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乐乎最新的靖苏连载,现代AU,警官琰vs黑道老大苏
#原本有个1.0版本是ABO,但我写不顺所以放弃,沿用原题名
#在靖苏之前我是站蔺苏的,本文跟蔺苏正式道别,所以前面几回微蔺苏,
有cp洁癖者勿入
#差点忘记有微风限,防爆一页。
#请大家不吝留言与提供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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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12年前
1.
气象预报说台风将于凌晨登陆,天黑后此刻山里已风狂雨骤,阳台上不停有断枝
残干被风席卷而过,若非窗子紧闭着,房内现在怕已满地狼籍。
梅长苏脸上的绷带前几日拆了,他还看不惯这张全新的脸,每每见了总要犹豫一
会儿。擦得晶亮的镜里映照出一张冷艳细致的脸庞,剑眉桃眼薄唇,是一张年轻
男子的脸,但稚气未脱也略显中性了些,不认识的人见了可能一时难辨雌雄。这
是颜面骨打碎重塑之后的结果,琅琊阁倾全力为他打造了这张脸孔,过程漫长,
恢复期也久且痛苦不堪,但结果比预期的要好很多。
原先的脸其实很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尤其是那人见了总是打从心里笑得开怀
、眼中盛满柔情…但是无论如何都得舍弃了。梅长苏在病榻上躺了半年也想了半
年,能起身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黎纲他要整容,当场把黎纲吓得腿软而蔺晨气
得拿保温瓶砸他。也是,自己才十八岁,青春正盛,伤势也痊愈了,以后日子大
好,整什么容呢。可是不换张脸孔,他构思了半年的计划无法进行。
琅琊阁的医术真是好呀,这张新脸简直完美无瑕…不对,右眼皮上那道疤痕…那
是他在恢复期间,听说那人与母亲被赶出家门不知所踪,一时情急扯下绷带要去
找人而被自己错手抓伤的。他思考了几日是否请琅琊阁去除,不过,对照眼前待
办的事项而言,这根本不是件事儿。
手机又震动了。他撇一眼梳妆台上从十分钟前就震个没完的手机,每通显示都是
蔺晨来电。他早早关了静音,早知道直接关机罢了,省得现在手机把整个梳妆台
震得都要散架。他把手机丢到床上,转身去接起一旁嘟嘟叫的室内分机。
“我马上过去。”
这一路就是走出别墅,在大雨滂沱中上了山顶。
山顶有个十坪大的小平房,灯火通明,坐着轮椅戴着呼吸器的蔺老阁主与管家正
在里头等他。黎纲帮他开门,并用眼神指了一个跪在角落双手反绑的灰发男子。
梅长苏整头整身的雨水,但并没接过黎纲准备的毛巾,而是眼神凌厉瞪视著那名
垂著头的男子。他大步朝那男子跨去一脚踢翻,屋里其他三人完全没有阻止。
男子与他对上眼,慌张害怕,茫然,很显然不认得他。他冷笑一声,这个人可是
看着他长大的,还经常开车带他出门兜风。
“李叔,李重心,好久不见。”
“你是谁你…林殊?小殊少爷?你没死?”李重心跪着不停磕头,“我、我…您
放了我吧小殊少爷!您放了我我给您做牛做马!”
“我只问你,我们家员工旅游那天,车子是你动的手脚吗?”
“我、我…我也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李重心涕泪纵横瘫软在地,“他们威
胁我如果不那样就要我还钱…我、我欠了很多很多,他们出老千设计我…”
“十几辆游览车,三百多条人命,比不上你的赌债。”
梅长苏声音冰冷,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没有活人味,冷得李重心直打哆嗦。
那天员工旅游,员工携家带眷浩浩荡荡十几辆游览车,欢天喜地上了梅岭,却在
回程的下山途中出了意外,途经一个大弯道,车队竟纷纷滑落四五百公尺深的山
坡,人像布娃娃般被甩出车外散布了整个边坡,连底下的溪流里也有一大片。
梅长苏记得他在一片死寂中醒来时,血腥味与浓烟呛得他难受,但他被铁条刺穿
胸膛,无法动弹也发不出声音;原本以为那批巡视现场的人是救难队员,不料他
们竟抬起大石头,把还有气息的人一一砸个稀巴烂,包括他近在咫尺的父母亲!
