔瞅他一眼
,像是瞅嗡嗡叫的苍蝇似的,他到目前为止哪里做错了?叫他坐在他的衬衫的不是刁律直
本人吗?何孜衡想过改拿自己的,然而考虑到这几日的观察,如果刁律直不想,自然会叫
他自己处理。
  “经理平日有健身习惯吗?”何孜衡打算从对方引以为傲的优点切入,适当夸奖来增
加好感度。
  “有。”刁律直又是一记扫苍蝇的眼神,“你别想让我指导,我嫌麻烦。”
  “……”马的真想抽他。何孜衡笑了笑:“您的身材练得真的很好,有什么特别的成
绩吗?像铁人三项这类的。”
  “嗯,全马、铁人三项、日月潭泳渡都有,很多,我还能把人举起来。”刁律直细数
不完,顺着随便说说。
  举人?我还探花呢,举什么人在跟我炫耀哥哥技术好?可恶,他总不会劈头就跟我开
黄腔吧?何孜衡不愿思想不纯洁,可酒店厕间那段记忆犹新,他得想办法替换这份不纯洁
,又要是运动又要是举人,他想起一个类似的赛事:“是芬兰的背老婆比赛吗?”
  “哈?什么东西?当然不是。”
  难道他是要跟我聊色情话题吗?不,还是不要理他举不举人的含意好了。何孜衡顺势
解释比赛源由,“芬兰以前有抢婚的风俗民情,往往要把新娘背回家,婚姻关系才算数,
后来就开始举办这种有趣的比赛。”
  “是喔。”刁律直对这个没兴趣,敷衍回话。
  不好意思,为什么这种机掰人能找到交往对象?何孜衡基于好奇与愤然不平而询问。
  “我有没有恋人,关你什么事?”刁律直烦闷恋人的问题好一段时日,脑袋还转着副
驾驶座的屁股,语气不由得夹带火气。
  还没喝酒就先喝了一壶油罐,请再给他一根火柴棒,他要自焚顺便烧死这个机掰经理
。何孜衡决定闭嘴不言。
  刁律直在八沙店门口临停,先让何孜衡进去,便去停车场寻车位。何孜衡松了松领带
,进店里找位置,以舒服程度来说沙发最好,但他不想跟经理面对面,于是选了吧台。
  刁律直进来后,向调酒师点酒,然后将人捞去沙发坐着。
  “不知道经理之前是做什么工作?”这个问题应该不少人问过,还能慢慢切入对方的
前工作与生活,何孜衡没把握能在这一场酒局拿下刁律直,但事以至此,不尽力就太浪费
了。
  “杂鱼工作,什么都得做,大方向来说,是电子代工厂的某团队组长。”刁律直摊懒
在沙发椅背,豪迈地两腿大张。
  所以是杂鱼翻身吗?何孜衡搞不太懂组长头衔中那么多好货,副总怎么会挑上这种东
西?
  “想知道我怎么认识副总?我不会跟你说的。”刁律直了断对方即将到来的问题。
  好像有点习惯了呢,呵。
  “……那经理喜……”
  刁律直忽然坐直,望向从门口走向吧台的两个男人,一个斯文礼貌一个活泼爱笑,姿
态亲密,氛围明显有不一般的关系。
  刁律直瞇起眼眸,浑身绷紧,即将发怒的征兆,他捏著沙发椅背,缓缓起身,然后坐
到何孜衡旁边,掐住空酒杯递到何孜衡面前。
  “……”何孜衡识时务为长官倒酒,倒完后一口饮尽又递回来,来来往往几回便空了
一瓶,能把第二瓶开封直接塞到刁律直嘴里吗?
  何孜衡分神瞅眼柜台的两人,再看刁律直快喷火的两眼来看图说故事:刁经理是同性
恋,他的恋人出轨了,他想冲出去揍人,但碍于情面没有这么做,只能喊下属替他斟酒消
愁。
  柜台其中活泼点的男人声音大了点,“哈哈!哥!你也太会说话了!”
  “……”
  如果没有听错,这是他家楼上的情侣,也是在这间酒店厕间打炮的野鸳鸯,还是刁律
直的恋人。想到他在厕间里做的恶作剧……到底厕间里的人是谁?
  何孜衡紧张地喉咙干哑,问道:“冒昧问一句,经理您上次来八沙是什么时候?”
  刁律直没有理他,拿过酒瓶仰头灌,灌了一半塞到何孜衡怀里,继续摊在沙发上,朝
著天花板的昏黄灯饰叹了口气。
  “剩下半瓶你喝掉,我就跟你聊心事,你不是想跟我交往吗?”
  “……是想跟您交好。”何孜衡不能接受自己被误解成这样。
  “什么层次的交好?”
  “……心灵上的。”
  刁律直一手摸到他的后腰,顺着向下碰上股沟,“我不想要心,狗屁的心谁要。”
  干拎……你才狗屁!
  “……经理,您醉得不轻,我送您回家。”何孜衡努力掰开对方还想往裤里滑的手。
  “好啊,你跟我回家。”刁律直放弃了屁股,大手往肩上搭,手掌在何孜衡乳头前晃
荡。
  “送您回家后,我就会走了。”何孜衡强忍做出遮胸的举动。
  “但我们都喝酒,你怎么送?旁边有间旅馆,我们住一晚休息一下?”
  “……我还没喝。”经理是失恋伤心过度,整个放飞了吗?
  “那去你家吧,我从在车里就相当惦记你的屁股……”刁律直揽抱男人在怀,亲密地
靠在他的发旋,然后睡着了。
  “……”何孜衡握著酒瓶,调降心里飙升见红的怒火,免得将人一瓶送去急诊室。
  看看醉倒的刁律直,再看看吧台谈笑的两个男人,悲惨到极点,好歹冲去揍人啊?拿
下属消遣泄愤,窝囊!
  何孜衡认命负责,扛起重得像猪的刁律直,憋得脸都红了,店员来帮忙才轻松点,然
而这阵仗亦引起吧台那边的注意,笑脸盈盈的男人站了起来,脸色顿沉,何孜衡觉得好笑
,故意在刁律直的屁股掐揉两下,笑着瞥他一眼,离开八沙。
  嗯,健身过的屁股有莫名上瘾的手感。何孜衡趁人不备,借机摸了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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