正要轮到他头上时,真正的救难队与警察出现才逃过一劫。
他与黎纲对视一眼,后者面无表情把李重心丢出屋外,并从裤袋里掏出一把黑色
的东西。
李重心见了,发出凄惨的嚎叫在泥地里不断挣扎,但被暴雨声盖住没人听到。
梅长苏按住黎纲举枪的手。
“少爷?”
“我来。”
就在此时,一辆跑车急煞在小屋前,强劲的远光灯直照着暴雨里的三人。蔺晨跳
下车跑向梅长苏,但只来得及看到梅长苏举起枪,将泥地里那个人轰掉半颗头。
刹那间万物都沉默了,蔺晨停下脚步,听不到风雨怒吼与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眼睁睁看着梅长苏扔下枪,拖着尸体的脚,大吼著甩下悬崖,然后他转头望
向小屋里那坐在轮椅上的病人,怒极攻心,便冲到人面前吼道:
“你怎么能帮他!他这样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不需要回头路,他做了选择,这是他的责任。”蔺老阁主戴着呼吸器,声音
细小且怪异,“你也有你的责任。把他安顿好之后,来找我吧。”
蔺晨知道自己的父亲想干什么,马上回嘴:“我不去!”
“由不得你。”蔺老阁主轻飘飘丢下这句话,便让管家推走了。
于是,蔺晨纵然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只能跟黎纲一起把恍惚的梅长苏架到车上,
带回别墅压在浴缸里冲热水。
“一定要给他吃药,他的脸与身体刚好,淋了这么场雨怕会感染。”
“我知道。”
蔺晨交代好,才拖着脚步回自己房里沐浴更衣,拖延许久总算来到老爷子房里。
这是很舒适的卧房布置,却弥漫着消毒水与腐败死亡的气味。蔺晨走到蔺老阁主
床边坐下,父子相视一时无语。半晌,还是蔺老阁主先出声了。
“我不能阻止林殊,并且基于对他父亲的情谊,我还得帮他。之后你八成也会帮
他,可是你得答应我,不能赔上整个琅琊阁。这么一来,若是你们失败了,至少
还有个安身之处。”
蔺晨偏头不看父亲,耳骨上的银色耳环在昏黄的灯下闪闪发亮,然后,他注意到
了那套摆在床头柜上的针剂,一个小针筒与一小罐透明液体。
病人此时笑了,浅浅咳了几声。
“我真舍不得你,你才二十岁,就要担起这么庞大的琅琊阁。”
“你说什么鬼话!”
“你也知道我的病,若非要帮林殊,我早该死了。一口气撑到现在,总算可以放
手让他去做…你也别倔了,平常忤逆你老子也就算了,现在这种时刻,就帮我一
把吧。”
蔺晨摇头,泪流满面。
“这是你的责任,臭小子。我病成这样,想自己来都做不到…”
“装什么可怜!”蔺晨一把拿起针剂,起身摸上一旁的点滴管子,“有什么遗言
还没交代的吗?”
“早就都在遗嘱里了。”
蔺老阁主目光如炬,确认儿子把药剂推入点滴瓶里,很快便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2.
召来管家一起通知了律师、董事会及葬仪社后,时间已过午夜。蔺晨抓着一瓶半
空的威士忌,摇摇晃晃经过梅长苏房门口,发现门缝里透著灯光,也不敲门迳自
进了。
床上的人穿着一套深蓝色睡衣更衬出苍白的肤色,捧著书却像在发呆,发觉蔺晨
进来还握著个酒瓶时,立刻皱起鼻子嫌弃道:
“你要喝酒就滚出去,别在我这个不能喝的人面前炫耀。”
但蔺晨没理他,反而将自己身子丢上床,故意去挤他。
“林殊。”
“我拆绷带时就说过,我现在叫梅长苏,林殊已经不存在了。”
“林殊,老爷子死了,我亲手杀的。”蔺晨抬手就是一口咕噜下肚。
“你别自责,他一直想要你这么做。我也亲手杀了我的仇人,”梅长苏想想,补
充说,“仇人之一。”
“你的仇人究竟有多少,还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清楚吗?”
梅长苏双手合上书本,放到一旁柜子上,沉默了几秒后才说:
“不是很清楚,除了你们告诉我的以外,就是靠着那些抓到的人,把真相一点一
点拼出来。但是我早就感觉到,我父亲的江左盟并不如我知道的那么单纯。但就
算他真的不是好人,他与我母亲、其他人都不该遇到这种事。”
“没有人活该遇到这种事,包括你。”蔺晨朝那张他也还没看习惯的新脸孔深深
望了一眼,又灌了一口酒,“林殊,虽然我都设想好了,等我接管琅琊阁之后要
做什么做什么,可是现在,我很慌…”
“其实我也是,时机总算来到眼前了,反而…”
梅长苏失笑,看到蔺晨嘴角溢出的一滴酒液,双眸一沉,俯身吮去了,专属威士
忌的辛香在唇齿间烧灼开来。而蔺晨似乎在等这个信号,酒瓶一丢双手一伸,把
他翻倒压在自己身下,两人肢体纠缠,互相撕扯对方的衣服。
蔺晨在这方面的技巧很好,但并不打算取悦梅长苏,梅长苏现在也不需要。两人
就像是两头发狂的野兽,互相啃咬搏斗,仿佛要置对方于死地,却是在彼此的血
泪与汗水中巩固重新站起的力量。
最后那刻来临时,蔺晨总算听清了梅长苏在过程中一直放在喉间滚动的名字,景
琰、萧景琰、景琰景琰…
梅长苏流了很久的泪,直到泪痕都干透了,蔺晨才拍拍他的脸,翻到一旁去想像
那根不存在的事后烟。
“妈的你真够扫兴的!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你居然在喊别人的名字!”是这么抱
怨,但蔺晨其实不介意,也完全没有吃醋的感受。
“不关你的事。”梅长苏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个谁谁谁是你的初恋、第一个男人以及…仇人的儿子,”蔺晨夸张地扳着手
指算著,“林殊,你的人生到底还能多悲惨?”
“我不会让你看好戏的。休息够了就快滚,我不想跟你一起睡。”梅长苏吸着气
,起身朝浴室方向走去,步履有些蹒跚。
“用过就丢,没良心!”
回应他的是浴室门用力关上及莲蓬头水声哗啦啦。
台风来去皆快,肆虐一夜之后,隔天已无风雨。蔺晨像个陀螺在别墅里从早转到
晚,所有事情初步告一段落之后,已是晚间九点,他送走律师与最后一批人员,
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放空。
梅长苏不久后也回来了,身后跟着提满大包小包的黎纲。他先去发廊修剪了那头
久未整理的长发,浓密黑亮至肩下的长发妥妥地在脑后绑起一条马尾,露出光滑
饱满的额头,身上穿着剪裁俐落的白色衬衫与非正式的黑色西装裤,显得气质出
众神采非凡。
蔺晨眼睛一亮,“这是你的出道服?”
“总不能一直穿你的,不合身。”
“是你太瘦了,我这是标准身材!”
梅长苏戏谑神情随即一变,从容又沉稳,向蔺晨伸出一只手。
“你好,我叫梅长苏。”
“你好,我是蔺晨。”蔺晨跟着有力一握,“梅先生来我琅琊阁,有何贵干?”
“想与琅琊阁做一笔买卖,请琅琊阁投资我,稳赚不赔。”
“请坐,愿闻其详。”